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八旬老人周明遠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在云南一處破舊的村寨前,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忐忑與期待。
他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已經褪色的手帕,輕輕撫摸著上面斑駁的血跡,目光變得柔軟而遙遠。
"就是這里了,當年救我命的阿依就住在這個村子。"他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淚光。
當村寨的木門被推開,一位同樣年邁的哈尼族老婦人出現在門內時,周明遠猛地睜大雙眼,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老婦人背對著月光,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周明遠便失聲痛哭,跪倒在泥濘的土地上……
01
"爸,您這次去云南,是不是太冒險了?"
北京,一處老舊但整潔的居民小區內,周明遠的兒子周建國皺著眉頭,看著父親將那塊褪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用一塊干凈的絲綢包好,然后放進貼身口袋。
窗外,北京的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敲打著窗戶,發出輕微的響聲。這樣的雨天總是讓周明遠想起那個遙遠的夜晚。
周明遠沒有立即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墻邊,抬頭看著那張掛了幾十年的泛黃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都穿著粗布衣服,有的戴著草帽,有的赤著腳,背景是連綿起伏的云南山脈。照片右下角標注著"1968年7月15日于云南邊陲"。
周明遠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中一個身材嬌小、扎著兩條辮子的哈尼族姑娘的臉龐,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懷念和愧疚。
"您是不是又在想阿依的事?"周建國走到父親身邊,扶住他的手臂。
周明遠微微點頭,回到沙發上坐下,膝蓋上的關節炎又開始隱隱作痛。
"您都八十歲了,身體又不好,醫生明確說過您的腿不能受涼,更不能長途跋涉。您的心臟也不太好,高原地區空氣稀薄,對您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太危險了。"
周建國一邊倒了杯熱茶給父親,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再說了,都五十多年了,您連對方現在的情況都不清楚,怎么找啊?那個村子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周明遠抿了一口茶,緩緩地說:"建國,你記得我跟你講過多少次那個雨夜的故事?"
"記不清了,至少幾十次吧。"
周建國無奈地搖搖頭,"每年清明節、春節,或者您一喝完酒,就會提起這個故事。"
"那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講這么多次嗎?"周明遠的聲音雖然蒼老,卻依然清晰有力。
周建國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您欠阿依一份恩情。"
"不止是恩情,還有承諾。"
周明遠從茶幾的抽屜里取出一封已經泛黃的信,信封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認出"云南"和"西雙版納"幾個字,"這封信是我離開云南前,村里唯一識字的老師幫我寫的,我想托人捎給阿依,但那時她被父親送到深山里躲避動亂,沒能見到面。"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上面的毛筆字仍然清晰可見:
"阿依姑娘: 感謝你那晚在暴雨中救了我的命。你的手帕我會好好保存,待傷好后親自還給你。如今突接調令,即日返京,未能當面道謝,深感遺憾。待我回京安頓好后,定會重返云南,還你手帕,報答恩情。 周明遠 1968年11月5日"
周建國看著信,感嘆道:"爸,這么多年過去了,您一直留著這封信?"
"是啊,因為這是一個未完成的承諾。"
周明遠折好信紙,放回信封,"我必須去。這個心愿,我已經等了半個世紀了。再不去,我怕來不及了。"
他輕輕摩挲著口袋里的手帕,眼神恍惚地回到了1968年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
那時,剛滿二十歲的周明遠,作為北京知青,被分配到云南邊境一個偏遠的哈尼族村寨支援建設。
作為一名從北京來的大學生,他充滿了理想和激情,卻對農村的艱苦生活準備不足。從小在城市長大的他,哪里受過這種苦。
山里常年濕冷,他們住的是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簡陋房屋,一到雨季,屋里就潮濕得能擰出水來。
吃的是粗糙的玉米飯和野菜,有時連鹽都是奢侈品。但最難適應的是那里的語言和文化障礙——村里的哈尼族人大多不會說普通話,交流全靠比劃和幾個簡單的詞匯。
周明遠是村里第一批知青中的"文化人",會寫毛筆字,會算賬,村里人都很尊敬他。他主要負責記工分和教村民們識字。
那年秋天的一個夜里,暴雨如注,村里的水田出現了決口的危險。村長組織了一批人去搶修,周明遠也主動請纓。
在黑暗中,他冒雨外出查看另一處水田,不慎從陡坡上滑下,大腿被埋在淤泥中的一塊鋒利的石頭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晚的雨大得嚇人,我躺在泥坑里,感覺血流個不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周明遠回憶道,眼中閃爍著當年恐懼的回憶,"就在我以為自己可能要死在那荒郊野外的時候,阿依出現了。"
阿依是村里族長的女兒,剛滿十八歲,性格開朗,對這些遠道而來的北方知青總是熱情相助。那天晚上,她發現周明遠沒有回來,就冒著大雨出去找他。
"她說她遠遠就聽到我的呻吟聲,順著聲音找到了我。"
周明遠繼續講述著,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個雨夜的場景,"她看到我的腿流血不止,二話不說,就從頭上解下自己的手帕,用它緊緊地包扎了我的傷口。"
阿依用自己的手帕包扎了周明遠的傷口,又在大雨中背著他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回到村寨。
當時的山路濕滑難行,好幾次他們差點一起滾下山去。但阿依咬牙堅持,終于把他背回了村子。
"你知道嗎,她當時只有一米五幾的個子,卻背著我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走了那么遠的山路。"
周明遠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回到村子后,她還幫我清洗傷口,用村里的草藥給我敷上。要不是她,我那天晚上肯定活不成。"
"等我傷好些能說話的時候,我問她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險來救我。你猜她怎么說?"周明遠看著兒子,眼中閃爍著淚光。
"她說什么?"周建國被父親的情緒感染,也認真起來。
"她說,'我們哈尼族有個傳統,月圓之夜,若能救一個好人,就能得到月亮的祝福。那天晚上,雖然下著大雨,但云層后面,其實是一輪滿月。'"
周明遠的聲音輕柔而懷念,"她還告訴我,那條手帕是她親手繡的,是她最珍貴的東西。上面的圖案是哈尼族的傳統紋樣,代表著平安和祝福。"
周明遠輕輕從口袋里取出那塊已經褪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開。
手帕雖然已經泛黃,但上面精美的刺繡仍然清晰可見——那是一個月亮的圖案,周圍環繞著哈尼族特有的梯田紋樣。
"她當時對我說,'這條手帕就送給你了,等你傷好了,再還給我。'那時候我以為她只是客氣,沒想到她是認真的。"
周明遠輕輕撫摸著手帕上的刺繡,"后來我才知道,在哈尼族的傳統中,姑娘親手繡的手帕是非常重要的信物,一般只會送給自己最重要的人。"
周建國看著父親臉上復雜的表情,若有所思:"所以,阿依她..."
周明遠點點頭:"是啊,后來村里的老人告訴我,阿依可能對我有了感情。但那時的我,一心只想著完成知青使命,早日回北京,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
"那后來呢?您是怎么和阿依分開的?"周建國問道。
周明遠嘆了口氣:"那年冬天,我的傷剛好,手帕也洗干凈了,正打算找機會還給阿依,卻突然接到返京通知。那時候正值文革動蕩期,各種通知來得突然,我們必須立即服從,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
"臨行前一晚,我四處尋找阿依,想把手帕還給她,向她當面道別。但村里人告訴我,她被父親送到深山里的親戚家躲避動亂去了。"
周明遠的聲音中充滿了遺憾,"我只好托村里的老師寫了那封信,希望有人能幫我捎給阿依。"
周明遠不得不帶著手帕離開,心里發誓一定會回來找她。然而回京后,他很快被卷入工作和生活的洪流中。
先是被分配到北京郊區一家國營農場當會計,后來因為表現出色,調回城里成為一名基層干部。結婚、生子、工作調動……等他有機會再想起這件事時,已是十多年以后。
"我試過寫信,可那時候通信不便,而且我連阿依的姓都不知道,只能寄到村委會。信寄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
周明遠懊悔地說,"后來我聽說那一帶發生了泥石流,村子都搬遷了。我想過去找,但工作太忙,家里又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顧……"
"這不是您的錯,爸。那時候條件就那樣。"
周建國安慰道,"而且您也不知道阿依現在的情況,說不定她早已嫁人生子,過上了好日子。"
"不,是我辜負了承諾。"
周明遠堅定地搖搖頭,手中緊握著那塊手帕,"我答應過她,一定會親手把手帕還給她。這個承諾,我拖了五十多年,現在我退休了,你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我終于可以完成這個心愿了。"
"我知道這對您很重要,但您的身體狀況..."周建國還想再勸。
周明遠卻打斷了他:"建國,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做了無數個夢,夢見我回到那個村子,見到阿依,把手帕還給她。但每次醒來,我都會為沒有兌現承諾而自責。"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堅定:"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五十年的承諾?我必須去完成它,哪怕只是為了告訴自己,我周明遠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看著父親堅定的眼神,周建國知道無法勸阻,只好妥協:"那我陪您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周明遠卻堅持要獨自前往:"這是我自己的承諾,也是我自己的心結。有些話,我想當面對她說。"
父子倆又商量了一會兒細節,最終周建國勉強同意讓父親獨自前往,但要求他隨身攜帶老人定位手機,每天必須打電話報平安。
"等找到了阿依,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馬上飛過來接您回家。"周建國叮囑道。
周明遠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和決心的光芒。
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次遠行,也是他必須完成的最后一個承諾。
02
三天后,周明遠坐上了飛往昆明的航班。
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遠沒想象中的刺激,只是耳朵在高空中有些不適。
他靠窗而坐,透過舷窗,看著下面飛速掠過的云層和大地,心中感慨萬千。
上一次去云南,他坐了四天三夜的綠皮火車,又輾轉幾次汽車才到達目的地。
如今,只需短短幾個小時,時代變遷,滄海桑田。
"您第一次去云南嗎?"鄰座的年輕人好奇地問道。
周明遠微微一笑:"不,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五十多年前了。"
"五十多年?"
年輕人驚訝地睜大眼睛,"那時候您是......"
"知青。"周明遠簡單回答。
"知青啊!"
年輕人來了興趣,"我外公也是知青,當年從上海去了內蒙古,還在那里認識了我外婆呢。您這次是去旅游,還是探親?"
"算是探親吧,去找一個老朋友。"
周明遠沒有細說,但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
從昆明機場出來,周明遠換乘了三次長途汽車,顛簸了整整一天,才來到最接近目的地的小鎮——龍潭鎮。
這是一個典型的云南小鎮,街道兩旁是各種小商鋪,賣著當地的特產和日用品。雖然已經現代化了不少,但依然保留著濃郁的民族特色。
下了汽車,周明遠的腿已經因為長時間的顛簸而疼痛不已。他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館住下,準備明天再去尋找阿依的村子。
當晚,他輾轉難眠。躺在床上,他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那個村寨,想起了阿依的笑容,想起了她給他包扎傷口時溫柔的動作。
她現在怎么樣了?是否還健在?是否嫁人生子?是否還記得他這個北京知青?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
第二天一早,周明遠便去鎮政府打聽原來村寨的情況。
"老人家,您要去的那個村子現在叫新安村,原來的村子早就不在了。"
當地一位中年人告訴他,"那里現在還住著一些老哈尼族人,但年輕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
周明遠感激地點點頭,打聽了去往新安村的路。
"那邊山路難走,您這個年紀,還是雇個摩托車帶您上去吧。"中年人好心建議。
就這樣,周明遠坐在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后座上,沿著崎嶇的山路向新安村進發。
路上,摩托車主好奇地問:"老人家,您去新安村是探親嗎?"
"是啊,找一個五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周明遠笑著回答,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五十多年?那時候您是……"
"知青。"周明遠簡短地回答,然后陷入了沉默。
那段歲月,對他來說既是青春的印記,也是一生的遺憾。
如果不是當年那場意外,如果不是阿依冒死相救,他的人生軌跡可能完全不同。
摩托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前行,周明遠緊緊抓住車把,生怕從車上摔下去。
他的腿因長時間的顛簸而疼痛不已,但他咬牙堅持著,眼中只有前方的路。
終于,在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新安村。這是一個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十幾戶人家的房子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老人家,您找誰啊?"一位正在門口納鞋底的老婦人抬頭問道。
"我找一個叫阿依的哈尼族婦女,五十多年前她救過我的命。"周明遠迫不及待地說。
老婦人愣了一下,隨后搖搖頭:"阿依?這個名字在哈尼族很常見啊,您得說得再具體些。"
周明遠急忙從口袋里掏出那塊手帕:"她送過我這個,上面有她繡的圖案。"
幾個聞訊趕來的村民圍了過來,盯著那塊手帕看了又看,突然有人驚呼:"這不是老阿依家的繡法嗎?"
"老阿依?她還在嗎?"周明遠激動得聲音發顫。
"在是在,就住在村子最東頭那戶,不過……"那人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周明遠急切地問。
"老阿依她……唉,好幾年前就得了老年癡呆,誰都不認識了,連自己兒子都不認得。"
村民嘆息道,"您找她,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周明遠的心沉了下去,但很快又堅定起來:"不管怎樣,我都要見她一面。"
在村民的帶領下,周明遠一瘸一拐地走向村子東頭的一間小屋。
路上,有村民好奇地問他和阿依是什么關系,周明遠簡單地講述了那個雨夜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您不遠萬里來找她。"
村民感嘆道,"不過,老阿依現在的情況,您得有心理準備啊。"
周明遠點點頭,心中卻充滿忐忑。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間簡陋的木屋前。屋子雖小,卻收拾得很整潔,院子里還種著幾株鮮艷的山花。
"大勇,有人找你媽媽!"村民朝屋內喊道。
屋門打開,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勞作的農民。
"誰找我媽?"大勇警惕地問,目光在周明遠身上打量。
周明遠上前一步,恭敬地說:"您好,我叫周明遠,是五十多年前在這里插隊的知青。我是來找阿依的,她曾經救過我的命。"
大勇上下打量著周明遠,眼中流露出懷疑和一絲冷漠:"我媽早就老年癡呆了,誰都不記得。您老遠跑來,怕是白費力氣。"
周明遠不死心:"能讓我見見她嗎?就算她不記得我,我也想當面感謝她。"
大勇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進來吧,不過別抱太大希望。"
03
屋內光線昏暗,角落里的火塘散發著微弱的光和熱。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坐在火塘邊的小凳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跳動的火苗。
周明遠的心猛地一顫,這就是阿依嗎?那個在雨夜里背他回家的活潑姑娘,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媽,有人來看您了。"大勇輕聲說道,但老婦人毫無反應,仿佛沒有聽見。
周明遠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阿依面前,蹲下身子,輕聲喚道:"阿依,還記得我嗎?周明遠,北京來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