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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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最無情的刀子,它能把最深的傷口愈合,也能讓最濃的思念發酵成酒。
二十年前,父母離婚,我和哥哥被迫分開。
哥哥死拉著我的手,就是不讓走。
“我不要你們離婚!我不要妹妹走!”
二十年后,當我再次見到他時,我瞬間紅了眼眶......
01
記憶里最痛的畫面,定格在那個夏天的午后。
八歲的我站在老房子門口,腳邊放著一個粉色的小行李箱。
那是媽媽昨晚連夜為我收拾的,里面裝著我所有的衣服和玩具。
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灑在地上,斑駁的光影像是破碎的心。
“小優,過來?!眿寢尩穆曇粲行╊澏?。
我轉過頭,看見媽媽紅著眼眶站在門邊。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昨晚的爭吵讓她看起來很憔悴。
“我們要走了?!彼p聲說道。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雖然我只有八歲,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爸爸媽媽要離婚了,我要跟媽媽走,哥哥要留下來。
“我不想走?!蔽业穆曇粜〉孟裎米咏小?/p>
“乖,聽話?!眿寢尪紫聛?,伸手想要牽我。
這時候,十二歲的哥哥從屋里跑了出來。
他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
“小優!”他沖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媽媽,你別帶走妹妹!”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哥哥哭得這么傷心。
平時的他總是很堅強,總是保護著我。
現在他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哥哥...”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你別走,好不好?我們一起留下來。”哥哥哽咽著說。
“你留下來陪我,我會照顧你的,我會保護你的?!?/p>
媽媽走過來,輕輕掰開哥哥的手。
“小浩,這是大人的決定,你跟著爸爸好好的。”她的聲音也在顫抖。
“不要!”哥哥想要再次抓住我。
爸爸這時候也出來了,他面無表情地拉住了哥哥。
“夠了,別鬧了?!卑职值穆曇艉芾洹?/p>
“小優跟她媽走,你留下來跟我?!?/p>
“我不要!我要跟小優在一起!”哥哥掙扎著。
媽媽趁機拉起我的手,快步朝門外走去。
“媽媽,我不想離開哥哥?!蔽一仡^看著哥哥。
哥哥掙脫了爸爸的手,追了出來。
“小優!小優!”他在后面喊著我的名字。
出租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媽媽打開車門,把我推了進去。
“司機師傅,開車吧。”媽媽坐進車里,聲音帶著哭腔。
車子緩緩啟動了。
我透過后車窗看見哥哥追了出來。
他拼命地跑著,一邊跑一邊喊:“小優!你別走!”
車子越開越快,哥哥跑得氣喘吁吁。
他跑了一條街,兩條街,直到再也跑不動了。
最后他停下來,站在路中央,看著車子消失在遠方。
那個畫面深深印在我心里,成了我童年最痛的記憶。
跟著媽媽來到新的城市后,生活完全變了樣。
我們住在一個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一室一廳。
媽媽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做兼職,很少有時間陪我。
我學會了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寫作業。
八歲的我,突然就長大了。
每天晚上,我都會想起哥哥。
想起他總是幫我夾菜的樣子。
想起他教我寫作業時的耐心。
想起他保護我不被別的小朋友欺負。
“媽媽,哥哥現在怎么樣了?”我有一次忍不住問道。
媽媽的臉色立刻變了。
“別問了,我們已經是新的開始了?!彼D過身去。
“可是我想哥哥?!蔽倚÷曊f道。
“忘了吧,忘了那個家。”媽媽的語氣很堅決。
“我們不會再回去了?!?/p>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起哥哥。
但每年生日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
想起他總是記得我的生日,總是給我準備小禮物。
想起他會唱生日歌給我聽,雖然他五音不全。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我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
媽媽依舊很忙,我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她從來不提起爸爸和哥哥,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也漸漸學會了把思念藏在心里。
02
高三那年,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學。
媽媽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小優,你真棒?!彼呐奈业募绨?。
“以后你就能有好生活了?!?/p>
大學四年,我學的是廣告設計。
我努力學習,拿獎學金,做兼職。
我想要快點獨立,不讓媽媽那么辛苦。
畢業后,我順利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師。
工作穩定,收入也不錯,生活看起來很完美。
但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起哥哥。
想起那個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的男孩。
不知道他現在長什么樣子了。
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轉機出現在一次高中同學聚會上。
那是畢業十年后的聚會,大家都變了很多。
有的同學已經結婚生子,有的還在打拼事業。
“小優,你還是那么漂亮。”同桌的李靜端著酒杯走過來。
“你呢,還是那么會說話。”我笑著回應。
我們聊著聊著,話題轉到了家人。
“對了,你哥哥怎么樣了?”李靜突然問道。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你...你見過我哥哥?”我緊張地問。
“見過啊,前段時間我路過建設路那邊的工地,看見一個人特別像你哥?!?/p>
“真的嗎?”我激動得幾乎要站起來。
“嗯,我仔細看了看,應該就是他?!崩铎o點點頭。
“他在工地做什么?”我急切地問。
“好像是做泥工吧,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p>
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哥哥竟然在做這么辛苦的工作。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一夜沒睡。
腦海里一直浮現著哥哥的身影。
他現在已經三十二歲了,應該早就結婚了吧。
他的妻子是什么樣的人?
他有孩子了嗎?
他還記得我嗎?
第二天上班,我心不在焉,什么都做不好。
同事小王關心地問:“小優,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蔽颐銖娦α诵?。
“什么往事讓你這么心神不寧?”小王好奇地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我想找我哥哥?!?/p>
“你哥哥?你們不是一直有聯系嗎?”小王疑惑地看著我。
“二十年沒見了?!蔽铱嘈Φ?。
小王吃了一驚:“二十年?為什么這么久?”
我簡單地告訴了她我們家的情況。
小王聽完后,拍拍我的肩膀:“那你還等什么?去找他?。 ?/p>
“可是...我怕。”我猶豫道。
“怕什么?”
“怕時間改變了一切,怕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怕他有了新的家庭,不需要我這個妹妹了?!?/p>
小王搖搖頭:“小優,你想太多了?!?/p>
“血濃于水,哥哥怎么會不記得妹妹呢?”
“再說了,就算他有了家庭,你也永遠是他的妹妹啊。”
小王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
是啊,我為什么要害怕呢?
不管怎樣,我都應該去找他。
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確認他過得好,我也滿足了。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李靜說的那個工地。
建設路上有好幾個工地,我不知道哥哥在哪一個。
我一個一個地問。
“師傅,請問這里有個叫陳浩的人嗎?”我問門衛。
門衛看了看登記表:“沒有這個人啊。”
我失望地走向下一個工地。
“請問陳浩在這里工作嗎?”
“陳浩?沒聽說過這個人。”
連續問了五六個工地,都沒有找到哥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累得不行。
也許李靜認錯人了,也許哥哥已經不在這里工作了。
03
我正準備放棄的時候,看見前面還有一個工地。
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我走了過去。
“師傅,請問陳浩在這里嗎?”我問值班室的大叔。
大叔抬起頭看了看我:“陳浩?你找他干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我...我是他妹妹。”我緊張地說。
大叔仔細打量了我一番:“你真是小浩的妹妹?”
“是的,我叫陳優。”我點點頭。
“哎呀,真的假的?”大叔站了起來。
“小浩經常提起你,說他有個妹妹叫小優。”
聽到這話,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哥哥還記得我,還會跟別人提起我。
“他現在在這里工作嗎?”我急切地問。
“在的在的,不過今天他請假了,家里有點事?!贝笫逭f。
“那明天呢?明天他會來嗎?”
“應該會來,他很少請假的?!?/p>
“那我明天再來找他。”我說。
“好的好的,我明天告訴他,說他妹妹來找他了?!贝笫搴軣崆?。
“不用!”我趕緊擺手,“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大叔笑了:“好,那我不說?!?/p>
“他一般幾點下班?”我問。
“下午五點半?!?/p>
“好的,謝謝師傅?!?/p>
走出工地,我的心情激動得無法形容。
終于找到哥哥了!
明天就能見到他了!
我想象著重逢的場景,既期待又緊張。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就到了工地門口。
我在附近的咖啡店里坐著,透過玻璃窗看著工地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五點鐘的時候,工人們陸續從工地里出來。
我仔細看著每一個人,希望能看到哥哥的身影。
五點十分,五點二十分,五點半。
工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還是沒有看到哥哥。
我的心沉了下去。
難道他又沒來?
我走到值班室,問那個大叔:“師傅,陳浩呢?”
大叔抬起頭:“小浩今天調到東區的工地去了,臨時安排的。”
“東區在哪里?”我問。
“在開發區那邊,離這里挺遠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錯過了。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不好說,可能要干一個星期吧。”
一個星期,我等不了那么久。
“師傅,能告訴我具體地址嗎?我想去找他?!?/p>
大叔很好心,把地址寫給了我。
“挺遠的,你要做好準備?!?/p>
“沒關系,謝謝師傅?!?/p>
拿到地址后,我立刻打車趕了過去。
路上花了一個多小時,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工地里還亮著燈,一些工人在收拾工具。
“請問陳浩還在嗎?”我問一個工人。
“陳浩?他剛走,你來晚了?!惫と苏f。
“他住在哪里?”我不死心地問。
“不知道,他是臨時調過來的,住在工地宿舍里?!?/p>
“宿舍在哪里?”
“你是誰啊?干嘛找他?”工人警惕地看著我。
“我是他妹妹?!蔽医忉尩馈?/p>
工人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他妹妹?你等等,我去叫他?!?/p>
我的心又開始狂跳。
終于要見到哥哥了!
過了幾分鐘,工人回來了。
“他說他沒有妹妹?!惫と藫u搖頭。
我愣住了。
哥哥說他沒有妹妹?
為什么?
是不是那個人不是我哥哥?
還是哥哥真的忘記我了?
“能讓我見見他嗎?也許是誤會?!蔽艺埱蟮馈?/p>
工人看我很誠懇的樣子,點了點頭:“你等等。”
又過了幾分鐘,我看見一個身影慢慢走過來。
借著燈光,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不是哥哥。
雖然年齡差不多,但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對不起,認錯人了?!蔽沂氐狼?。
看來那個大叔說的陳浩不是我哥哥。
只是同名而已。
04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我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
尋找哥哥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
這個城市這么大,要找一個人簡直像大海撈針。
而且我甚至不確定哥哥還在這個城市。
也許他早就離開了,去了別的地方。
也許他已經改名換姓了。
也許他根本不想被找到。
想到這里,我的心情更加沮喪。
第二天上班,我無精打采的。
“小優,昨天找到你哥哥了嗎?”小王關心地問。
“沒有,認錯人了。”我搖搖頭。
“別灰心,慢慢找,總會找到的?!毙⊥醢参课摇?/p>
“算了,也許這就是命吧?!蔽铱嘈Φ?。
“別這么說,既然李靜在工地見過他,說明他就在這個城市?!?/p>
“你再想想別的辦法?!?/p>
小王說得對,我不能這么輕易放棄。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可以到各個工地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認識我哥哥。
哥哥的名字雖然很普通,但他有一個特征。
他的左手中指上有一個疤,是小時候被玻璃劃傷留下的。
下班后,我開始了新一輪的尋找。
我跑遍了市區的大小工地。
“師傅,請問你們這里有個叫陳浩的嗎?”
“左手中指有疤的?沒有。”
“沒見過這樣的人?!?/p>
“你找錯地方了吧。”
一天,兩天,三天。
我跑了幾十個工地,問了上百個人。
腳都磨出了泡,嗓子都說啞了。
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有時候我會想,也許該放棄了。
也許哥哥不想被找到。
也許我們注定不會再見面。
但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小時候的那些美好回憶。
想起哥哥對我的好。
想起他拉著我的手說“小優,你別走”的樣子。
這些回憶給了我繼續下去的動力。
一個月后的某個周六,我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工地。
這是城東的一個住宅區建設項目,規模很大。
門口的保安大叔很和藹,聽了我的描述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左手中指有疤的陳浩...你等等,我想想?!?/p>
“師傅,您見過這樣的人嗎?”我緊張地問。
“我好像有印象,但不是叫陳浩?!贝笫灏欀碱^。
“那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陳建浩?還是陳浩建?記不清了?!?/p>
我的心跳加快了。
會不會是哥哥改了名字?
“他在這里工作嗎?”我急切地問。
“不在這里,我是在別的地方見過他?!贝笫鍝u搖頭。
“哪個地方?”
“讓我想想...好像是在北區的一個工地?!?/p>
“具體是哪個工地?”
“龍山新城那邊,有個很大的工地?!?/p>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刻打車趕了過去。
龍山新城離市區很遠,車程要一個小時。
路上我一直在想,會是哥哥嗎?
如果真的是他,我該說什么呢?
他會認出我嗎?
到了龍山新城,我發現這里確實有一個很大的建筑工地。
正在建設一個大型購物中心。
我走到工地門口,看見幾個工人正在休息。
“請問你們這里有個叫陳建浩或者陳浩建的人嗎?”我問道。
“陳浩建?有啊,他在里面干活呢。”一個工人答道。
我的心差點跳出來。
“他...他長什么樣?”我顫抖著問。
“三十多歲,個子不高,人挺老實的?!?/p>
“左手中指有疤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工人想了想:“好像有吧,我記不太清?!?/p>
“他現在在哪里?”
“在工地里面,正在忙著呢?!?/p>
“我可以進去找他嗎?”
“不行,外人不能隨便進工地,不安全。”工人搖搖頭。
“你是他什么人?”工人好奇地問。
“我是他妹妹?!蔽依蠈嵉卣f。
“妹妹?”工人有些驚訝,“他從來沒說過有妹妹啊?!?/p>
我的心沉了一下。
難道又認錯人了?
“你等下去食堂看看,他們都在那吃飯?!惫と苏f。
05
中午十二點,工地食堂擠滿了人。
我站在食堂門口努力望眼尋找,
突然,我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坐在角落。
那一瞬間,二十年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來,我頓時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