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快遞盒上的水珠在監控鏡頭里泛著幽藍,這是顧明遠調取古玩城監控時發現的第一個異常。畫面中的林穗拆開包裹瞬間,整個屏幕突然布滿雪花紋,等畫面恢復時,那只青玉鐲已經戴在她手腕上——可當事人堅稱自己從未觸碰過玉鐲。
法醫陳婧用鑷子夾起快遞盒里的灰白指甲時,解剖臺的無影燈忽然爆出電火花。指甲斷面滲出暗紅黏液,在紫外線燈下顯現出完整的指紋。這枚本該屬于死人的組織,卻在數據庫里匹配到三天前失蹤的殯儀館夜班保安。
深夜的隆昌路38號飄著牛毛細雨,顧明遠舉著強光手電掃過老宅外墻。暗紅色磚面上凝結著琥珀狀膠質,法證科小劉剛用棉簽取樣,整面墻突然發出類似骨節摩擦的"咯吱"聲。二樓窗框的銹屑簌簌掉落,在手電光暈里仿佛下著一場血雨。
"顧隊!"小劉的驚呼聲發顫,他手中的魯米諾試劑噴壺正在瘋狂冒泡。青藍色熒光從磚縫里滲透出來,逐漸勾勒出一具扭曲的人形輪廓——那具嵌在墻中的尸體竟保持著雙手前伸的姿勢,食指關節詭異地反折成九十度,正對著馬路對面的殯儀館停尸間。
閣樓地板突然傳來重物滾動聲,顧明遠拔槍沖上樓梯時,腐臭味濃得幾乎凝成實體。二十平米的空間里空無一物,唯有積灰的地面上留著兩行赤足腳印,較小的那雙僅有三寸長短。墻角兒童涂鴉用蠟筆畫著戴玉鐲的女人,下方歪扭字跡寫著"小謝等娘親"。
法醫室冷藏柜突然發出刺耳警報,陳婧掀開白布時倒吸冷氣。本應僵直的尸體右手食指竟微微蜷曲,尸斑呈現出罕見的梅花狀排列。當她切開胸腔準備取肋軟骨做DNA比對時,解剖刀突然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死者心臟位置嵌著半枚青玉鐲碎片,斷面沾著新鮮血跡。
林穗在玉器拋光機的嗡鳴中昏昏欲睡,翡翠表面游動的血絲突然凝聚成瞳孔形狀。水磨砂輪迸出火星的剎那,她看見鏡中倒影里站著穿陰丹士林旗袍的女人,女人左腕玉鐲正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染紅了民國樣式的雕花木地板。
"叮——"
殯儀館的招魂鈴無風自動,守夜人老吳看見監控畫面里所有冰柜門同時彈開。蒼白的霧氣中,有個穿紅肚兜的孩童蹦跳著穿過停尸間,小手在每具尸體額頭拍出朱砂印。當那孩子轉頭看向攝像頭時,老吳的煙頭燙穿了值班記錄本——那張臉上根本沒有五官,只有用金粉畫的符咒在皮下蠕動。
顧明遠站在物證科藍光室里,密封袋中的青玉鐲正在發生可怕變化。翡翠內部的絮狀物聚合成密密麻麻的繁體字,放大鏡照出其中一行:"戊子年臘月廿三,謝氏月亭攜女沉井,怨氣化碧,見者骨鳴"。玻璃柜突然蒙上厚厚冰霜,他抬手擦拭的瞬間,鐲子內側的"謝"字突然滲出鮮血。
雨夜的老宅傳來磚石崩裂聲,巡邏民警看見二樓亮起煤油燈光。穿旗袍的女人剪影在窗前梳頭,每梳一下就有大把帶血的青絲飄落。當警車紅藍警燈照亮外墻時,整棟建筑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墻皮剝落處顯露出成片暗紅色抓痕,那些指痕的間距,正好與殯儀館失蹤保安的指紋完全吻合。
解剖刀劃開第六層皮膚組織時,陳婧的手套突然被染成詭異的胭脂色。死者太陽穴處的梅花狀尸斑正在緩慢旋轉,顯微鏡下能看到菌絲狀物質在皮下構建出微型八卦陣圖。她剛要喊助手記錄,冷藏柜的金屬抽屜突然全部彈開,三十七具尸體整齊地坐起身,脖頸以相同角度轉向東南方的隆昌路。
"死者后槽牙里藏著這個。"實習生抖著手遞上密封袋,半枚翡翠紐扣在紫外線燈下顯出血色紋路——正是林穗修復的那對玉鐲上缺失的五瓣梅花。陳婧突然想起法醫教材里夾著的剪報:1952年《江州日報》角落刊登過尋人啟事,謝姓少婦攜三歲女兒于隆昌路失蹤,配圖旗袍紐扣與眼前證物完全一致。
林穗在洗手間掬起第四捧冷水,鏡中倒影卻遲遲沒有抬頭。水龍頭突然涌出腥臭的黑水,瓷磚縫隙里鉆出密密麻麻的霉斑,組成"戊子年臘月廿三"的繁體字樣。她轉身時撞進某個冰涼的懷抱,陰丹士林旗袍的盤扣硌在鎖骨處,耳邊響起童謠般的呢喃:"娘親,我們來跳井蓋兒呀。"
殯儀館停尸間此刻正發生更恐怖的異變。老吳癱坐在監控屏前,看著108號冰柜自行滑出。保安的尸體緩慢爬出,被水泡脹的手指在水泥地面拖出血痕,徑直爬到焚化爐操作臺前。當值夜班的入殮師聽見機器啟動聲沖進去時,只看到控制面板上留著個血手印,溫度設定欄閃爍著"1952"。
顧明遠帶人撞開老宅閣樓木門的瞬間,懷表指針突然逆時針飛轉。手電光照亮墻角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幅兒童涂鴉竟變成了彩色,蠟筆畫的旗袍女子手腕新增了青玉鐲,下方歪扭字跡覆蓋著新鮮血漬:"小謝等到娘親了"。隨行技術員剛舉起相機,相片紙吐出時赫然是張泛黃的民國結婚照,新娘蓋頭下滲出黑紅色液體。
子夜時分,林穗被玉鐲的震動驚醒。翡翠表面浮現出細密裂紋,血絲在裂紋中聚成倒計時數字:03:00:00。她摸到手機想報警,卻發現所有app圖標都變成了"奠"字,通訊錄里多出個名為"謝月亭"的聯系人,最后一次通話記錄顯示在七十四年前。
隆昌路38號的墻體開始滲出粘稠黑液,路過的外賣員拍下視頻發到抖音。畫面里二樓窗戶無風自動,有個穿紅肚兜的孩童正用骨節反折的手掌拍打玻璃,每拍一下窗框就掉落大片墻皮,露出后面森森白骨壘砌的墻體結構。這條視頻在凌晨三點轉發量突破十萬,隨即從所有平臺神秘消失。
法醫室傳來玻璃炸裂聲時,陳婧正在對比DNA報告。冷藏柜的觀察窗突然爆開,三十七具尸體齊刷刷抬起右手,食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指向物證柜。那里鎖著的青玉鐲正在高頻震顫,翡翠中的血絲凝聚成清晰人臉——正是失蹤保安痛苦扭曲的面容,他的嘴巴開合成"戊子"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