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金絲雀這個詞只用來形容那些被富豪包養的女人。直到我成了其中一員,才知道這個圈子里還有那么多不成文的規則。最諷刺的是,我現在正面臨著"滿一年主動分手"的局面,而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
01
"沈總,您要的報表我已經放在您辦公桌上了。"我輕輕敲了敲半掩的辦公室門,探頭說道。
沈墨抬起頭,那雙永遠帶著冷意的眼睛朝我看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聽他又開口:"周五晚上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
不是詢問,是命令。
自從三個月前我從他的普通秘書變成了"特別助理"后,這樣的場合我已經習慣了。穿著價值一個月工資的裙子,挽著他的手臂,對著那些商界大佬露出得體的微笑,然后在飯局結束后,回到他的公寓度過一個難以啟齒的夜晚。
這就是"金絲雀"的日常。
只是,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開始在我耳邊說一些不那么冷漠的情話,會在清晨吻我的額頭,甚至會問我想吃什么。我知道,這都是錯覺。金絲雀圈子里最重要的一條規則就是:嚴禁動情。
我低著頭離開他的辦公室,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陳露發來的消息:"別忘了,這周是你陪沈總滿九個月了。再有三個月,就要準備體面分手了。"
陳露是我的好友,也是圈內的前輩。正是她告訴我了金絲雀的最后一條規則:陪伴老板滿一年,必須主動提出分手。
"為什么?"當時我不解地問。
"因為男人永遠只想要新鮮感。與其等他們拋棄我們,不如我們先行一步,體面地全身而退。"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這樣至少能拿到一筆不錯的分手費,保持最后的尊嚴。"
可現在,我發現自己犯了大忌——我愛上了沈墨。
夜里,我躺在沈墨的臂彎中,看著他沉睡的側臉。他的手機亮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好奇心驅使我伸手拿過手機,屏幕上幾個字讓我血液凝固:
"按照您的要求,已為您物色好下一位金絲雀人選,照片已發至您郵箱,請查收。"
原來,我還沒離開,他已經在物色下一個了。
一滴淚無聲地滑落。
02
周五的飯局比想象中還要難熬。
沈墨今晚格外殷勤,他的手始終搭在我的腰間,時不時低頭在我耳邊說幾句話,引得我忍不住輕笑。在外人看來,我們簡直就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表演。
"這是我的特別助理,蘇芊。"沈墨向一位白發老者介紹我。
老人瞇起眼睛打量我:"沈總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好啊。"
我禮貌地微笑,心卻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在這些人眼里,我不過是沈墨的一件漂亮擺設,一年后就會被替換掉的消耗品。
晚宴結束后,沈墨喝了些酒,在車上靠著我的肩膀半睡半醒。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混合著酒氣,讓我有些恍惚。
"蘇芊,"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模糊,"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的心猛地一跳,但很快就冷靜下來。這不過是酒后的胡言亂語,或者是某種測試。金絲雀最忌諱的就是對永恒承諾抱有幻想。
"只要您需要我。"我輕聲回答,既沒有承諾,也沒有拒絕。
他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皺了皺眉,但沒再說什么。
回到公寓,他的吻比往常更加急切,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當他的唇從我的頸間一路向下時,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沉溺于這種虛假的親密。
但當他在我耳邊低聲叫我的名字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地戰栗。他的動作既粗暴又溫柔,將我帶入一個又一個情感的漩渦。
"蘇芊,我好像..."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卻戛然而止。
我屏住呼吸等待下文,但他只是將我緊緊抱住,好像害怕我會消失一般。
這一夜,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親密,卻也好像隔著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天快亮時,我悄悄起身,看著熟睡中的沈墨。他的臉上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幾分脆弱和真實。我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眉間,想要撫平那道淺淺的皺紋。
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鬧鐘提醒。屏幕上的日期觸目驚心——距離我們的"一周年"只剩下90天了。
90天后,我將主動提出分手,拿著豐厚的分手費離開,像陳露和其他金絲雀一樣全身而退。然后沈墨會迎來他的新寵,開始新一輪的游戲。
我應該慶幸自己至少提前知道了結局,但為什么心會這么痛?
03
"你瘋了嗎?"陳露盯著我,仿佛我說了什么天方夜譚的話。
我們坐在一家僻靜的咖啡廳里,我剛剛告訴她我想打破規則,留在沈墨身邊。
"我愛上他了。"我輕聲說。
"愛?"陳露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第一個愛上金主的金絲雀嗎?蘇芊,醒醒吧!那些男人對我們的好,不過是在飼養一只漂亮的金絲雀。一旦我們老了、膩了,立刻就會被扔掉。"
"沈墨不一樣..."
"都一樣!"陳露打斷我,"就在上周,張總的金絲雀剛滿十一個月,還沒等她提分手,張總就把她一腳踢開了,連分手費都沒給!為什么?因為她犯了大忌——她懷孕了,還天真地以為張總會為此娶她。"
我沉默了。沈墨和我在一起時從不避孕,但我一直有吃避孕藥。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有了他的孩子,他會不會...
陳露看出了我的心思,苦笑一聲:"別傻了,他們要的是玩物,不是累贅。一旦你成為負擔,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踢開你。"
"可是..."
"沒有可是!"陳露嚴厲地說,"你知道為什么金絲雀圈定下'滿一年主動分手'的規則嗎?因為一年是感情的分水嶺。再久,感情就真的會變質,變成愛,變成依賴。到那時,分手的痛苦只會更大。"
我低頭看著咖啡杯,一滴淚落了進去。
"聽著,蘇芊,"陳露的聲音軟了下來,"我是過來人,才這么勸你。三年前,我也像你一樣,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結果呢?我主動違背規則告白,換來的是無情的拋棄和圈內的恥笑。如果不是靠著之前積累的人脈,我可能現在還在街頭流浪。"
我抬起頭,第一次注意到陳露眼角的細紋和眼中的疲憊。她才28歲,卻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滄桑。
"答應我,按規則來。三個月后,體面地離開。帶著豐厚的分手費和體面,開始新生活。"陳露握住我的手,"這是金絲雀唯一的出路。"
我勉強點點頭,但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晚上,沈墨突然打電話要我立刻去他公寓。我匆忙趕到時,發現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著一個首飾盒。
"進來。"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走近他,心跳加速。
"轉過身去。"他命令道。
我照做了,然后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上了我的脖子。是一條項鏈。
"生日快樂。"他在我耳邊低語,像風一樣輕柔。
天啊,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從父母去世后,我很少再過生日了。
我不敢回頭,怕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更怕他看到我眼中的愛意。
"謝謝。"我輕聲說,努力控制聲音不要顫抖。
沈墨的手環上我的腰,將我拉入懷中。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既安心又痛苦。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接起了電話。
"嗯,照片我看了,還不錯。"他冷淡地說,"先約出來見個面吧,我要親自確認一下。"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在我耳邊說著溫柔話的同時,正在為下一個金絲雀安排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