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站在兒子家門口，手指懸在門鈴上，卻遲遲沒勇氣按下去。

都過去三年了，當初那一巴掌扇在兒媳臉上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響。

那時她讓我幫忙做點家務，說月子期間不想按我的方式來，我一下就火了，沒控制住自己。

從那以后，我們倆的關系就徹底鬧僵了。

現在我又站在這扇門前，手里還提著給從來沒見過的孫子的禮物，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別不安。

我深吸一口氣，咬咬牙，按響了門鈴……

我叫劉麗英，今年六十歲，退休前是個中學老師。

我教了三十年書，教過的學生有好幾千，大家都說我桃李滿天下。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原則性和傳統觀念特別好，學生家長都特別尊敬我，同事們也佩服我堅持自己的想法。

校長好幾次在會議上夸我，說我是學校的“定海神針”。

在學校里，這些優點一直是我的驕傲。

可沒想到，這些優點成了我和兒媳關系不好的原因，我才明白，做婆婆和做老師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叫吳旭，今年三十五歲。

他從小學習就好，是我的驕傲。

高考那年，他考了全市第三名，進了北京的醫學院。

我還記得那天，學校廣播里通報他的成績，我在辦公室里偷偷抹眼淚。

同事們都來祝賀我，說我教育孩子有本事。

我只是笑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吳旭大學畢業后，回到我們城市的人民醫院工作。

一開始就是個普通住院醫師，后來慢慢當上了心內科的主治醫師。

他工作特別認真，很快就站穩了腳跟。

病人們都喜歡這個年輕又有耐心、還有本事的醫生。

我經常聽到鄰居們說，吳醫生真好，態度和氣，技術也棒。

每次聽到這些話，我都偷偷地驕傲。

三年前，他和在市中心一家外企工作的臧歡結了婚。

婚禮很新潮，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些傳統儀式，但看到兒子幸福的樣子，我也就沒說什么。

臧歡長得特別漂亮，大學畢業，英語說得特別溜，見識也廣。

我和她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的，見面的時候都很客氣，但總感覺中間隔著點東西。

我覺得她太獨立了，做事太有主意，不夠傳統。

每次我提建議，她都會笑著說“謝謝媽”，但基本不會聽我的。

臧歡懷孕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心里又驚喜又忐忑。

我就要當奶奶了，家里又要添新成員了。

我也想著借這個機會，和兒媳關系能好點。

在我們那個年代，婆婆照顧兒媳坐月子是天經地義的事，這是傳統，也是責任。

我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買了好多滋補的東西，還翻出了當年照顧吳旭的筆記，甚至還專門去圖書館借了新出的育兒書，就想做個跟上時代的奶奶。

臧歡預產期前一周，我帶著大包小包，興沖沖地來到兒子家。

我按響門鈴，門開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個陌生女人。

我有些疑惑地問：“您好，請問您是？”

那個女人熱情地說：“哦，您一定是劉媽媽吧！我是歡歡的母親，您叫我小陳就行。”

我一愣，沒想到臧歡的母親已經住下了。

屋里還有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正在廚房忙活。

小陳介紹道：“那是我們請的月嫂，可有經驗了。”

我的心一下就涼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來干什么呢？

“媽，您來啦！”

臧歡從臥室走出來，挺著個大肚子，臉上帶著笑。

我放下行李，勉強笑了笑，說：“嗯，來了。”

第一天的晚飯，是臧歡的母親做的。

吃飯的時候，大家聊得挺熱鬧，可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吳旭體貼地說：“媽，您就在客房住下吧，我們都準備好了。明天我休假，帶您去附近轉轉。”

我點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本來以為自己會是這個家的主心骨，至少在坐月子的時候是這樣。

可沒想到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的角色變得特別尷尬，好像沒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想去做早飯，卻發現月嫂已經在廚房忙活了。

我邊挽起衣袖邊說：“您坐著歇會兒，我來就行。”

月嫂笑著說：“不用不用，您是長輩，應該享福的。”

我只好悶悶不樂地回到客廳，拿起報紙假裝看。

臧歡的母親從臥室出來，和月嫂聊了幾句，兩人還時不時笑幾聲。

我心里一陣酸溜溜的。

臧歡生產那天，我們全家都去了醫院。

過程很順利，幾個小時后，我們家就多了個大胖小子。

看著襁褓里的小生命，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我想起當年生吳旭的時候，我疼得死去活來，婆婆就在旁邊看著，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現在想想，也許那就是我和婆婆關系不好的開始。

我本來想在臧歡坐月子的時候，用我的經驗和愛來彌補這種代際的遺憾，可我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需要這些。

回到家后，臧歡按照醫院的建議開始母乳喂養。

我想提醒她一些注意事項，卻被她母親搶先了。

“歡歡，記得先用溫毛巾敷一下，會舒服些。”

臧歡點點頭，對她母親笑了笑。

那一刻，我心里一陣刺痛。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努力想找到自己的位置。

每次我提出育兒建議，臧歡都會禮貌地回應，但轉頭就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做。

“媽，現在的育兒理念變了很多，我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幫忙做月子餐，卻被告知現代月子餐更科學。

我說孩子應該裹得嚴實點，她說現在醫學建議不要捂太多，容易起熱疹。

每一次我的意見都被禮貌地否定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吳旭每天忙工作，很少在家，就算在家也總是低著頭看手機或者電腦，很少參與我們的對話。

我知道他工作壓力大，就沒打擾他。

只是有時候，我多希望他能站在我這邊，幫我說幾句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臧歡的關系越來越微妙。

表面上我們相敬如賓，互不干涉。

可我心里，越來越覺得自己多余。

臧歡的母親在照顧女兒方面特別得心應手，月嫂在育兒方面經驗豐富。

我呢？

一個退休老教師，一個自認為有經驗的婆婆，卻找不到能發揮的地方。

我看到臧歡依賴她母親的樣子，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我和我婆婆的關系從來沒這么親密過，也許是那個年代的關系，也許是性格不合，總之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堵墻。

我不想我和兒媳之間也這樣，可事實卻讓我很無奈。

有一天，我偶然聽到臧歡和她母親的對話。

“媽，你說劉媽媽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啊？”

“應該不會吧，她看起來挺好的啊。”

“可是我總覺得她不太高興，每次我拒絕她的建議時，她的臉色就變了。”

“那有什么辦法呢？你總不能委屈自己和孩子吧？現在的科學育兒和她那個年代不一樣了。”

“我知道，只是感覺有點難處理。”

“別想太多，坐月子要保持好心情。等月子過了，她也就回去了。”

這段對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需要應付的過客。

我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那天晚上，吳旭回來得很晚。

他敲了敲我的門。

“媽，您還沒睡啊？”

“沒呢，有心事睡不著。”

他坐到我床邊，我擦了擦眼淚：“小旭，你覺得我是不是太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

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吳旭愣了一下，笑著說：“媽，您這說的什么話，您才六十歲，正年輕呢。”

“那為什么你媳婦總不聽我的建議？為什么你岳母可以給她出主意，我就不行？”

吳旭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用詞，然后說：“媽，這不一樣。歡歡和她媽關系一直很好，而且……而且現在的育兒理念確實和您那個年代不太一樣了。歡歡這人有時候是直了點，但她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我沉默了。

兒子的話雖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確，是我跟不上時代了。

“您別多想，等孩子滿月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五味雜陳。

或許我太敏感了，把一切都想得太復雜了。

就這樣，我試著調整自己的心態，不再強求什么。

可命運好像總愛開玩笑。

就在產后第十五天，小孫子突然發起了高燒。

那天晚上，吳旭值夜班不在家。

臧歡慌了神，不停地量孩子的體溫。

她對她母親說：“39度3，媽，我們得送醫院。”

小陳立刻拿起手機：“好，我去叫車。”

我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等等，小孩子發燒很正常，不用這么緊張。我們先用溫水給他擦擦身子，降降溫。”

臧歡堅決地說：“不行，這么小的孩子發高燒很危險的。”

我堅持道：“我養過孩子，知道怎么處理。你們現在帶他出去，反而容易受涼。”

這時小陳也開了口：“劉媽媽，現在醫學上都建議高燒及時就醫，尤其是新生兒。”

我試圖拿出我作為長輩的威嚴：“你們聽我的，先物理降溫，實在不行再去醫院。”

“不行，我不能冒險！”

臧歡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我急了，跟在后面：“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固執！”

臧歡頭也不回地說：“媽，對不起，這事我必須按我的方式來。”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無力和羞辱。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孩子退了燒，安靜地睡著了。

我急忙問道：“醫生怎么說？”

臧歡語氣平淡地說：“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熱，打了退燒針，開了點藥。”

小陳補充道：“醫生還說最近天氣變化大，要注意保暖。”

我點點頭，沒有說“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這樣的話，但心里，一股被忽視的怒火開始燃燒。

我養大了一個兒子，難道連照顧一個小嬰兒的經驗都沒有嗎？

接下來的幾天，氣氛更加緊張了。

臧歡開始對我提出的每個建議都直接拒絕，連裝都不裝一下客氣了。

“媽，您就別操心了，我們自己能行。”

這句話她天天掛在嘴邊。

我漸漸感覺自己在這個家里越來越沒存在感，就像個隱形人。

吳旭也察覺到了家里的緊張氣氛，可他的辦法就是躲。

他加班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到家就一頭扎進書房，很少出來。

我知道兒子夾在中間為難，也就不去打擾他。

可每次看到他疲憊的樣子，我心里就揪得慌。

他該好好休息，而不是沒日沒夜地加班。

他該有人照顧，而不是回到這個整天吵吵鬧鬧的家。

這樣的日子，讓我開始懷念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

至少在自己家里，我說話算數，我的意見有人聽。

產后第二十天，是我和臧歡徹底鬧掰的日子。

那天早上，小陳接了個電話，說家里有點急事得回去一趟。

臧歡對她媽說：“你去吧，媽，家里有劉媽媽和月嫂呢。”

我注意到她提到我時那種不情愿的語氣。

月嫂也請了半天假，說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這下好了，家里就剩下我、臧歡和小孫子。

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單獨和兒媳相處。

我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聊聊，緩和一下關系。

臧歡剛給孩子喂完奶，準備哄他睡覺。

我看到她抱孩子的姿勢，忍不住上前指點。

“你這樣抱不對，孩子脖子沒支撐好，會影響發育的。”

“媽，我知道怎么抱孩子。”

臧歡語氣里帶著點不耐煩。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你看，應該這樣……”

我伸手想做個示范。

臧歡突然大聲說：“媽！我真的很累，能不能讓我自己來？”

她的反應讓我愣了一下。

“我只是想幫你。”

臧歡疲憊地說：“如果您真想幫忙，能不能幫我洗洗衣服、拖拖地？整天在旁邊指手畫腳，我更累。”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我，一個退休教師，居然被要求干保姆的活兒！

我的聲音開始發抖：“你這是什么意思？”

臧歡把孩子放進嬰兒床，轉身看著我：“就是字面意思。媽，我理解您想幫忙，但您的方式讓我很有壓力。”

“什么壓力？我不過是提醒你幾句而已！”

“不是幾句，是每一件事！從我怎么吃飯、怎么穿衣、怎么照顧孩子，您都要管。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感到火冒三丈。

“你的想法？就是完全不聽長輩的話，對吧？”

“我尊重科學和專業意見，不是盲目聽從。”

“你的意思是我的建議都是老掉牙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

我打斷她的話：“別但了！我看你就是不尊重我，從來沒把我當回事！”

臧歡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媽，我很感謝您來幫忙，但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們的方式，那就請回吧。我們可以請阿姨來做家務。”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一時沖動，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

臧歡捂著臉，眼里滿是震驚和受傷。

我自己也愣住了，不敢相信我真的動手了。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怎么娶了你這樣的媳婦！”

我大聲喊道，聲音里帶著哭腔。

臧歡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她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吳旭的電話。

“小旭，你現在能回來一下嗎？”

我站在一旁，既憤怒又后悔。

吳旭很快趕回家，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妻子臉上有明顯的紅印，眼睛哭得通紅；他的母親站在一旁，表情復雜。

他震驚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臧歡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聲音還在顫抖。

吳旭看看妻子，又看看我，眉頭緊鎖。

“媽，您怎么能動手呢？”

他的語氣里帶著責備。

“我……”

我想解釋，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啊，我怎么能動手呢？

我一向教育學生要尊重別人，怎么自己卻做出這樣的事？

吳旭最后說道：“媽，我想您現在回老家冷靜一下比較好。”

“你是在趕我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趕您走，只是現在的氣氛不適合您繼續留下。等大家都冷靜下來再說。”

“好，我走！”

我咬著牙說，轉身去收拾行李。

半小時后，吳旭送我上了回老家的車。

“媽，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車開動了，窗外的景色飛快地往后退。

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我知道，這一走，我和兒子一家的關系就徹底變了。

回到老家的日子，平靜又孤獨。

鄰居們問起我的兒子和新出生的孫子，我總是含糊其辭。

“挺好的，孩子健康，他們小兩口忙著呢。”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和兒媳的沖突，也沒有說我被“請”回家的事實。

那種羞辱感和失落感，只有我自己知道。

吳旭偶爾會打電話來，問候我的生活，但從不提讓我再去看孫子的事。

我也倔強地不去問。

電話里，我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敏感話題，就像兩個客氣的陌生人。

我明白，兒子是站在妻子那邊的。

也許他是對的，畢竟是我動了手。

但我心里還是不服氣。

臧歡的態度確實讓人難以接受，她完全不尊重我這個長輩。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和兒子一家的聯系越來越少。

電話從一周一次變成了兩周一次，再到一個月一次。

每次通話也越來越短，最后只剩下簡單的問候。

我沒有見過孫子一面，只在吳旭發給我的照片里看到他一天天長大。

那個可愛的小生命，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這讓我很心痛。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足以讓一個嬰兒學會走路、說話，有了自己的性格。

也足以讓一段破裂的關系變得更加疏遠。

我開始習慣獨居的生活，每天看看電視，逛逛菜市場，偶爾和老姐妹們聚一聚。

表面上，我的生活還算充實。

但只有我知道，心里那個缺口永遠無法填滿。

每當節日來臨，看到別人家的兒孫滿堂，我就會感到一陣刺痛。

我有兒子，有孫子，卻像陌生人一樣。

吳旭的電話越來越少，最后幾乎不打了。

逢年過節，他會發個紅包和祝福，但從不提回來看看的事。

我也倔強地不去主動聯系他。

在我看來，是兒媳把我的兒子搶走了。

是她不尊重我，導致我們關系破裂。

我是受害者，憑什么要我先低頭？

這樣的想法支撐著我的自尊，但也讓我和兒子的距離越來越遠。

有時我會做夢夢到孫子。

夢里他叫我奶奶，向我張開雙臂。

醒來后，枕邊總是濕的。

這天我在超市購物，碰到了吳旭的同事韓醫生。

韓醫生熱情地打招呼：“劉阿姨！好久不見了！”

我勉強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見。”

“吳旭他們搬家了，聽說新房子很不錯，在城市另一頭呢。”

我尷尬地回答：“是嗎？我不太清楚。”

“啊，您不知道啊？我還以為……”

韓醫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掩飾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太過問。”

“對了，您知道他們去年又添了一個小公主嗎？特別可愛。”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醫生一臉震驚：“您不知道啊？哎呀，我以為您肯定知道的。”

“嗯……可能是他們想給我個驚喜吧。”

我強笑道，感覺喉嚨發緊。

匆匆結束對話，我提著購物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兒子有了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兒。

而我作為奶奶，竟然完全不知情。

這個打擊比三年前那一巴掌還要重。

那一刻，我終于意識到，我已經被完全排除在兒子的生活之外了。

我哭了一整晚，把積攢了三年的委屈和思念全都發泄出來。

第二天，我去找了我的老姐妹陳淑芬傾訴。

陳淑芬比我小兩歲，退休前是一名心理咨詢師，為人很通情達理。

聽完我的訴說，她沉思了一會兒。

她直言不諱：“麗英，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你太強勢了？”

我辯解道：“我強勢？我只是按照傳統的方式去做一個婆婆應該做的事！”

“時代變了，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你的兒媳也許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帶孩子。”

“那也不能完全不尊重我啊！我好歹是長輩。”

“尊重是相互的。你說她不尊重你，但你尊重她的選擇了嗎？”

我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麗英，我知道你是為了兒子和孫子好。但好心未必能做好事，特別是當你的方式讓對方感到壓力的時候。”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陳淑芬拍拍我的手：“放下面子，主動聯系他們。三年了，也許是時候和解了。”

我猶豫道：“我……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從最簡單的開始。比如，問問孫子的生日是哪天，說你想送個禮物。”

我點點頭，心里卻忐忑不安。

會不會被拒絕？

會不會更尷尬？

但想到我有一個未曾謀面的孫女，一種強烈的渴望涌上心頭。

那天晚上，我鼓足了勁兒，給吳旭發去一條消息：“兒子，我聽說你們又添了個閨女，真是大喜事。能不能跟我說說，我大孫子的生日是哪天啊？我打算給他準備份禮物。”

沒想到，吳旭很快就回了消息：“謝謝媽惦記著。大寶生日是5月16號，這周六就過。”

我一看消息，心里就“砰砰”直跳，手指頭都哆嗦起來，趕緊又回了一條：“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啊？”

等了好久，大概有十分鐘吧，吳旭才回我：“行，地址我發您手機上。”

接著就是一個我沒去過的地址。

我當時心里十分激動，又緊張得不行，就跟當年第一次去醫院生吳旭那時候似的。

心里既害怕又期待，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忙著給孫子準備禮物。

挑了一套好看的衣服，還買了一個智能早教機，再配上些他可能愛吃的零食。

我還特意去理了發，買了套新衣裳。

我就想著，這次去，得給兒子一家留個好印象。

雖然我是長輩，但這次我愿意放低姿態。

終于，周六到了。

我起了個大早，還化了點淡妝，穿上新買的衣服。

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我就坐上了去兒子家的車。

路上我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就跟個要面試的小年輕似的。

車停在一個花園小區門口，保安問了我幾句，確認身份后就讓我進去了。

小區里啊，環境真好，綠樹成蔭的，孩子們在草坪上玩得可歡了。

我按照導航找到了兒子家的樓棟，深吸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那十幾秒的等待，我覺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終于，門開了。

眼前的景象讓我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