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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剛,打第一眼瞧見你,我就知道你不會只守在那崗位上。”
趙剛滿臉動容,眼眶微紅:“旅長,全靠您當年點醒,才有了我如今的路。”
兩人停下腳步,相視而笑。
程遠山被下放到林場當守牧員,日子過得像山里的風一樣冷而單調。
他住在一座破舊的屋棚里,四壁透風,屋頂的木板被風吹得吱吱作響,屋里只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燒柴的小火爐。
他負責看守三十頭綿羊,每天清早趕著它們去山坡吃草,傍晚再趕回來,羊群是他唯一的伴兒。
羊毛的氣味混著潮濕的木頭味,成了他生活的底色。
那年冬天特別冷,雪下得早,山里的路都被封住了,林場的人來得少了,他也習慣了一個人守著這片寂靜。
那天晚上,暴風雪來得毫無征兆。
風像野獸一樣吼著,雪花砸在木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屋里的油燈被吹得晃來晃去,光影在墻上跳動,像鬼影似的。
程遠山裹緊破棉襖,蹲在火爐邊添柴,羊群擠在角落里,低聲咩咩叫著。
他正準備再去羊圈看看,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陣冷風卷著雪花沖進來,差點把火吹滅。
林場主任站在門口,帽子上的雪還沒抖干凈,身后跟著個裹著厚棉襖的女人,看不清臉,只露出一雙凍得發紅的手。
“這是趙秀蘭,今晚跟你搭伴守夜,”主任甕聲甕氣地說,聲音被風蓋住了一半。
程遠山愣了愣,抬頭打量她一眼,她低著頭,沒吭聲。
主任說完就走了,門一關,風聲更響,屋里只剩他們倆和羊群的喘息聲。
趙秀蘭放下背上的行囊,掏出一塊灰撲撲的布簾,踮腳掛在屋子中間,把不大的空間分成兩半。
她那邊靠著墻,他這邊挨著羊圈,誰也沒多看對方一眼。
程遠山抓緊手里的木棍,心里有點不自在,可又不好說什么。
風雪敲打著木屋,像在試探他們的耐心。
羊群不安地挪動著,他起身去羊圈邊站著,手里攥著棍子,眼睛盯著外面黑漆漆的雪地。
簾子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回頭一看,趙秀蘭正蹲在地上整理東西,手邊放著個鼓鼓的布包。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羊要是少了,你賠得起嗎?”她突然開口,聲音低而硬,像冰碴子。
程遠山一怔,隨即回道:“賠不起也得守。”
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他沒再搭話,低頭戳了戳火堆,火星子蹦出來,照亮了他粗糙的手。
夜漸漸深了,風更大,吹得木屋搖搖晃晃,像隨時要塌。
他聽著外面的動靜,心里盤算著羊群的安全,偶爾瞥一眼簾子那邊。
她那邊靜得很,只有一次,他聽見翻東西的聲音,像是在摸索什么,可燈光太暗,他看不清。
程遠山猶豫了一下,沒問出口,裹緊棉襖靠著墻瞇了一會兒。
“別睡死了,狼來了可不管你,”趙秀蘭的聲音又冷冷地飄過來,帶著點警告。
他睜開眼,見她站在簾邊,手里拿著一把柴刀,眼睛盯著他這邊。
“知道,”他沙啞地回了一句,起身走到門口,推開一條縫往外看。
雪花撲了他一臉,遠處隱約有動靜,他握緊棍子,心里繃緊了弦。
她沒再說話,退回簾子后,屋里又安靜下來。
風雪肆虐了一整夜,屋外白茫茫一片,屋內卻靜得讓人不安。
天快亮時,風小了些,雪還在下。
程遠山推開門,清點羊群,一只沒少,才松了口氣。
回頭一看,趙秀蘭已經收拾好東西,站在簾邊看著他。
“今晚算你運氣好,”她扔下這句話,抱起布包坐回自己那邊。
他苦笑了一下,沒接話。
兩人就這樣,隔著那塊薄薄的布簾,帶著各自的戒備,熬過了這漫長的一夜。
屋外的雪堆得厚厚的,像是把他們困在這片孤寂里,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趙秀蘭帶著五歲的女兒小梅搬進了木屋,住在了簾子另一邊。
她來的第二天,林場主任送來一捆干柴和半袋面,說是讓她們娘倆在這過冬。
小梅瘦得像根小樹枝,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可一雙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星,總喜歡跑來跑去,踩得木板吱吱響。
趙秀蘭卻很少說話,她收拾東西時手腳利落,眼神卻總是冷的,像結了霜的窗玻璃。
她丈夫是林場伐木工,三年前被滾落的木頭砸死,留下她和孩子在這山里討生活。
從那以后,她的嘴像是被縫上了,除了對小梅低聲說幾句,別的什么也不提。
程遠山不問她的過去,她也不打聽他為什么被下放到這。
他每天趕羊出去,回來時就見小梅趴在門口看他,嘴里嚼著趙秀蘭烙的硬面餅。
他有時扔給她一塊從山里撿的松果,她就咯咯笑著跑開。
晚上,羊群安靜下來,木屋里只有火堆噼啪作響,他就坐在爐子邊擦木棍,聽著簾子后的動靜。
借著油燈昏黃的光,他好幾次看見趙秀蘭坐在床邊,低頭翻一本用紅布包著的老書。
她翻得小心,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邊,神情專注得像在跟誰說話。
他心里好奇,可每次都假裝沒看見,低頭往火里添柴。
日子一天天過去,木屋里冷清得像山谷里的風。
小梅是唯一的熱鬧,她喜歡纏著程遠山問東問西。
有天晚上,她跑過來揪著他的袖子,奶聲奶氣地問:“叔叔,這羊咋不叫了?”
程遠山低頭看她,笑了笑,“累了唄,跟人一樣。”
小梅歪著頭想了想,又跑回簾子那邊。
趙秀蘭聽見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可她沒說話,又低頭翻她的書。
程遠山忍不住試著搭話,“你那書……挺舊的。”
她手一頓,猛地把書塞進包里,聲音硬邦邦地回:“跟你沒關系。”
他碰了個釘子,摸摸鼻子沒再問。
夜里,風從木縫里鉆進來,吹得燈火晃個不停。
程遠山裹著棉襖靠著墻,半睡半醒,聽著簾子后傳來的細碎聲響。
她翻書的聲音很輕,像怕吵醒誰,可又停不下來。
他瞇著眼,看見她背對燈光的影子映在簾子上,手指在書頁間來回摸索,像在找什么。
他猜她藏著秘密,可他沒戳破,也沒力氣去管。
山里的日子就是這樣,熬一天算一天,誰也不欠誰的。
幾天后,小梅跑來遞給他一塊面餅,笑得露出兩顆小牙,“娘說給你嘗嘗。”
程遠山接過來咬了一口,又硬又干,可他還是嚼完了,低聲說:“謝了。”
小梅跑回去,趙秀蘭從簾子后探出頭,淡淡地說:“別慣著她。”
他點點頭,沒多話。
她轉身回去,又捧起那本書,翻了幾頁后停下來,手指按在某一頁上,眼神復雜得像山里的霧。
他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多了個疑問,可還是沒問出口。
冬天的夜長得像拉不完的線,屋外的雪越積越厚,羊群縮在角落里打盹。
程遠山聽著簾子后的動靜,猜她那本書里藏著什么故事,可他沒那個膽子去掀開。
他自己的過去也像塊石頭壓在心底,誰也沒資格翻別人的傷疤。
小梅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趙秀蘭卻還沒放下書,手指輕輕敲著書皮,像在跟自己較勁。
冬天的夜冷得像刀子,風從山谷里刮過來,帶著遠處狼群的嚎叫。
程遠山睡得淺,那聲音一響,他立刻睜開眼,抓起靠在墻邊的木棍。
羊群不安地擠在一起,低聲咩咩叫著,像是預感到了什么。
屋外的雪地被月光照得發白,他推開門縫一看,幾道黑影在遠處晃動,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一閃一閃。
他心里一緊,回頭喊了一聲,“狼來了!”
簾子后傳來一陣響動,趙秀蘭披上棉襖沖出來,手里攥著一把柴刀,小梅揉著眼睛跟在后面。
“別讓它們沖進來!”程遠山推開門,揮著棍子沖向羊圈,趙秀蘭咬牙跟上,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羊群嚇得亂竄,擠在角落里叫個不停,狼群已經逼近,雪地上踩出一串凌亂的腳印。
一頭狼低吼著撲過來,程遠山一棍砸下去,沒打中,那狼閃身咬向羊圈的木樁。
趙秀蘭揮刀砍過去,刀鋒劃過狼的背,逼得它退了幾步。
她喘著氣,轉頭喊:“看好那邊,別愣著!”
程遠山點點頭,揮棍趕開另一頭撲來的狼,雪花被他們的動作攪得漫天飛舞。
小梅站在門口,嚇得哇哇大哭,聲音尖得刺耳。
一頭瘦狼聽見動靜,轉身撲向她,趙秀蘭眼疾手快,撲過去把小梅護在身下。
狼爪抓在她胳膊上,撕出一道血口,她悶哼一聲,揮刀砍中狼腿,那狼嗷了一聲跑了。
程遠山趕過來,一棍砸暈了另一頭狼,拉著她往屋里退,“快進去!”
她抱著小梅跌進屋,胳膊上的血滴在木板上,紅得刺眼。
他關上門,用木棍頂住,轉身看她臉色蒼白,嘴唇抖得厲害。
屋里安靜下來,只剩小梅的抽泣和羊群的喘息。
程遠山撕了塊布,蹲在她面前,低聲問:“疼不疼?”
她搖頭,咬著牙不吭聲,眼淚卻在眼眶里打轉。
他小心地給她包扎,手指有點抖,血腥味混著柴火味彌漫開來。
包著包著,他的手指碰到一本掉出來的書——紅布包裹的《本草綱目》手抄本,紙邊泛黃,像是被翻過無數次。
他愣住,抬頭看她一眼,她臉色更白了。
“別問,”她低聲說,伸手搶回書塞進懷里,眼里滿是防備。
他沒說話,低頭繼續給她包扎,手上的布條被血染紅了一塊。
狼群的嚎叫漸漸遠去,像是被他們的拼命嚇退了。
小梅縮在趙秀蘭懷里,抽抽搭搭地哭,程遠山摸摸她的頭,低聲哄:“沒事了,狼跑了。”
趙秀蘭抱著孩子,手指攥緊那本書,眼神復雜得像山里的夜。
他起身添了把柴,火光跳起來,照亮了她的臉,也照亮了地上的血跡。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再開口,屋外的風還在吹,雪花拍打著木板,像在敲打他們的心。
天亮時,狼群徹底散了,雪地上一片狼藉,羊圈邊留了幾攤血跡。
程遠山推開門清點羊,少了兩只,他嘆了口氣,回頭見趙秀蘭抱著小梅站在門口,胳膊上的布條滲出血絲。
“你歇著吧,我去收拾,”他沙啞地說。
她沒拒絕,點點頭,低聲說:“謝了。”
他揮揮手,扛著棍子去修羊圈,雪花落在他肩上,化成水珠。
狼群那夜之后,趙秀蘭不再把那本紅布書藏得嚴嚴實實。
她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全,包著布條坐在床邊,翻開《本草綱目》手抄本,指著幾頁泛黃的紙,低聲對程遠山說:“這是我祖母教我的。”
她坦白,小時候跟祖母學過草藥,丈夫死后,她靠著這點本事偷偷進山采藥,給林場工人治病。
程遠山聽著,目光落在她粗糙的手上,那雙手滿是凍瘡和老繭,跟她瘦弱的身子格格不入。
他接過書,翻了幾頁,字跡歪歪斜斜,有些地方還被水漬暈開了,可藥方寫得清楚,像條活路。
“林場沒醫生,他們只能靠我,”她低聲說,眼神落在書上,像在回憶什么。
程遠山點點頭,沒多問,拿過一根燒焦的木棍,在書頁空白處幫她把模糊的字跡抄清楚。
他指著一行藥方說:“這味藥得減半,不然太烈。”
趙秀蘭驚訝地抬頭看他,“你懂這個?”
他笑笑,聲音低沉,“略知一二。”
她沒追問,眼神軟了些,接過書繼續翻,兩人埋頭整理筆記,屋里的氣氛緩和下來。
火堆噼啪作響,小梅趴在床邊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笑。
幾天后,趙秀蘭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進山。
程遠山看著她把布包背上,忍不住問:“你進山不怕嗎?”
她停下手,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回:“怕,可不采藥他們怎么辦?”
他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心里動了一下,“下次我跟你去。”
她愣住,轉頭看他,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隨即點點頭,“行。”
從那天起,他倆守著這個秘密,話不多,可關系近了些。
小梅常趴在桌上,看他們寫字,咯咯笑著問:“娘,這是什么呀?”
趙秀蘭摸摸她的頭,“救人的東西。”
進山那天,天剛亮,雪還沒化盡。
程遠山背著個筐,跟在趙秀蘭身后,踩著她踩出的腳印往山里走。
她走得快,像對每條路都熟透了,手里拿著一把小鏟子,邊走邊看地上的草。
他跟不上她的步子,喘著氣問:“你咋知道哪有藥?”
她回頭,淡淡地說:“看多了就記住了。”
她在一叢枯草前蹲下,挖出一株根莖,遞給他看,“這是黃芩,治熱病的。”
他接過來,聞了聞,苦味撲鼻,心里多了點敬意。
山里冷風刺骨,他們挖了大半天,筐里裝了半筐草藥。
回來的路上,趙秀蘭走在前頭,程遠山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瘦得像棵風里的樹,可又硬得像石頭。
他試著問:“這些藥真能救人?”
她沒回頭,聲音飄過來,“救過不少。”
他沒再說話,低頭整理手里的藥草,心里卻翻騰著。
她守著這本事,就像他守著羊群,都是熬日子的倚仗。
回到木屋,天已經黑了,小梅跑過來抱住趙秀蘭的腿,程遠山放下筐,坐在火邊喘氣。
晚上,趙秀蘭翻開書,把新采的藥畫下來,程遠山幫她寫上用法。
她低聲說:“你字寫得好。”
他笑笑,“以前練過。”
她沒多問,手指摩挲著書頁,像在摸一段舊時光。
兩人圍著火堆忙到半夜,羊群睡得安靜,屋外風聲小了些。
他們沒說太多,可那點默契像火苗,慢慢燒起來。
春天來了,山上的雪開始融化,淌成一條條小溪流進谷底。
程遠山每天趕羊出去,回來時鞋子上全是泥,羊群也沾了水,咩咩叫著擠在木屋邊。
那天早上,天陰得像蓋了鍋蓋,風里帶著濕氣,他抬頭看了看,覺得不大對勁。
趙秀蘭在屋里熬藥,小梅趴在床邊玩石頭,木屋里飄著草藥的苦味。
中午時分,遠處傳來悶雷一樣的響聲,程遠山推開門一看,山坡上的水流大了,夾著泥沙往下沖。
他心里一沉,喊道:“洪水來了,快收拾東西!”
趙秀蘭探出頭,臉色變了,抱起小梅就往外跑。
程遠山沖到羊圈,想把羊趕到高處,可水來得太快,像野獸一樣咆哮著卷過來。
羊群嚇得亂竄,有幾只被水沖走,他咬牙跳進水里,抓著一只羊往岸上拖。
水流冰冷刺骨,裹著泥沙打在他身上,他使勁爬上岸,回頭一看,羊群還有一半被困在河邊。
他喘著氣喊:“我得回去救它們!”
趙秀蘭抱著小梅站在遠處,急得喊回來:“你瘋了?命不要了?”
他沒回頭,又沖進水里,水流卷著他摔進河心。
洪水像脫韁的馬,拽著他往下游沖,他抓著一根浮木才沒沉下去。
頭撞在石頭上,疼得眼前發黑,他咬牙撐著,爬上一塊大石頭喘氣。
羊群的叫聲被水聲蓋住,他喘著氣想再下去,可腿已經沒力氣了。
天黑下來,水流緩了些,他昏昏沉沉地靠著石頭,衣服濕透,包袱散了一地。
趙秀蘭沿著河岸找了一夜,嗓子喊啞了,手里的燈籠被風吹得晃個不停。
她踩著泥濘喊:“程遠山,你在哪?”
沒人應,風吹得她頭發亂飛。
天蒙蒙亮時,她在一座廢棄獵人小屋前停下,推開門,看見程遠山昏迷在角落里,臉色白得像雪。
她扔下燈籠,撲過去抖著手摸他的臉,低聲罵:“你瘋了嗎?羊比命重要?”
他沒醒,嘴唇發紫,身上全是泥。
她把他拖到墻邊,生起一堆火,抖著手烤干他的衣服。
她盯著他的臉,眼淚掉下來,低聲說:“你可別死啊。”
火光跳著,照亮了他的臉,也照亮了她眼里的害怕。
程遠山昏迷了一天一夜,趙秀蘭守在旁邊,喂他喝了點熱水,嘴里念叨著:“醒醒吧,別嚇我。”
包袱散在地上,一封信滑出來,紙邊被水泡得發軟,她撿起來。
她看著那封信,心里翻騰著,便鼓起勇氣打開看,可里面的內容讓趙秀蘭愣在了原地。
“這...這怎么可能...你怎么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