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2015年仲夏的一個午后,市局指揮中心的報警電話響起。
“喂,警察同志嗎?我要報警!我實在受不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激動,背景里似乎還有其他鄰居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女士,請您冷靜一點,慢慢說,發生了什么事?”接線員安撫道。
“是我們樓上301那家!他們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有股怪味兒,最近這幾個月越來越嚴重,簡直是惡臭!我們整棟樓都快被熏死了!今天尤其厲害,我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惡臭?您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嗎?您和鄰居去敲過門嗎?”
“具體不知道是什么臭味,腐爛的?反正特別難聞!
我們敲過幾次門,要么沒人開,要么就開門那個男的應付兩句就關門,根本不讓進!
他們家很怪,平時幾乎不跟人來往,家里好像還有個女兒,但十多年都沒人見過了!
我們擔心……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女鄰居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張偉接到了這個警情通報。
他指示助手小李和兩名警員,立即趕往報警地址——城郊那處老舊的居民小區。
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張偉,在市局刑偵支隊辦公室里接到了這個警情通報。
他看著通報單上“惡臭”、“長期”、“住戶孤僻”、“女兒失蹤多年”等字眼,眉頭不由自主地緊鎖起來。
多年的刑偵直覺告訴他,這背后可能隱藏著比鄰居抱怨更嚴重的問題。
他當即決定親自帶隊出現場。
警車駛入紅星小區。
這是一個典型的老舊小區,建造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樓體外墻斑駁,水泥路面也有些坑洼不平,小區里的綠化也缺乏打理,顯得有些雜亂。
警車還未完全靠近報警人所說的那棟樓,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敗氣味已經隨著微風鉆入車窗,令人作嘔。 張偉皺了皺眉,示意司機停車。
報警的那位女鄰居和其他幾位神色焦慮的居民早已等在樓下。
看到警車停穩,警察下來,他們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訴說著,臉上都帶著難以忍受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 ” 報警的那位王女士搶先說道。
“就是這棟樓,三樓,301室。 ” 她指著樓上一個窗戶緊閉、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單元。
“這味兒太大了,簡直要人命。 ” 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伯也抱怨道。
“我們這幾戶,尤其是我家,就在他家樓下,窗戶根本不敢開,開了那味兒就直沖屋里,熏得頭都疼。 ”
張偉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沉聲問道:“除了臭味和不跟人來往,這家還有什么異常情況嗎。 ”
鄰居們互相看了看,王女士想了想說:“異常……也說不上,就是覺得他們兩口子越來越不愛說話,精神頭也不好,尤其是那個男的陳建國,偶爾碰到,眼神都是直的,問他話也愛理不理。 ”
“他老婆劉秀梅更是好幾年沒怎么見她下樓了。 ”
“他們以前好像是廠里下崗的,后來打點零工,但這幾年好像也不怎么干活了,不知道靠什么過日子。 ”
張偉點了點頭,心中大概有了數。
他對鄰居們表示感謝,承諾會盡快查明情況,然后便帶領小李和另外兩名警員,走進了單元樓道。
樓道里光線昏暗,墻壁上布滿了小廣告和灰塵。
越往上走,那股難以形容的惡臭越是濃烈,仿佛有實質般沉甸甸地壓迫著人的呼吸道和神經。
這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氣味,混合了腐爛有機物特有的甜膩、排泄物的氨臭以及陳年污垢的酸腐。
即使是戴著口罩,也無法完全阻擋。
小李年輕,經驗相對較少,臉色已經有些發白,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張偉雖然強自鎮定,但也感到一陣陣生理性的不適。
他經歷過太多死亡現場,但這股味道的濃度和持久性,依然超出了他的經驗范圍。
來到三樓,惡臭的源頭清晰地指向301室那扇緊閉的、油漆剝落的舊木門。
門縫里似乎都透出黑色的污跡。
即使隔著這扇門板,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依然濃郁得仿佛要化不開。
張偉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示意小李上前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小李加重了力道,又敲了幾下,同時喊道:“里面有人嗎。 ”
“警察。 ” “我們是警察,請開門。 ”
過了許久,就在張偉準備讓同事聯系開鎖公司的時候,門內終于傳來了一陣極其緩慢、拖沓、仿佛每一步都異常沉重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了一條僅容一人側身的小縫。
一張面色蠟黃、頭發稀疏花白、胡子拉碴的男人臉出現在門后。
他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穿著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滿是油漬的舊汗衫,神情麻木,眼神呆滯,瞳孔渾濁,似乎很久沒有聚焦看過東西。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種空洞而漠然的眼神看著門外的警察。他就是鄰居口中的陳建國。
“警察同志。 ”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帶著一種長期的疲憊和認命感。
“我們接到報警,有鄰居反映你家散發出嚴重異味,已經嚴重影響到周圍居民的正常生活。 ” 張偉語氣嚴肅,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陳建國,試圖從他麻木的表情下捕捉到一絲信息。
“我們需要進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
陳建國沉默了幾秒鐘,眼珠緩慢地轉動了一下,似乎在理解張偉的話。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邀請,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抵觸或配合。
他只是默默地將門完全打開,然后側過身,讓開了一條通路。
他的動作遲緩而機械,仿佛一個早已被抽去靈魂、僅憑本能活動的空殼。
一股比樓道里濃烈數倍的惡臭,隨著門的敞開,如同實質性的沖擊波一般撲面而來。
張偉和小李都忍不住同時后退了一步,胃里翻騰得更加厲害。
另外兩名警員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屋內光線極其昏暗,厚重的窗簾緊緊閉合著,只在客廳頂上亮著一盞瓦數很低、光線昏黃的白熾燈泡,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
客廳不大,但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
舊報紙、塑料瓶、破紙箱、廢棄的家具零件……胡亂地堆放在墻角和地上,許多東西上面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呈現出一種灰敗的色澤,顯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清理打掃過。
地板上、墻壁上隨處可見黑褐色的污漬,黏膩而陳舊。
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是:封閉、骯臟、壓抑、充滿了腐朽和死氣沉沉的味道。 這里不像是一個家,更像是一個被遺棄多年的、堆放垃圾的倉庫。
而那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其核心源頭,清晰地指向客廳正中央擺放著的那個異常破舊的皮質沙發。
那是一個老式的三人位沙發,棕褐色的皮面大部分已經開裂、剝落、磨損,露出了里面黃色的海綿和骯臟的棉絮。
沙發的外觀十分破敗,顏色晦暗,散發著一股皮革、灰塵和霉菌混合的怪味。
在沙發的正中央,有一個異常明顯的人形凹陷,深深地陷了下去,仿佛被一個重物長年累月地壓著。
凹陷周圍的區域,顏色比沙發其他地方要深得多,呈現出一種被液體長期浸染、滲透、腐蝕后留下的、無法清洗的深褐色污跡。
張偉的心猛地一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他強忍著不適,示意小李和他一起,慢慢靠近那張沙發。
另外兩名警員則留在門口,警惕地觀察著陳建國和屋內的其他動靜。
隨著距離的接近,借著昏暗的燈光,那個人形凹陷處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里,并非空無一物。
一層厚厚的、油膩的、幾乎與沙發污跡融為一體的深褐色污垢和不明碎屑,覆蓋著一個蜷縮的、模糊的人形輪廓。
這里躺著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已經在這里……停留了非常、非常久的時間。
這不是一起瞬間發生的死亡。
現場沒有激烈的打斗痕跡,沒有明顯的血腥,但依舊讓人不忍直視。
“頭兒……”小李的聲音艱澀,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身體甚至微微晃動了一下,幾乎不敢再看第二眼。
“立刻通知技術隊和法醫。 ” 張偉的聲音也有些干澀,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震驚和翻涌的胃酸。
“封鎖現場。 ” 他迅速下達指令,同時目光銳利地轉向屋內唯一一個除了陳建國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