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建華,你快回來吧!爸爸快不行了!"電話里,妻子王秀蘭哭得聲嘶力竭。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剛剛還在給病人量血壓的手此刻竟有些不穩。透過診所的玻璃門,夕陽西下,遠山如黛。
"怎么回事?"我壓低聲音問道。
"腦出血!縣醫院說治不了,要轉到市里去,可是...可是我們根本找不到人,排不上號啊..."秀蘭的聲音里帶著絕望。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兩個月前的畫面。岳父王大貴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手里拿著房產證,一臉嚴肅地宣布:"老房子給志強,新房子也給志強做婚房。女兒遲早是外人,這個道理你們都懂。"
那時候,我只是淡淡地說了四個字:"我沒意見。"全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為我打抱不平的秀蘭。
誰也不會想到,兩個月后的今天,這個被他瞧不起的女婿,會成為他唯一的希望。
春天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王家的客廳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我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看著岳父王大貴在房間里踱來踱去,神情嚴肅得像是要宣布什么國家大事。
"咳咳。"王大貴清了清嗓子,岳母王美麗趕緊從廚房里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秀蘭拉著我的手,掌心有些濕潤,顯然很緊張。
"今天叫你們回來,是有件大事要說。"王大貴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我和你們媽商量過了,趁著現在身體還硬朗,把房子的事情定下來,省得以后麻煩。"
小舅子王志強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邊剝著花生米一邊說:"爸,你就直說吧,拐什么彎啊。"
"老房子給志強。"王大貴指了指腳下這套三室一廳的房子,"新房子也給志強做婚房。"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響著。
秀蘭的手猛地握緊了我的手腕,指甲都掐進了我的肉里。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激動。
"爸,這...這不公平吧?"秀蘭的聲音有些顫抖,"建華也是你的女婿,這些年..."
"秀蘭!"王大貴打斷了女兒的話,臉色沉了下來,"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兒子要傳宗接代,女兒遲早是外人,這個道理你不懂?"
王美麗在一旁附和道:"你爸說得對。再說了,志強馬上要結婚了,劉慧是市里人,條件好著呢,咱們不能讓人家姑娘受委屈。"
我看了看志強,這個三十歲的男人還在啃著花生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自打大學畢業后,他就沒找過正經工作,整天在家里玩游戲,花的都是父母的錢。
"建華,你怎么說?"王大貴突然把矛頭指向了我。
全家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秀蘭緊張地看著我,眼中滿含著期待。王美麗和王志強的表情卻有些戲謔,好像在等著看好戲。
我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在縣城的小診所工作了三年,這件白大褂已經洗得有些發黃了。
"我沒意見。"
四個字,輕描淡寫。
客廳里的空氣凝固了幾秒鐘,接著王志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姐夫就是識時務,知道什么叫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王大貴滿意地點了點頭:"建華還是懂事的。"
王美麗也松了一口氣:"這樣最好,一家人和和氣氣的。"
只有秀蘭呆呆地看著我,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
從岳父家回來后,秀蘭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她坐在電動車的后座上,緊緊抱著我的腰,我能感受到她在顫抖。
回到我們租住的小兩居室,秀蘭終于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
"建華,你為什么不爭一下?那是兩套房子啊!咱們結婚三年了,還住在租來的房子里,每個月光房租就要一千五,你知道我心里多難受嗎?"
我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輕聲說道:"房子的事情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慢慢來?"秀蘭的聲音有些尖銳,"你知道劉慧今天怎么說我的嗎?她說我嫁了個窩囊廢,連自己的權益都不敢爭取。"
我的手停了一下,但還是把水杯遞給了她:"喝點水,別激動。"
"我怎么能不激動?建華,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秀蘭接過水杯,但并沒有喝,"以前你在醫院工作的時候,多么意氣風發,同事們都夸你有前途?,F在你看看你自己,在小診所里給人量血壓、開感冒藥,一個月才三千塊錢。"
我轉身走向陽臺,點了根煙。夜色中,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這個小縣城的夜晚總是這么安靜。
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是李醫生嗎?"
"是我。"
"劉主任讓我聯系您,說是有個急診手術,想請您過來指導一下。"
我看了看秀蘭,她還在客廳里默默流淚。我壓低聲音說:"我現在不方便,改天再說吧。"
"李醫生,病人情況很危急,是個顱內血腫,劉主任說只有您..."
"我說了改天!"我有些急躁地掛了電話。
秀蘭抬頭看了我一眼:"誰?。?
"醫藥銷售員,推銷藥品的。"我掐滅了煙頭,"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周末,我們照例回岳父家吃飯。王志強帶著女友劉慧來了,這個市里的姑娘一進門就開始挑三揀四。
"叔叔阿姨,這個新房子什么時候能裝修好???我們想年底結婚呢。"劉慧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快了快了,裝修隊說下個月就能完工。"王美麗殷勤地給未來兒媳婦倒茶。
"裝修是裝修,但是家具家電都要換新的。還有,我想在市里最好的醫院做個全面的婚前檢查,聽說費用要兩萬多。"劉慧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了我一眼。
王大貴的臉色有些難看:"兩萬?這也太貴了吧?"
"市里人都這樣,為了下一代好嘛。"劉慧理所當然地說。
王志強在一旁摟著女友的肩膀:"爸媽,錢的事情您別擔心,我有辦法。"
我在旁邊幫著王美麗擇菜,手機又響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走到陽臺上接聽。
"李醫生,昨天那個病人手術很成功,劉主任說謝謝您的建議。"
"嗯,知道了。"
"還有,市婦幼保健院的張主任想約您見個面,關于新技術引進的事情。"
"等等再說吧。"
我掛了電話回到客廳,發現大家都在看著我。
"建華,誰的電話?。?王大貴問道。
"同事,診所的事。"我淡淡地回答。
就在這時,王志強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后,興奮地說:"太好了!劉慧,體檢的事情解決了,有人幫我們安排,直接找的科室主任,還打了五折。"
"真的?誰這么有能耐?。?劉慧驚喜地問。
王志強神秘地笑了笑:"保密,總之是個很有關系的朋友。"
我繼續低頭擇菜,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王家接連發生了幾件"好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六月。王大貴的老同事老張突發心臟病,家人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送哪個醫院。王大貴想起市里有家醫院心臟科很有名,就讓兒子開車送過去。
沒想到到了醫院,正好遇到一個年輕醫生值班,一聽說是王大貴的朋友,立刻開了綠色通道,還親自陪著做檢查。手術很成功,老張撿回了一條命。
"老王啊,你們家真是有貴人啊!"老張出院后逢人就說,"那個醫生姓李,年紀不大,但是醫術高明,人也特別好。他還特意囑咐我,說是你們家的朋友,讓我一定要好好養身體。"
王大貴聽了很納悶:"姓李的醫生?我也不認識什么醫生朋友啊。"
第二件事發生在七月。王美麗的糖尿病加重了,需要住院調理??h醫院的條件有限,想轉到市醫院,但是床位緊張,排隊要等一個月。
正當全家人發愁的時候,王美麗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床位空出來了,可以立刻入院,而且主治醫生還是內分泌科的主任。
住院期間,那個主任對王美麗特別上心,不僅制定了詳細的治療方案,還經常過來查房,比對待其他病人細心多了。
"奇怪了,咱們也沒有什么關系啊,這個主任怎么對媽這么好?"秀蘭在病房里小聲嘀咕。
王美麗也覺得奇怪:"可能是看我這個老太太可憐吧。"
第三件事發生在八月。劉慧懷孕了,要找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做產檢。市里最有名的婦產科專家號特別難掛,通常要預約半年以上。
王志強愁得不行,到處托關系。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給他打電話,說已經安排好了,直接找婦產科的副主任,而且不用排隊。
"志強真是有本事,這么快就搞定了。"王大貴夸贊兒子。
王志強撓了撓頭:"其實也不是我搞定的,是...是有朋友幫忙。"
"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的朋友,反正挺有能耐的。"王志強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每次發生這些事的時候,我都恰好不在場。要么是在診所值班,要么是有別的事情。即使偶爾聽秀蘭提起,我也只是點點頭,表現得很平常。
但是王家人開始覺得這些巧合有點多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一天晚上,王美麗對王大貴說,"這半年來,咱們家碰到的好事一件接一件,都是有人暗中幫忙。"
"是有點奇怪。"王大貴皺著眉頭想了想,"會不會是志強在外面認識了什么有能耐的朋友?"
"我問過志強,他也說不清楚,總是說什么朋友的朋友。"
"那會是誰呢?"
兩個老人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十月的一個晚上,王大貴正在看電視,突然感覺頭痛欲裂,緊接著就失去了知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老頭子!"王美麗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撥打120。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把王大貴送到縣醫院。經過檢查,醫生的臉色異常嚴重。
"急性腦出血,出血量很大,已經形成血腫壓迫腦干。"醫生搖著頭說,"我們這里根本治不了,必須立刻轉到市里的大醫院,而且要找最頂尖的神經外科專家,否則今晚就危險了。"
王家人瞬間慌了神。王美麗哭得昏天暗地,王志強急得團團轉,只有秀蘭還算冷靜,一邊安慰母親,一邊打電話聯系救護車。
救護車載著王大貴飛馳在夜色中,車內的監護儀器滴滴作響,王大貴的血壓在持續下降。
到了市醫院,急診科醫生看了片子后,臉色鐵青:"病人情況極其危險,腦疝形成,必須在兩小時內手術,否則就來不及了。"
"那快安排手術??!"王志強急得大喊。
"問題是我們神經外科今晚的手術已經排滿了,主任在外地開會,副主任在做另一臺手術..."醫生為難地說,"而且這種手術風險極大,一般的醫生不敢接。"
"醫生,求求您想想辦法!"秀蘭跪在醫生面前,"只要能救我爸,我們什么條件都答應!"
"我真的沒辦法,要不你們轉到別的醫院試試?"醫生無奈地搖搖頭。
"別的醫院更遠,根本來不及了!"王美麗哭得撕心裂肺。
王志強也急得跪了下來:"醫生,我求您了,救救我爸吧!"
連劉慧都跪在地上哭著求情:"醫生,求求您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醫生嘆了口氣:"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醫院的規定我也沒辦法改變。"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王美麗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些"巧合":"秀蘭!快給建華打電話!說不定...說不定他有辦法!"
"媽,建華只是個小診所的醫生..."秀蘭絕望地說。
"不管了!快打電話!"王美麗幾乎是吼出來的。
秀蘭顫抖著手撥通了我的電話。
"建華,你快回來吧!爸爸快不行了...醫生說只有兩小時了,可是排不上手術..."秀蘭在電話里哭得聲嘶力竭。
我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
"建華,你在聽嗎?建華!"秀蘭幾乎是在絕望地喊著。
"我馬上過來。"我終于開口。
"你過來有什么用?。磕阌植皇巧窠浲饪漆t生!"王志強在一旁絕望地說。
半個小時后,我出現在醫院急診科門口。王家人看到我,就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美麗直接跪在我面前:"建華,求求你救救你爸!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求你看在秀蘭的份上..."
王志強也跪了下來:"姐夫,我求你了!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但是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們了!"
連劉慧都拉著孩子跪下了:"建華哥,求求你了!"
秀蘭哭著也要跪下,被我趕緊扶住。
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家人,我心中五味雜陳。
"你們都起來吧。"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去想想辦法。"
我走向護士臺,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是劉主任嗎?我是李建華。"
護士臺的護士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抬起頭,震驚地看著我。
"李...李醫生?"護士結結巴巴地說,"您...您是李建華醫生?"
王家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護士為什么這么激動。
電話里傳來驚喜的聲音:"建華?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什么事?"
"有個急診病人,急性腦出血伴腦疝,需要立刻手術。"
"在哪?"
"你們醫院急診科。"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你等著,我五分鐘就到。"
我掛了電話,護士臺的幾個護士都圍了過來,眼中滿含著敬意。
"李醫生,您終于回來了!"一個年輕護士激動地說。
"李醫生,劉主任經常提起您,說您是我們科室最有天賦的醫生!"另一個護士也說道。
王家人完全懵了。秀蘭呆呆地看著我:"建華...你...你到底是..."
就在這時,電梯門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匆匆跑了出來。
"建華!"劉主任看到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然后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