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爸陳建國出軌二十六年，全家人都知道，全小區的人都知道，可我媽劉淑華就是不離婚。

直到他得了癌癥躺在病床上，她才拿出了一份讓所有人震驚的親子鑒定。

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是我七八歲的那幾年。

父親陳建國是附近有名的包工頭，手下管著幾十號人，在建筑行業小有名氣。

他身材魁梧，說話嗓門大，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叫他"陳老板"。

但回到家里，他就是那個會給我買糖的好爸爸。

母親劉淑華個子不高，說話輕聲細語，見了誰都是笑瞇瞇的模樣。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一日三餐從不馬虎。

我們家住在老城區的一個小院里，房子雖然不算大，但在母親的打理下顯得格外溫馨。

那時候的父親對我們母女倆很好。每天下班回來，他總會先親親我的臉蛋，然后對母親說："淑華，今天辛苦了。"母親總是羞澀地笑笑，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一切的改變，是從我上初中開始的。

父親開始經常不回家吃飯，說是有應酬。有時候半夜才回來，滿身酒氣，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

"這菜怎么這么咸！"他會因為一點小事發脾氣。

"衣服怎么還沒晾干！"

"家里怎么搞得這么亂！"

面對父親莫名其妙的指責，母親從來不反駁，只是默默地重新做飯、重新收拾。有時候我看到她一個人在廚房里偷偷抹眼淚，心里難受得要命。

"媽，你為什么不和他吵？他說得根本不對！"我憤憤不平地問。

母親總是搖搖頭，輕撫著我的頭發："曉月，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你爸工作累，讓讓他就是了。"

可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夫妻爭吵。父親看母親的眼神變了，那種溫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不耐煩。

父親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回來。家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靜悄悄的。

有一次我考試得了全班第一，興沖沖地拿給他看，他只是"嗯"了一聲，說工作上有急事要處理，就匆匆出門了。我站在那里，手里拿著試卷，心里有些失落。

還是母親趕緊過來，夸我："我們曉月真棒！媽媽給你做紅燒肉好不好？"

父親的出軌，最先是鄰居趙大媽告訴我們的。

那天下午，趙大媽神神秘秘地把母親叫到院子角落，壓低聲音說："淑華啊，我聽說你家建國在外面有女人了，是他公司的會計，年輕漂亮著呢。昨天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從酒店出來..."

我當時正在窗臺上澆花，聽得清清楚楚。我以為母親會大哭大鬧，或者立刻沖出去找父親理論。

可是母親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等趙大媽說完，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趙大媽愣了一下："淑華，你不生氣？"

"生氣有什么用呢？"母親苦笑了一下，"夫妻一場，總不能鬧得太難看。"

趙大媽搖搖頭走了。我看到母親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發呆，夕陽西下，她的身影顯得特別單薄。

晚上父親回來吃飯，母親什么都沒說，依然給他盛飯夾菜，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很快，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了陳建國在外面有女人的事。

鄰居們見了母親，眼神都變得復雜起來。有的人是同情，有的人是好奇，還有的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你看，就是她老公在外面養小三..."

"這女人也是，老公都出軌了還不離婚，真是沒出息..."

"要是我，早就和他鬧翻天了..."

母親聽到這些閑言碎語，臉上依然沒有太大的表情。她依然每天買菜做飯，收拾家務，對每個鄰居都客客氣氣地打招呼。

有一次錢大爺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對母親說："淑華，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該離就離，別委屈了自己。"

母親搖搖頭："錢大爺，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離了婚，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生活？曉月還要上學，不能沒有爸爸。"

"可是這樣的爸爸要來干什么？"我在旁邊忍不住說。

母親瞪了我一眼："小孩子懂什么？回房間寫作業去。"

我氣鼓鼓地回房間，心里對母親的懦弱感到憤怒。為什么她就不能硬氣一點？為什么要這樣忍氣吞聲？

父親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有一天晚上，他竟然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

我正在房間里寫作業，聽到院子里有說話的聲音。透過窗戶一看，父親身邊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還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那女人叫孫麗娜，二十多歲，長得確實很漂亮，穿著時髦的連衣裙，化著精致的妝。小男孩叫孫小濤，白白凈凈的，怯生生地躲在他媽媽身后。

"淑華，這是麗娜，我公司的會計。"父親介紹得理直氣壯，"她今天帶孩子來玩，你招呼一下。"

我以為母親會發火，會把他們趕出去。可是母親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笑著說："歡迎歡迎，快進屋坐。"

她真的去廚房忙活起來，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就像招待普通客人一樣。

孫麗娜顯然也沒想到母親會是這個反應，有些尷尬地坐在沙發上。小男孩怯生生地叫父親"陳叔叔"，父親高興得不得了，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錢給孩子買糖。

吃飯的時候，母親還特意給他們母子倆夾菜："小濤多吃點，正在長身體呢。麗娜你也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我坐在旁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我那個溫柔的媽媽嗎？她怎么能這樣若無其事地招待父親的情人？

從那以后，孫麗娜經常來我們家。

有時候是父親帶她來，有時候她自己帶著孩子來。母親每次都客客氣氣地招待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鄰居們都覺得母親瘋了。

"這女人怎么回事？老公的情人都帶到家里來了，她還招待得這么殷勤？"

"真是太窩囊了，換了我早就和他們拼命了。"

"可能是被打擊傻了吧，都不知道生氣了。"

母親聽到這些議論，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話越來越少，整天就是在家里做家務，偶爾去菜市場買菜也是匆匆忙忙，不愿和人多交流。

我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樣子，心疼得要命。她瘦了很多，頭發里也開始有了白絲，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孫麗娜懷孕了。

這個消息是父親在飯桌上宣布的。他興高采烈地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麗娜懷孕了！我終于要有兒子了！"

父親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照顧孫麗娜身上，家里的事情幾乎不管不問了。

母親從來沒有抱怨過錢的事情。她開始省吃儉用，買菜都挑最便宜的，有時候為了省幾塊錢會跑很遠的路。

鄰居們看不下去了，紛紛勸她："淑華，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可母親總是搖頭："算了，能過一天是一天吧。"

孫麗娜生了個兒子，父親高興得不得了。

他在酒店擺了十幾桌，請了一堆朋友慶祝。我和母親沒有被邀請，但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小區。父親對這個孩子寶貝得不得了，什么好東西都給他買。

"聽說陳建國的小情人生了個大胖小子，他高興得不得了。"

"那他老婆呢？聽說連滿月酒都沒讓參加。"

"這男人也太絕情了，糟糠之妻就這樣被拋棄了。"

母親聽到這些議論，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她依然每天按時買菜做飯，等著父親回來吃飯，盡管他已經很少回家了。

有一天晚上，父親難得回家吃飯。飯桌上，他突然開口說："淑華，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母親抬起頭看著他。

"麗娜和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父親說，"我想..."

"你想讓我們離婚？"母親打斷了他的話。

父親點點頭："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你們不公平。但是我已經愛上麗娜了，我想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我以為母親會崩潰，會大哭大鬧。

可是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父親，過了很久才說："我不同意。"

父親愣了一下："為什么？你跟著我這么多年也沒得到什么幸福，何必要拖著彼此呢？"

"因為我們還是夫妻。"母親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既然當初選擇了結婚，就要負責到底。曉月還小，不能沒有完整的家庭。"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

"那是你沒有感情了，不是我。"母親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聲音有些哽咽，"我一個女人，除了這個家還能有什么？"

父親臉色有些難看："淑華，你別逼我做得太絕。"

"你已經夠絕了。"母親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

從那天起，父親和母親進入了冷戰狀態。父親幾乎不再回家，偶爾回來也是拿了東西就走，連話都不說一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我大學畢業后找了工作，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父親依然和孫麗娜在一起，他們又生了一個女兒。

而母親依然住在那個老院子里，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

我多次勸母親搬到我那里住，但她總是拒絕："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走。"

有時候我覺得母親太固執了。父親都有兩個孩子了，她還守著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什么意義？

但母親就是不肯松口。鄰居們都說她腦子有問題，正常女人早就改嫁了，只有她還在這里苦守。

直到去年秋天，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父親突然開始劇烈咳嗽，痰中帶血。去醫院一檢查，肺癌晚期。

這個消息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晴天霹靂。父親才六十出頭，身體一向不錯，怎么突然就得了癌癥？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孫麗娜的反應。

以前她總是粘著父親不放，一天不見都要打好幾個電話。現在聽說父親得了癌癥，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建國哥，我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醫生說不能去醫院，怕交叉感染..."

"建國哥，小濤感冒了，我得在家照顧他..."

"建國哥，我媽媽生病了，我得回老家一趟..."

借口一個接一個，到后來干脆連電話都不接了。父親讓我去找她，結果發現她連同兩個孩子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房東都說她早就退租搬走了。

父親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瘦得脫了形。他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曉月，我這輩子真是瞎了眼..."他聲音嘶啞地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他。

父親的醫療費是個天文數字，家里的積蓄根本不夠。他名下雖然有一些資產，但變現需要時間，而他的病情等不起。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母親劉淑華來了。

她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慢慢走進病房。她神色平靜，就像往常去菜市場買菜時一樣。她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放下手提包，然后雙手整齊地放在膝蓋上。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輸液器滴答滴答的聲音。

"建國。"母親開口了，聲音還是那樣輕柔。

父親艱難地轉過頭看著她，眼中帶著愧疚和不安。

"你知道我為什么二十六年不跟你離婚嗎？"

母親說著，慢慢打開了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她的動作很輕很慢，就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當她從信封里抽出那份文件，輕輕放在父親面前時，我看到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