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憑什么在這里?"
醫院走廊里,我指著王秀春大聲質問。
爸爸李建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的情人王秀春卻厚著臉皮守在病房門口。二十七年了,媽媽李梅從未提過離婚。
"小華,算了。"媽媽拉住我,眼神卻異常平靜,"有些事,該了結了。"
病房里的氧氣機嗡嗡作響,我爸李建軍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得嚇人。醫生說是肝硬化晚期,能撐多久就看天意了。
看著他現在這副樣子,我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前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國企工人。那時候家里雖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也算其樂融融。媽媽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和爸爸,自己穿的衣服補了又補。
一切的改變,是從我十歲那年開始的。
那天晚上,我聽到爸媽在臥室里吵架。
"李建軍,你還要臉不要臉了?"媽媽的聲音顫抖著。
"要什么臉?老子在外面有女人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樣?"爸爸毫不在乎。
"孩子還小,你就不能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爸爸冷笑,"我每個月工資都交給你,還要我怎么樣?你要是不滿意,大不了離婚!"
"李建軍!"媽媽哭了,"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說怎么了?老子就是這么想的!"爸爸摔門而出。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們這個看似完整的家,早就有了裂痕。我悄悄趴在門縫邊往里看,看到媽媽坐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家的天都塌了。
第二天一早,媽媽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給我做早飯。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但還是笑著問我:"小華,想吃什么?媽給你做。"
我想問她昨晚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怕一開口,這個脆弱的平衡就徹底打破了。
從那以后,家里的氛圍越來越詭異。爸爸經常不回家,有時候半夜才回來,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有一次,我甚至在他的衣服口袋里發現了女人的頭繩。媽媽看到了,只是默默把頭繩扔進垃圾桶,什么都沒說。
鄰居們開始議論紛紛。住在對面的張大媽經常拉著媽媽說悄悄話:"李梅啊,你家建軍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昨天我看見他和一個女人手拉手進了賓館。"
媽媽總是苦笑著搖頭:"張大姐,你別亂說,建軍不是那種人。"
但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什么都知道。
我十五歲那年,那個女人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們家樓下。
王秀春,四十多歲,離過婚,在附近的理發店工作。她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涂著鮮紅的口紅,和我樸素的媽媽形成鮮明對比。更可氣的是,她居然直接按響了我們家的門鈴。
"你是誰?"我開門問道。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王秀春阿姨。"她笑得很假,"你爸爸在家嗎?"
"不在。"我想關門,她卻伸腳擋住了。
"這孩子真可愛,長得真像建軍。"她非要進來坐坐。
就在這時,媽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兩個女人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了。
"你就是李梅吧?"王秀春打量著媽媽,"建軍經常提起你。"
媽媽點點頭,居然給她倒了茶:"請坐。"
我當時就愣住了。這女人明顯不懷好意,媽媽為什么還要招待她?
王秀春在我們家坐了整整一個小時,期間不停地夸我,夸我們家的裝修,還問媽媽平時都做什么工作。
"我就是個家庭主婦,在家帶孩子。"媽媽如實回答。
"那你還真是福氣好,有建軍這樣的好老公養著。"王秀春話里有話。
"是啊,我很滿足。"媽媽依然平靜。
等王秀春走后,我忍不住問媽媽:"你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客氣?她明顯就是......"
"明顯就是什么?"媽媽反問我。
我說不出口。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怎么能對媽媽說"她就是爸爸的情人"這種話?
媽媽看著我,輕聲說:"小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大人的世界很復雜,你還小,不懂。"
我不服氣:"我不小了!我都十五了!我看得出來爸爸在外面有女人,我也看得出來你很痛苦。既然這樣,為什么不離婚?"
媽媽沉默了很久,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小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離婚了,你跟誰?"
"當然跟你!"我不假思索。
"跟我?"媽媽苦笑,"媽媽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拿什么養你?你還要上學,還要買房,還要結婚,這些都需要錢。"
"我可以打工!"
"你一個孩子能打什么工?"媽媽搖搖頭,"小華,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一個女人怎么能這樣委屈自己。但從那以后,我發誓要好好讀書,將來有能力了一定要帶媽媽離開這個家。
高中的時候,情況變得更加糟糕。爸爸不再遮遮掩掩,開始把王秀春帶回家吃飯。
第一次她來吃飯的時候,我直接把碗筷摔在桌子上:"我不和這種人一起吃飯!"
"小兔崽子,你說什么?"爸爸瞪眼要打我。
"我說什么你聽不見嗎?"我也不怕了,"這是我們家,不是她的家!"
王秀春在一旁裝委屈:"建軍,孩子還小,不懂事,我們別為難他。"
"什么不懂事?這小子就是欠收拾!"爸爸抬手就要打。
媽媽趕緊擋在我前面:"建軍,你冷靜點。小華,你也別說了。"
"媽,你為什么總是護著他們?"我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媽媽看著我,眼中滿含淚水,但什么都沒說。
從那以后,王秀春成了我們家的常客。她經常留下來過夜,第二天早上大搖大擺地從爸媽的臥室里走出來。媽媽看見了,只是默默收拾床鋪,洗那些不屬于她的衣服。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媽,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
媽媽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我說:"生氣有用嗎?"
"當然有用!你生氣了,你反抗了,他們就不敢這么欺負你了!"
"然后呢?"媽媽問,"然后我們母子倆被趕出這個家,流落街頭?"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媽媽繼續說:"小華,媽媽知道你心疼媽媽。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等你長大了,有能力了,媽媽自然有辦法。"
什么辦法?我當時不理解媽媽的話,現在想起來,也許她從那時候就開始籌劃什么了。
高二那年,我們班主任家訪,看到了我們家的情況。王秀春正好在,還是穿著睡衣在客廳里看電視。
老師很尷尬,媽媽也很尷尬,但王秀春卻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她甚至主動和老師打招呼:"你是小華的老師吧?這孩子在家挺乖的。"
老師走后,我問媽媽:"你不覺得丟人嗎?"
媽媽低著頭洗碗:"都這把年紀了,還在乎什么面子?"
但我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在乎。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大學四年,我拼命學習,拿獎學金,做兼職,就是不想花家里一分錢。每次媽媽給我打電話,都說家里一切都好,讓我安心讀書。
但我知道,家里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有一次放假回家,我發現王秀春居然有了我們家的鑰匙。她像女主人一樣在廚房里做飯,還指揮媽媽去買菜。
"李梅,家里沒有醋了,你去買瓶醋回來。"王秀春對媽媽呼來喝去。
媽媽居然真的去了。
我氣得想沖進廚房和王秀春理論,但媽媽攔住了我:"小華,別鬧。"
"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在自己家里都不如個外人!"我急得直跺腳。
"小華,聽媽媽的話,現在不是時候。"媽媽還是那句話。
我真的不理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
畢業后,我在省城找了工作,工資還不錯。我立刻給媽媽打電話:"媽,你跟我走吧。我養得起你。"
媽媽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小華,媽媽在這里住慣了,不想搬。"
"什么住慣了?你在那里受罪!"
"媽媽還不老,還能照顧自己。你爸雖然不是東西,但畢竟夫妻一場,他現在身體也不好,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一個男人都這樣對待你了,你為什么還要為他守著這個家?
這些年來,爸爸和王秀春的關系越來越公開。他們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在熟人面前毫不避諱。
鄰居們見到我都會搖頭嘆息:"小華啊,你媽媽太可憐了,攤上這樣的丈夫。"
住在隔壁的老王大爺有一次拉著我說:"小華,你勸勸你媽,女人要為自己活一次。像你爸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我把老王大爺的話轉告給媽媽,她只是苦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去哪里?再說你還要上學,還要買房,家里不能亂。"
但我總覺得,媽媽的眼神里有什么我看不懂的東西。那不是絕望,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堅定。
去年過年,發生了一件讓我徹底憤怒的事。
王秀春居然要求和我們一起拍全家福。
"小華回來了,我們一起照張相吧。"她提議。
"你算哪門子的家人?"我當場拒絕。
"小華,別這樣說話。"爸爸護著王秀春,"秀春跟我們這么多年了,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氣笑了,"那我媽算什么?"
"你媽媽也是一家人啊,我們一起照相多好。"王秀春裝作很善良的樣子。
我看向媽媽,想看她會有什么反應。媽媽居然點了點頭:"照吧,都是一家人。"
我當時真的想沖上去搖醒媽媽。但看到她眼中那種深不可測的平靜,我又住手了。
那張照片至今還放在客廳里。四個人站在一起,爸爸摟著王秀春,媽媽和我站在一邊。看起來就像是兩對夫妻。
后來我問媽媽:"你真的不介意嗎?"
媽媽看著那張照片,嘴角居然有一絲微笑:"不介意。反正也不會放太久。"
什么意思?當時我沒理解媽媽這句話的含義。
三個月前,爸爸開始頻繁肚子疼。起初他不當回事,說是吃壞了東西。王秀春卻催著他去醫院檢查。
"建軍,你這個年紀了,身體有問題不能拖。"王秀春很著急。
爸爸不愿意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過兩天就好了。"
結果疼得越來越厲害,連覺都睡不著。媽媽二話不說,直接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
一查就是肝硬化晚期。
醫生說,這病發現得太晚了,如果早幾年治療,還有希望。現在這種情況,最多能活半年。
王秀春當場就哭了:"建軍,我們這些年不容易,你可不能有事啊。"
爸爸握著她的手:"秀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會給你一個名分。"
"什么名分?"
"結婚。"爸爸看了看一旁的媽媽,"大不了我們離婚,我娶你。"
王秀春高興壞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早就想離婚了,一直是她不同意。現在我病成這樣,她總不能再拖著了吧?"
媽媽站在一邊,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那種眼神,讓我覺得她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質問媽媽:"你到底在想什么?爸爸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你還不離婚嗎?"
"小華,媽有自己的打算。你別管了,好好工作就行。"媽媽的聲音很平靜。
打算?什么打算?一個女人被男人這樣對待,還能有什么打算?
我想不通。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她到底在堅持什么?
上個月,爸爸病情加重,需要住院治療。醫藥費很貴,一天就要好幾千。
王秀春開始算計:"建軍,這醫藥費太貴了,咱們家能承受得了嗎?"
"怕什么?有李梅在呢,她不會見死不救的。"爸爸很篤定。
果然,媽媽二話不說就去繳費。我以為她會犯愁,沒想到她拿出的錢比我想象的多得多。繳費的時候,她從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現金,足足有十幾萬。
"媽,這錢你哪來的?"我震驚地問。
"媽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了點錢。"媽媽淡淡地說。
我知道媽媽沒有工作,家里的開銷都是爸爸的退休金。她一個家庭主婦,平時買菜都要挑最便宜的,怎么可能存下這么多錢?
但媽媽不愿意多說,我也不好追問。
更奇怪的是,媽媽對待王秀春的態度。按理說,她們應該是死敵,但媽媽對王秀春既不仇恨,也不憤怒,而是一種淡漠的無所謂。
有一次,王秀春在醫院里哭得梨花帶雨,說擔心爸爸的病情。媽媽竟然遞給她紙巾,輕聲說:"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王秀春愣住了,半天才說:"李梅,你......你不恨我嗎?"
媽媽看著她,眼神很復雜:"恨你干什么?都這把年紀了,還計較這些干什么?"
這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不是應該很憤怒嗎?怎么反而這么平靜?
但媽媽的表情告訴我,她似乎掌握著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
最近幾天,爸爸的病情越來越重。醫生說肝功能衰竭得很厲害,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王秀春急了,整天在醫院里團團轉。
"建軍,你可不能有事啊,我們還沒有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呢。"王秀春握著爸爸的手哭。
爸爸虛弱地說:"秀春,我們等了這么多年,不能再等了。你去找李梅,讓她簽離婚協議書。"
"可是......"
"沒有可是。"爸爸咬著牙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她總不能還拖著不離吧?房子給她一半,存款也分她一半,她還要怎么樣?"
王秀春聽了這話,第二天就拿著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來找媽媽。
"李梅,建軍現在這個樣子,你們也沒什么感情了。"王秀春把協議書放在媽媽面前,"我也不為難你,該給你的都給你,咱們好聚好散。"
媽媽看了看協議書,又看了看王秀春,平靜地說:"行,我簽。"
這么痛快?我都愣住了。
"媽,你......"
"小華,媽心里有數。"媽媽拿起筆,"該來的總會來。"
王秀春高興壞了,在一旁催促:"那你快簽吧,我還要拿去給建軍看呢。"
媽媽點點頭,剛要在協議書上簽字,病房里突然傳來爸爸痛苦的呻吟聲。
"不好了!病人血壓急劇下降!"護士大聲喊道。
醫生護士都沖進了病房,我們也趕緊跟過去。爸爸臉色慘白,身體不停地抽搐。
"家屬準備一下,病人情況很危險。"醫生嚴肅地說。
王秀春徹底慌了,在病房里大哭大鬧:"建軍,你不能有事啊!我們還沒結婚呢!李梅,你快簽字,讓建軍安心!"
"你胡說什么?誰說我爸要死了?"我氣得要動手。
"小華,你別激動。"媽媽拉住我。
就在王秀春還要繼續鬧下去的時候,媽媽平靜地看著她,緩緩從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但在這之前,我想讓大家看看這個。"
媽媽的聲音異常平靜,但眼神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緊緊握著那個紙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躺在病床上的李建軍。
"這是我保存了很多年的東西......"媽媽的手慢慢伸向紙袋的封口,"小華,王秀春,還有建軍,你們都過來看看。"
我心跳加速,感覺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王秀春臉色有些不對,爸爸在病床上掙扎著要坐起來。
媽媽手里拿著的,是一份泛黃的檢測報告。她緩緩展開那張紙,上面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DNA親子鑒定"幾個字清清楚楚。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瞬間空白了。
"這是什么?"王秀春搶過報告看了一眼,臉色刷地變白,"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