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去城北分行找黃經理。"
陳志明在某個醉酒的夜晚,突然抓住妻子林美珍的手一字一句道。
林美珍笑著抽離,滿臉不在乎道:
"傻話,有什么事能發生在你身上?"
可他沒有回答,只是把臉埋在一片陰影中。
三十年的婚姻如一條平靜河流,表面波瀾不驚,直到那場車禍揭開了水下暗涌的秘密。
那張塵封的銀行賬單,那位年輕柜員欲言又止的表情,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割開了她平靜生活的假象....
01
南方小城的夏天總是漫長而悶熱,空氣中彌漫著粘稠的水汽。
林美珍站在陽臺上收晾干的衣服,遠處的工廠煙囪冒出裊裊白煙,宛如丈夫陳志明鬢角日漸增多的白發。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陽光猛烈地照在老舊的紅磚房上,空氣中漂浮著不知名的塵埃。
林美珍今年五十五歲,在鎮上大多數人眼中,她是個讓人羨慕的女人。
這輩子嫁了個好丈夫,養了個好女兒,日子過得踏實而體面。
"估計...志明今天又要加班了,"林美珍喃喃自語,手中拿著丈夫的格子襯衫。
那是她結婚二十周年時買給他的,如今布料已經洗得發白,但丈夫仍舍不得丟棄:
"還能穿啊,丟什么,咱家的錢都要留給你和閨女買,我湊合就行!"
陳志明在當地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了三十年,從一個普通的建筑工人做到現在的工地主管,每個月按時把工資交到林美珍手中,從未間斷。
他是個寡言少語的男人,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眼角的皺紋像是被刀刻上去的。
雖然很少表達情感,但林美珍知道,這個男人愛她,雖然他從來不說。
"美珍,家里沒鹽了,我明天早上買點回來。"樓下傳來鄰居王大嬸的聲音。
林美珍探出頭去,笑著回應:
"大嬸,不用麻煩了,我這兒還有半包呢,一會兒給您送過去。"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三十年里重復了無數次。
林美珍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丈夫的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
晚上七點,陳志明準時推開家門。
他的動作總是那么輕,仿佛生怕驚擾了家里的寧靜。
"回來了,今天工地上又出了點狀況,耽擱了一會兒。"他簡短地說,眼睛里帶著一天工作后的疲憊。
林美珍從廚房里探出頭,笑容和煦:"飯菜都熱著呢,你先去洗洗手吧。"
陳志明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輕輕放在電視柜上:"這個月的工資。"
林美珍看了一眼信封,繼續忙著炒菜,就像過去的每一個月一樣。
她對丈夫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三十年來,陳志明從未讓她為錢發過愁。
飯桌上,除了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夫妻倆很少交流。
偶爾林美珍會說起隔壁的孩子考上了大學,或者菜市場上某種菜價格漲了多少。
陳志明只是聽著,偶爾點點頭,繼續低頭吃飯。
"志明,你最近加班是不是太多了?"
林美珍關切地問,她注意到丈夫最近右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陳志明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沒事,可能是年紀大了,手腳不太靈便了。"
林美珍打量著丈夫的臉,那上面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仿佛在訴說著他為這個家付出的艱辛。
"公司安排你去體檢嗎?我聽說現在很多單位都有這個福利。"
"沒那個必要,"陳志明搖搖頭,"浪費錢。"
這場對話就這樣無疾而終,就像過去三十年的無數個夜晚一樣。
飯后,陳志明會坐在沙發上看一會兒新聞,然后早早上床休息,為明天的工作儲備精力。
而林美珍則會把丈夫的工資收起來,按照她的方式進行分配:
一部分用于日常開銷,一部分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一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夫妻,住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市,過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
然而,正如城市表面下潛藏的暗河,他們平靜的生活下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02
陳家小院的桂花樹已經開了三十個年頭,每到八月,香氣便會溢滿整個院子。
林美珍喜歡在樹下擺一張竹椅,聽著遠處傳來的收音機聲,回憶那些或喜或憂的往事。
"美珍,在想什么呢?"陳志明穿著略顯寬大的背心,端著一杯茶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這樣的時刻很少,平靜而珍貴。
林美珍輕輕笑了:"想咱們剛結婚那會兒,那時候你可瘦了,整天騎著自行車送我上下班。"
陳志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隨即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那時候年輕,有的是力氣。"
結婚第三年,他們有了女兒陳秋瑩,小生命的到來給這個家帶來了無限歡樂。
陳志明抱著女兒的樣子笨拙而溫情,他那雙常年握著工具的粗糙大手,在觸碰女兒時卻變得無比輕柔。
"秋瑩剛出生那年,你記得嗎?醫院的費用花了咱們所有的積蓄,"林美珍回憶道,"那段日子真是苦啊,你每天從工地回來還要去夜市擺攤賣涼面。"
陳志明低下頭,輕輕抿了一口茶:"那都是應該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秋瑩長大了,從牙牙學語的小女孩變成了優秀的高中生,最終考上了省城的大學。
大學四年里,陳志明和林美珍省吃儉用,只為給女兒提供最好的教育。
"志明,你還記得秋瑩上大學那年,咱們去省城看她嗎?"林美珍的眼里閃爍著淚光,"那是你第一次去大城市,看著那些高樓大廈,你說什么來著?"
陳志明難得地笑了:"我說,要是能在那樣的大樓上干活,工資一定很高。"
然而,陳秋瑩大學畢業后,卻選擇了遠赴海外工作。
起初林美珍很不理解,為什么女兒要離開自己的父母,去那么遠的地方。但陳志明卻出奇地支持女兒的決定。
"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秋瑩不一樣,她值得更好的。"
自從女兒離開,家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陳志明依舊早出晚歸,偶爾會有不明原因的加班。
林美珍曾經試著打電話到他公司詢問,卻總是被告知"陳主管在工地上"。
"志明,最近工作忙嗎?"林美珍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志明的眼神閃爍:"嗯,公司接了個大項目,要忙一陣子。"
林美珍注意到,每當談到工作,丈夫的表情就會變得有些不自然。
但她選擇了沉默,就像過去三十年里無數次做的那樣。
她相信丈夫,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有一次,陳志明醉酒回家,那是他們結婚二十五周年的日子。
他反常地喝了很多酒,走路時身體搖搖晃晃,眼睛通紅。
"美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你會怎么辦?"
他突然抓住妻子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林美珍愣住了,隨即笑著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說什么胡話呢,我還不了解你嗎?三十年了,你就是你,能變成誰去?"
陳志明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醉醺醺地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他對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那一刻的脆弱從未發生過。
林美珍也沒有再追問,她知道丈夫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會讓彼此尷尬。
但那晚的場景卻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里,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浮現出來,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這個共同生活了三十年的男人。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平淡如水,沒有太多波瀾。
陳志明依舊按時上交工資,林美珍依舊管理著家庭的財務。
他們的生活被工作和柴米油鹽填滿,幾乎沒有空隙留給疑慮和猜測。
直到那個命運轉折的午后,一切都改變了。
03
那是一個悶熱的七月午后,林美珍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突然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
她擦了擦手,走過去接起電話,卻聽到了一個陌生女聲:
"是陳志明的家屬嗎?他在工地上出了事故,現在已經送往市中心醫院,情況緊急。"
林美珍的手猛地顫抖起來,電話差點滑落。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是他妻子,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后,林美珍的大腦一片空白。
三十年來,陳志明一直小心謹慎,從未出過任何意外。
他總是說:"在工地上,安全第一,不能有半點馬虎。"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匆忙打車趕到醫院,在急診室外看到了丈夫的同事老張。
老張的工作服上沾滿了塵土和血跡,臉色蒼白得可怕。
"張師傅,志明他..."林美珍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里。
老張搖了搖頭:"大嫂,你先別急。志明是在檢查高空平臺的時候,突然平臺斷裂,整個人從五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醫生正在搶救,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林美珍感到一陣眩暈,她扶著墻壁才勉強站穩。
三十年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和恐懼。
急診室的門終于打開,一位中年醫生走了出來,表情凝重:"陳志明的家屬?"
"我是他妻子,"林美珍急忙上前,"醫生,我丈夫怎么樣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病人多處骨折,內臟出血嚴重,頭部也受到了撞擊,現在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但需要立即進行手術。這種情況下,手術風險很高,而且費用..."
"多少錢?"林美珍打斷了醫生的話,此時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救丈夫。
"初步估計至少需要二十萬,"醫生說,"這還不包括后續的治療和康復費用。"
二十萬,這對于陳家來說是一筆巨款。
林美珍咬了咬嘴唇,想起女兒陳秋瑩:"我需要聯系一下我女兒。"
她走到走廊盡頭,撥通了遠在海外的女兒電話。
電話那頭,陳秋瑩的聲音充滿了驚恐:
"媽,你別擔心,我馬上訂機票回國。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先簽手術同意書。"
放下電話,林美珍感到一絲安慰,但隨即又陷入了新的憂慮。
即使女兒能籌到一部分錢,也遠遠不夠。
她忽然想起,丈夫曾經在一次醉酒后提到過一個"秘密賬戶"。
結婚周年的那天晚上,林美珍攙扶著丈夫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可走到一半時,陳志明突然停下腳步,仰頭望著夜空,眼睛里閃爍著復雜情緒。
"美珍,"他的聲音因為酒精的作用而略顯沙啞,"你說人這輩子有多少事情是注定的?"
林美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喝醉了,說什么胡話。走吧,回家了。"
陳志明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讓她感到疼痛。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清醒,像是穿透了醉意的迷霧。
"聽我說,這很重要,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去城北分行找黃經理,告訴他你是我妻子,他會幫你拿到存折。"
他壓低聲音,仿佛害怕被誰聽到。
林美珍愣住了,丈夫眼中的嚴肅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什么存折?你在說什么?"
陳志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在掙扎是否要說出更多。
"那是...一點積蓄,"他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為了以后,為了...萬一。"
"城北分行?那不是我們平時辦業務的銀行啊。"林美珍感到一絲不安爬上心頭。
陳志明沒有回答,只是搖搖晃晃地繼續往前走,話題戛然而止,仿佛那個片刻的清醒從未存在過。
第二天早晨,當林美珍提起前一晚的對話時,陳志明只是含糊地笑了笑:
"喝多了,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我有多少錢你還不知道嗎?"
于是這段對話便被擱置在記憶的角落,像那些隨風飄落的櫻花一樣,被時間慢慢掩埋。
當時林美珍只當是丈夫的醉話,并未放在心上。但現在,這或許是唯一的希望。
于是,她決定去一趟城北分行。
04
在去銀行的路上,林美珍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丈夫每月按時上交的工資,他們一起度過的三十個春夏秋冬,女兒從呀呀學語到遠赴海外...
這一切都可能在今天戛然而止。
"不,"林美珍在心里對自己說,"志明會沒事的,他答應過要陪我到老的。"
城北分行是一棟氣派的現代建筑,與陳家居住的老舊小區形成鮮明對比。
林美珍走進銀行,向前臺詢問黃經理的下落。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前臺小姐禮貌地問道。
"沒有,但是很急,"林美珍緊張地搓著手,"我丈夫陳志明出了車禍,他說過如果有急事讓我來找黃經理。"
聽到"陳志明"三個字,前臺小姐的表情明顯變了:"您稍等,我馬上通知黃經理。"
不一會兒,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匆匆走出來,臉上帶著關切:
"您是陳先生的妻子?我是黃經理,聽說陳先生出事了?"
林美珍點點頭,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他在工地出了意外,現在在醫院,需要做手術...他曾經提過,如果有緊急情況,可以來找您。"
黃經理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我明白了。請跟我來辦公室吧,我們需要核實一些信息。"
在黃經理的辦公室里,林美珍提供了自己的身份證和結婚證。
黃經理認真檢查后,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陳先生在我們銀行的一個特殊賬戶,按照他的指示,只有在他本人無法親自辦理的緊急情況下,才能由您作為指定親屬提取。"
林美珍的心跳加快了:"這個賬戶里有多少錢?"
黃經理敲擊鍵盤查詢后,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陳先生的這個賬戶是一個管理賬戶,每個月都有固定金額轉入,然后...大部分會轉出到另一個賬戶。"
林美珍感到一絲不安:"另一個賬戶?是什么意思?"
黃經理猶豫了一下:"恐怕這涉及到客戶隱私,我不便多說。不過根據規定,您作為陳先生的配偶,有權查詢這個管理賬戶的明細。您需要這些信息嗎?"
"是的,我需要,"林美珍的聲音堅定起來,"我丈夫現在生命垂危,我需要知道我們家到底有多少積蓄可以用。"
黃經理嘆了口氣,打印出一份賬戶明細,遞給林美珍:
"這是最近五年的交易記錄,如果您需要更早的記錄,我們需要從檔案庫調取。"
林美珍接過那幾張紙,開始仔細查看。
賬單上顯示,每個月確實有一筆固定金額從陳志明的賬戶轉出,但這些轉賬記錄并不能顯示具體的接收方信息。
"黃經理,我需要知道這些錢都轉去了哪里。"
林美珍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決心和一絲恐懼。
黃經理猶豫了一下:"這需要您去普通柜臺申請查詢轉賬明細。按照規定,我只能提供您丈夫賬戶的基本信息。"
林美珍點點頭,緊握著那幾張紙,走向大廳另一側的普通柜臺。
柜員是個年輕女孩,眼神清澈,面容姣好,看起來剛畢業不久。
林美珍把那幾張賬戶明細紙攥在手里,紙張在她的手中發出輕微的皺褶聲。
"您好,李阿姨,請問您需要辦理什么業務?"
柜員禮貌地詢問,顯然是被黃經理提前打過了招呼。
林美珍深吸一口氣:"我需要查詢我丈夫陳志明的全部賬戶情況,尤其是..."她頓了頓,"尤其是賬號尾號8639的那個賬戶,每月定期往里面轉賬的那個。"
柜員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然后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需要您出示有效證件和關系證明。"
林美珍把身份證和結婚證推到柜臺上:"這些夠嗎?"
柜員仔細核對了證件,然后點點頭:"請稍等,我需要在系統中查詢一下。"
林美珍的心跳得厲害,她看著柜員專注的側臉,想象著那個神秘賬戶背后可能隱藏的秘密。是賭博?是外遇?還是其他什么她無法想象的事情?
無論是什么,三十年的婚姻突然變得陌生而可疑...
柜員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表情漸漸從專業的冷靜變成了困惑,然后是驚訝,最后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她抬起頭,猶豫著如何開口。
"夫人,這個賬戶確實存在,是一個定期轉賬賬戶。但是... "
柜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可她隨后的一句話,竟令林美珍感到一陣眩暈,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柜臺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