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醫(y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小白!”
周思雨抱著灰色帆布袋沖進寵物醫(yī)院,帶著哭腔喊道。
三天了,她養(yǎng)了8年的蛇一口未食,總蜷縮著。
年輕林醫(yī)生戴手套打開布袋,燈光下,一條通體烏白的“蛇”靜臥其中,鱗片有光澤。
他用專業(yè)儀器檢查,臉色漸凝重。
“周小姐,你確定這是8年前撿到的?”林醫(yī)生聲音發(fā)顫。
“是啊,2016年夏天暴雨夜,在廢棄工地撿的。”周思雨焦急追問,“它到底怎么了?”
林醫(yī)生放下儀器,額頭冒汗,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她:“周小姐,恐怕……你養(yǎng)了8年的不是蛇。”
贛州市區(qū)的街頭已悄然染上了絲絲涼意。秋風輕拂,街道兩旁的梧桐葉如同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悠悠飄落,給縣城最熱鬧的解放路鋪上了一層五彩斑斕的地毯。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其中,有的腳步匆匆,有的悠閑漫步,享受著這秋日的愜意。
下午兩點,寵物醫(yī)院里格外安靜,正是最清閑的時候。26歲的林醫(yī)生來這家新開的“愛寵醫(yī)院”擔任主治醫(yī)師還不到半年,之前他從省城回來,帶著一身的專業(yè)知識和滿滿的熱情,想要在這里大展身手。此刻,他正低著頭,專注地整理著病歷,耳邊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突然,“叮鈴鈴”,玻璃門被猛地推開,門上的風鈴發(fā)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響聲。一個年輕女子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灰色的帆布袋,仿佛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她頭發(fā)有些凌亂,眼圈紅紅的,明顯已經哭了很久,聲音沙啞又急切:“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小白!”
林醫(yī)生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女子身邊,輕聲安慰道:“別著急,慢慢說,到底什么情況?”
女子雙手微微顫抖,將帆布袋小心地放在診療臺上,帶著哭腔說道:“我的蛇,我養(yǎng)了8年的蛇,它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它一直都很健康的。”
蛇?林醫(yī)生微微皺了下眉頭。雖說他是獸醫(yī)博士,可爬行動物并不是他的專長。不過,看著女子焦急萬分的樣子,他還是迅速戴上了手套,說道:“我先看看情況。”說著,他輕輕拉開布袋的拉鏈。
一股特殊的氣味撲面而來,不是那種讓人作嘔的腐臭味,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林醫(yī)生小心翼翼地掀開布袋的一角,借著診療室明亮的燈光往里看去。只見袋子里,一條通體烏白的蛇正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它的鱗片在燈光下反射著詭異的光澤,體長目測超過一米。
“它叫小白,是我8年前撿回來的。”女子在一旁焦急地解釋著,聲音里滿是擔憂,“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救它。這些年,他陪我度過了太多困難的日子,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林醫(yī)生戴上聽診器,準備把“小白”取出來仔細檢查。就在他的手剛碰到“蛇”身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這觸感……不太對勁。作為一個獸醫(yī),他接觸過不少蛇類,可眼前這條“蛇”的鱗片排列,怎么看都有些古怪,而且它的頭部形狀也不太像普通的蛇。
“周小姐,你這條蛇平時都吃些什么?”林醫(yī)生一邊仔細觀察,一邊詢問。
“小魚、小蝦,偶爾我會喂它點生雞肉。”女子連忙回答,“它很乖的,從來不挑食。”
林醫(yī)生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拿起專業(yè)的爬行動物檢測儀,開始對“小白”進行全面檢查。可當屏幕上顯示出數(shù)據(jù)時,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間回到2016年夏天,那是個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七月。19歲的周思雨坐在綠皮火車上,眼睛直直地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高考成績出來了,她離本科線差了整整20分。
“真是丟人現(xiàn)眼!”父親那憤怒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供你讀了這么多年書,結果連個大學都考不上!”母親雖然沒說什么,但那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她的心里。村里人的議論聲更是讓她無地自容,仿佛每個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她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懷著忐忑又決絕的心情,踏上了去縣城的火車。贛州市下轄的龍南縣,雖然不大,但對于一個農村女孩來說,已經是個全新的世界。
她在城中村租了一間15平米的小屋,月租300塊。屋子在六樓,夏天悶熱得像個蒸籠,一進去就像被熱浪包圍;冬天四面透風,冷得人直打哆嗦。不過,她顧不上這些,只想趕緊找個工作,養(yǎng)活自己。
很快,她在步行街的“靚麗服裝店”找到了工作。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人還算和氣,看到周思雨老實勤快,就留下了她。月薪1800,包吃不包住,對于剛出來的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那個改變她人生的夜晚,是在她工作的第三個月。2016年10月的一個晚上,秋雨綿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落。她加班到晚上九點才下班,撐著那把從地攤上買的10塊錢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城中村的路況本來就差,下雨天更是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她低著頭,眼睛緊緊盯著地面,小心地避開水坑。突然,前方傳來微弱的聲響,像是某種小動物在掙扎。那是一片廢棄的工地,原本是縣里規(guī)劃的紡織廠,后來因為資金問題爛尾了。雜草叢生的空地上,到處都是建筑垃圾,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周思雨猶豫了一下,心里有些害怕,但那微弱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著她。她咬了咬牙,還是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2016年的智能手機雖然沒有現(xiàn)在先進,但基本的照明功能還是有的。光束掃過去,她看到了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幕。
一條小“蛇”躺在水坑里,看起來奄奄一息。它通體白色,大概只有30厘米長,像個孩子的玩具,但它在微微顫抖著,顯然還活著。
“可憐的小東西。”周思雨蹲下身,仔細打量著這條小“蛇”。說實話,她從小在農村長大,對蛇并不陌生。村里的老人常說,白蛇是好蛇,不會主動攻擊人。可是眼前這條,怎么看都有些不尋常。它的鱗片太整齊了,白得發(fā)亮,即使在雨水中浸泡著,依然透著一種特殊的光澤。而且,它的眼睛特別的漂亮,像兩顆晶瑩剔透的白寶石,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周思雨從沒見過蛇會用這種眼神看人。那不是冰冷的爬行動物的眼睛,而是帶著某種情感,甚至是祈求。雨越下越大,她的雨傘早就不頂用了,雨水順著她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流。可是看著水坑里的小生命,她實在不忍心就這么走開。
“算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她咬了咬牙,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把小“蛇”包裹起來。奇怪的是,這條“蛇”一點都不掙扎,反而安靜地縮在她的外套里。隔著布料,她能感覺到它冰涼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仿佛在訴說著它的痛苦。
就這樣,她抱著這個小生命,在雨中一路小跑回到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周思雨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暖器。2016年的出租屋條件簡陋,但基本的家電還是有的。她找出一個鞋盒,墊上柔軟的舊毛巾,小心地把“蛇”放進去。借著臺燈的光,她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不速之客。
“蛇”的身上有幾處明顯的傷口,看起來已經感染了,傷口周圍有些紅腫,還滲著淡淡的血水。它蜷縮成一團,偶爾抬起頭看她一眼,眼神里滿是警惕,仿佛在害怕她會傷害它。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周思雨輕聲安撫著,一邊拿出手機上網搜索。“蛇受傷怎么處理”“養(yǎng)蛇需要注意什么”“蛇吃什么食物”,她一條一條地認真查看。那時候的網絡雖然不如現(xiàn)在發(fā)達,但基本的信息還是能查到的。
她按照網上的方法,用碘伏給“蛇”清理傷口,又去樓下的藥店買了一些消炎藥。“老板,有動物吃的消炎藥嗎?”她問藥店老板。
“養(yǎng)狗養(yǎng)貓的?”老板抬頭看她一眼。
“不是,是……蛇。”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姑娘,你膽子夠大的。蛇這東西可不好養(yǎng),弄不好會咬人的。”
周思雨笑笑沒說話,付了錢就走了。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下班都會去菜市場買小魚小蝦。賣魚的大姐開始還奇怪:“小姑娘,你家養(yǎng)了多少貓啊,天天買這么多小魚?”
“不是貓,是蛇。”
大姐的表情瞬間變了:“哎呀,姑娘你可真是……蛇有什么好養(yǎng)的,陰氣重得很!”
周思雨還是笑笑,不做解釋。說來也奇怪,這條蛇恢復得特別快。才過了一個星期,傷口就基本愈合了,它開始主動進食,小魚小蝦來者不拒。更神奇的是,它似乎認定了周思雨。每次她下班回來,它都會抬起頭,用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看著她,就像在等待她回家。
“你通體白色,就叫你小白吧。”某天晚上,周思雨對著鞋盒里的“蛇”說。
小白聽到這個名字,竟然微微點了點頭。那一刻,周思雨愣住了。蛇會點頭嗎?她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冬天很快就來了。龍南的冬天雖然不像北方那么冷,但對于簡陋的出租屋來說,依然是個考驗。周思雨擔心小白會凍著,特意買了個小型加熱墊放在鞋盒下面。
“小白,冬天要來了,你要乖乖的哦。”她輕輕撫摸著小白的頭,“等明年春天,我?guī)闳裉枴!?/p>
小白用頭蹭了蹭她的手指,動作輕柔得不像一條蛇。那個冬天,周思雨過得并不容易。服裝店的生意清淡,她的工資也跟著縮水。有時候為了省錢,她一天只吃兩頓飯,但即便如此,她也從沒虧待過小白。
“人可以挨餓,但不能讓小白餓著。”她常常這樣對自己說。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小白變得越來越親近她。有時候她坐在床上看書,小白就會爬出鞋盒,盤在她的腳邊,安靜地陪著她。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有了一個無聲的伙伴。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她不再感到孤單。
轉眼到了春天,周思雨在服裝店已經工作快一年了。因為勤快能干,老板娘提拔她做了店長,工資漲到了2500。小白也在悄然成長著,它的身體從最初的30厘米長到了半米多,但依然溫順如初。最讓人驚訝的是,它學會了一個特殊的技能——盤在周思雨的肩膀上。
“哎呀媽呀!”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同事小芳嚇得尖叫起來,“思雨,你肩膀上是什么東西!”
“別怕,這是小白,我養(yǎng)的寵物。”周思雨笑著安撫同事。
“寵物?蛇也能當寵物?”小芳躲得遠遠的,“你膽子真大!”
漸漸地,店里的同事都知道了周思雨養(yǎng)蛇的事。有人覺得奇怪,有人覺得可怕,但更多的是佩服她的勇氣。
那年夏天,周思雨談戀愛了。男孩叫董成,是隔壁電腦城的技術員。兩人是在步行街的奶茶店認識的,一來二去就熟了。董成對她很好,經常下班后來接她,兩人一起去小攤吃夜宵。一切都很美好,直到董成第一次去她的出租屋。
“這是什么!”看到盤在角落里的小白,董成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小白,我養(yǎng)的寵物。”周思雨解釋道,“它很乖的,不會咬人。”
“寵物?正常人誰養(yǎng)蛇當寵物啊!”董成后退了幾步,“思雨,你把它扔了吧,這東西太滲人了。”
“不行!”周思雨的態(tài)度很堅決,“小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拋棄它的。”
兩人第一次吵架就是因為小白。董成堅持要她扔掉這條蛇,周思雨堅決不同意,爭吵越來越激烈,最后不歡而散。
此后的幾個月,董成想了各種辦法勸說周思雨。他找來各種資料,說蛇身上有寄生蟲,會傳染疾病;說養(yǎng)蛇不吉利,會帶來霉運;甚至找來算命的,說她命里忌諱養(yǎng)這種陰物。
周思雨什么都聽,就是不為所動。
“要么接受小白,要么分手。”最后,她給了董成一個選擇。
2018年的春節(jié)前夕,董成選擇了分手。分手那天晚上,周思雨一個人坐在出租屋里,眼淚止不住地流。她不是為失去愛情而哭,而是為自己的堅持感到迷茫。
“小白,我這樣做對嗎?”她抱著已經長到快一米的小白,聲音哽咽。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傷,整個晚上都蜷縮在她懷里,一動不動。它的身體微微發(fā)熱,像是在給她溫暖。那種陪伴的感覺,比任何言語都更能撫慰人心。
第二天早上醒來,周思雨發(fā)現(xiàn)小白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靜靜地陪在她身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它白亮的鱗片上,泛著溫暖的光澤。
“謝謝你,小白。”她輕輕撫摸著小白的頭,“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2019年,電商的浪潮席卷全國。在服裝店工作了三年的周思雨,萌生了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想法。
“思雨,你真的想好了?”老板娘聽說她要辭職,顯得有些不舍。
“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你一個女孩子創(chuàng)業(yè),太辛苦了。”
“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周思雨鞠了一躬,“但我想試試,趁年輕闖一闖。”
拿著這幾年攢下的兩萬塊錢,她在淘寶上開了一家小店,專賣女裝。店名叫“小白衣櫥”,logo就是一條盤成圓形的白蛇。
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超出了她的想象。白天要去批發(fā)市場進貨,晚上回來還要拍照、修圖、上新。她經常忙到凌晨兩三點,第二天一早又要起來打包發(fā)貨。
最難的是資金問題。服裝生意是個重資產行業(yè),壓貨壓款是常態(tài),周思雨那點啟動資金很快就見底了。最困難的時候,她連房租都交不起。
房東大媽來催租,看到她桌上堆滿的貨物,嘆了口氣:
“姑娘,創(chuàng)業(yè)不容易啊。這樣吧,房租緩兩天,你先把生意做起來。”
就在她焦頭爛額的時候,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壓力。每當她深夜對著電腦發(fā)愁時,小白總會爬到她身邊,安靜地陪著她。
有一次,她實在太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小白盤在她手臂旁邊,像是在守護她。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面是她沒編輯完的商品描述。
“小白,你說我能成功嗎?”她撫摸著小白的頭,自言自語。
小白抬起頭,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然后輕輕點了點頭。這個動作她見過很多次了。雖然理智告訴她這不可能,但她愿意相信,小白真的能聽懂她的話。
轉機出現(xiàn)在年底。那會兒,她進的一批韓版大衣沒想到成了搶手貨,僅僅一個月時間,就賣出了200多件。
隨著購買大衣的顧客不斷給出好評,店鋪的訪問量也一天比一天多。
到了春節(jié),她總算能稍微松口氣了。
除夕那天晚上,她特意去買了小白最愛吃的新鮮小黃魚,還精心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小白,新年快樂呀!”她端起裝著果汁的杯子,對著小白說道,“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小白好像也察覺到了節(jié)日的氛圍,少見地立起了上半身,就好像在回應她的祝福一樣。
然而誰都沒料到,一場疫情馬上就要改變所有人的生活。
春節(jié)剛過,疫情就爆發(fā)了。
龍南縣雖說不是疫情的重災區(qū),但也實施了嚴格的管控措施。
小區(qū)實行封閉管理,店鋪也都關門停業(yè),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之中。
對于剛剛有點起色的網店而言,這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物流停運了,工廠也停工了,就連最基本的發(fā)貨都成了難題。
更糟糕的是,人們的消費欲望降到了極點。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思去買衣服呢?大家關心的只有口罩、消毒液和糧食這些生活必需品。
周思雨的網店銷量直線下滑,從原來每天能賣出幾十單,變成了好幾天才有一單生意。
庫存積壓嚴重,資金鏈也幾乎要斷裂了。她沒辦法,只能開始刷信用卡來維持網店的運轉。
“小白,我們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某個深夜,她看著電腦上那慘淡的銷售數(shù)據(jù),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小白從角落里慢慢爬了過來,緩緩地爬上了她的腿,然后盤成了一團。
它抬起頭,用那雙一直都很明亮的眼睛看著她,仿佛在無聲地安慰她:別放棄。
說來也神奇,每次她情緒低落的時候,小白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
它會用各種方式陪在她身邊、安慰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比千言萬語都更能讓她感到溫暖。
疫情期間,小白的食物也成了個大問題。
市場都關閉了,她根本買不到新鮮的小魚小蝦,還好鄰居徐阿姨家里有冰箱,里面存了一些凍魚。
“姑娘,你養(yǎng)的這條蛇可真是特別啊。”
徐阿姨第一次看到小白的時候說道,“我活了60多年,還沒見過這么通人性的蛇呢。”
“是啊,它可聰明了。”周思雨笑著回應道。
“不是聰明,是有靈性。”徐阿姨意味深長地看了小白一眼,“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靠著鄰居們的幫忙,周思雨和小白度過了那最艱難的幾個月。
到了5月份,疫情逐漸得到了控制,城市也開始慢慢恢復運轉。
她馬上調整了經營策略,從賣韓版時裝轉為賣居家服和運動裝,沒想到這個決定讓她的店鋪起死回生了。
疫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舒適又實用的服裝反而成了大家的需求。
到年底的時候,她的網店不僅重新有了起色,銷量還比以前翻了一番。
她終于有能力搬出那間狹小的出租屋,在城區(qū)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搬家那天,她專門給小白準備了一個新家。
那是一個特制的大玻璃箱,里面有加熱設備、假山假水,簡直就像一個小生態(tài)園。
“小白,這是你的新房間。”她把小白放進玻璃箱里,“喜歡嗎?”
小白在新環(huán)境里轉了一圈,然后爬到了假山頂上,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它身上,白色的鱗片閃閃發(fā)亮。
看著小白愜意的樣子,周思雨笑了。
這些年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她終于能給小白一個更好的家了。
周思雨的網店步入了正軌。
她雇了兩個客服和一個打包員,自己則把精力都放在選品和運營上。
生意好了之后,各種議論聲也多了起來。
“思雨啊,你現(xiàn)在也算是老板了,還養(yǎng)著那條蛇干什么呀?”表姐來看她的時候說,“多不吉利啊!”
“就是,我要是客戶,知道賣家養(yǎng)蛇,都不敢買東西了。”表姐夫也跟著附和道。
周思雨只是笑了笑,沒有和他們爭辯。這些年,她聽過太多類似的話了。
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沒有小白的陪伴,她可能早就放棄了。
有趣的是,她的一些老客戶反而對小白很感興趣。
有一次直播帶貨的時候,小白不小心入鏡了,彈幕一下就炸開了鍋:
“天啊!主播養(yǎng)了條蛇!”
“這蛇好漂亮,是什么品種啊?”
“看起來很乖啊,不像電視里演的那么可怕。”
周思雨干脆把小白抱過來,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小插曲反而讓直播間的人氣大漲,很多人因為好奇而關注了她的店鋪。
從那以后,小白偶爾會在直播中露面。它
似乎也喜歡這種被關注的感覺,每次面對鏡頭都表現(xiàn)得特別配合。
有粉絲甚至專門為了看小白而來。
“小白姐今天在嗎?”
“主播,讓小白出來打個招呼!”
“小白越來越漂亮了!”
漸漸地,小白成了店鋪的吉祥物,周思雨還推出了一系列以小白為原型的文創(chuàng)產品,像抱枕、鑰匙扣、手機殼之類的,銷量都還不錯。
春天,隔壁搬來了新鄰居——退休的中學生物老師孫大爺。
第一次來串門的時候,孫大爺就被小白吸引住了。
“這蛇不一般啊。”他戴著老花鏡,仔細地觀察著小白。
“我教了30多年生物,研究過不少蛇類,但這個……”
“怎么了,孫大爺?”周思雨問道。
“它的鱗片排列太整齊了,而且這個頭型……”
孫大爺搖了搖頭,“不像是普通的蛇類,姑娘,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周思雨把撿到小白的經過告訴了孫大爺。
“那時它有多大?”
“大概30厘米,像個玩具蛇。”
孫大爺沉思了一會兒:“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這條蛇的生長速度有點異常。”
“一般蛇類從幼體到成體,不會這么快。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么說,周思雨追問道:“而且什么?”
“而且它太聰明了。”孫大爺看著正在假山上曬太陽的小白。
“這不是普通的條件反射,而是真正的智慧。姑娘,你可能撿到寶了。”
周思雨笑了笑,對她來說,小白是不是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一直陪在她身邊。
這一年周思雨的生意越來越好。
她在城區(qū)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專門給小白留了一個房間。
可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時,小白開始出現(xiàn)異常。
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它食量減少了。
“小白,今天的小魚不合胃口嗎?”周思雨看著玻璃箱里原封不動的食物,有些擔心。
以前,小白的胃口一直很好,新鮮的小魚小蝦,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可最近一個月,它吃得明顯少了,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吃東西。
更讓人擔心的是,它活動量也大大減少了。
以前每天傍晚,小白都會在房間里游走一圈,像是在巡視領地。
現(xiàn)在卻總是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會不會是年紀大了?”周思雨想。算
起來,小白跟了她已經7年多了,如果按照孫大爺?shù)耐茰y,它的實際年齡可能更大。
她開始上網查資料,了解蛇類的老年癥狀。
可查來查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小白的表現(xiàn)不像是簡單的衰老,更像是……生病了。
11月的一個早晨,周思雨像往常一樣去看小白,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變化。
小白的部分鱗片開始泛白,尤其是背部和尾部,出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紋路。
那些紋路不是隨機的,而是呈現(xiàn)出某種規(guī)律。
“天啊,小白,你怎么了?”她趕緊把小白抱出來,仔細檢查。
摸上去,她感覺到小白的體溫比平時低了很多。
而且,它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有些渾濁。
周思雨慌了。她立即聯(lián)系了市里最好的寵物醫(yī)院,可得到的答復都是:不接診蛇類。
“不好意思,我們只看貓狗。”
“蛇這種動物太特殊了,我們沒有相關設備。”
“要不您去找專門研究爬行動物的專家?”
她又找了幾家號稱能看爬行動物的診所,可醫(yī)生們看到小白后都面露難色。
“這蛇……不太像我們常見的品種。”一位醫(yī)生猶豫著說,“而且這個癥狀,我從來沒見過。”
無奈之下,周思雨找到了孫大爺。
“孫大爺,您再幫我看看小白,它最近很不對勁。”
孫大爺戴上老花鏡,仔細觀察小白的變化。看著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這些紋路……”他指著小白尾部的白色印記,“也很奇怪。”
“我年輕時研究過一些古生物學,這種紋路的排列方式,很像甲骨文的結構。”
孫大爺若有所思,“但又不完全一樣,姑娘,我建議你找更專業(yè)的人看看。”
“去哪找啊?”周思雨急得都快哭了。
孫大爺想了想:“我聽說城東新開了一家寵物醫(yī)院,老板是從省城回來的博士。”
“他專攻珍稀動物。要不你去試試?”
第二天,周思雨抱著裝有小白的布袋,站在“愛寵醫(yī)院”門口。
這是龍南縣最新最現(xiàn)代化的寵物醫(yī)院,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推開門,清脆的風鈴聲響起。前臺的護士抬起頭:“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我的……寵物生病了,想請醫(yī)生看看。”周思雨有些緊張。
“請問是什么寵物?”
“是……蛇。”
護士愣了一下,隨即專業(yè)地說道:“我們林醫(yī)生對爬行動物有研究,我?guī)湍怯浺幌隆!?/p>
十分鐘后,診療室的門開了。
林醫(yī)生看起來很年輕,戴著金邊眼鏡,白大褂整潔筆挺。
他禮貌地請周思雨坐下:“您好,我是林志鵬。聽說您的寵物蛇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是的,醫(yī)生。”周思雨把裝著小白的布袋放在診療臺上。
“它已經好幾天不吃東西了,身上還出現(xiàn)了奇怪的紋路。”
林醫(yī)生戴上醫(yī)用手套,小心地拉開布袋的拉鏈。
當他看到里面的小白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什么品種?”他一邊問,一邊輕輕地將小白取出。
“我也不知道。”周思雨如實回答,“8年前撿到的,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
林醫(yī)生聞言開始仔細檢查。
他先是目測觀察,然后用聽診器聽心跳,接著又拿出各種儀器進行檢測。
隨著檢查的深入,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周小姐,”他放下儀器,聲音有些不穩(wěn),“您確定這是8年前撿到的?”
“確定。10月,在一個廢棄工地上。”周思雨肯定地說,“怎么了,醫(yī)生?”
林醫(yī)生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個便攜式X光機:“我需要做個透視檢查,可以嗎?”
“當然可以。”
X光片很快出來了。當林醫(yī)生把片子放在觀片燈上時,他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醫(yī)生,到底怎么了?”周思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醫(yī)生有些顫抖地哽咽道:“周小姐,你認錯了,您養(yǎng)的這個根本不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