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三月的最后一個周五,李明剛推開家門,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重重的敲門聲。
他透過貓眼往外看,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兩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民警站在門外,神情嚴肅,其中一個年長的警官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李明的手開始顫抖,門把手在掌心里變得濕滑,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門。
“李明同志嗎?”年長的警官開口問道。
李明點點頭,聲音有些發干:“是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警官身后走了出來,張麗站在那里,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
1.
秋風蕭瑟的十月,梧桐葉片正黃得透徹。李明開著那輛已經五年的白色轎車,沿著熟悉的路線駛向公司。
車窗外的世界一如既往地忙碌著,清潔工人正在打掃街道,上班族們步履匆匆。他卻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那個改變一切的周一早晨,李明照例七點半出門。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領帶打得整整齊齊。
路過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時,紅綠燈剛好變成紅色。他停下車等待,無意中瞥見路邊聚集了一群人。
好奇心驅使他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人群中間,一個女孩倒在地上,右腿呈現出不自然的角度。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因為疼痛而緊緊咬著。李明走近一看,認出那是同公司行政部的張麗。
張麗平時在公司里話不多,總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處理文件。
她長得清秀,有一雙很大的眼睛,笑起來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此刻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那雙大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李明二話不說撥打了120,又聯系了公司告知情況。救護車來之前,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張麗身上。十月的早晨還有些涼意,張麗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謝謝你,李明。”張麗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她看著李明的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感激。
“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李明蹲在她身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醫護人員迅速上前檢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張麗抬上擔架。李明主動跟著去了醫院,在急診科外面等待了兩個小時。
醫生出來時告訴他,張麗是右腿脛骨骨折,需要住院治療一周,之后在家靜養一個月。
張麗聽到這個消息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是外地人,父母都在老家,在這個城市里舉目無親。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李明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心中升起強烈的憐憫。他從小就被教育要樂于助人,看到別人有困難總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援手。
住院期間,李明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醫院看望張麗。他會帶一些水果,有時候還會買張麗愛吃的小點心。張麗總是很感激,眼中常常含著淚水。
“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張麗總是這樣說,聲音輕得像羽毛。
“不用客氣,我們是同事,應該互相幫助。”李明每次都這樣回答。
出院那天,張麗拄著拐杖出現在李明面前。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毛衣,顏色很淡很柔和,讓她看起來格外柔弱。李明看著她艱難地移動著腳步,心中又一次涌起了憐憫。
“你住的地方離公司遠嗎?”李明問道。
“不算太遠,坐公交車大概四十分鐘。”張麗回答,聲音里帶著一絲憂慮。
李明想象著張麗拄著拐杖擠公交車的情景,心中不忍。他主動提出可以接送她上下班,反正路線相同,不會多繞什么路。
“真的可以嗎?”張麗的眼中瞬間亮了起來,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我會給你油錢的。”
“不用,舉手之勞。”李明擺擺手,他覺得幫助別人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第一周,張麗的表現讓李明很滿意。她每天早上七點二十準時站在樓下等待,穿著整潔,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上車后她話不多,偶爾會輕聲道謝,問問李明工作上的事情。
有時候她會買一些小點心放在車里,說是給李明的一點心意。
李明覺得很滿足,幫助別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每天早上看到張麗在樓下等待的身影,他心中都會涌起一種被需要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李明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后,都夸他善良。母親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家明明從小就有同情心,這是好事。”
父親則拍著他的肩膀說:“做人要有愛心,這是咱們家的傳統。你爺爺當年也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受苦。”
聽到父母的夸獎,李明心中更加堅定了繼續幫助張麗的決心。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這種感覺比升職加薪還要讓他開心。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張麗的腿漸漸好轉,從最初的雙拐變成單拐,走路也不那么困難了。她開始在車上和李明聊天,談論工作中的瑣事,抱怨房東的苛刻,感嘆生活的不易。
“你知道嗎,我房東上個月又漲房租了。”張麗靠在副駕駛座上,聲音里帶著無奈,“本來就不寬裕,現在更緊張了。”
“漲了多少?”李明一邊開車一邊問。
“兩百塊。”張麗嘆了口氣,“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多,除去房租和生活費,剩不了多少錢。”
2.
李明聽了心中有些同情。他知道在這個城市里生活不容易,特別是對于張麗這樣的外地人來說。他開始更加理解張麗為什么總是那么節儉,為什么總是買最便宜的午餐。
“你真是個好人,李明。”張麗總是這樣說,眼中帶著真誠的感激,“要不是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樣的話讓李明心中暖暖的。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幫助了一個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每天早上起床時,他都會想到張麗在樓下等待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種被需要的滿足感。
時間慢慢流淌到了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街道兩邊的樹葉已經完全變黃,風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張麗的腿早就好了,醫生在上次復查時也說可以正常活動了,不用再特別小心。
李明以為接送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心中還有些不舍。這幾個星期以來,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看到張麗的笑臉,習慣了車里有人陪伴的感覺。
張麗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動開口說:“醫生雖然說我可以正常活動了,但也叮囑過不能太勞累,要慢慢恢復。我想再觀察一段時間,你不介意吧?”
她說這話時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李明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心想多幫一段時間也無妨。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張麗確實還顯得有些虛弱。
“當然不介意。”李明溫和地說,“你慢慢恢復就好。”
張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但這個表情轉瞬即逝,李明并沒有注意到。
這樣的決定很快就讓李明付出了代價。張麗不再像最初那樣準時等待,她開始讓李明在樓下等她。最初只是偶爾遲到幾分鐘,李明覺得可以理解。女孩子嘛,化妝整理需要時間。
但很快,幾分鐘變成了十分鐘,十分鐘變成了二十分鐘。有一次李明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張麗才姍姍來遲。
她上車后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好意思,頭發沒吹干”,神情略顯歉意,但眼中沒有太多的不安。
李明開始感到一絲不悅,但他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張麗看起來那么柔弱,那么需要幫助。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十二月的某個早晨,天空飄著零星的雪花。
張麗上車后搓著手說:“李明,能不能繞個路去買早餐?我昨天晚上加班到很晚,沒時間準備。你知道我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
李明看了看時間,還算充裕,就答應了。張麗指路來到一家包子鋪,她在里面挑挑揀揀,問這問那,足足花了十分鐘。
回到車上時,她一邊吃著熱氣騰騰的包子一邊說:“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這家的包子特別好吃,你要不要嘗一個?”
李明搖搖頭說不用,心中卻有些不快。因為繞路買早餐,他們差點遲到。好在最后幾分鐘趕到了公司,但李明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樣的事情開始頻繁發生。張麗會要求繞路去買東西,去取快遞,去藥店買藥,去銀行辦事。
每次她都會找出各種理由,說身體不好需要買營養品,說有重要的快遞不能晚取,說銀行辦事只能在上班時間。
每次她都會說“就這一次”,每次都會表示感謝,但下次還是會有新的要求。李明的耐心在一點點消磨,他開始計算因為繞路而增加的油費,開始注意自己時間的損失。
最讓他不舒服的是,張麗似乎把這種幫助當成了理所當然。她不再像最初那樣小心翼翼地道謝,而是把李明的車當成了自己的專車。
“你的車音響聲音有點小,能調大一點嗎?我喜歡聽音樂。” “空調溫度能不能再高一點?我特別怕冷,可能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的緣故。” “座椅能不能調得舒服一些?我腰有時候還會疼。”
張麗開始對車里的一切挑三揀四。她不再像最初那樣安靜地坐著,而是不停地調節各種設置,仿佛這輛車是她買的一樣。
李明心中的不快越來越強烈,但他還是忍著沒有說出來。
他告訴自己,張麗可能還沒有完全恢復,可能確實需要更多的照顧。而且她一個女孩子在外地不容易,自己作為男人應該多包容一些。
3.
一月的某個下午,雪下得很大。李明剛準備下班,手機響了。是張麗打來的。
“李明,我今天要加班到八點,你能等我嗎?實在不好意思,但我今天的工作必須完成。”張麗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助。
李明原本打算和大學同學聚餐,他們已經約好了很久。但聽著張麗懇求的語氣,想到外面的大雪,他還是答應了。
“好吧,我等你。”李明說。
“真的太謝謝你了,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張麗的聲音里充滿了感激。
李明給同學們發了消息,說有事不能參加聚餐了。同學們都很失望,特別是從外地回來的那個,專門為了這次聚會推掉了其他安排。
八點變成了八點半,八點半變成了九點。李明在公司樓下等得有些煩躁,車里的暖氣開得很大,但他心里卻感到陣陣寒意。他給張麗打了幾個電話,都說馬上就好。
九點半,張麗終于出現了。她不僅拄著一把雨傘,還拖著一個購物車,里面裝滿了各種東西。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張麗上車后說,“順便去超市買了點東西,明天是我生日,想買點好吃的犒賞自己。”
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讓李明等一個半小時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李明看著后座上的大包小包,心中涌起巨大的憤怒。
“你不是說加班嗎?”李明的聲音有些冷。
“是啊,我加班到八點,然后去了趟超市。”張麗回答得很自然,“怎么了嗎?”
李明沒有再說話。他啟動車子,心中的怒火在燃燒。因為等張麗,他不僅錯過了和同學的聚餐,還被朋友們埋怨。而張麗卻把他當成了免費的司機,隨意支配他的時間。
開車回家的路上,李明第一次對自己的善良產生了懷疑。他開始反思這幾個月來的種種,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
二月初的一個午后,陽光難得地從云層中透出來。李明路過茶水間去接水,聽到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他停下腳步,透過半掩的門看到張麗正在和另外兩個女同事聊天。
“有人免費接送真好,省了不少錢呢。”張麗端著茶杯,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而且還不用擠公交,多舒服啊。”
“你運氣真好,遇到這么好的同事。”一個女同事羨慕地說,“我要是有這樣的待遇就好了。”
“是啊,他人特別老實,從來不會拒絕別人。”張麗笑著說,語氣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這種人最好相處了,說什么都答應。”
“那你準備讓他接送你到什么時候?”另一個同事好奇地問。
“能接送多久就多久唄。”張麗聳聳肩,“反正他也不好意思拒絕,我又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為呢?”
李明站在門外,感覺血液瞬間凝固了。他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張麗眼中的算計,那種把他當作工具的冷漠。
原來在張麗眼中,他不是一個善良的朋友,而是一個可以隨意利用的“老實人”。
“老實”這個詞在張麗的嘴里,竟然成了一個帶有貶義的標簽,成了可以被隨意踐踏的軟弱的代名詞。
那天晚上,李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想起了四個多月來的種種,想起了張麗最初的感激,想起了她后來的理所當然,想起了她剛才那句“他人特別老實”。
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他,自己被徹底利用了。張麗從來沒有把他當作朋友,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免費的司機,一個可以隨意指揮的工具人。
李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委屈。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善良會被這樣踐踏,不明白為什么幫助別人會變成一種負擔。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觀,開始質疑父母從小灌輸給他的“助人為樂”的理念。
第二天早上,李明下定決心要和張麗談一談。他在心里反復演練著措辭,想要委婉地結束這種接送關系,又不想傷害到張麗的感情。
“張麗,你的腿現在完全好了,醫生也說可以正常活動了。我覺得你可以自己上下班了。”李明在車里鼓起勇氣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張麗正在化妝,聽到這話手中的口紅停住了。她慢慢轉過頭看著李明,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然后很快轉變成委屈的神色。
“怎么?你嫌麻煩了?”張麗的聲音帶著顫抖,眼中開始蓄積淚水。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李明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李明,我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也這么現實。”張麗的眼淚開始往下流,“我一個外地人,在這里舉目無親,現在你也要拋棄我嗎?”
4.
看著張麗委屈的樣子,聽著她哽咽的聲音,李明心中的決心又開始動搖。也許自己想多了,也許張麗確實還需要幫助。也許她在茶水間說的那些話只是開玩笑,并沒有惡意。
“我沒有要拋棄你的意思...”李明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就好。”張麗擦了擦眼角,重新拿起口紅,“我還以為你要翻臉不認人呢。我身體確實還沒完全恢復,醫生說要慢慢調養。你再幫我一段時間好嗎?我保證不會給你添太多麻煩的。”
李明看著鏡子里張麗楚楚可憐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告訴自己,也許再幫一段時間就好了,也許張麗確實還需要照顧。
接下來的幾天,張麗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開始在辦公室里對著同事們訴苦,說李明開始嫌棄她,說自己一個外地女孩多么不容易。她的話很快傳到了李明的耳朵里,讓他更加難堪。
“聽說你不想接送張麗了?”辦公室的老王私下問李明。
“沒有的事。”李明連忙否認。
“她說你嫌麻煩了,還說她一個女孩子挺不容易的。”老王搖搖頭,“你們男人啊,就是沒有耐心。”
類似的話傳到李明耳朵里越來越多。有些同事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仿佛他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李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憤怒。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善良會換來這樣的結果,不明白為什么幫助別人會變成一種負擔。更讓他憤怒的是,張麗居然在背后說他的壞話,把他塑造成一個沒有同情心的人。
二月底的一個周末,李明在家里整理東西時發現了一張電動車的宣傳單。上面寫著“綠色出行,環保健康”的標語。李明看著這張宣傳單,心中突然涌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他不開車上班呢?如果他改騎電動車呢?這樣張麗就沒法再蹭他的車了,他也不用再承受這種無形的壓力了。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在李明心中生根發芽。他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可能性。電動車確實環保,而且春天快到了,騎車上班也不會太冷。最重要的是,這樣他就可以擺脫張麗的糾纏了。
三月的第一個周末,李明去電動車店看了看。店里有各種款式的電動車,價格也不貴。李明選了一輛看起來比較結實的,顏色是深藍色,很低調。
“這款車續航能力很強,充一次電能跑六十公里。”銷售員介紹說,“而且速度也不慢,上下班絕對夠用了。”
李明當場就買了下來。回到家后,他把汽車停進了車庫,并且拔掉了電瓶線。他要讓這個謊言顯得更真實一些。
周一早晨,李明騎著嶄新的電動車出門。春風拂面,他感到了久違的輕松。沒有人在車里挑三揀四,沒有人讓他繞路辦事,沒有人把他的善良當作理所當然。
電動車在街道上輕快地行駛著,李明感覺自己重新獲得了自由。他不用再看張麗的臉色,不用再忍受她的各種要求,不用再被她當作免費的司機。
李明到公司時,看到張麗站在樓下四處張望。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看起來有些焦急,不停地看著手表。李明把電動車停好,從她身邊經過時故意沒有和她打招呼。
“李明!”張麗叫住了他,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你的車呢?”
李明轉過身,裝作很自然的樣子說:“車壞了,送去修理廠了。”
張麗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她努力控制著情緒:“什么時候能修好?”
“不知道,師傅說要看具體情況。”李明隨口說道。
張麗站在那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顯然沒有準備其他的交通方式,以為可以像往常一樣坐李明的車。
“那我今天怎么辦?”張麗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可以打車或者坐公交。”李明說完就走進了公司大樓,留下張麗一個人站在那里。
那天上班,張麗遲到了半個小時。她到公司時臉色很難看,頭發也有些凌亂,顯然是匆忙趕來的。李明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一周后,李明依然騎著電動車上班。張麗已經確認李明的車確實“壞了”,她開始自己想辦法解決交通問題。有時候打車,有時候坐公交,每天都要比以前早起半個小時。
張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在辦公室里經常唉聲嘆氣,抱怨交通不便,抱怨打車費用太高。同事們都很同情她,認為她確實很不容易。
又過了幾天,張麗終于忍不住了。她在辦公室里大聲質問李明:“你的車修了這么久還沒好?什么毛病這么嚴重?”
“發動機有問題,比較復雜。”李明平靜地回答。
“那你怎么上班?總不能一直騎電動車吧?”張麗的聲音有些尖銳,引起了周圍同事的注意。
“電動車挺好的,環保又方便。”李明淡淡地說,“而且現在春天了,騎車很舒服。”
張麗站在那里,臉漲得通紅。她感覺自己被戲弄了,被那個一向老實的李明給戲弄了。周圍的同事都在看著她,她感到無比的尷尬和憤怒。
“你...”張麗想要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總不能直接說“你必須開車接送我”,那樣會顯得太過分。
李明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種久違的快感。這是他第一次在張麗面前占據主動,第一次讓她感到無助和憤怒。
5.
接下來的幾天,張麗嘗試了各種方法。她暗示李明可以借車或者租車,李明都找借口推脫了。
她建議兩人一起拼車,李明說電動車只能坐一個人。她甚至提出可以給李明買新車的首付,被李明婉言謝絕。
張麗越來越絕望。她意識到李明是故意的,故意不開車,故意讓她沒法蹭車。但她又不能明說,因為那會讓她顯得太貪婪太無恥。
三月中旬的某個下午,張麗終于爆發了。她在辦公室里大發雷霆,指責李明不講信用,說他故意整她。
“李明,你太過分了!”張麗的聲音在辦公室里回蕩,“你答應接送我的,現在說不接送就不接送,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辦公室里的同事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沖突。李明站在那里,感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他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但當它真正發生時,他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我從來沒有承諾過要一直接送你。”李明終于開口,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最初是因為你腿骨折,出于好心才幫助你。現在你的腿早就好了,我沒有義務繼續接送你。”
“你...”張麗被噎住了。她確實沒有從李明那里得到過任何長期接送的承諾,一切都是基于她的暗示和李明的善良。
“而且我的車確實壞了。”李明繼續說,“我也沒有故意針對你。”
張麗站在那里,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助。她知道李明說得對,但她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免費的交通工具。
那天下班后,張麗沒有和李明說一句話。她打車回家,坐在后座上憤憤不平。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背叛了。那個看起來老實善良的李明,原來也會耍心機,也會算計她。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張麗想了很多辦法。她試圖聯系李明的朋友,想讓他們勸說李明重新開車。
她找過李明的父母,在樓下“偶遇”他們,說李明不照顧同事。她甚至考慮過找領導投訴,說李明影響了她的工作。
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用。李明依然騎著他的電動車上下班,神色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的朋友們都覺得張麗太過分了,他的父母也支持兒子的決定。
張麗越想越氣。她在網上搜索各種討債的方法,看了很多相關的法律條文。她想要找到一個合法的理由來要求李明繼續接送她,或者至少要讓李明付出一些代價。
在一個法律咨詢網站上,張麗看到了一個案例。有人因為長期為他人提供服務而要求對方支付費用,法院支持了他的請求。張麗眼前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
三月的最后一個周五,李明剛推開家門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重重的敲門聲。他透過貓眼往外看,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兩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民警站在門外,神情嚴肅。其中一個年長的民警手里還拿著記錄本。李明的手開始顫抖,門把手在掌心里變得濕滑。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門。年長的民警首先開口:“李明同志嗎?”
李明點點頭,聲音有些發干:“是我。”
“有人報警說你欠錢不還,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民警的聲音嚴肅而冷靜。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民警身后走了出來。
張麗站在那里,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可憐巴巴的用手指著李明:“警察同志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