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寵物之死

貝貝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地鐵站出來，寒風刮得臉生疼，心里卻比這風還冷。

她攥緊手機，屏幕上嫂子琳琳朋友圈的那張照片像刀子一樣刺進眼里——案板上，金豆的頭被剃得光禿禿，眼睛圓睜，透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旁邊一大袋處理好的肉，配文是：“今晚吃狗肉嘍，嘿嘿！”

貝貝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喉嚨里像堵了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金豆是她養了十年的狗，從她上小學就陪著她，哥哥陳強小時候還被它從火災里拖出來過，救了一命。它不是寵物，是家人，是她和哥哥童年最溫暖的記憶。

可現在，它成了盤中餐，只因為琳琳懷孕了，哭著鬧著說要吃狗肉補身子。

貝貝一早接到母親梅蘭的電話時，還沒當回事。她在電話里嗤笑：“媽，琳琳鬧她的，咱們別理就行。金豆跟咱們十年了，誰舍得動它？”

梅蘭卻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貝貝趕緊岔開話題：“哎，媽，我不跟你說了，領導找我有事。”她掛了電話，滿心以為家里人會像她一樣護著金豆，可沒想到，中午刷朋友圈就看到了那張讓她心碎的照片。

她幾乎是砸了手機，腦子里一片空白，趕緊請假回家。一路上，她不斷撥打梅蘭和陳強的電話，可沒人接。

她盯著車窗外飛馳的風景，腦海里全是金豆搖尾巴沖她跑來的樣子，還有它舔她手心時的癢癢感覺。她咬緊嘴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心想：金豆那么信任咱們，最后卻被最親的人舉起刀，它該有多絕望啊！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貝貝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肉香撲面而來，刺得她胃里翻涌。

餐桌上，一家人圍坐著，中間一大盆燉肉，琳琳吃得滿嘴流油，腮幫子鼓得像塞了東西。

她看見貝貝，眼睛一亮，笑得意味深長，夾起一塊肉晃了晃，嗓音里帶著挑釁：“貝貝，狗肉真香，你也來嘗嘗唄！我特意留了一塊好的給你！”

她頓了頓，又斜眼瞅著梅蘭，撇嘴抱怨：“就是這狗太老了，肉柴得硌牙，啃得我嘴都酸了。”

貝貝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被雷劈中，盯著那盆肉，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她無法想象，金豆那雙信任的眼睛，最后變成了案板上的殘骸，變成了琳琳嘴里嫌棄的“柴肉”。

她胸口像壓了塊巨石，怒火燒得她眼睛發紅，猛地沖過去，一把掀翻了餐桌。

碗盤嘩啦啦摔了一地，湯汁濺得滿墻都是，琳琳尖叫著跳開，肉盆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瘋了吧！”琳琳捂著肚子，瞪著貝貝，聲音尖得像要刺破耳膜，“你干啥呢？我懷著孕呢，你想害我是不是？”

貝貝喘著粗氣，指著她，聲音都在抖：“害你？琳琳，你殺了金豆，還好意思在這裝無辜？你就不怕你的孩子遭報應！”

她的目光掃過桌上的肉渣，眼里滿是痛楚，“它陪了我們十年，連你男人小時候都救過，你怎么下得去嘴！就這么喜歡吃狗肉？”

琳琳臉色一變，剛要張嘴反擊，梅蘭已經沖上來，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貝貝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耳朵嗡嗡作響。

梅蘭眼睛瞪得像銅鈴，嗓門高得幾乎破音：“你在這咒誰呢？琳琳肚子里的是你小侄子，你有種再說一句試試！趕緊給她道歉！”

貝貝捂著臉，愣愣地看著梅蘭，那張熟悉的臉此刻卻陌生得像個外人。

她咬著牙，聲音哽咽：“道歉？她殺了金豆，我還要道歉？媽，你還有沒有點良心？這些年，你腰疼喊了一個禮拜，家里誰管過你？是琳琳還是陳強？只有我帶你去醫院，給你買藥，晚上給你按摩！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就這么對我？”

梅蘭被問得一怔，眼神閃了閃，但很快又硬起口氣：“你嫂子懷孕了，她想吃點啥不行？一只狗而已，至于讓你在這大吵大鬧？再說了，她遠嫁過來，咱家得讓著她點，你咋這么不懂事！”

她轉頭看向琳琳，語氣軟得像哄孩子：“兒媳婦，你別生氣，貝貝不懂事，我替她跟你賠不是。”

琳琳冷哼一聲，輕輕撫著肚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哼，吃你的狗怎么了？狗還能跟孫子比？貝貝，你也別在這裝可憐了，誰不是為了這個家好？”

貝貝氣得全身發抖，抓起桌邊一個空杯子就砸了過去，杯子“砰”地一聲在墻上碎成渣，琳琳嚇一大跳，嚷嚷著：“媽，你就看著她這么對我？她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梅蘭臉色鐵青，轉身又給了貝貝幾下，邊打邊罵：“你有病是不是？懷孕的人你也敢砸！不給你嫂子道歉，今天就給我滾出去！”

貝貝被扇得頭暈眼花，臉上火辣辣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滿地狼藉，父母冷酷的面孔，琳琳得逞的嘴臉，心底像被掏空了一般。她咬緊牙關，聲音低啞卻決絕：“好，我走！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再也不會回來！”

梅蘭一邊假模假樣地抹眼淚，一邊把她的衣服和雜物一股腦扔到門外：“你這么不懂事，就在外面好好想想吧！琳琳懷孕，你還拿杯子砸她，我真是白養你了！”

門“砰”地關上，鎖芯轉動的聲音像釘子敲進貝貝心里。

門外，夜色深沉，貝貝蹲在地上收拾散亂的衣物，寒風鉆進脖子里，刺骨的冷。

她聽著屋里琳琳還在撒潑，梅蘭柔聲安慰：“兒媳婦，別氣壞了身子，來吃個水果壓壓驚，我們不會再讓她進這個家！”

貝貝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手伸進兜里，緊緊按住那張中了一百萬的刮刮樂彩票。

昨天她還在酒店里高興得蹦跶，幻想著用這筆錢給家里買套大房子，讓一家人住得寬敞些，連未出生的小侄子都能上好學校。

可現在，這份驚喜，怕是再也沒必要跟他們分享了。

02 獨立抉擇

貝貝拖著行李箱站在小區樓下的岔路口，夜風吹得她臉頰冰涼，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她蹲下來，雙手抱頭，腦海里全是金豆搖尾巴的樣子，還有剛才母親梅蘭那張猙獰的臉和父親陳剛冷漠的眼神。

這個家，她住了二十多年，卻在這一刻變得陌生得像個冰窟。

她咬著唇，告訴自己不能再軟弱，可心底的痛還是像刀割一樣。

手機在兜里嗡嗡震個不停，屏幕上跳出哥哥陳強的名字，貝貝盯著看了幾秒，火氣蹭地竄上來，接起電話就吼：“我就是砸了你老婆，你想咋地？”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更多的是不甘和憤怒。

陳強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疲憊：“我能咋地？你們倆都是我的祖宗。貝貝，你先別沖動，我知道是琳琳不對，你也沒真傷著她。等著，我還有十分鐘到家。”

他的聲音低沉，像壓著千斤重擔，貝貝卻聽不出半點安慰，只覺得更堵心。

她沒吭聲，掛了電話，拖著箱子站在路邊，眼神空洞地盯著遠處昏黃的路燈。不一會兒，陳強的車停在路口，他下車時滿臉倦容，眼下烏青，顯然是剛加完班。他快步走過來，伸手想幫貝貝拉箱子：“咋哭成這樣？收拾行李干啥？”

貝貝冷著臉側身躲開，聲音硬邦邦的：“干啥？爸媽為了你老婆已經把我掃地出門了，你還問我干啥？”她盯著陳強，眼神里全是失望，“金豆陪咱們十年，連你小時候都救過，現在被琳琳殺了，你就這么看著？”

陳強手僵在半空，尷尬地縮回去，低頭避開她的目光，聲音低得像蚊子哼：“是我沒護住金豆，媽帶它出去時，我以為是遛狗……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頓了頓，擠出一句：“以后別這么沖動了，有啥事先跟哥說。”

貝貝心里的火苗“噌”地竄起，嗓門忍不住拔高：“我咋沖動了？她殺了金豆，我還不能發火？你還是不是我哥？金豆救過你，你就一點良心都沒了？”

她眼眶紅得像要滴血，哽咽著吼：“小時候家里著火，是金豆把你拖出來的，現在你看著它被做成菜，還讓我別沖動？”

陳強低著頭，肩膀微微抖了一下，聲音里透著難過：“哥再給你買只狗，還是金毛，行不？”

他抬起眼，試圖用這種方式彌補，可貝貝聽了這話，心更冷了。

她冷笑一聲，語氣尖銳得像刀子：“哪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去領養個妹妹回來？金豆陪了我十年，誰都代替不了！你說買只狗就完了，你當它是什么？玩具嗎？”

她抹了把眼淚，狠狠瞪著陳強：“我是你妹妹，金豆也是我家人！你們殺它吃肉，還有沒有點人性？”

陳強被刺得臉色發白，眼里閃過一絲痛楚，卻不敢直視她，囁嚅著說：“你先冷靜點，這事……誰都沒錯。琳琳小時候被狗咬過，怕金豆也是真的。”他聲音越來越小，像在給自己找借口。

貝貝不可置信地盯著他，氣得胸口發悶：“誰都沒錯？金豆都死了，你還說沒誰錯？被狗咬過就能隨便殺別人的家人了？你們談戀愛時，她就知道咱們家有金豆，真怕狗，她為啥還選你？陳強，你為了她，連底線都不要了！”

她一口氣把憋在心里的怨氣全倒出來：“自從她進門，家里變成啥樣了？金豆好好的被殺了，爸退休了還出去打工給你們掙錢，媽以前多隨意，現在每天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她說過一句好話嗎？”

陳強被罵得頭越來越低，聲音里夾著哭腔：“都是哥不好，你要怪就怪我。琳琳懷孕了，情緒敏感，你多讓讓她。”他抬起頭，眼里滿是懇求，可貝貝看著他這副低三下四的樣子，只覺得心酸又生氣。

“讓？我在外面無家可歸，還要怎么讓？”貝貝木著臉，聲音冷得像冰，“那個家，我以后不會回去了。”她拖起行李箱，轉身就走，淚水滑過臉頰，卻倔強地不回頭。

陳強追了幾步，喊道：“貝貝，找個離家近的酒店住，別跑太遠，晚上有事給哥打電話！”

他的聲音里帶著無奈，可貝貝沒應聲，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接下來的半個月，貝貝在女同事家借住，日子過得像行尸走肉。陳強打過一次電話，語氣小心翼翼：“這幾天咋樣？別怪爸媽，我剛看見媽在你房間哭了。其實他們也不好做人，琳琳遠嫁過來，他們是公公婆婆，總不能太偏你。爸媽心里有你的，等我帶琳琳搬出去，他們肯定歡迎你回來。”

貝貝聽著，冷笑出聲：“哥，你說謊都不帶心虛的？心里有我？我出來半個月了，他們打過一個電話嗎？”她的語氣里滿是嘲諷，堵得陳強啞口無言。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陳強訕訕地沒接話，最后只嘆了口氣。貝貝沒再多說，直接掛斷。她坐在同事家的小沙發上，盯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心底像結了層冰，凍得她再也暖不起來。

沒幾天，琳琳又找茬，電話里氣勢洶洶地質問：“你哥為啥給你轉五千塊？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馬上有孩子了，處處要花錢，他那點工資還不夠用，你還好意思要，你臉皮咋這么厚？”

她的聲音尖利得像鋸子，刺得貝貝耳朵疼。

貝貝冷哼一聲，語氣冰冷：“那你呢？仗著懷孕就把金豆殺了，你臉皮不厚？有本事你再罵一句試試！”

她沒等琳琳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把五千塊轉回去，又把轉賬截圖甩給陳強，發了條消息：“錢我還給你老婆了，免得說我不要臉。以后你和你老婆別再找我！”

她果斷拉黑了兩人，手機一扔，心頭反倒輕松了些。

這期間，梅蘭突然來公司找她，手里提著個保溫盒，貝貝下班時差點沒認出她。梅蘭站在公司樓下角落，見到她就嗔怪道：“我不來找你，你這死丫頭是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了？”她把保溫盒遞過來，里面是滿滿一盒炸排骨，香氣撲鼻。

貝貝眼眶一熱，差點掉淚，卻強撐著轉過頭：“不是你們把我趕出來的嗎？”

她聲音里帶著刺，不想示弱。

梅蘭擰了她一把，語氣里帶著埋怨：“不趕你出來，你天天跟你嫂子干仗！她懷孕了，你就不能讓讓她？等她生完再說不行嗎？”

她碎碎念著，貝貝卻越聽越冷。

打開保溫盒的那一刻，她以為母女關系能緩和，可梅蘭下一句話就讓她心底的暖意散盡：“你說你這脾氣，將來咋辦？還錢給琳琳就悄悄給，干嘛截圖給你哥？你哥回來就跟琳琳吵了一架，她差點住院！”

貝貝手一頓，炸排骨的香氣還在鼻尖縈繞，心卻像掉進冰窖。她抬頭看著梅蘭，聲音低沉：“跟我啥關系？別啥事都賴我頭上！”

她把保溫盒塞回梅蘭手里，面無表情地說：“你放心，以后我把你們電話都拉黑，家里的事跟我再沒關系！”

梅蘭臉色一僵，張嘴還想說啥，貝貝已經轉頭走遠。她背著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沒讓它掉下來。回到同事家，她躺在窄小的沙發上，腦子里全是過去的畫面，可那些溫暖的記憶，此刻只剩下刺痛。

沒多久，貝貝下定決心，用刮刮樂中獎的一百萬全款買了套二手房。

房子不大，但挨著地鐵口，有個小露臺，陽光能灑滿客廳。

簽合同那天，她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個不會被趕走的地方。

她躺在沒收拾的地板上，閉上眼，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心里空落落的，卻也踏實了。

03 家庭算計

貝貝的新家剛安頓沒幾天，手機卻被一個陌生號碼打破了平靜。

接起電話，哥哥陳強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低沉中透著疲憊：“貝貝，媽查出了腫瘤。”

貝貝腦子里“嗡”的一聲，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機。

她無數次幻想過跟家人徹底斷聯，甚至想過某天他們來借錢時冷酷拒絕，可真聽到梅蘭生病的消息，心還是亂成一團。

她請了假，匆匆趕回老家。一進門，屋里的氣氛卻跟她想象的不一樣。餐桌上擺滿了菜，香氣四溢，父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梅蘭從廚房端出一碗雞湯，嫂子琳琳斜靠在椅子上，瞥了梅蘭一眼，梅蘭立刻會意，把雞湯從貝貝面前拐了個彎，放到琳琳跟前。

琳琳冷哼一聲，挑剔地舀了一勺，皺眉嘀咕：“這湯腥氣太重，難喝死了。”

陳強熱情地招呼貝貝坐下：“回來啦，媽特意買了土雞給你燉湯。”

他起身去廚房給貝貝盛了一碗，可琳琳的白眼幾乎翻到天上，低聲嘀咕：“都趕出門了，還厚著臉皮回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貝貝聽見，刺得人心頭一緊。

陳強眉間一蹙，低聲呵斥：“你閉嘴行不行？”

琳琳撇撇嘴，沒再吭聲。父親陳剛夾起筷子，旁若無事地說：“吃飯吧。”

一家人的表情平靜得詭異，對金豆的死、對貝貝被趕出門的事，沒有半點歉疚。

貝貝坐在桌邊，筷子沒動，胃里卻像翻江倒海。她不想跟他們維持這種虛偽的和睦，直截了當地問：“媽得了腫瘤？啥病？”

陳強放下筷子，語氣輕松：“不是惡性的，做個切除手術就行。”貝貝點點頭，壓下心頭的復雜情緒：“如果要出手術費，提前跟我說一聲。”她最近買房把積蓄掏空，真要出錢還得找朋友借點。

琳琳一聽這話，“啪”地拍下筷子，指著貝貝的鼻子，嗓音尖利得像鋸子：“你啥意思？就打算出一點？我們孩子馬上出生，哪哪都要花錢，這錢我跟你哥一分不出！這是你媽，你得出！”她的態度囂張得像在宣示主權，貝貝氣得手心發緊，卻沒立刻發作。

梅蘭的臉色瞬間難看，眼神在琳琳和貝貝之間游移，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心討好的兒媳婦會當眾說不管她。貝貝瞥了眼梅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向陳強：“哥，你請我回來是吃鴻門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