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智恩,真的要走嗎?”母親李美英拉著女兒的手,眼眶里淚水打轉。
“媽,我會沒事的,上海那么發達,我會給家里寄錢回來的。”金智恩強忍淚水,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背。
“錢不重要,你的安全才重要!那么遠的地方,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連去看你都難啊!”父親金永哲的聲音有些顫抖。
智恩看著父母和弟弟,擠出一個微笑:“等我在上海站穩腳跟,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沒想到,這一別,竟是七年……
01
金智恩出生在朝鮮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這里山清水秀,卻也貧窮落后。
二十四歲的她,已是村里少見的大齡未婚女青年。
父親金永哲是村里的農民,辛苦勞作卻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母親李美英身體虛弱,常年需要服藥。
弟弟金正民比她小五歲,是家里的獨子,從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
智恩從小懂事,知道家里的艱難。
初中畢業后,她便輟學在家,幫父母干農活。
村里的年輕人都想方設法往外走。
有的去了平壤,有的跑到中國邊境做小生意。
智恩也曾幻想離開,卻始終沒有合適的機會。
直到那天,她的生活軌跡被徹底改變。
“智恩,聽說沒?上海有家朝鮮餐廳在招服務員,專門招朝鮮女孩!”閨蜜秀珍神神秘秘地對她說。
“真的假的?上海?那不是中國最繁華的城市嗎?”智恩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我表姐的朋友就是通過親戚介紹去的,現在過得可好了!”秀珍興奮地說。
智恩心里泛起漣漪。
上海,那個遙遠而繁華的城市,對她來說如同夢境。
“怎么介紹?靠譜嗎?”智恩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個親戚認識上海那邊的人,專門介紹朝鮮女孩去餐廳工作,聽說待遇不錯。”秀珍湊近,低聲說。
智恩回家后,這個消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看著家中破舊的房子和病弱的母親,她下定了決心。
“爸,媽,我想去上海。”晚飯時,智恩鼓起勇氣說。
父母的筷子同時停在半空。
“胡說什么?那么遠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去?”父親首先反對。
“我聽說有親戚介紹去上海的朝鮮餐廳工作,我想試試。”智恩低頭說。
“不行!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復雜嗎?”母親激動地說。
智恩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
“媽,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再不出去,這輩子就只能困在村子里了。”
“困在村子里怎么了?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好嗎?”父親皺眉道。
“可我想給您和媽媽更好的生活,我想讓媽媽的病好好治。”智恩的聲音有些哽咽。
父母沉默了。
他們何嘗不知女兒的苦心。
但讓女兒遠赴他鄉,對任何父母來說都難以接受。
“我先去了解情況,如果不合適,我不會強求。”智恩小心地說。
在智恩的堅持下,父母勉強同意她去見介紹人。
介紹人是一位姓樸的中年女性,辦公室設在離村子不遠的小城市。
辦公室雖小,卻掛滿了宣傳照片,展示著在上海工作的朝鮮女孩的生活。
“我們只介紹可靠的工作,上海那家餐廳規模不小,待遇好,包吃包住。”樸女士微笑著說。
“真的嗎?為什么他們要招朝鮮女孩?”智恩有些懷疑。
“因為你們朝鮮女孩勤勞、踏實、有禮貌,上海的餐廳很喜歡這樣的員工。”樸女士解釋道。
智恩仔細看著墻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穿著整潔的制服,在明亮的餐廳里工作,笑容滿面。
“我能看看工作合同嗎?”智恩問道。
樸女士拿出一份合同,智恩仔細閱讀。
合同上寫明,工作地點是上海一家名叫“漢城風味”的朝鮮餐廳,月薪不低,還有住宿補貼。
“這家餐廳的老板是朝鮮族,特別照顧我們朝鮮女孩。”樸女士補充道。
智恩將合同帶回家,與父母商量。
父母起初強烈反對,但看到合同條款和智恩的決心后,態度有所松動。
“如果你真決定了,至少要先視頻看看那家餐廳的情況。”父親嚴肅地說。
視頻通話那天,全家緊張地聚集在樸女士的辦公室。
屏幕上出現了餐廳老板李明哲的臉。
他用帶著東北口音的普通話,向智恩的父母問好。
“叔叔阿姨,我保證會照顧好智恩,給她提供安全的工作環境。”
通過幾次視頻交流,父母對李明哲的印象逐漸好轉。
最終決定權在智恩手中。
她看著父親的白發,母親憔悴的面容,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愿意去上海。”智恩堅定地說。
就這樣,去上海工作的計劃正式啟動。
工作定在兩個月后開始,李明哲會派人來接智恩。
這兩個月里,智恩每天學習簡單的中文和上海的風土人情。
她想象著未來的生活,既期待又忐忑。
離別的日子很快到來。
李明哲派來的員工小張來到村子,帶著禮物拜訪智恩的家人。
他比視頻里更親切,舉止得體,給全家留下了好印象。
簡單的送行儀式后,智恩要與家人告別了。
“爸,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智恩緊緊擁抱父母。
“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們,實在不行就回來,家永遠是你的避風港。”母親哭著說。
弟弟正民站在一旁,表情復雜。
“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他最后說。
智恩點點頭,轉身踏上通往未知的旅程。
02
離開家鄉的路上,智恩心情復雜。
車窗外,熟悉的山水漸漸遠去。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只知道不能回頭。
“智恩,別緊張,餐廳環境很好,同事們都很友善。”小張見她沉默,笑著安慰。
智恩勉強笑了笑,卻說不出話。
語言障礙是第一道難關。
盡管她學了一些簡單中文,但實際交流仍很困難。
幸好小張耐心,一路上用簡單的話和她溝通,偶爾用手勢輔助。
邊境口岸,辦理出境手續時,智恩心跳加速。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祖國。
護照被蓋上出境章的那一刻,她感到一陣眩暈。
從朝鮮到中國,再轉機到上海,旅程花了近一天時間。
夜晚,飛機降落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透過舷窗,智恩第一次看到上海的夜景。
無數燈光如海洋般璀璨,遠超她的想象。
“歡迎來到上海!”小張笑著說。
走出機場,溫暖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這與朝鮮的干燥寒冷截然不同。
小張的車停在機場停車場,是一輛普通但干凈的轎車。
“累了吧?先去宿舍休息,明天帶你去餐廳。”小張幫她拿行李。
車子駛上高速,兩旁是高聳的摩天大樓和閃爍的廣告牌。
智恩看得目不暇接,心中既驚奇又不安。
“這就是上海啊。”她用朝鮮語喃喃自語。
餐廳提供的宿舍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個老小區。
電梯停在八樓,打開門,是一間簡單但整潔的雙人宿舍。
“這是你的房間,另一個床位住的是餐廳的同事小麗。”小張介紹道。
宿舍里有一張小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書桌,窗邊放著一盆綠植。
這一切讓智恩感到不真實。
就在昨天,她還在朝鮮那間簡陋的房子里。
而今天,她已身處這座繁華都市的宿舍中。
真正的挑戰從第二天開始。
早晨,小張帶智恩去“漢城風味”餐廳。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朝鮮餐廳,位于商業區,生意紅火。
“這是新來的服務員金智恩,剛從朝鮮來。”小張向同事們介紹。
同事們好奇地打量她,禮貌地問好。
智恩緊張地點頭回應,臉上掛著尷尬的微笑。
語言障礙讓她難以融入新環境。
更讓她不安的是,餐廳經理王阿姨對她似乎有些挑剔。
“這么年輕,能干好服務員的活嗎?話都說不利索。”王阿姨用上海話說,以為智恩聽不懂。
智恩雖聽不懂上海話,但從語氣和表情能猜到幾分。
小張皺眉,用普通話回道:“阿姨,智恩很勤快,您多給她點時間。”
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里,智恩要面對的不僅是語言障礙,還有文化差異和工作壓力。
餐廳工作繁忙,高峰期客人絡繹不絕。
智恩獨自在陌生城市,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開始學習做簡單的朝鮮菜,希望能贏得經理的認可。
“這泡菜湯味道不對,太淡了!”王阿姨嘗了一口她做的菜,皺眉說。
智恩聽不懂具體批評,但從表情知道自己沒做好。
“小張,告訴她,湯得再煮久一點。”王阿姨對小張說。
晚上回到宿舍,智恩常常偷偷哭泣。
她想念家鄉,想念父母,甚至想念那個簡陋但溫暖的家。
“我是不是選錯了路?”她常捫心自問。
但她知道,為了家人,她必須堅持。
智恩開始更努力地學習中文。
每天清晨,她跟著小區里的老人練太極,聽他們聊天,學習日常用語。
下午,她在餐廳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
擦桌子、整理餐具、清洗蔬菜……她做什么都認真仔細。
“這姑娘雖然是外國人,但干活麻利。”餐廳的廚師長這樣評價她。
慢慢地,智恩的中文有了進步。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幾位?”她已能用簡單中文招呼客人。
王阿姨見她努力,態度也緩和了些。
“這女孩還行,學得挺快。”王阿姨私下對小張說。
三個月后,智恩正式成為餐廳的服務員。
她穿著整潔的制服,站在餐廳門口迎接客人。
雖然偶爾還會出錯,但她已能應對大部分工作。
“智恩,你進步很快,客人都夸你態度好。”小張夸她。
智恩笑了笑,心中滿是成就感。
然而,她最深的牽掛,始終是遠在朝鮮的家人。
03
上海的四季分明,與智恩家鄉截然不同。
初到上海時正值夏季,潮濕悶熱的天氣讓她很不適應。
她常感到呼吸困難,皮膚上起了小紅疹。
“是不是水土不服?”小張關心地問。
智恩勉強一笑:“沒事,慢慢會習慣的。”
餐廳工作繁忙,高峰期忙得連水都喝不上。
“智恩,5號桌的客人要加一壺茶!”同事小麗急匆匆地說。
智恩的中文名字是金美麗,同事們都叫她“金姐”。
“好的,我馬上送。”智恩放下手頭工作,迅速換了一壺熱茶。
就這樣,在忙碌和適應中,時間一天天過去。
半年后,智恩已能流利用中文交流,上海話也學了幾句。
“你現在像個上海人了!”小張開玩笑說。
智恩笑笑,心里卻想:無論外表怎么變,我的根永遠在朝鮮。
工作第一年,智恩攢下了一筆錢。
她決定給家里寄點錢,改善父母的生活。
“要不要給家里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小張建議。
智恩搖頭:“國際長途太貴,等攢多點再說。”
其實,她是不想讓家人擔心。
兩年后,餐廳生意更好了,智恩的工資也漲了。
“最近生意不錯,老板說要開分店。”小張興奮地說。
智恩在餐廳表現突出,升為領班。
“金姐,你干得不錯,老板說你有管理潛質。”小麗笑著說。
智恩卻在思考更重要的事。
她離家已有五年,當初的忐忑已化為自信。
現在的她,不僅是餐廳的優秀員工,還是家里的頂梁柱。
但事業的成功并不能完全填補鄉愁。
每當遇到朝鮮來的客人,她都會格外親切,多聊幾句家鄉事。
“您是從平壤來的嗎?那邊現在怎么樣?”她用朝鮮語問。
聽到母語,客人們往往驚喜不已,告訴她家鄉的近況。
通過這些信息,智恩得知朝鮮經濟依然艱難。
這讓她更擔心父母的生活。
“我得做點什么。”她暗下決心。
04
餐廳生意越來越好,智恩的收入也逐年增加。
每次數工資時,她都會想到遠方的父母。
“他們現在過得怎么樣?”這個問題常縈繞心頭。
一天晚上,智恩鼓起勇氣對小張說:“我想給家里寄點錢。”
小張點頭:“沒問題,你想寄多少?”
智恩試探著說:“每個月五千元,可以嗎?”
小張笑:“你工資是你自己賺的,想寄多少都行。”
智恩感動不已,第二天就去銀行咨詢匯款事宜。
但她很快發現,直接匯款到朝鮮很困難。
“由于國際制裁,我們無法直接轉賬到朝鮮。”銀行工作人員說。
智恩陷入困境。
“我答應過要幫家里,怎么辦?”她喃喃自語。
幾經周折,她通過一位在中朝邊境做生意的朋友找到辦法。
她將錢轉給這位朋友,由他帶到邊境,交給中間人。
這種方式有風險,但智恩別無選擇。
第一次匯款是五千元。
智恩小心翼翼將錢轉到朋友賬戶,焦急等待確認。
三天后,朋友回復:錢已安全交給中間人。
又過一周,中間人確認錢已送到智恩家人手中。
智恩松了一口氣,但仍有些疑慮。
“父母真的收到錢了嗎?”她暗自擔憂。
她想打電話確認,但擔心朝鮮的通訊管制。
國際電話可能被監聽,提到錢的事或許會給家人惹麻煩。
智恩決定暫時不打電話,等下次匯款再聯系。
一個月后,她再次匯了五千元。
這次匯款后,她鼓起勇氣給家里打電話。
電話接通,是弟弟正民的聲音。
“是我,智恩。”聽到弟弟的聲音,智恩激動不已。
“姐!你還好嗎?我們好想你!”正民同樣激動。
兩人簡單聊了近況,智恩小心問道:“家里最近怎么樣?爸媽身體好嗎?”
“都還行,就是爸腰疼,媽的老毛病時不時犯。”正民說。
智恩聽出言外之意,心疼不已。
“我會盡力幫你們的。”她含蓄地說。
通話后,智恩決定繼續按月匯款。
每次五千元,逐漸增加到一萬元。
七年時間,她堅持每月匯款,總額近三十萬元。
“漢城風味”已從一家小餐廳發展成上海有名的朝鮮料理連鎖店。
智恩升為餐廳經理,收入大幅提高。
她白天忙采購和培訓員工,晚上回家輔導剛上小學的侄女。
繁忙讓她很少與家人聯系,但匯款從未間斷。
每次匯款,她都囑咐中間人確保錢款安全送達。
中間人總回復“已安全送達”。
智恩想象父母收到錢的笑容,心里充滿欣慰。
“他們應該住上好房子了吧?”她常這樣想。
“媽媽的病應該得到更好治療了吧?”
這些想象支撐著她在異鄉的奮斗。
偶爾,她會與家人通電話。
通話總是短暫,只能聊基本近況。
由于通訊限制,電話常突然中斷。
“家里一切都好,你安心工作。”父親總這樣說。
智恩隱約覺得父親語氣勉強,但歸因于通話質量差。
弟弟正民偶爾接電話。
“姐,我在城里工作,條件比村里好多了。”正民曾說。
智恩為弟弟高興。
“那就好,好好照顧爸媽。”她叮囑。
七年過去,三十歲的智恩早已適應上海生活。
她收養了親戚的孩子小雅,教她說上海話和普通話。
小張提議帶小雅回朝鮮探親。
“你離家七年,該回去看看了。”他說。
智恩激動不已,開始準備回家事宜。
“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她喃喃自語,眼里滿是期待。
05
準備回家的日子里,智恩心情復雜。
她迫不及待想見親人,又擔心家鄉的變化讓她陌生。
“七年了,村子不知變成什么樣。”她對小張說。
小張拍拍她肩膀:“不管變成什么樣,那始終是你的家。”
智恩準備了許多禮物。
給父親的煙酒,給母親的補品和衣物,給弟弟的電子產品。
“你買這么多,行李箱都裝不下。”小張笑說。
智恩認真道:“第一次回家,必須帶足禮物。”
她還準備了一筆現金。
“這是給爸媽養老的,我要親手交給他們。”她說。
出發前一晚,智恩幾乎沒睡。
她想象與家人重逢的場景,激動得難以入眠。
“爸媽看到我會是什么反應?會認不出我嗎?”
無數問題在她腦海盤旋。
天剛亮,智恩和小雅出發去機場。
小張因餐廳事務只能送她們到機場。
“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下次我一定陪你回去。”他在機場說。
智恩點頭,眼中含淚。
登機后,小雅興奮地看窗外的云,智恩則陷入沉思。
她計劃在朝鮮停留兩周,陪伴父母,讓小雅了解自己的根。
飛機在平壤降落,智恩心跳加速。
七年前,她懷揣夢想離開。
七年后,她以餐廳經理的身份回來,滿心自豪與思念。
從平壤到村子還需幾小時車程。
智恩租了車,帶小雅踏上歸途。
車窗外,熟悉的山水映入眼簾。
智恩指給小雅看:“那是媽媽小時候玩的山坡,那條河里有好多小魚。”
小雅好奇地張望,對這個陌生的國度充滿興趣。
“媽媽,這里好安靜,沒上海那么多高樓。”小雅說。
智恩笑:“這就是媽媽長大的地方,簡單但美麗。”
車子接近村莊,智恩越來越激動。
“快到了,快到了。”她低聲念叨。
村口出現在眼前。
七年前,她從這里離開。
村子幾乎沒變,低矮的房屋,狹窄的土路,稀疏的行人。
智恩讓司機在村口停車,決定步行回家。
“我想慢慢走回去,重溫兒時的記憶。”她對司機說。
拉著小雅的手,提著禮物,智恩沿記憶中的路回家。
路上村民大多認不出她。
七年的城市生活,讓她氣質大變。
“請問,金永哲家怎么走?”智恩用朝鮮語問一位老人。
老人詫異地看她:“直走,右轉第三戶。你找他們有事?”
智恩微笑:“我是他們的女兒,從上海回來探親。”
老人驚訝地張嘴:“你是智恩?都認不出來了,變漂亮了!”
智恩不好意思地笑笑,告別老人,帶小雅繼續走。
“我們馬上能見到外公外婆了,開不開心?”她問小雅。
小雅點頭:“開心,但我有點緊張。”
智恩捏捏小雅的手:“沒事,外公外婆會喜歡你的。”
轉過彎,智恩看到了家。
那是一座普通泥磚房,略顯陳舊。
屋頂瓦片松動,墻壁白灰剝落,簡直是一貧如洗。
智恩愣住。
七年了,房子竟沒變,甚至比記憶中更破舊。
“怎么會這樣?”她疑惑不解。
難道她匯的三十萬元沒用來修房子?
但她很快拋開疑慮。
重要的是,她終于回家了。
“爸!媽!”智恩站在院門口,高聲喊。
院子里傳來動靜,父親金永哲出現在門口。
七年的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頭發幾乎全白,皺紋更深,身形略佝僂,目光卻依然炯炯。
“誰……”父親揉眼,聲音哽咽,“智恩?是你嗎?”
“爸!”智恩放下行李,沖上前抱住父親。
父女相擁,淚水模糊視線。
母親李美英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
“誰來了?這么吵——”她話停住,眼睛瞪大,“智恩?我的女兒!”
母親沖上前,加入擁抱。
一家人在院子里相擁而泣,宣泄七年思念。
小雅站在一旁,怯生生地看著。
智恩擦淚,拉過小雅:“爸,媽,這是我收養的女兒小雅。”
父母這才注意到小女孩。
“這就是我們的外孫女!”母親激動地彎腰打量小雅。
小雅乖巧地用不熟練的朝鮮語說:“外公外婆好。”
這簡單的問候融化了祖孫間的隔閡。
父母領智恩和小雅進屋。
屋內陳設簡陋,家具老舊,但很干凈。
智恩環顧四周,沒看到改善痕跡。
“弟弟呢?”她問。
父親表情復雜:“正民去城里工作了,我們通知了他,他會盡快回來。”
智恩點頭,沒多問。
她取出禮物:“這是給爸的,這是給媽的,還有給弟弟的。”
父母看著滿桌禮物,既感動又不好意思。
“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不該這么破費。”母親心疼地說。
智恩笑:“這些不算什么,我在上海過得很好。”
她講述上海的生活。
餐廳的成功,小雅的成長,同事的友善。
每個細節都讓父母欣慰自豪。
“智恩,你出息了。”父親感慨,眼中含淚。
這天,智恩幫母親做飯,做了幾道餐廳的招牌朝鮮菜。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團圓飯,彌補七年分離之苦。
飯后,小雅因旅途勞累早早睡下。
智恩和父母在昏暗燈光下繼續聊。
她得知村里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只剩老人和孩子。
父親腰疼加重,已無法干重活。
母親關節炎常發作,陰雨天尤甚。
聽著父母的訴說,智恩越發困惑。
“這些年弟弟在城里工作,有沒有常寄錢回來?”她試探問。
父親搖頭:“他自己也不容易,偶爾寄點,但不多。”
智恩心沉下去。
如果弟弟沒寄錢,她匯的三十萬元去哪了?
“那…這些年生活還好嗎?”她繼續問。
母親嘆氣:“能過就過吧,比村里其他人家好些了。”
智恩忍不住了。
“爸,媽,我這些年每月寄錢,總共三十萬元。”她說出疑惑。
父母面面相覷,從困惑到震驚。
“什么?三十萬?”父親聲音顫抖。
母親站起:“你說寄了三十萬?”
06
智恩愣住,父母的反應讓她心如冰窟。
“你們…沒收到我寄的錢?”她聲音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