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那些年,南方沿海的紡織廠被稱為"女兒國",成了多少年輕女孩闖蕩生活的第一站。我曾經(jīng)聽過這樣一句話:"南下打工的姑娘,有一半是為了逃離家鄉(xiāng),另一半是為了追逐夢想。"每每聽到,我都會苦笑。因為我既是逃離者,也是追夢人。
我叫林小雨,今年28歲,來自湖南農(nóng)村。十年前,我和同村的閨蜜小紅一起南下廣東,進(jìn)了星月紡織廠。那時候廠里女工占了95%,幾千號人,遠(yuǎn)遠(yuǎn)望去,車間里全是扎著馬尾辮的年輕背影,真應(yīng)了那句"女兒國"的調(diào)侃。
剛進(jìn)廠那會兒,我和小紅擠在一個八人宿舍,上下鋪,沒有空調(diào),夏天熱得只能穿著內(nèi)衣褲坐在床邊扇扇子。但即便如此艱苦,宿舍里的笑聲卻從未斷過。我們這群十七八歲的姑娘,有說不完的家鄉(xiāng)事,道不盡的未來夢。
那年,廠里來了個新主管,叫張明。身高一米八幾,皮膚白凈,戴著金邊眼鏡,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北方人。他一出現(xiàn)在車間,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在這個"女兒國"里,像他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稀缺資源。
"小雨,你看那個新來的主管,長得真帥啊!"小紅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明的背影。
"哪有空看啊,我這個月的指標(biāo)還差一半呢。"我頭也不抬地回答,手上的活計絲毫沒停。
沒想到,就在這時,張明竟然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在我的工位前停下,微微低頭打量我的工作。
"你是新來的吧?手很巧。"他的聲音低沉溫和。
我抬起頭,有些局促地點點頭:"來了三個月了。"
"繼續(xù)保持,年底評優(yōu)可以考慮你。"他笑了笑,目光在我臉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就是這一秒的對視,讓我心跳加速。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女兒國"里,大家都在談?wù)撝?露水姻緣"——在這個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地方,愛情像清晨的露珠,來得快,散得也快。
誰也沒想到,就在半年后,我和張明真的走到了一起。廠里的姐妹們都羨慕得不行,畢竟在這個"女兒國"里,能找到一個體面的男朋友實在是太難了。而我,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湖南姑娘,居然成了主管的女朋友,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可夢的背后,卻是我未曾想到的復(fù)雜現(xiàn)實。
張明比我大十歲,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前妻帶著孩子回了老家。這些事情他都坦白告訴了我,我卻并不在意。在我眼里,他成熟穩(wěn)重,對我體貼入微,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依靠。
我們的關(guān)系很快發(fā)展到了親密階段。記得第一次去他租的小單間時,我緊張得手心冒汗。他的房間收拾得很干凈,床上鋪著淺藍(lán)色的床單,窗臺上還放著一盆綠植。
"別怕,我不會勉強(qiáng)你做任何事。"他溫柔地?fù)е业募绨颍p輕吻了我的額頭。
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包圍了我。那晚,我們什么都沒做,只是抱著聊了很久的天。他說起他的家鄉(xiāng),他的夢想,還有他對未來的規(guī)劃。
"小雨,我想帶你回家見我父母。"某天深夜,我們剛剛結(jié)束親熱,他突然認(rèn)真地說。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么快?"
"我們在一起已經(jīng)三個月了,我想給你一個承諾。"他握著我的手,眼神堅定,"下個月放假,我們一起回東北,好嗎?"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只能使勁點頭。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南下打工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遇見更好的生活嗎?而現(xiàn)在,這個更好的生活,似乎就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我們計劃回他家鄉(xiāng)的前一周,廠里來了個新人——趙薇,一個上海女孩,據(jù)說是老板的親戚,來體驗生活順便當(dāng)個小管理。她一來就住進(jìn)了干部宿舍,和張明成了鄰居。
我第一次見到趙薇,是在廠里的食堂。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卻透著一股城市女孩特有的自信和優(yōu)雅。張明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兩人聊得很投機(jī),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她是你女朋友啊?看起來好小哦。"趙薇終于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嗯,小雨,來自湖南。"張明自然地攬住我的肩,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僵硬。
"湖南啊,那口音一定很重吧?"趙薇笑了笑,"我特別喜歡聽南方口音,感覺很有趣。"
我勉強(qiáng)笑了笑,沒有接話。在趙薇面前,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鄉(xiāng)音、穿著甚至是舉止,都顯得那么土氣和不合時宜。
從那天起,張明開始頻繁地加班,常常是我已經(jīng)睡了他才回宿舍。每次問起,他總說是廠里訂單多,要趕工期。但我心里清楚,這與趙薇的到來脫不了關(guān)系。
"小紅,你說我要不要直接問他?"一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小紅坐到我床邊,嘆了口氣:"問了又能怎樣?如果他真和那個上海女孩有什么,難道他會承認(rèn)嗎?"
"可我們下周就要去他家了啊!"我忍不住掉下眼淚。
"所以啊,你更應(yīng)該冷靜。"小紅遞給我一張紙巾,"男人嘛,都喜歡新鮮的。你現(xiàn)在跟他鬧,只會把他推得更遠(yuǎn)。"
我默默點頭,擦干眼淚。在這個"女兒國"里,關(guān)于情感的哲學(xué)似乎格外簡單粗暴——不爭不搶,隨緣而安。畢竟,大家都知道,這里的愛情多是"露水姻緣",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我不甘心,我想證明自己對張明的重要性。于是那晚,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我以為能挽回愛情的決定。
周五晚上,我特意換上了新買的連衣裙,化了個淡妝,然后直奔張明的宿舍。我知道他一般這個時間會在看書或者整理第二天的工作計劃。
敲門后,等了好久才聽到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張明的臉出現(xiàn)在門縫中,看起來有些慌張。
"小雨?怎么這時候來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想給你個驚喜啊。"我故作輕松地說,"可以進(jìn)去嗎?"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側(cè)身讓出一條路:"進(jìn)來吧,不過我這有點亂。"
我走進(jìn)房間,一眼就看到茶幾上放著兩個杯子,其中一個杯沿還留著明顯的口紅印。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但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
"有客人啊?"我指了指那個帶口紅印的杯子。
"哦,趙薇剛才來討論工作,剛走不久。"他迅速收起杯子,語氣自然得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他面前,直視他的眼睛:"張明,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就工作關(guān)系啊,她是老板親戚,我不得不多配合一些。"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小雨,你別多想。下周我們不是要回家見我父母嗎?我會跟她保持距離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也許我真的是多心了?也許他確實只是因為工作才和趙薇走得近?
"對不起,我太敏感了。"我主動抱住他,"我只是怕失去你。"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捧起我的臉,給了我一個深深的吻。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最初和他相愛的時光。
"你今天真漂亮。"他貼著我的耳朵低語,手已經(jīng)不規(guī)矩地探向我的衣服里。
我沒有拒絕。那晚,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親密。在他懷里,我仿佛又找回了那種被珍視的感覺。
"我愛你,小雨。"事后,他抱著我說道。
"我也愛你。"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覺得一切疑慮都是多余的。
然而,正當(dāng)我沉浸在這種虛幻的幸福中時,門鈴?fù)蝗豁懫稹埫髅黠@僵了一下,迅速起身穿上衣服。
"誰啊?"我小聲問道。
"不知道,你先別出聲。"他匆忙整理著自己,然后走向門口。
我躲在被子里,聽見門打開后,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這么晚還沒睡啊?剛才討論的方案我又有了新想法,想跟你..."趙薇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我留在門口的鞋子。短暫的沉默后,我聽到她冷笑一聲:"打擾了,看來你有'客人'。改天再說吧。"
門關(guān)上后,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凝固。張明站在門口,背對著我,肩膀微微顫抖。
"她經(jīng)常這個點來找你嗎?"我坐起身,聲音因為憤怒而發(fā)抖。
他轉(zhuǎn)過身,表情復(fù)雜:"小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我打斷他,"難道不是你一邊跟我談戀愛,一邊又勾搭上海來的大小姐?"
"你別無理取鬧!我和她真的只是工作關(guān)系!"他突然提高了聲音,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fā)火。
我被他的反應(yīng)震驚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如果只是工作關(guān)系,她為什么深更半夜來找你?為什么你不敢讓她知道我在這里?"
"我...我只是不想讓工作和私生活混在一起。"他的解釋蒼白無力。
"是嗎?那我問你,下周回東北的計劃還算數(shù)嗎?"我直視他的眼睛,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真誠。
他避開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恐怕要推遲了,廠里最近太忙..."
就是這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迅速穿好衣服,一言不發(fā)地走向門口。
"小雨,你聽我解釋..."他試圖拉住我。
我甩開他的手:"不用解釋了,張主管。我懂了。"
走出他的宿舍,夜風(fēng)吹在我濕潤的臉上,格外冰冷。我站在黑暗中,看著遠(yuǎn)處廠房的燈光,突然明白了在這個"女兒國"里,所謂的"露水姻緣"為何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