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亂世即將來臨的預兆是,出現種種荒唐的事情,這就是《水滸傳》的啟示!
高俅(劇照)
《水滸傳》開篇寫“洪太尉誤走妖魔”,揭開全篇故事的序幕,緊接著就寫“高俅發跡”。寫“高俅發跡”,背后其實大有深意,讓我們從細節上抽絲剝繭,看個究竟。
高俅是東京開封府汴梁宣武軍人氏,宣武軍設置于唐代天寶十四年,唐末朱溫的發跡地。朱溫為什么會發跡于此地?因為此地是唐代一個重要的軍事方鎮,軍事實力強勁。
唐末朱溫就是以宣武軍為根據地,兼并中原諸鎮,建立后梁的,此地堪稱一國之命脈。此地是全國的一個縮影,選取生長于此地的高俅,具有典型的代表意義。
高俅是浮浪破落戶子弟,所謂破落戶是說他祖上曾經做過高官,或者曾是巨富。但到了高俅這一代,門戶已經嚴重衰敗,淪落到了窮困潦倒、無以為生的地步。
這種破落戶子弟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希望能夠重現祖上榮光,光宗耀祖。高俅想要重現祖上榮光,可偏偏他自己又是一個浮浪的性格,“浮浪”二字很有意思。
高俅是怎么個“浮浪”法?“自小不成家業,只好刺槍使棒,最是踢得好腳氣毬”。在古代,“成家立業”被奉為規矩人家的圭臬,要么通過科舉,要么通過軍功成就家業。
但是,高俅從小就對“成就家業”毫不感興趣。他好“刺槍使棒”,意思說他自小就不是個文弱之人。特別交代高俅的愛好之廣泛:“這人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頑耍,頗能詩書詞賦。”
特別要注意的是,高俅的興趣愛好不僅廣泛,而且達到了一定的水平,有相當高的造詣。因為有了“吹彈歌舞”上的造詣,才會讓端王也就是后來的宋徽宗,對他引為知音。
高俅在“刺槍使棒,相撲頑耍”上的造詣,讓他后來在梁山上敢于挑戰燕青。也因為這方面的造詣,讓他后來發跡時,宋徽宗給他安排了“殿帥府太尉”的職務。
“頗能詩書詞賦”,就能解釋得通,他返回東京時,為什么會被推薦給小蘇學士。濃墨重彩地交代高俅到底是怎么個“浮浪”法,是為他后面的發跡埋下伏筆。
這是非常重要的細節,作用在于“草蛇灰線,伏脈千里”。還有特別重要的是,說他“最是踢得好腳氣毬”,這是他后面發跡的關鍵一條,因為宋徽宗對他一見傾心。
因為這一門絕活,高俅連名字都改了,由“高二”改成了“高毬”,這是大家送的名字。發跡后,他第二次改名字,把“毬”字改為“俅”字,可見他內心是認可這個名字,也就是認可自己的球技。
從上面這些細節描寫,可以看出高俅的智商非常厲害,記住,庸才做不了奸臣。特別點出,“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也就是說,這人人品不好。
奸臣的第一個特點,一定有過人的才干,沒有過人的才干,怎么會引起皇帝的興趣?奸臣的第二個特點就是,品德敗壞,所以,他在道德與良心上沒有任何約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小說用這些惜字如金的筆墨,極為精準地為我們勾勒出“浮浪的破落戶子弟”高俅的大體形象,也為高俅不久后如何發跡,埋下了嚴謹的伏筆——他與端王在很多方面可以“引為知己”!
寫高俅,欲揚先抑,以他前期的落魄與潦倒,對比他發跡之路的荒唐。高俅一身的才藝本事,卻不走正途,既不參加科舉,也沒進入軍隊博取軍功,卻是淪為有錢人的幫閑。
《水滸傳》高俅踢球(劇照)
“幫閑”是啥玩意兒?就是影視劇里常見的那種,依附于惡霸或官二代、富二代身邊的小混混、小嘍啰,專門仗勢欺人,充當主子的狗頭軍師和兇狠打手,后來高衙內身邊的富安也是這種幫閑。
高俅依附的是一個富二代,教唆這位富二代那些齷齪的玩樂勾當,富二代的爹看不慣兒子受高俅的擺弄,跑去開封府告了高俅一狀,高俅被脊杖四十,還被趕出東京——開封。
有意思的是,東京城里的人對高俅深惡痛絕,痛打落水狗,不容許他留在東京——民間有正氣。無奈之下,他只好投奔淮西臨淮州一個開賭坊的閑漢柳世權——人以群分。
高俅在柳世權處一待就是三年,這三年,柳世權定然不能白養他,他得為柳世權干活,具體干什么沒寫,但可想而知,在柳世權這里還能干什么干凈活兒呢?三年后,哲宗皇帝大赦天下。
哲宗皇帝在京都南郊祭天,為答謝老天風調雨順,而大赦天下。既然老天厚待,給了風調雨順,本來,作為皇帝就更應該勵精圖治才是,可他卻這么隨意“大赦天下”。
僅以高俅為例,哲宗皇帝的大赦天下,一下子就把之前依法判處高俅的懲處給一筆勾銷了——再也沒人能夠阻止他回東京了,因為沒有了法律依據啊——意思是“人治大于法治”。
高俅逆襲發跡的命運齒輪開始啟動,他想回東京,卻苦于無落腳之處,柳世權一封書信把他推薦給了自己在東京開生藥鋪的親戚董將士(不是真的將士,而是指那些“沒有官職的富豪”)。
是不是對“開生藥鋪”有點兒眼熟?沒錯,《水滸傳》隨后就會寫到盤踞在陽谷縣的一大惡霸西門慶,他就是開生藥鋪發家的。可見,這董將士,也是靠開生藥鋪成了一方富豪。
董將士的身份與認知都高于柳世權,他看了柳世權為高俅寫的推薦信,得知高俅是個做幫閑的破落戶,認定高俅不靠譜,而且還犯過事,被開封府趕出東京,這樣的禍害怎么敢留在家里?
董將士不敢久留高俅,怕孩子們跟他學了壞。但一天也不收留高俅,又在柳世權那兒說不過去,因此,他很精準地留高俅酒食款待地住了十幾天——全為還柳世權的人情。
董將士既非達官,也不是巨富,他都有明確的是非觀,知道高俅這種禍害不能久留在家中。可接下來呢,那些地位越來越高的人,卻反倒是沒有正常的是非觀——地位越高,越是如此!
董將士掐好時間,留高俅住了十來日,算是還了柳世權的人情,然后寫了個書信,把他推薦給了小蘇學士,說是為他將來有個好出身,顯然,這還是董將士還柳世權的人情——我夠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