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張豪,你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夏天嗎?"涂麗麗的母親站在飯店門口,聲音顫抖著說道。
"阿姨,您怎么在這里?"我放下筷子,心跳突然加速。
她顫抖著伸出手,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
看清楚后我瞬間傻眼了......
01
1985年的夏天,青石村的知了叫得格外響亮。
我叫張豪,十三歲,家里開著村里唯一的小賣部。
每天早上六點,我就要起床幫父親整理貨架。
汽水、糖果、香煙、火柴,這些就是我們家的全部家當。
父親總說:"豪子,咱家雖然不富裕,但日子過得踏實。"
母親在旁邊附和:"是啊,知足常樂。"
我那時候不懂什么叫知足常樂,只知道每天上學(xué)路上都能看到涂麗麗。
她住在村東頭,我住村西頭。
我們是同桌,也是整個班級年紀最小的兩個人。
涂麗麗長得很清秀,兩根細細的辮子總是扎得整整齊齊。
她父親早年去世,只有母親一個人拉扯她長大。
涂母在村里給人縫補衣服,一個月能掙二十多塊錢。
在那個年代,這點錢勉強夠娘倆吃飯。
我和涂麗麗的友誼,始于一次數(shù)學(xué)課。
"張豪,這道題你會做嗎?"她小聲問我。
"會啊,我教你。"
從那以后,我們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她語文好,我數(shù)學(xué)強,我們互相幫助。
每天放學(xué)后,我們都會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寫作業(yè)。
槐花飄香的日子里,我們談?wù)撝n本上的知識。
"張豪,你說北京是什么樣子的?"
"肯定很大,很繁華,有很多高樓大廈。"
"我以后要去北京看看。"
"我也是。"
那時候的夢想很簡單,友誼也很純真。
我們不知道,大人們之間已經(jīng)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我父親和涂母因為一塊地的界限問題吵了好幾次。
"老張,那塊地明明是我家的!"涂母理直氣壯。
"胡說八道!我爺爺那輩就種那塊地!"父親毫不示弱。
兩家大人的矛盾越來越深。
但我和涂麗麗從不談?wù)撨@些。
我們只是兩個十三歲的孩子,只關(guān)心明天的作業(yè)和下雨天能不能上學(xué)。
02
初秋的一個早晨,涂麗麗沒有來上學(xué)。
我趴在窗臺上一直往門口看。
直到第二節(jié)課,她才匆匆跑進教室。
"對不起,老師,我來晚了。"
她的眼睛紅紅的,像剛哭過。
下課后,我問她:"怎么了?"
"沒事,就是起晚了。"她低著頭。
我知道她在撒謊,但沒有追問。
接下來的幾天,涂麗麗都顯得心事重重。
她不再和我一起寫作業(yè),也不再談?wù)摫本┑膲粝搿?/p>
午飯時間,別的同學(xué)都回家吃飯。
她卻坐在座位上啃冷饅頭。
"涂麗麗,為什么不回家吃飯?"我問。
"不餓,這個饅頭就夠了。"
我看著她干巴巴的饅頭,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我偷偷從家里帶了一個雞蛋。
"給你,我媽煮多了。"
"不用了,我不餓。"
"別客氣,我真的吃不完。"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雞蛋。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我知道她一定很餓。
從那以后,我每天都會多帶一些吃的。
包子、雞蛋,甚至家里賣的餅干。
"張豪,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問。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真的只是朋友嗎?"
我的臉突然紅了:"當然是朋友。"
其實那時候我已經(jīng)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有點特別。
但十三歲的我不敢承認,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一個星期后,我終于知道了真相。
放學(xué)路上,我看見涂麗麗扶著她母親往衛(wèi)生所走。
涂母臉色蒼白,走路都在發(fā)抖。
"阿姨,您怎么了?"我跑過去問。
"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涂母強笑著說。
但我看得出來,她疼得很厲害。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下來。
"要不要我去叫我爸開拖拉機送您去鎮(zhèn)上?"
"不用不用,衛(wèi)生所看看就好。"
衛(wèi)生所的赤腳醫(yī)生看了看,搖搖頭。
"這病我看不了,得去縣醫(yī)院。"
"縣醫(yī)院要多少錢?"涂麗麗問。
"起碼得一兩百吧。"
一兩百!
在1985年,這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我看見涂麗麗的臉瞬間白了。
她扶著母親回到家,我也默默跟了過去。
涂家的房子很破舊,家具也很簡陋。
涂母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
"媽,我去借錢。"涂麗麗哭著說。
"傻孩子,咱們能向誰借啊?"
"我去求張豪他爸,他們家有錢。"
"不行!"涂母突然坐起來,"我就是死也不求他們家!"
聽到這話,我悄悄退了出來。
回到家,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涂麗麗的母親病得那么重,她卻沒錢看病。
而我家的小賣部里,裝錢的鐵盒子里有好幾百塊錢。
我知道那是父母的血汗錢。
但我也知道,如果涂母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出大事。
03
那天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涂母痛苦的表情。
還有涂麗麗眼中的絕望。
我們是朋友,朋友有困難,我怎么能坐視不管?
凌晨兩點,我悄悄起床。
客廳里的鐵盒子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我的手伸向盒子,又縮了回來。
這是偷,是不對的。
但涂母的病等不了。
我咬咬牙,打開了盒子。
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一疊鈔票。
我數(shù)了數(shù),拿走了兩張一百的。
拿到錢的那一刻,我的手在發(fā)抖。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涂麗麗家。
"麗麗,這個給你。"我把錢遞給她。
"這是什么?"
"二百塊錢,給阿姨看病用的。"
她瞪大了眼睛:"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攢的零花錢。"我撒了人生中最善意的謊言。
"不行,我不能要。"
"你不要,阿姨的病怎么辦?"
"可是這么多錢..."
"錢不重要,阿姨的身體重要。"
涂麗麗看著我,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張豪,你真是個好人。"
"別哭了,趕緊送阿姨去醫(yī)院吧。"
那天上午,我?guī)椭辛舜謇锏耐侠瓩C。
看著涂麗麗扶著母親上車,我心里既緊張又踏實。
緊張的是怕被父母發(fā)現(xiàn)。
踏實的是總算幫到了朋友。
下午,涂麗麗回來了。
她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醫(yī)生說我媽得的是急性闌尾炎,已經(jīng)做了手術(shù)。"
"那就好。"
"謝謝你,張豪。"
"我們是朋友,不用謝。"
但我的好心情沒有持續(xù)太久。
傍晚回到家,父親正在清點收款。
"豪子,你過來一下。"父親的聲音很嚴肅。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今天的賬對不上,少了二百塊錢。"
"可能是算錯了吧?"我強裝鎮(zhèn)定。
"不可能,我算了三遍。"
父親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豪子,你拿了嗎?"
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實話,他肯定會大發(fā)雷霆。
撒謊,又違背了我的內(nèi)心。
"我..."
"說實話!"父親提高了聲音。
"我拿了。"我低著頭承認了。
啪!
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我臉上。
"你個兔崽子!竟然學(xué)會偷錢了!"
"我不是偷,我是..."
"還敢頂嘴!"
父親揚起手,又要打我。
"老張,別打孩子了!"母親沖過來攔住。
"先問問他拿錢干什么了。"
"我給涂阿姨看病了。"我說。
"什么?"父親愣住了。
"涂阿姨生病了,她們沒錢看病,我就拿了二百塊錢給她們。"
聽完我的話,父親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個傻孩子!她們家和咱們家有仇,你竟然還幫她們!"
"我和涂麗麗是朋友。"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和那個丫頭來往!"
"不行!"我大聲反對。
"你還敢反抗!"
父親氣得渾身發(fā)抖。
母親在旁邊勸:"老張,孩子也是好心。"
"好心?他這是愚蠢!"
就在我們爭吵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我是涂麗麗。"
04
父親氣呼呼地打開門。
門外站著涂麗麗和她母親。
涂母的臉色還很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張叔叔,張嬸嬸。"涂母很客氣地打招呼。
父親冷著臉不說話。
"有什么事嗎?"母親問。
"我是來還錢的。"涂母從懷里掏出二百塊錢。
"麗麗告訴我,是張豪給的錢。"
"但我知道,十三歲的孩子不可能有這么多錢。"
"所以這錢肯定是從你們家拿的。"
涂母把錢遞給父親。
"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
父親接過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是這小子自作主張,沒跟我們商量。"
"不管怎么說,你們幫了我們大忙。"
涂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以前我們兩家有誤會,都是我的錯。"
"今天過后,我們就是朋友了。"
父親看看涂母,又看看我。
"這孩子從小心善,就是太沖動。"
"心善是好事。"涂母說,"如果不是張豪,我可能就沒命了。"
"現(xiàn)在醫(yī)生說我恢復(fù)得很好,過幾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聽到這話,涂麗麗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媽,您別累著了。"
"傻孩子,媽的身體沒問題。"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
"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兩家以后和睦相處。"
"謝謝張哥。"涂母高興地說。
"不過這小子偷錢的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父親看著我,"回房間跪著去!"
"爸..."
"快去!"
我委屈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涂麗麗拉住我的手:
"張豪,謝謝你。"
"我會記住你的好。"
那天晚上,我跪在房間里想了很多。
想到涂母獲救,我覺得自己做對了。
想到父親的憤怒,我又覺得自己做錯了。
總之,內(nèi)心很復(fù)雜。
半夜的時候,父親推門進來。
"豪子,過來坐下。"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床邊。
"爸爸今天打你,你恨爸爸嗎?"
"不恨。"
"那你知道爸爸為什么生氣嗎?"
"因為我偷了錢。"
"不全是。"父親嘆了口氣,"爸爸生氣是因為你做事太沖動。"
"有困難可以和大人商量,不能自己偷偷拿錢。"
"可是如果我跟您說,您會同意嗎?"
父親沉默了。
"老實說,可能不會。"
"但這不是你偷錢的理由。"
"我知道錯了。"
"爸爸看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孩子。"
"但善良也要有原則,不能盲目。"
"以后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先和家里商量,知道嗎?"
"知道了。"
父親摸摸我的頭:
"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xué)。"
那一夜,我睡得很踏實。
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雖然方法有問題,但初心是好的。
05
從那以后,我和涂麗麗的友誼變得更加深厚。
她對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每天上學(xué)路上,她都會等我。
每天放學(xué)后,我們還是在大槐樹下寫作業(yè)。
不同的是,現(xiàn)在我們談?wù)摰牟辉僦皇钦n本知識。
"張豪,你為什么要幫我?"有一天她突然問。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真的只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被問過一次了。
這次我想了想,認真地回答:
"可能不只是朋友吧。"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你對我來說很特別。"
"我也覺得你很特別。"
兩個十三歲的孩子,就這樣表達著朦朧的情感。
那年的秋天格外美麗。
槐樹葉子黃了又綠,綠了又黃。
我們就在這棵樹下度過了初中最美好的時光。
涂麗麗的母親身體完全恢復(fù)了。
她經(jīng)常到我家小賣部買東西。
每次都會多聊幾句。
"張豪真是個好孩子。"她對我父母說。
"將來肯定有出息。"
父母聽了很高興。
"涂嫂子過獎了。"
"這孩子就是心眼好,但有時候太沖動。"
"心眼好是最重要的。"涂母說,"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學(xué)。"
兩家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
逢年過節(jié),我們互相串門。
我和涂麗麗也越來越親密。
但我們都很純真,最多也就是牽牽手。
在那個年代,這已經(jīng)是很大膽的舉動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初三。
面臨畢業(yè),我們開始擔(dān)心未來。
"張豪,你想去哪里讀書?"
"我爸想讓我去讀技校,學(xué)修理。"
"那我呢?"
"你成績這么好,肯定能考上高中。"
"可是我家沒錢供我讀高中。"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涂家的經(jīng)濟狀況確實不好。
雖然涂母身體恢復(fù)了,但收入依然微薄。
"要不你也去讀技校?"我提議。
"技校也要錢啊。"
"那你想怎么辦?"
"可能要出去打工了。"
聽到"打工"兩個字,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
如果她出去打工,我們不就要分開了嗎?
06
1988年夏天,我們初中畢業(yè)了。
那個夏天特別熱,知了叫得特別響。
就像三年前我們初次相遇的那個夏天。
畢業(yè)典禮上,我們都哭了。
不是因為離開學(xué)校,而是因為要離開彼此。
我已經(jīng)被縣里的技校錄取了。
涂麗麗聯(lián)系到了鎮(zhèn)上汽水廠的工作。
雖然只是流水線工人,但月薪有五十塊錢。
在當時,這已經(jīng)是不錯的收入了。
畢業(yè)后的那個晚上,我們約在村口的大槐樹下。
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也是最后一次。
"張豪,我要走了。"她說。
"我知道。"
"你也要走了。"
"是的。"
"我們還能見面嗎?"
"當然能,放假的時候我就回來。"
"我也會回來的。"
"我們保持聯(lián)系,經(jīng)常寫信。"
"好。"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
聊過去,聊未來,聊我們的夢想。
"張豪,你還記得我們說過要去北京嗎?"
"記得。"
"等我們都有錢了,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好。"
"你會等我嗎?"
"會的。"
"我也會等你。"
那一刻,我們許下了青春的諾言。
以為時間會停止,以為距離不是問題。
以為我們的感情能夠戰(zhàn)勝一切。
天快亮的時候,我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她往東走,我往西走。
就像三年前我們初次相遇時的路線。
只是這一次,我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站在村口,我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心里明白,這一別,可能就是永遠。
但我還是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涂麗麗,我等你!
"她回過頭,眼淚模糊了臉龐:"張豪,我也等你!"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去了縣城。
技校的生活很充實,每天都要學(xué)習(xí)各種機械知識。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經(jīng)常通信。
她告訴我汽水廠的工作很累,但她很努力。
我告訴她技校的生活很有趣,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我們約定,等我畢業(yè)就回村里開個修理店。
她也會回來,我們一起生活。
但是,現(xiàn)實比我們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07
時間真的是最殘酷的東西。
不知不覺,十年過去了。
1998年,我已經(jīng)是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了。
技校畢業(yè)后,我確實回到了村里。
在父親的幫助下,開了一家"豪華電器修理店"。
憑著過硬的技術(shù)和誠實的品格,生意越來越好。
我已經(jīng)成了村里的小富戶。
但這十年來,我和涂麗麗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
最初的兩年,我們還經(jīng)常寫信。
后來變成了每月一封,每季度一封。
再后來,就徹底斷了聯(lián)系。
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過得怎么樣。
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那個夏天的約定。
我也曾經(jīng)托人打聽過她的消息。
但汽水廠的人說她早就辭職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漸漸地,我開始接受現(xiàn)實。
也許,青春的愛情就是這樣。
美好但短暫,深刻但易逝。
父母開始催我結(jié)婚。
"豪子,你都二十三了,該找個媳婦了。"
"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到三十歲再結(jié)婚嗎?"
就在我準備妥協(xié)的時候,父母給我安排了一次相親。
對方是鎮(zhèn)上供銷社主任的女兒。
據(jù)說人很漂亮,脾氣也好。
"明天晚上七點,在縣城的紅旗飯店。"母親說。
"你一定要去,不能失約。"
我無奈地點點頭。
也許是時候告別過去了。
第二天傍晚,我換上了最好的衣服。
騎著摩托車往縣城趕。
到了紅旗飯店門口,我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
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有人叫住了我。
"張豪?"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中年婦女。
她頭發(fā)有些花白,臉上滿是皺紋。
但那雙眼睛,我永遠不會忘記。
"涂阿姨?"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她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阿姨,您怎么在這里?"
"我,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
"張豪,你不能進去。"她指著飯店說。
"為什么?"
"因為...因為..."她欲言又止。
"因為什么?"
她顫抖著伸出手,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
看清楚后我瞬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