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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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翠花,我勸你別回頭看那塊地了,都二十三年了。”老王咬著煙嘴,眼睛盯著茶杯里的茶葉渣,“二十萬,你還記得嗎?那時候可是一輩子的積蓄。”
“你當年可不是這么說的。”苗翠花笑了,把一張泛黃的合同攤在桌上,“老王,你怎么突然想起這事了?電話里支支吾吾的,到底怎么了?”
老王伸手去拿那張合同,苗翠花眼疾手快地收了回來,“怎么,這塊地現在有人惦記上了?”
風從窗外吹進來,掀起合同一角,苗翠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01
苗翠花從床底下拖出那個塵封已久的老皮箱,鎖扣早已生銹,她費力地掰開,一股霉味撲面而來。箱子里裝的是她這輩子攢下的所有證明她存在過的紙片——出生證、畢業證、第一份工作的聘書,還有一些相片,黑白的,泛黃的,模糊的。
那張地契就夾在一本褪色的相冊里。
手指觸到那張紙的瞬間,苗翠花的記憶被拉回到二十三年前。那是一九八八年的夏天,比這個上海的夏天還要潮濕悶熱。
她二十八歲,在一家國營飯店做廚師,每天起早貪黑,卻也攢下了一筆錢。那時的浦東還是一片荒地,黃浦江這邊是繁華的上海灘,江那邊卻像是另一個世界。
“翠花,這是個機會。”老王當時拍著胸脯說,“浦東要開發了,現在買地,十年后翻十倍。”
她將信將疑,但還是被老王的熱情說服了。二十萬,那是她積攢了近十年的全部家底。簽合同那天,她的手抖個不停,像是在簽賣身契。
之后的日子,日升日落,年復一年。日子像一把推磨的石頭,慢慢地磨去了她對那塊地的期待。后來她做過小生意,開過兩次餐館,一次賠了,一次勉強回了本。她搬過三次家,最后在浦西一個老舊小區安定下來,獨居一室,倒也清靜。
“浦東的地?”苗翠花笑自己,“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直到昨天,那個電話打來。
“是苗翠花嗎?”電話那頭是老王的聲音,卻比記憶中蒼老了許多,“你還記得那塊地嗎?你最好去看看,值大錢了。”
她本想不管,這些年太多人說過太多大話,她已經學會不輕信。但那晚她翻來覆不睡,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天蒙蒙亮,她爬起來,找出了這個老皮箱。
合同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地塊編號和她的名字依然清晰可見:“上海市浦東新區XX路段,面積530平方米,價格人民幣貳拾萬元整,買受人:苗翠花。”
苗翠花嘆了口氣,把合同塞進包里。五十一歲的她,比年輕時穩重了,也疑心重了。她決定今天就去見老王,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門前,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鏡中的女人,眼角已有皺紋,但眼神依然銳利。她給自己抹了點口紅,又覺得太過張揚,用紙巾擦掉了一大半。
“苗翠花啊苗翠花,別犯傻了。”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
02
老王選的是一家茶館,就在南京路上,裝修得很氣派。五月的上海,已經有了夏天的跡象,茶館里的冷氣開得足,苗翠花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
“來了。”老王招手,他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兩套茶具。
老王比苗翠花大五歲,現在頭發已經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鑠,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他當年不過是個小小的地產銷售,如今卻是自己開了公司,據說做得風生水起。
“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二十多年不聯系,突然想起我這塊地來了?”苗翠花開門見山。
老王給她倒了杯茶,笑了笑:“我這不是一直惦記著你嘛,怕你吃虧。”
“少來這套。”苗翠花抿了口茶,“直說吧,那塊地怎么了?”
“你還留著呢?”老王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常態,“那塊地現在值點錢了,你要是想賣,我可以幫你找買家。”
“值多少?”
“這個嘛...”老王搓了搓手,“反正比你當年買的時候值錢多了,具體數我得打聽打聽。”
苗翠花觀察著老王的表情,二十多年不見,他變了很多,但有些小動作還是一樣的。他說謊的時候,總愛抓耳撓腮,眼神也不敢直視對方。
“老王,你當年可是拍著胸脯說這地能升值,怎么現在反倒吞吞吐吐的?”
“哎喲,你還記得啊。”老王尷尬地笑了笑,“那時候年輕,說話不著調,沒想到你還當真了。”
“那地現在是不是很值錢?”苗翠花逼視著他。
老王的目光閃爍:“值錢是值錢,但也沒到天文數字。你要是有意向,我可以幫你聯系買家,五百萬,怎么樣?”
“五百萬?”苗翠花心里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那算升值多少倍?二十五倍?”
“差不多吧。”老王點點頭,又補充道,“你要是不著急用錢,也可以再等等,說不定還能更值錢。”
苗翠花心里有了計較。如果老王勸她賣,那地一定還能漲;如果勸她留著,恐怕是在等價格跌下來。想當年老王信誓旦旦讓她買地,后來卻又反悔,說那片“荒地”不值得投資。如今態度又變了,必有蹊蹺。
“我再考慮考慮。”苗翠花故作猶豫,“對了,你有那塊地的具體位置嗎?我想去看看。”
“哦,在...”老王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你自己去查查吧,我記不太清了。不過那邊現在可熱鬧了,高樓大廈,跟當年可不一樣。”
離開茶館時,老王想送她,被苗翠花婉拒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老王站在茶館門口,目送她離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苗翠花從出租車的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心里更加確定:事情沒那么簡單。
一下車,她直奔區房產交易中心。她決定自己查清楚,這塊地到底值多少錢。
03
查詢完地塊信息,苗翠花乘地鐵前往浦東。穿過黃浦江底的隧道時,她感到一絲恍惚。二十多年前,去浦東還得坐渡輪,搖搖晃晃,要一個多小時。如今隧道、大橋、地鐵,十幾分鐘就到了。
出了地鐵站,苗翠花愣住了。眼前是一片繁華的商業區,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她拿著地圖,對照著地址,幾乎認不出這是哪里。二十三年前她來看地時,這里還是一片農田和廠房,坑坑洼洼的土路,晴天揚灰,雨天淤泥。
按著地圖走了二十多分鐘,苗翠花終于找到了那塊地。那里現在已經被圍起來了,周圍是高檔寫字樓和商場,她的地塊卻像是被遺忘的一角,雜草叢生,堆著一些建筑垃圾。
“這位阿姨,您找什么呢?”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就看看。”苗翠花警惕起來。
“您是對這塊地有興趣嗎?”年輕人遞過一張名片,“我是附近中介公司的,這塊地現在可是搶手貨。”
苗翠花接過名片,上面印著“上海某某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和一個名字“陳明”。
“這地值多少錢?”她假裝隨口一問。
“這個嘛...”陳明笑了笑,“得幾百萬吧,具體得看評估。不過您要是想買,恐怕來晚了,聽說開發商已經盯上了,準備蓋商業綜合體。”
“是嗎?”苗翠花心中一動,“開發商出價多少?”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低。”陳明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您要是真感興趣,我可以幫您打聽打聽。”
苗翠花沒有表態,只是要了陳明的電話號碼,說有消息再聯系他。
離開地塊后,她在附近轉了轉。浦東的發展超出她的想象,到處是金融中心、高檔商場、豪華寫字樓。這哪里還是當年的“荒地”?
她走進一家咖啡廳,要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車流和行人。一杯咖啡要三十五元,比她以前開的小餐館里一份套餐還貴。
窗外一棟寫字樓的電子屏上滾動播放著新聞:“上海浦東新區土地成交價創新高...”
苗翠花看著那些數字,一時有些眩暈。她想起老王說的五百萬,又想起陳明說的“幾百萬”,心里隱隱有了不安。如果地價真有這么高,怎么會有人這么好心告訴她?老王一定有所隱瞞。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系的號碼。
“喂,是林芳嗎?我是苗翠花。”
04
第二天一早,苗翠花就來到了區房產交易中心,排隊取號。大廳里人聲鼎沸,全是來辦業務的人。她站了快一個小時,才輪到她。
“我想查一下這個地塊的詳細信息。”苗翠花把地契和身份證推到窗口。
工作人員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女子,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電腦:“這個地塊檔案比較久遠,要去檔案室調取,您要等一下。”
苗翠花點點頭,在等候區坐下。一個小時過去了,沒人叫她。她剛想去問問情況,工作人員卻主動走過來:“不好意思,您的這個地塊檔案可能歸檔有問題,一時找不到。您可以改天再來,或者留個電話,我們找到了通知您。”
“多久能找到?”苗翠花皺眉。
“這個說不準,可能要一兩周。”
苗翠花心中生疑,這種小事至于這么麻煩嗎?
“有什么問題嗎?土地證在我手上,合同也在,為什么查不到檔案?”
“您別著急,”工作人員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系統更新時有遺漏。我們一定會盡快處理的。”
苗翠花正要說話,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這位女士,打擾一下,能聊幾句嗎?”
苗翠花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
“鄙姓張,是某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代表。”男子遞過一張燙金名片,“聽說您在查詢這塊地的信息?”
苗翠花不接名片:“你怎么知道我在查這塊地?”
男子笑了笑:“我們對這一帶的土地比較關注。實不相瞞,我們公司對您的這塊地很有興趣,愿意出個好價錢收購。”
“多少錢?”
“這個嘛,得看具體情況。”男子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不過我可以先跟您簽個意向書,給您一百萬定金,怎么樣?”
苗翠花冷笑一聲:“連地價都沒談,就要簽意向書?您這是把我當傻子糊弄呢?”
男子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掛上笑容:“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想表示誠意,具體價格可以慢慢談。您看,現在查檔案這么麻煩,不如先簽個意向書,我們可以幫您...”
“不用了,謝謝。”苗翠花打斷他,轉身走向窗口,“我要投訴,為什么我的檔案查不到?”
窗口的工作人員面露難色:“實在抱歉,系統就是顯示找不到。要不您過幾天再來?”
苗翠花堅持不肯走,要求見負責人。一番爭執后,一個科長模樣的人出來了,聽完情況,表示會專門查詢,但也需要時間。
“好吧,我三天后再來。”苗翠花盯著科長的眼睛,“要是還查不到,我就去市里投訴。”
離開交易中心,苗翠花心里越發不安。先是老王含糊其辭,又是中介暗示高價,現在連檔案都莫名其妙地找不到,還冒出個開發商代表。這一切巧合得過分,她隱約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正在編織。
回到家,苗翠花坐在桌前,反復看那份合同,想找出更多線索。窗外的夜色漸濃,街燈亮起,照進她簡陋的小屋。二十三年前的一個決定,如今可能徹底改變她的人生。她握緊拳頭,決定不管多難,一定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05
律師事務所在一座現代化寫字樓里,裝修考究,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苗翠花有些猶豫,怕自己請不起,但閨蜜林芳拍拍她的肩膀:“別擔心,初次咨詢是免費的。”
周強親自迎接了她們,把她們領進一間會議室。玻璃窗外是上海的天際線,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鋪著深色地毯的地板上。
“苗女士,請把您的情況詳細說一下,最好是從頭開始。”周強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記錄。他約四十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言談舉止間透著精明干練。
苗翠花從一九八八年買地說起,一直說到最近發生的種種蹊蹺。她說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那份泛黃的合同。周強時不時提問,神情專注,偶爾點頭,偶爾皺眉。聽完后,他要了那份合同的復印件,戴上眼鏡,仔細查看每一個細節。
“合同是真的,沒問題。”周強說,“而且您一直持有土地證,產權清晰。但我需要查一下這塊地現在的規劃情況,可能要去幾個部門走動走動。”
“大概需要多久?”苗翠花問,聲音有些緊張。
“三五天吧。”周強合上筆記本,“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現在告訴您:您這塊地確實很值錢。”
“大概多少?”苗翠花追問,眼睛直視著周強。
周強看了看林芳,又看看苗翠花,猶豫了一下:“根據您提供的位置和面積,按照目前的市場行情...”
他在紙上寫了個數字,推到苗翠花面前。
苗翠花看到那個數字,雙眼瞪大,嘴唇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大腦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