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建國啊,你一個人要那么大地方干啥?志強要娶媳婦為家族傳宗接代,這地得讓給他!」
大嫂王桂花雙手叉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仿佛我爹留下的宅基地本來就該屬于她兒子。
「這是我爹的地!」我氣的頭發(fā)都堅起來了,「憑什么要讓給他?」
「憑什么?就憑長嫂如母!就憑志強是長房長孫!」她冷笑一聲,「這事我已經跟村里說了,你要識大體!」
三爺爺、二叔、村支書...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連我媽都不敢為我說一句話。那一刻,我被這個家徹底拋棄了。
帶著800塊錢和滿腔怨恨,我被迫離開了故土。可二十年后,當我開著奔馳回到村里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01
1986年春天,我22歲,從城里的紡織廠打工回到村里,手里攥著兩年來攢下的800塊錢,心里盤算著要在自家的宅基地上蓋房子。
那時候村里誰家有個宅基地,那就是天大的福氣。我家這塊地是我爹留下的,足足有三分地大小,在村東頭,地勢好,離水井也近。我琢磨著蓋三間瓦房,娶個媳婦,日子就能安穩(wěn)下來了。
可我剛到家第二天,大嫂就找上門來了。
王桂花,我大哥的媳婦,在村里算是個厲害角色。她進門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但那笑容讓我看著就不舒服,像是早就打好了什么算盤。
「建國回來了?」她坐在我家的炕沿上,打量著我,「聽說在城里掙了不少錢?」
我點點頭,心里有些警覺:「也就夠蓋房子的。」
「哎呀,說到蓋房子,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呢。」大嫂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熱絡起來,「你看,志強今年都15了,我們已經托人給他說了個媳婦。人家姑娘說了,訂親可以,但結婚必須得有新房。你大哥家那老房子,三間破土坯房,哪能見人啊?」
志強是我大哥的兒子,我的侄子。我隱約猜到大嫂想說什么,心里開始發(fā)緊。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我試探著問。
大嫂嘆了口氣,一副為難的樣子:「還能怎么辦?只能蓋新房唄。可你大哥那點工分,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我們看來看去,也就你家這塊地最合適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果然,她是沖著我家宅基地來的。
「大嫂,那是我爹留下的地...」我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建國啊,」大嫂的臉色嚴肅起來,擺出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架勢,「你大嫂我跟你說句心里話。你一個人,要那么大地方干啥?志強要娶媳婦傳宗接代,這可是大事!再說了,長嫂如母,我這不是為了咱們老李家好嗎?」
我被她這話氣得手都在發(fā)抖:「可是,這是我爹的地,我也要蓋房子成家...」
「你成家?」大嫂的語氣變得尖刻,「你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還說成家?志強不一樣,我們已經給他訂下媳婦了,就等著蓋房子辦喜事。你說,誰更急?」
這時候,我媽從外面回來了。她看到大嫂在家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嫂子來啦?」我媽客氣地打招呼。
「是啊,嫂子,我正跟建國說志強蓋房子的事呢。」大嫂轉向我媽,「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建國這孩子懂事,應該會理解的吧?」
我媽的臉色變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大嫂,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媽,我不同意。」我硬著頭皮說,「這地是我爹留給我的,我要用來蓋房子娶媳婦。」
大嫂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李建國,你這話就不對了。志強是長房長孫,他不成家立業(yè),咱們老李家還有什么指望?你一個老二,讓讓兄弟有什么不對?」
「就是這個理!」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三爺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三爺爺在村里輩分最高,說話最有分量。他怎么也來了?
「建國啊,」三爺爺坐下來,用教育的口吻對我說,「你桂花嫂子說得對。志強是長房長孫,是咱們老李家的根。他要成家,這是天大的喜事,你應該支持才對。再說了,兄弟之間,你讓讓大房,這是應該的。」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了。大嫂、三爺爺,還有我媽那為難的表情,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的回答。
「可是...可是這不公平!」我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憑什么我掙了錢,攢了這么久,最后卻要讓給別人?」
「什么叫讓給別人?」大嫂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志強是你侄子,是你的親人!再說了,你們都姓李,這地還不是姓李的地?有什么區(qū)別?」
三爺爺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建國,你要識大體,顧大局。」
我看向我媽,希望她能為我說句話。可我媽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她不敢得罪大嫂,不敢得罪三爺爺。
大嫂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松口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建國,你放心,等志強蓋好了房子,他會記著你的好的。再說了,你一個大小伙子,將來娶媳婦還怕沒地方住?到時候再想辦法唄。」
「我不同意!」我猛地站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是我爹的地,我絕對不會讓出來!」
大嫂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李建國,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聲好氣跟你商量,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要是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怎么不客氣?」我也豁出去了。
大嫂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事我已經跟村里說了,村支書也同意了。你要是識大體,咱們好聚好散。你要是不識大體...哼,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三爺爺也搖著頭跟著出去了,嘴里還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懂事...」
屋里只剩下我和我媽兩個人。我媽看著我,眼里滿是愧疚和無奈。
「媽...」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媽嘆了口氣:「建國,要不...要不你就讓了吧。一家人,何必鬧得這么僵呢?」
我的心徹底涼了。連我媽都不站在我這邊,我還能指望誰呢?
夜里,我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著。大嫂的話在我耳邊一遍遍響起:「這事我已經跟村里說了,你要識大體...」
我知道,這場斗爭,我敗了。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二叔,想讓他給我撐腰。二叔在村里也算有點威望。
可我剛把事情說完,二叔就擺擺手:「建國啊,這事...這事二叔也不好摻和。你大嫂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志強是長房長孫...」
我心里一涼:「二叔,可那是我爹留下的地啊!」
「哎,」二叔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還年輕,以后機會多著呢。」
從二叔家出來,我又去找我四叔。四叔聽完,直接就攆我走:「建國,你別來找我了。這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連我最疼愛我的六嬸,見到我都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建國啊,六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可是志強畢竟是要成家的人了。你一個單身漢,讓讓又怎么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平時對我不錯的親戚,關鍵時刻竟然都站在大嫂那邊!
更讓我氣憤的是,第三天我去村頭買煙,就聽到幾個村民在議論我。
「聽說李家老二不讓地給他侄子蓋房?」
「就是,這孩子怎么這么自私?」
「長嫂如母,他這樣做,真是不孝啊。」
我站在那里,氣得渾身發(fā)抖。這些風言風語,肯定是大嫂傳出去的!
想起三年前大嫂家最困難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借給他們200塊錢。那時候我剛開始打工,一個月工資才50塊,200塊相當于我四個月的收入啊!
還有去年秋收的時候,大哥腰扭了,我主動去他家?guī)兔Γ瑥脑绺傻酵恚环皱X都沒要。大嫂當時還夸我:「建國真是個好兄弟!」
可現在呢?她把我的好全忘了,還在村里敗壞我的名聲!
晚上回到家,我媽正在煮粥。她看到我,欲言又止。
「媽,村里人都在說我的壞話,您知道嗎?」我忍不住問。
我媽手里的勺子停了下來:「建國,要不...你就讓了吧。你大哥一家人都指望著我呢,我要是得罪了你大嫂...」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我媽之所以不敢為我說話,是因為她要在大哥家生活。我爹死得早,我又常年在外打工,她只能依靠大哥。
「媽,那我呢?我就不是你兒子了?」我的聲音都哽咽了。
我媽轉過身來,眼里滿含淚水:「兒啊,不是媽不疼你,是媽真的沒辦法啊...」
那一刻,我徹底心灰意冷了。連我媽都保護不了我,我在這個家里,還算什么?
第四天,我碰到了我的發(fā)小李軍。他聽說了我的事,拍著我的肩膀說:「建國,這事確實不公平。可是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連你也覺得我應該讓?」我苦笑著問。
李軍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斗不過你大嫂的。她在村里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村支書的媳婦是她表妹,村會計是她娘家侄子。你一個人怎么斗得過她?」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嫂那么有底氣說"已經跟村里說了",原來她早就布好了局!
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還在相信公平正義。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望著滿天的星星。想起這幾天的遭遇,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可現在我才明白,在血緣關系面前,在利益面前,什么兄弟情、什么公平正義,都是空話。
那一刻,我在心里狠狠地對自己說:「這個家,我算是看透了!」
03
一個星期后,村支書找我談話了。
他坐在村委會的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建國啊,宅基地的事,村里已經研究決定了。」
我心里一緊:「支書,您聽我說...」
「不用說了,」他打斷我,「志強要成家立業(yè),這是大事。你一個人住那么大地方,確實有些浪費。村里決定,把宅基地使用權變更給志強。」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支書,那是我爹留下的地!按法理說...」
「按什么法理?」村支書冷笑一聲,「在咱們村,我說了算!你要是不服,可以去縣里告我。看看縣里會不會為了你一個宅基地的事,來找我們村的麻煩。」
我知道告狀沒用。那年頭,村支書就是土皇帝,縣里也不會為了一個農民的事去得罪基層干部。
走出村委會,我看到大嫂正在村口和幾個婦女聊天。她看到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塊地,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是我爹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要傳給我的地方。
現在,它卻要成為別人的新房地基。
村里的人三三兩兩地圍過來看熱鬧。有人指著我竊竊私語:
「看,那就是不讓地給侄子的李建國。」
「這下好了,地讓了,人也丟臉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站在人群后面,聽著這些風涼話,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
更難受的是,我竟然無處可住了。我家的老房子在宅基地上,現在要拆掉給志強讓地方。我只能搬到遠房表哥家借住。
表哥倒是好心收留了我,可表嫂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說:「人家都有自己的家,就你一個人到處寄人籬下。」
每天晚上,我躺在表哥家的柴房里,聽著隔壁志強家傳來的建房聲音,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那是我的地啊,現在卻要聽著別人在上面蓋房子。
一個月后,志強的新房框架已經起來了。三間大瓦房,比村里大多數人家的房子都要氣派。
我路過工地的時候,志強正在指揮工人干活。他看到我,竟然還招呼我:「二叔,來看看我的新房怎么樣?」
我沒理他,加快腳步走了。心里想的是:你叫我二叔,可你占的是我的地!
這天晚上,我媽偷偷來找我了。她趁著大哥一家不在,悄悄塞給我一個小布包。
「建國,這是娘給你攢的50塊錢。你拿著,出去闖闖吧。」我媽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娘沒用,保護不了你。這個家,留著你也沒意思了。」
我接過錢,心里五味雜陳。50塊錢,對我媽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她肯定是從牙縫里省出來的。
「媽,您別哭了。兒子不怪您。」我安慰著她,心里卻疼得要命。
「建國,你要記住,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娘的兒子。等將來你有出息了,娘就能抬起頭了。」我媽握著我的手,聲音都哽咽了。
送走我媽,我在柴房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一個決定:離開這里。
我收拾了幾件衣服,裝進一個舊行李箱里。表哥勸我:「建國,要不再等等?說不定還有轉機。」
我搖搖頭:「沒有轉機了。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到村頭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志強的新房已經蓋到了一半。陽光照在紅磚墻上,顯得格外刺眼。
那一刻,我在心里發(fā)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04
來到縣城的第一天,我就傻眼了。
我背著行李箱在大街上轉了一整天,問了十幾家店鋪,人家一聽說我是農村來的,連面試的機會都不給。
晚上,我只能花5塊錢住進了火車站附近的地下招待所。那地方潮濕陰暗,一間房擠了八個人,臭氣熏天。
第二天,我終于在一家小飯館找到了洗碗的活。老板是個胖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一個月120塊,包吃住。不過住的地方是地下室,你能接受嗎?」
我點頭如搗蒜:「能接受,能接受!」
那個地下室,說是住的地方,其實就是飯館的儲物間。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昏暗的燈泡。我的床是幾塊木板拼成的,鋪上自己帶的被褥,就算是安家了。
每天早上6點起床,一直要干到晚上11點。洗碗、刷鍋、拖地、倒垃圾,什么臟活累活都是我干。我的手因為長期泡在洗潔精里,裂了好多口子,一碰就疼。
最難熬的是生病的時候。有一次我發(fā)高燒,躺在地下室里渾身發(fā)抖,想喝口熱水都沒有。我多想有個人能照顧我一下,哪怕就是遞杯水也好。可是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那一刻,我想家了,想我媽了。可是我不能回去,我發(fā)過誓的。
三個月后,我攢了360塊錢。老板娘看我手腳勤快,人也老實,就給我漲了20塊錢工資。
「小李,你這孩子不錯,比那些城里的懶蟲強多了。」老板娘夸我。
我心里暖暖的,這是我來縣城后聽到的第一句好話。
在飯館干了半年,我聽說縣里的服裝廠在招工,待遇比飯館好。我就去報了名。
廠長面試我的時候問:「你有什么特長?」
我想了想:「我能吃苦,學東西快。」
可能是我的真誠打動了他,廠長竟然錄用了我。月薪250塊,還有各種補貼。
在服裝廠,我從最基礎的包裝工做起。別人下班了去玩,我就留在車間里觀察機器怎么運轉,請教老師傅縫紉技術。
「小李,你這么用功干什么?又不能當飯吃。」車間主任笑話我。
「我想多學點本事。」我認真地回答。
半年后,我已經能操作縫紉機了。一年后,我的工資漲到了300塊。雖然還不算多,但比起在飯館洗碗,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每個月發(fā)工資的時候,我都會仔細計算:房租80塊,吃飯100塊,剩下的120塊全部存起來。我連一包好煙都舍不得買,更別說下館子了。
晚上的時候,我經常坐在宿舍里算賬:這個月存了多少錢,距離我的目標還差多少。我在心里默默地制定著計劃:先存夠5000塊,然后學門手藝,再想辦法做點小生意。
有時候想起村里的事,想起大嫂一家在我的宅基地上過著舒坦日子,我心里就來氣。但更多的時候,我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堅持。
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會在日記本上寫幾句話。那天晚上,我寫道:「在縣城已經待了一年半了,從洗碗工到服裝廠工人,雖然苦,但我看到了希望。總有一天,我要讓村里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寫完這句話,我合上日記本,心里充滿了斗志。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05
1992年春天,我在縣城已經待了六年了。手里攢下了2萬塊錢,在當時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那時候縣城正在大搞建設,到處都是工地。我每天上下班都要路過新建的商品房小區(qū),看著那些嶄新的樓房,心里有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一天下班,我和同宿舍的老王聊天。老王比我大十歲,在縣城待了十幾年。
「老王,你覺得這房價還會漲嗎?」我試探著問。
老王擺擺手:「漲什么漲?現在一套房子就要1萬多,誰買得起?再說了,錢存銀行不香嗎?一年還能有幾百塊利息呢。」
可我心里有不同的想法。我觀察了很久,發(fā)現縣城的人口越來越多,工廠也越開越多,住房肯定會緊張。而且,我聽說南方大城市的房價已經漲得很厲害了。
經過一個月的考慮,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買房。
我看中了城東新區(qū)的一套兩室一廳,60平米,總價1.8萬。銷售員看我穿著樸素,還有些不相信:「小伙子,你確定要買?這可不是小數目。」
「我確定。」我掏出厚厚一沓錢,「現金支付。」
辦完手續(xù),我手里只剩下1000塊錢了。同事們都說我瘋了。
「建國,你這是何苦呢?」車間主任搖頭,「2萬塊錢存銀行,一年利息就有幾千塊。你買個房子放那里,又不能生錢。」
我笑了笑,沒多解釋。我有我的判斷。
就在我買房的第二個月,收到了我媽的一封信。她在信里小心翼翼地寫道:「建國,娘想你了。不過你千萬別回來,現在家里情況有些亂...」
我心里一緊,立馬給村里的發(fā)小李軍寫信打聽情況。
一個星期后,李軍回信了。他在信里詳細說了村里的情況:
「建國,你那個侄子志強,房子蓋好后就變了個人。整天不務正業(yè),和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前兩個月開始賭博,已經輸了不少錢。你大嫂現在愁得頭發(fā)都白了。」
我看著信,心情復雜。一方面,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倒霉;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這是報應。
李軍還在信里寫道:「你大嫂現在逢人就說,早知道志強這樣,當初就不該搶你的地。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現在在縣城混得怎么樣?」
我提筆回信:「托你的福,我在縣城買了房子。」
半年后,我的判斷得到了驗證。縣城的房價開始小幅上漲,我那套房子已經值2.2萬了。
老王見到我,豎起大拇指:「建國,你小子有眼光啊!我現在想買都買不起了。」
那段時間,我經常站在自己的房子里,看著窗外的縣城夜景。雖然房子不大,家具也很簡陋,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更讓我高興的是,我在服裝廠的工作也有了起色。因為我勤奮好學,廠長提拔我當了車間副主任,月薪漲到了500塊。
有一天晚上,我又收到了我媽的信。她在信里偷偷告訴我:「建國,你要保重身體。娘每天都在想你,可是不敢讓你大嫂知道。你大哥現在也后悔了,說當初不該那樣對你...」
看著我媽的信,我眼睛有些發(fā)酸。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我要繼續(xù)努力,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那天晚上,我在日記里寫道:「我的第一套房買下了,這只是開始。我要在縣城站穩(wěn)腳跟,要讓村里所有人都看看,當年被他們瞧不起的李建國,如今過得怎么樣!」
合上日記本,我望向窗外。縣城的燈火通明,就像我心中燃燒的希望一樣。
06
時間到了2000年,我在縣城已經摸爬滾打了14年。
那些年,我一直堅持著一個信念:房子是最好的投資。每當手里有了積蓄,我就去買房。同事們都說我瘋了,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1995年,我買了第二套房,城南的一套三室一廳。 1998年,買了第三套,還是看中了地段好的。 2001年,又買了兩套,一套在市中心,一套在新開發(fā)區(qū)。
到2005年的時候,我手里已經有了5套房子。
更讓我驚喜的是,縣城的房價就像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我第一套花1.8萬買的房子,現在已經值12萬了!其他幾套房子也都翻了好幾倍。
我算了一筆賬:5套房的總價值已經超過了500萬!
而且,我把其中4套都租了出去,每個月的租金收入就有1.2萬元。這在2005年,已經是很多人一年的收入了。
我從服裝廠辭職,專門做起了房產投資。在縣城,我算是小有名氣的"房產大亨"了。
就在我事業(yè)蒸蒸日上的時候,村里傳來了消息。
李軍給我打電話:「建國,你知道嗎?你那個侄子志強,徹底完蛋了。」
「怎么回事?」我雖然心里有預感,但還是想聽詳細情況。
「賭博輸得一塌糊涂,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光了。前兩年他媳婦實在受不了,帶著孩子回娘家了,還跟他辦了離婚。現在志強一個人帶著另一個孩子,整天喝得醉醺醺的。」
我聽著,心情復雜。
李軍接著說:「更慘的是,他還欠了一屁股債。債主天天上門要錢,你大哥大嫂被逼得沒辦法,把那三間房子都抵押給了高利貸。現在一家人擠在兩間破屋里,日子過得比以前還不如。」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媽呢?」
「你媽還好,不過也跟著受罪。你大嫂現在見人就后悔,說當初要是不搶你的地就好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自己寬敞的客廳里,望著窗外的縣城夜景。20年了,整整20年!
我想起了1986年春天那個讓我憤怒和絕望的日子。大嫂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三爺爺那番"識大體"的說辭,還有村里人那些風涼話。
現在呢?當年爭奪的那塊宅基地,按現在的市價,最多值5萬塊錢。而我,擁有價值500萬的房產,每月租金收入1.2萬元。
對比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得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被趕出家門的22歲青年,如今已經成了縣城的成功人士。而那個當年趾高氣昂搶奪宅基地的大嫂一家,現在卻過著不如狗的日子。
我想起了一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用不著三十年,二十年就夠了。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是時候回村里看看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回過村,甚至連我媽都沒見過幾面。不是我不想念她,而是我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到了。
我要回去,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讓所有人看看:當年那個被他們趕走的李建國,現在過得怎么樣。
我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風水輪流轉!
坐在車里,我默默地想:「20年了,風水終于輪流轉了。」
當年霸占宅基地的大嫂一家,如今終于迎來了報應。而我,也終于有了底氣回到那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