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為何母親再也不入我夢中?"一位白發老者跪在孟婆面前,淚如雨下。
孟婆輕撫手中的湯勺,淡然道:"因為她飲了護佑湯,寧可自己在輪回中忘卻一切,也要用忘川的力量守護你的陽壽。"
《太平廣記》中記載:"夢者,魂游也。生者魂弱,死者魂強,故能相見于夢境。"可為何那些曾經頻繁托夢的親人,會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真如那句古語所言——"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其實,在道教《洞玄靈寶經》里早有記述:亡者托夢需借生者陽氣,夢見一次,陽壽減一日。而孟婆掌管的不僅僅是忘情湯,還有一種世人不知的神秘湯藥。當年連莊子都曾感嘆:"死生存亡之一體也。"可他不知道的是,死者為了讓生者更好地"存",選擇了徹底的"亡"。
那些不再托夢的親人,究竟在忘川彼岸經歷了什么?
貞觀十九年秋,玉華寺內梧桐葉正黃。年輕的僧人慧遠跪在師父玄奘法師的靈前,已經整整三日未曾合眼。師父圓寂的第七夜,他終于在極度疲憊中沉沉睡去。
夢中的師父依然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袈裟,端坐在熟悉的蒲團上。月華如水,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師父慈祥的面容上,那張臉竟比生前更加清晰。
"遠兒,"師父的聲音依舊那樣溫和如春風,"為師有些話要與你說。"
慧遠淚如泉涌,撲通跪倒:"師父!弟子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愚兒,生死輪回乃天地大道,何須如此悲傷。"師父伸出那只曾經為他摩頂的手,輕輕拭去慧遠臉上的淚珠,"為師此番前來,是要告訴你《心經》中那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的真正奧義。"
師父的手溫暖如昔,慧遠甚至能聞到師父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這一切都如此真實,仿佛師父從未離開過。
從那夜起,師父幾乎每隔三五日便會出現在慧遠的夢中。有時是在大雄寶殿里講經說法,師父端坐蓮臺,慧遠與眾弟子恭敬聆聽;有時是在西行的古道上論禪悟道,黃沙漫天中師父徐徐而行,為他解說佛法精髓;有時師父什么也不說,只是靜靜地坐在菩提樹下,那種超脫塵世的安詳氣息就足以讓慧遠心如止水。
寺中的師兄弟們都說慧遠福緣深厚,能得已故師父顯靈指點。連住持都羨慕地說:"玄奘法師德行深重,圓寂后仍不忘教化弟子,真乃菩薩再世啊。"
可慧遠漸漸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變化。每次從夢中醒來,他總會感到格外疲憊,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長途跋涉。起初他以為是思念師父過度所致,并未放在心上??呻S著托夢次數增多,這種疲憊感越來越強烈。
更奇怪的是,慧遠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悄然發生變化。原本紅潤的面龐日漸蒼白,雙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同窗師兄妙音悄悄對他說:"師弟,你近來消瘦了許多,可是身體有恙?"
慧遠搖搖頭,他的身體確實沒有病痛,只是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虛弱,像是體內的什么東西在慢慢流失。
直到那個月圓之夜,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夜慧遠又夢見了師父,可這次的情景卻讓他心驚膽顫。師父的身影竟然有些透明,那張慈祥的面容也顯得模糊不清,連聲音都變得飄忽不定,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師父,您這是怎么了?"慧遠驚恐地發現,自己竟能透過師父的身體看到身后的墻壁。
師父艱難地轉過身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不舍:"遠兒,為師要走了。"
"走?師父要去哪里?弟子陪您一起去!"慧遠急得想要上前攙扶師父,可手卻直接穿過了師父的身體,像是在抓一團煙霧。
"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師父的身影在月光中搖擺不定,"從今往后,為師再也不能到你夢中來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離開?"慧遠跪在地上痛哭,"弟子還有好多話想對您說,還有好多佛法想請您指點??!"
師父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復雜神情,那是痛苦、不舍、還有某種深深的歉疚混合在一起的表情:"遠兒,有些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記住為師最后一句話——真正的慈悲,有時需要學會放手。"
"師父!"慧遠拼命地想要抓住師父,可師父的身影如晨霧般越來越淡,直到完全消散在月光中。
慧遠猛然驚醒,發現枕巾已被淚水完全打濕。他立刻起身來到師父的靈位前,跪下磕頭,希望師父能再次出現。可無論他如何祈求,師父再也沒有在夢中現身。
從那夜起,慧遠徹底失去了與師父在夢中相會的機會。他夜夜失眠,白天恍恍惚惚,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魂魄。
寺中的老僧們都安慰他說:"這是玄奘法師已經徹底往生極樂世界的吉兆,你應該為師父高興才是。"可慧遠心中總有疑惑,為何師父最后的神情如此痛苦?為何要說那句"真正的慈悲需要學會放手"?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為了尋找答案,慧遠開始四處訪求高僧大德。他不辭千里來到終南山深處,拜訪了那位已經閉關修行三十年的默然禪師。
默然禪師住在一個簡陋的石洞中,洞內只有一盞長明燈和一個蒲團。當慧遠將自己的經歷詳細敘述后,禪師那雙渾濁的老眼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施主面如紙張,雙目無神,這是陽氣大損的征象啊。"默然禪師起身仔細打量著慧遠,"你可知《搜神記》中記載的那個故事?"
"請師父明示。"慧遠恭敬地說。
"書中說有個書生名叫王仲文,他的亡妻夜夜托夢與他相會。起初王仲文還以為是佳偶天成,死生相隨??蓵r間一長,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頭發開始變白,牙齒開始松動。最后那個書生竟是油盡燈枯而死,死時年僅二十五歲。"
慧遠聽得毛骨悚然:"師父的意思是..."
默然禪師擺擺手,重新盤腿坐下:"貧僧只是隨口說個故事,你且回去好生修行便是。記住,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可這番話不但沒有解答慧遠的疑惑,反而讓他更加焦慮。他又去尋訪了華山的道長、峨眉的尼師、還有五臺山的高僧,得到的答案都模糊不清。有的說這是亡者執念已消的表現,有的說這是因為陰陽兩隔太久自然斷絕,還有的干脆避而不談,仿佛這個話題有什么忌諱。
直到那個秋雨綿綿的黃昏,慧遠在長安城的西市上遇到了一個奇異的老婆婆。
老婆婆佝僂著身子,挑著一擔湯水在叫賣。那湯水裝在三個不同的陶罐里,分別呈現出乳白色、淡青色和深紅色,散發著奇特的藥香。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人來人往的繁華市集,可路過的行人卻仿佛都看不見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有的甚至直接從她的身體穿過去。
"小師父,"老婆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可是在尋找什么答案?"
慧遠心中一震,這老婆婆竟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而且更詭異的是,慧遠發現周圍的喧囂聲突然消失了,整個西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老人家,您是何人?"慧遠試探著問道。
"我?我就是個賣湯的老婆子。"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擔子,"專門為那些有困惑的人解渴。"
"那您知道為何亡故的人會突然不再托夢嗎?"
老婆婆的笑容突然變得神秘起來:"當然知道,因為他們都來找我買湯喝了。"
"買湯?什么湯?"
"我這湯可神奇了,有三種不同的口味。"老婆婆用那根干枯的手指依次指著三個陶罐,"白色的叫忘情湯,喝了能忘記前世所有的恩怨情仇;青色的叫斷念湯,專為那些執念太深的魂魄準備,能徹底斬斷與陽世的一切牽連;紅色的嘛..."
老婆婆故意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紅色的最特別,叫做護佑湯。"
"護佑湯?"慧遠急切地追問,"這是什么湯?"
老婆婆卻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小師父想知道詳細答案,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
慧遠正要繼續追問,可就在眨眼之間,老婆婆連同她的湯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的喧囂聲也重新響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從那以后,慧遠開始頻繁地夢見這個神秘的老婆婆。夢中的老婆婆總是坐在忘川河邊,身旁擺著那三罐顏色不同的湯水。她不再叫賣,而是靜靜地看著河水,偶爾會對慧遠說一些模糊的話。
"你師父很勇敢,做出了最艱難的選擇。"
"真正的愛,有時候表現為徹底的遺忘。"
"護佑湯的秘密,連天庭的神仙都不敢輕易提及。"
可每次慧遠想要詢問詳情時,老婆婆總是搖頭不語,只是重復那句話:"想知道答案,得付出代價。"
三年過去了,慧遠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為何師父要說"真正的慈悲需要學會放手"?為何那些托夢會突然中斷?護佑湯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功效?而那個神秘的老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
終于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慧遠在荒山的破廟中再次遇見了那位神秘的老婆婆。
"你還是來了。"老婆婆坐在殘破的神像前,手中端著那碗熟悉的乳白色湯水,"三年來夜夜入你夢境,就是要等這一刻。"
慧遠毫不猶豫地跪在老婆婆面前:"求您告訴弟子真相,師父為何突然不再托夢?那護佑湯究竟是什么?"
老婆婆緩緩起身,走到慧遠面前,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凝視著他:"你可知道,每一次托夢都需要付出代價?你師父最后那次現身時為何身影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