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雨,你媽走了。”電話那頭,繼父陳廣明的聲音異常沙啞。
我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砸在地上,黑色的液體濺了一地。“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昨晚上,你媽睡著了,就再也沒醒過來。她不想你為她擔心,所以不讓我告訴你病情加重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腦海中浮現出媽媽最后一次視頻時蒼白的臉色。
她甚至還笑著說要等我下個月休假回去看她。
“小雨,你回來吧,葬禮后,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么東西?”
“一把鑰匙,你媽讓我交給你的。”繼父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
“什么鑰匙?開什么的?”我追問。
“等你回來就知道了。”他的聲音里藏著我讀不懂的情緒,“小雨,我只想說一句,別恨我。”
電話掛斷,我的心被一種莫名的不安籠罩。
01
我叫林小雨,今年三十歲,在北京一家廣告公司做創意總監。
五年前,我離開了家鄉那座小城,來到北京打拼,一年到頭難得回家一次。
我十歲那年,爸爸在一場車禍中永遠離開了我們。
那段日子,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她在百貨商店做導購,收入不高,但足夠我們母女倆生活。
直到我十二歲那年,媽媽認識了陳廣明。他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個子高高的,皮膚黝黑,手上布滿老繭。
媽媽介紹他給我認識的那天,他笨拙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條紅色的發帶。
“小雨,聽你媽說你喜歡紅色,我特意買的。”他說話的聲音很低,目光不敢直視我。
我沒有接那個盒子,只是冷冷地看了媽媽一眼,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那天晚上,我聽見媽媽和他在客廳小聲交談。
“小雨還小,她還接受不了有人取代她爸爸的位置。”媽媽的聲音里帶著歉意。
“我明白,我不會勉強她。我可以等,等她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三個月后,媽媽告訴我,她決定和陳廣明結婚。我大哭了一場,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整整一天沒出來。
婚禮我沒有參加。那天,我獨自一人在房間里翻看爸爸的照片,任憑媽媽怎么敲門都不開。
從那天起,我的房間成了我的堡壘,我拒絕讓繼父踏入半步。最初是出于對爸爸的忠誠,后來則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無聲的對抗。
而陳廣明,他似乎完全理解我的心情,二十年來,他真的從未進入過我的房間一次,即使是在我生病的時候,他也只是把藥和水放在門口,輕輕敲門告訴我,然后離開。
高中時期,我故意不叫他爸,只稱呼他為“陳叔叔”或直接叫他的全名。每當這時,媽媽總會心疼地看著我,而陳廣明則一臉平靜,好像早已習慣了我的冷漠。
大學畢業后,我找到了北京的工作,離開了家。在北京的日子,我很少回家,只在春節和媽媽生日時回去住幾天。
每次回家,我都會發現自己的房間一塵不染,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書桌上的東西一件不少。
媽媽說,每周她都會打掃我的房間,而陳廣明,從來不進去,只會在門口遞給她清潔工具。
去年冬天,媽媽被診斷出患有晚期肝癌。我請了長假回家照顧她,那段時間,我見識了陳廣明的另一面。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媽媽煮中藥,然后去工地上班,中午趕回來做飯,下午再去上班,晚上回來照顧媽媽洗漱。
有一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陳廣明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醫學書籍,正聚精會神地看著。
桌上還放著幾本關于癌癥護理的書,都是從圖書館借來的,書頁已經被翻得起了毛邊。
那一刻,我的心被什么東西觸動了。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男人,在深夜苦讀醫學書籍,只為了能更好地照顧我的媽媽。
回北京后,我每天都和媽媽視頻,但她的情況越來越差。最后這一個月,她甚至不愿意開視頻,只是在電話里和我說說話。
現在想來,她是不想讓我看到她消瘦的樣子,不想讓我擔心。
而現在,她真的離開了,留下我和一個幾乎是陌生人的繼父,還有一把不知道開什么的鑰匙。
02
回家的火車上,我翻看著手機里媽媽的照片,淚水模糊了視線。
火車進站了,我拖著行李箱走出站臺,看到陳廣明站在出口處。
五年不見,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了大半,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至少十歲。
“小雨。”他喊了我一聲,聲音依舊低沉。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接過我的行李,我們默默地走向停車場。
回家的路上,車里很安靜。我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思緒萬千。
“媽媽是怎么走的?”最終,我打破了沉默。
“很安詳,睡著了就沒醒過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前一天晚上,她還念叨著你,說你工作太忙,讓我多理解你。”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媽媽直到最后,還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推開家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客廳和記憶中沒什么變化,電視機還是那臺老式的索尼,沙發換了新的,但款式差不多。
墻上掛著我和媽媽的合影,是我大學畢業時拍的,照片里的我們笑得那么燦爛。
“你的房間我讓你媽每周都打掃,被子昨天剛換的。”陳廣明把我的行李放在門口,“你休息一下吧,我去做晚飯。”
我點點頭,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房間里的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書桌、床鋪、衣柜,甚至連墻上貼的那些已經泛黃的海報都沒有被取下。
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我的課本和筆記本,床頭柜上放著我最喜歡的熊貓玩偶。
唯一的變化是,房間太干凈了,干凈得不像是五年沒人住的樣子。
晚飯很簡單,清蒸魚、炒青菜和一個蛋花湯。陳廣明的廚藝不錯,這是我早就知道的。
“明天有些親戚會來,你媽的骨灰...”他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她生前說想撒在江里,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我點點頭:“我知道,媽媽老家在江邊,她小時候經常在那里玩。”
“葬禮后,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房子的事,還有你媽的遺物...”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房子怎么了?”我問道。
“沒什么,等葬禮結束再說吧。”他避開了我的視線,低頭喝湯。
飯后,我獨自一人坐在陽臺上,看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這座小城比起北京要安靜許多,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車駛過。
“小雨,困了就去休息吧。”陳廣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他,發現他手里拿著一個杯子:“給你泡了蜂蜜水,你媽說你睡前喝這個對嗓子好。”
我接過杯子,道了聲謝。他點點頭,轉身要走。
“陳...廣明。”我叫住了他,“那把鑰匙是什么鑰匙?”
他站在門口,背對著我,身影在燈光下顯得異常高大。
“葬禮后給你。”他沒有回頭,聲音里有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疲憊,“小雨,無論你看到什么,記住,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爸爸的位置。”
說完,他輕輕關上了門,留下我一個人,帶著滿腹疑問和不安。
葬禮那天,天氣陰沉,細雨綿綿,像是上天也在為媽媽的離去而哀悼。
媽媽的同事、朋友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親戚都來了。大家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神情肅穆。
我站在靈堂前,接受著一個又一個的安慰和問候,心里卻空空的,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陳廣明站在我旁邊,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看得出來前一晚他一定沒怎么睡。他安靜地招呼著每一位來賓,聲音低沉而平穩。
“節哀順變啊,小雨。”一位阿姨握著我的手說,“你媽這些年辛苦了,好在有廣明照顧,他對你媽真是沒得說。”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媽生病這一年,就是廣明不離不棄地照顧,換藥、喂飯、端屎端尿,從來沒有一句怨言。”阿姨繼續說道,“這樣的男人,現在真是不多見了。”
我再次點頭,心里卻泛起一陣酸楚。這一年媽媽受苦,我卻只回來了幾次,大部分時間都是陳廣明在照顧她。
葬禮進行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屋檐下避雨的人群中,我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
“林美玲這輩子算是福氣,先生走得早,但遇到了陳廣明這樣的好男人。”
“是啊,陳廣明對她和她女兒都特別好,尤其是對小雨,簡直比親爸還親。”
“可惜小雨從小就不太待見他,聽說這么多年了,兩人說話都沒幾句。”
我低下頭,假裝沒有聽到這些話。但心里卻掀起了波瀾。陳廣明在外人眼中,是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繼父和丈夫嗎?那為什么我從小到大,總覺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03
葬禮結束后,按照媽媽的遺愿,我們將她的骨灰撒在了城郊的江水中。看著白色的骨灰融入江水,消失不見,我的淚水終于決堤。媽媽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回到家,親戚朋友都散了,只剩下我和陳廣明。他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疲憊一覽無遺。
“小雨,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談一下。”
我坐下來,等待他開口。
“你媽留了遺囑。”他從茶幾下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房子和她的積蓄都留給你了。她說你是她唯一的孩子,這些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我接過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手寫的遺囑,是媽媽的字跡。除了房子和存款,她還留下了一些首飾和紀念品,全部給了我。
“那你呢?”我抬頭看著他,“媽媽沒有給你留什么嗎?”
他搖搖頭:“我不需要這些。這二十年,你媽給了我家的溫暖,這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話讓我心里一陣刺痛。二十年來,我一直把他當外人,而他卻把我們當成了最重要的家人。
“你媽走前有個心愿。”他站起身,走到書房,回來時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銅鑰匙,“她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你什么?”我疑惑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鑰匙遞給我:“這把鑰匙你拿著,等你想知道的時候,自己去開。”
“開什么?”我追問。
“你會知道的。”他的眼神復雜,“小雨,別恨我。”
說完,他轉身走進了廚房,留下我一個人,手里攥著那把不知道開什么的鑰匙,滿腹疑惑。
晚飯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間,仔細端詳著那把鑰匙。它很小,做工精致,看起來像是開某種首飾盒或者小箱子的。
我翻遍了自己的房間,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用這把鑰匙打開的東西。
難道是媽媽的東西?我走出房間,來到父母的臥室門前。這個房間我很少進入,即使是小時候,也只有在媽媽在的時候我才會進去。
推開門,臥室里收拾得很整齊。媽媽的衣服還掛在衣柜里,梳妝臺上擺著她慣用的護膚品和首飾盒。我試著用鑰匙打開首飾盒,但鑰匙太小了,根本不匹配。
我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床頭柜上。那里放著一個相框,是媽媽和陳廣明的合影。
照片里的媽媽靠在他肩上,笑得很甜。而陳廣明,難得地露出了笑容,眼睛里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看著這張照片,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場景。
那是我十五歲生日,媽媽特意請了假,說要給我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可是那天下午,她突然接到單位電話,說有急事必須回去處理。
“小雨,媽媽真的很抱歉。”她滿臉愧疚,“我會盡快回來的。”
我失望極了,但沒有表現出來:“沒關系,媽媽,工作要緊。”
媽媽走后,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心里又氣又委屈。十五歲生日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特意邀請了幾個好朋友晚上來家里玩,現在媽媽不在,我該怎么招待她們?
正當我發愁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小雨,我能進來嗎?”是陳廣明的聲音。
“不行。”我條件反射地拒絕了。
門外沉默了幾秒,然后他說:“那我在門外說可以嗎?”
我沒有回答,他就當我默認了。
“你媽臨走前交代我,讓我按照她的菜單給你做生日晚餐。”他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我會努力做好每一道菜的。你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可以告訴我。”
我依舊沒有回答,但心里的委屈減輕了一些。
04
那天晚上,當我的朋友們來到家里時,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肴。有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紅燒魚、清蒸蝦、炒時蔬和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
“哇,阿姨手藝真好!”朋友們驚嘆道。
我沒有解釋那是陳廣明做的。整個晚餐,他都躲在廚房里,只在我們需要添菜或者換盤子時才會出來一下,也從不多說一句話。
朋友們走后,我一個人收拾餐桌。陳廣明已經把廚房收拾干凈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桌上有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條精致的手鏈,還有一張卡片。
“生日快樂,小雨。愿你永遠健康快樂。——廣明”
那一刻,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沒有去感謝他,只是把手鏈放進了抽屜里。但從那天起,我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雖然依舊冷淡,但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與他作對。
回憶被敲門聲打斷。我抬頭看去,陳廣明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杯牛奶。
“想著你可能睡不著,熱了牛奶給你。”他把杯子放在門口的小桌上,“我明天要去工地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嗎?”
我搖搖頭:“沒有,謝謝。”
他點點頭,正要轉身離開,我突然叫住了他:“那把鑰匙,到底是開什么的?”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我:“小雨,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但你媽希望你知道真相,所以...等你準備好了,自己去發現吧。”
說完,他輕輕關上了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廚房傳來的聲響驚醒。推開房門,看到陳廣明正在煎雞蛋,桌上已經放好了牛奶和面包。
“醒了?來吃早飯吧。”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坐到桌前,看著面前熱騰騰的早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二十年來,幾乎每天早上都是這樣的場景,只是過去我從不會感謝他,而是匆匆吃完就離開。
“我今天要去工地一趟,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他把煎好的雞蛋放在我面前,“冰箱里有菜,你中午可以熱一下昨天的剩菜。”
我點點頭,低頭吃起早餐。
他穿上外套,拿起門口的安全帽,正要出門,突然又轉過身來:“小雨,你媽的遺物...你想怎么處理?”
“我會整理的。”我說道,“有些衣服可以捐掉,貴重一點的東西我會留著。”
他點點頭:“你媽生前最喜歡那件藍色的羊毛衫,說是你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記得這些小細節。那件羊毛衫是我大學時用第一份兼職的錢買的,媽媽收到后特別高興,說冬天穿著特別暖和。
“我會留著它的。”我說道。
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轉身出門了。
房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我收拾好餐桌,決定開始整理媽媽的遺物。先從她的衣柜開始,里面整整齊齊地掛著她的衣服,大多是普通的家居服和工作服,只有幾件稍微好一點的外套。
我取下那件藍色羊毛衫,輕輕撫摸著。媽媽穿著它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她總是說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我把羊毛衫小心地疊好,放在一旁準備帶回北京。
整理到一半,我在衣柜深處發現了一個鞋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疊照片和幾封信。
照片大多是我小時候的,有我上幼兒園的,有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公園的,還有我參加鋼琴比賽的。
信是爸爸寫給媽媽的,大多是他們戀愛時期的。我隨手翻看了幾封,爸爸的字跡工整有力,內容充滿了對媽媽的愛和對未來的期許。
看到這里,我的眼淚又涌了出來。爸爸走得太早,他和媽媽本應有更長的時間在一起。
整理完衣柜,我開始收拾媽媽的梳妝臺。
上面擺著她常用的護膚品,大多是平價品牌。媽媽一直很節儉,即使后來生活條件好了,也不舍得給自己買貴重的東西。
梳妝臺的抽屜里放著媽媽的首飾,不多,大多是一些普通的項鏈和耳環。
我找到了她結婚戒指,是當年和陳廣明結婚時買的,很普通的款式,但保養得很好。
在最下面的抽屜里,我發現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條精致的手鏈,正是當年陳廣明送我的那條生日禮物。我驚訝地看著它,不明白為什么會在媽媽的抽屜里。
05
正當我疑惑時,門鈴響了。我趕緊擦干眼淚,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中年婦女,是媽媽的同事劉阿姨。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
“小雨,我給你送飯來了。”她和藹地說道,“知道你一個人在家,特意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我趕緊請她進來,接過保溫桶:“劉阿姨,您太客氣了。”
“這有什么客氣的,你媽在世的時候對我們多好啊。”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廣明不在家?”
“他去工地了。”我倒了杯茶給她。
“他這人啊,實在。”劉阿姨接過茶杯,嘆了口氣,“你媽生病那一年,他把工作都推了,專心在家照顧她,把自己都瘦了一大圈。”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雨,阿姨知道你對廣明有意見。”她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但他確實是個好人。當年你媽改嫁,多少人說閑話,但廣明從來沒在意過。這么多年,他對你媽一心一意,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好。”
我點點頭,沒有反駁。
“你可能不知道,你上大學那年,廣明攢了好久的錢,想給你買個筆記本電腦。”劉阿姨繼續說道,“但你媽說你不會收他的禮物,就讓他別買了。他就把錢存起來,后來聽說你想去北京工作,他就把錢都給了你媽,讓她轉交給你,說是添置生活用品。”
我心里一震。當年剛到北京時,媽媽確實給了我一筆錢,說是她的積蓄,讓我買些生活必需品。原來那錢是陳廣明的。
送走劉阿姨后,我坐在沙發上,思緒萬千。從小到大,我對陳廣明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他很少主動和我說話,即使說了,也大多是簡單的詢問,比如“吃飯了嗎”、“作業做完了嗎”之類的。
我一直以為他不關心我,但現在看來,或許是我的態度讓他不敢表達關心。
下午,我繼續整理媽媽的遺物。在書房的書柜上,我發現了一個相冊,翻開一看,里面全是我的照片。從小學到大學,每個重要時刻都有記錄。讓我驚訝的是,有些照片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拍的。
其中一張是我高考那天從學校出來的照片,我穿著校服,和同學們擊掌慶祝。當時我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拍照,現在看到這張照片,才明白原來陳廣明那天去學校外面等我了。
還有一張是我大學畢業典禮上的照片,我穿著學士服,笑容燦爛。那天媽媽因為身體不舒服沒有去現場,我一直以為沒有人記錄下那一刻,原來陳廣明去了,而且還默默地拍下了照片。
翻到最后幾頁,是我在北京工作后的照片。有我參加公司年會的,有我在天安門前留影的,還有我在某個公園散步的。這些照片大多是從我社交媒體上下載的,可見陳廣明一直在關注我的動態。
合上相冊,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二十年來,我一直以為繼父對我漠不關心,卻不知道他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
我決定去找一找那把鑰匙對應的鎖。既然媽媽希望我知道真相,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在房子里搜尋了一圈,試遍了所有看起來像是需要鑰匙的東西,都沒有找到匹配的鎖。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陳廣明的衣柜上。
我從來沒有打開過他的衣柜,總覺得那是侵犯他的隱私。但現在,為了找到真相,我決定打開看看。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幾件工裝,幾件襯衫和T恤,外加兩件外套。在衣柜的角落,放著一個小箱子,看起來很舊了,上面有一把鎖。
我拿出媽媽給我的鑰匙,試著插入鎖孔。鑰匙大小正合適,轉動了一下,“咔嗒”一聲,鎖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