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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爺，你女兒的快遞！"快遞員小劉在樓下叫著。

王志祥聽到"女兒"兩字，手里的茶杯差點掉地上。三年了，自從曉雯大學(xué)畢業(yè)去青山市工作，父女倆就沒聯(lián)系過。

"她還記得我這個爸？"王志祥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忍不住激動。

他顫抖著接過包裹，看到"王曉雯"三個字時，眼眶馬上濕潤。包裹上貼著小紙條："爸爸，對不起。"

王志祥回到家里，盯著包裹看了很久。他不知道，打開包裹時，會完全明白自己在父女冷戰(zhàn)中犯了大錯誤...

01

王志祥今年五十八歲，是柳河市一家國企的退休工人。自從老伴去世后，他就和獨生女兒曉雯相依為命。

三年前那場爭吵，現(xiàn)在想起來依然讓他氣得發(fā)抖。

那是曉雯大學(xué)畢業(yè)的前夕，她興沖沖地跑回家告訴他："爸，我找到工作了！青山市的一家外企，待遇特別好！"

王志祥當時就炸了："青山市？那么遠！你腦子進水了？"

"爸，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不能錯過。"曉雯試圖解釋。

"什么機會？離家八百里，我一個人怎么辦？"王志祥拍著桌子吼道，"你就不能在本地找工作？我托人給你聯(lián)系了市里的幾個單位，都不錯。"

"我不要靠關(guān)系！我要憑自己的能力！"曉雯也急了。

"憑能力？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外面的世界有多復(fù)雜你知道？"

父女倆越吵越兇，最后曉雯氣得眼淚直流："你就是自私！媽媽去世后，你把我當成了你的私有財產(chǎn)！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你敢這么說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王志祥氣得臉都紫了。

"我沒有白吃你的飯！等我工作了，我會把錢都還給你！"曉雯哭著跑回了房間。

第二天，曉雯就收拾行李走了。臨走時，王志祥坐在客廳里，連頭都沒抬一下。

那天曉雯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時，停頓了很久。王志祥能聽到她在門口的腳步聲，但他就是不肯回頭看一眼。

"爸，我走了。"曉雯的聲音很小，帶著哭腔。

王志祥緊緊握著拳頭，什么也沒說。

直到聽見門關(guān)上的聲音，他才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眼淚差點掉下來。

02

三年來，王志祥從來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女兒。

起初，他還在等曉雯主動回頭。"小丫頭，外面吃點苦頭就知道家里好了。"他對鄰居張大媽這樣說道。

可是一年過去了，曉雯沒有回來。

兩年過去了，還是沒有消息。

第三年春節(jié)，王志祥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電視里的春晚，心里空得像被掏空了一樣。

他把手機翻來覆去地看，曉雯的電話號碼還存在通訊錄里，備注還是"寶貝女兒"。但他就是不肯撥出去。

"這死丫頭，翅膀硬了就忘了爹。"王志祥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她在外面過得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

鄰居們偶爾會問起曉雯的情況，王志祥總是硬著脖子說："她過得挺好，在大城市發(fā)展呢。"

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女兒現(xiàn)在怎么樣。

有時候深夜，王志祥會偷偷拿出手機，翻看曉雯以前發(fā)的朋友圈。但是從兩年前開始，曉雯就把他屏蔽了，什么都看不到。

每次看到空白的朋友圈頁面，王志祥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一樣疼。

他開始失眠，經(jīng)常半夜三點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時候會夢見曉雯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扎著兩個小辮子，跑到他懷里撒嬌："爸爸，我想吃糖葫蘆。"

醒來后，枕頭總是濕的。

03

王志祥的日常生活變得單調(diào)而規(guī)律。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去樓下的早餐攤買個包子豆?jié){。

賣早餐的劉大姐是個熱心人，總是多給他一個包子："王大哥，一個人吃飯也要吃好點。"

"謝謝，不用不用。"王志祥每次都推辭，但劉大姐總是硬塞給他。

"你女兒什么時候回來看你？我好久沒見她了。"劉大姐隨口問道。

王志祥愣了一下："她工作忙，回不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都只顧著賺錢，忘了家里的老人。"劉大姐搖搖頭。

王志祥苦笑著點點頭，心里卻在為女兒辯護："她不是忘了我，是我太固執(zhí)了。"

回到家后，王志祥會收拾房間。曉雯的房間他從來不動，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書桌上還擺著她大學(xué)時的教科書，床頭還貼著她喜歡的明星海報。

有時候，王志祥會坐在曉雯的床邊，摸摸她的枕頭，聞聞房間里殘留的淡淡香味。

"丫頭，你在青山市住得習(xí)慣嗎？有沒有想家？"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04

王志祥的老友李師傅實在看不下去了，專門跑來勸他。

"老王，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孩子在外面不容易，你做爸爸的，主動聯(lián)系一下能掉塊肉？"

"我憑什么先低頭？是她不孝在先！"王志祥梗著脖子說。

"你這個老頑固！曉雯從小就聽話懂事，她能不孝？還不是你太固執(zhí)！"李師傅急得直拍桌子。

"反正我不會先聯(lián)系她。她要是想通了，自然會回來。"

李師傅嘆了口氣："你們父女倆，一個脾氣比一個倔。曉雯肯定也在等你先開口呢。"

這話讓王志祥心里一動。會不會真的是這樣？女兒也在等他先聯(lián)系？

但是面子讓他無法承認這個可能性。

"她要真想我，早就回來了。三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王志祥硬著頭皮說。

李師傅看著他，搖了搖頭："老王，你知道嗎？我兒子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愛面子，尤其是女孩子。她們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更不敢主動聯(lián)系家里。"

"那也不能三年都不聯(lián)系啊。"王志祥嘴上這么說，心里卻開始動搖了。

"你想想，曉雯走的時候說了什么？她說要把錢還給你。這孩子是想證明自己，也是想讓你看到她的能力。"

李師傅的話讓王志祥陷入了沉思。

晚上，王志祥躺在床上，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李師傅的話。

會不會女兒一直在等他的一個電話？會不會她也想家，只是不敢聯(lián)系？

王志祥拿起手機，翻到曉雯的號碼，手指在撥號鍵上懸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05

張大媽也來勸過好幾次："老王，我聽我兒子說，現(xiàn)在年輕人工作壓力都很大。曉雯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打拼，肯定也想家。你就別死撐著面子了。"

"她想家就會回來。不回來就是不想。"王志祥嘴硬道。

"你這個倔老頭子！等你后悔的時候就晚了！"張大媽氣得直搖頭。

張大媽走后，王志祥坐在客廳里發(fā)呆。墻上掛著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是曉雯高中畢業(yè)時拍的。照片里的曉雯笑得很燦爛，緊緊挽著爸爸媽媽的胳膊。

"要是你媽媽還在就好了。"王志祥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老伴生前總是充當他們父女倆的調(diào)解員。每次王志祥和曉雯鬧矛盾，老伴都會勸他："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學(xué)會放手。"

現(xiàn)在想來，老伴說得對。可是人已經(jīng)走了，再也聽不到她溫柔的勸解聲了。

王志祥開始后悔，如果當初老伴還在，她肯定不會讓父女倆鬧成這樣。

他拿出手機，想給曉雯發(fā)個短信，哪怕就是問候一下也好。但是編輯了無數(shù)遍，都沒有發(fā)出去。

"萬一她不回復(fù)怎么辦？萬一她還在生我的氣怎么辦？"各種擔心讓他畏縮不前。

06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志祥表面上過得挺滋潤，每天買菜做飯，偶爾和老友們下下棋，看起來很充實。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心有多么孤獨。

特別是到了節(jié)假日，看著別人家兒女回家團聚，他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

去年中秋節(jié)，李師傅邀請他去家里吃飯。李師傅的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孫女回來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小孫子跑到王志祥面前："爺爺，你的女兒呢？為什么不回來吃月餅？"

這句話讓王志祥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她工作忙，回不來。"王志祥摸摸小孫子的頭，聲音有些顫抖。

"那她一定很想爺爺。我媽媽說，離家遠的人都會想家的。"小孫子天真地說。

王志祥只是苦笑著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回到家后，他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桌上還擺著買來的月餅，一個人怎么也吃不完。

"如果曉雯在就好了。她最愛吃豆沙餡的。"王志祥想著，眼淚差點掉下來。

07

今年春天，王志祥生了一場病，發(fā)高燒住了三天院。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特別想念女兒。如果曉雯在身邊，肯定會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有家屬陪護，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老爺子，你家里人呢？"隔壁床的病友關(guān)心地問。

"我女兒在外地工作，很忙。"王志祥勉強笑了笑。

"那也應(yīng)該回來看看啊，你都住院了。"

王志祥沒有回答，心里卻想："她不知道我生病了。即使知道，可能也不會回來。"

這個念頭讓他更加難受。

出院后，張大媽關(guān)心地問："老王，你身體不好，要不要聯(lián)系一下曉雯？讓她回來看看你？"

王志祥擺擺手："不用，我身體好著呢。她工作忙，別打擾她。"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想："如果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會回來嗎？"

這個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從那以后，王志祥開始格外注意身體，每天按時吃藥，定期去醫(yī)院檢查。他害怕自己倒下了，女兒卻不知道。

08

王志祥開始失眠得更嚴重了。每天夜里躺在床上，腦海里都是曉雯的身影。

他會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曉雯總是纏著他，要他講故事，要他陪她玩。

"爸爸，你講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小曉雯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爸爸不會講故事，你去找媽媽。"王志祥總是這樣推脫。

現(xiàn)在想來，他錯過了多少和女兒親近的機會。

他也會想起曉雯上學(xué)時的樣子。每次開家長會，她都會拉著他的手："爸爸，老師夸我了，說我是好學(xué)生。"

那時候的曉雯多么依賴他，多么崇拜他。

可是現(xiàn)在，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卻不能接受。

"也許真的是我錯了。"王志祥第一次這樣想。

他開始回憶三年前那場爭吵的細節(jié)。曉雯說他自私，說他把她當成私有財產(chǎn)。當時他覺得女兒忘恩負義，現(xiàn)在想來，也許她說得對。

自從老伴去世后，他確實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女兒身上。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把她留在身邊。

但是孩子終究要長大，要有自己的生活。

09

有一天，王志祥在整理老伴的遺物時，翻到了一本日記。

那是老伴生前寫的，里面記錄了很多關(guān)于曉雯的事情。

其中一頁寫著："建國太固執(zhí)了，總是想控制曉雯的一切。我擔心將來他們父女倆會鬧矛盾。曉雯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不能總是按照大人的意愿生活。"

看到這段話，王志祥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老伴早就預(yù)見到了今天的結(jié)果。

他繼續(xù)翻看日記，發(fā)現(xiàn)老伴寫了很多關(guān)于他的反思。

"建國是個好人，也是個好父親，但是他不懂得如何表達愛。他總是用命令的方式對待曉雯，其實心里是愛她的。"

"我希望建國能學(xué)會理解曉雯，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孩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王志祥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老伴理解他，也理解曉雯。如果她還在，肯定不會讓父女倆鬧成這樣。

"我應(yīng)該聽你的話。"王志祥對著老伴的照片說道。

10

春天的時候，王志祥在小區(qū)花園里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和曉雯差不多大。

姑娘正在和家里人視頻通話："媽，我在這邊挺好的，你們別擔心。工作是累點，但是我喜歡。"

"什么時候回來看看？"電話里傳來母親的聲音。

"過段時間吧，現(xiàn)在項目緊，走不開。媽，我會經(jīng)常給你們打電話的。"

姑娘掛了電話后，王志祥忍不住走過去："小姑娘，你也是在外地工作？"

"是啊，大爺。您也有孩子在外地？"姑娘很有禮貌。

"嗯，我女兒在青山市。"王志祥點點頭。

"青山市啊，我一個同學(xué)也在那里。她說那邊發(fā)展機會很多，就是離家遠，想家的時候只能打電話。"

"你們經(jīng)常給家里打電話嗎？"王志祥問。

"當然啊，至少一周一次。雖然在外面獨立了，但是還是很想家的。"姑娘笑著說。

王志祥愣住了。原來在外工作的年輕人都會想家，都會給家里打電話。

那么曉雯呢？她會不會也想家？會不會也想給他打電話，只是不敢？

這個想法讓王志祥徹夜難眠。

11

昨天下午，王志祥正在廚房做飯，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喊他的名字。

"王伯，有你家的快遞！"

王志祥很奇怪，他平時很少網(wǎng)購，也沒有訂過什么東西。

下樓一看，快遞員小劉手里拿著一個不大的包裹。

"誰寄的？"王志祥問。

"您看，寄件人王曉雯。"小劉指著包裹上的標簽說。

王志祥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王曉雯，那是女兒的名字！

他接過包裹的時候，手都在發(fā)抖。包裹不重，但是很精致，外包裝很仔細。

最讓他心動的是，包裹上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爸爸，對不起。"

那是曉雯的字跡，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謝謝，謝謝。"王志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抱著包裹就往樓上跑。

小劉在后面喊："王伯，您慢點，別摔著！"

王志祥顧不上回應(yīng)，一口氣跑到了三樓。

12

回到家里，王志祥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包裹看了很久很久。

"死丫頭，終于想起老爸了？"他嘴上這么說著，眼眶卻濕潤了。

三年了，女兒終于有消息了。她還記得他這個爸爸，還會給他寄東西。

王志祥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包裹，就像撫摸著什么珍貴的寶物。

包裹上的每一個字他都看了好幾遍。發(fā)貨地址是青山市，收貨地址是他家。

"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為什么突然寄包裹給我？這里面裝的是什么？"無數(shù)個疑問在他心里翻騰。

13

王志祥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撕開了包裝盒。

盒子里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給最愛的爸爸"。

他顫抖著打開信封，展開信紙的瞬間，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王志祥彎腰撿起照片，當他看清照片上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瞬間愣住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