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將繁華都市的喧囂與疲憊一并吸納。林嵐,市公安局物證鑒定中心的資深法醫女博士,剛剛結束了一周高度緊張的工作。一具高度腐敗的無名尸,耗盡了她最后一份精力。此刻,她只想尋一處人間煙火,用美食慰藉自己被福爾馬林和尸臭輪番侵襲的感官。
車子在街道上緩慢穿行,兩旁的霓虹燈閃爍著誘人的光暈。林嵐對食物有種近乎偏執的挑剔,這或許與她常年和各種“非正常”物質打交道的職業有關。她的嗅覺和味覺,早已被訓練得比警犬還要靈敏,能夠分辨出最細微的差異。
“滋滋……”一陣勾魂的烤肉聲伴隨著濃郁的香氣,從街角一家新開的“老饕記”炭火烤肉店飄了出來。那香味霸道又獨特,并非簡單的孜然與辣椒,而是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原始的肉脂焦香,瞬間俘獲了林嵐的注意力。
“就這家吧。”她停好車,略帶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推開古色古香的木門,熱浪裹挾著更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店堂里人聲鼎沸,幾乎座無虛席。空氣中彌漫的不僅僅是烤肉的香味,還有一種奇異的、讓人食指大動的氛圍。
林嵐被引到一個靠窗的卡座。燈光是暖黃色的,恰到好處地烘托出食物的色澤。她點了招牌的雪花牛肉、秘制五花,還有一份菜單上用紅字特別標注的“主廚推薦——特品羔羊肉”。
服務員是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小伙,動作略顯僵硬,但態度還算恭謙。炭火很快升起,紅彤彤的,映著林嵐白皙的臉龐。
雪花牛肉的紋理清晰,烤制后汁水豐腴,入口即化,的確是上品。秘制五花也腌制得恰到好處,肥而不膩。林嵐緊繃的神經在美食的安撫下漸漸放松,開始享受這難得的閑暇。
終于,那盤“特品羔羊肉”被端了上來。肉的顏色比普通的羊肉略深一些,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切片均勻,邊緣帶著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青筋。服務員在旁邊介紹道:“美女,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每天限量供應,您嘗嘗,保證跟您以前吃過的所有羊肉都不一樣。”
林嵐夾起一片,放在烤網上。隨著溫度升高,一股比之前聞到的更加濃烈、也更加奇異的香味彌漫開來。這香味中,似乎帶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甜,但又與糖的甜味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血的甜腥被高溫激發后的變異。
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肉片很快蜷曲,邊緣滲出晶亮的油脂。“滋啦”一聲,油滴落在炭火上,激起一小簇火苗。林嵐將烤好的肉片蘸了些許店家特制的干碟,送入口中。
那一瞬間,她的味蕾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
不同于普通羊肉的膻味,也不同于牛肉的醇厚,這肉的口感異常細嫩,嫩到幾乎沒有纖維感,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在舌尖上碾碎。味道更是復雜,初入口是濃郁的肉香,但細細品味,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鮮”在舌根處盤旋,久久不散。
這股“鮮”味,帶著一絲絲的回甘,但又絕非調味料所能調制出來的。它更像是一種……生命本源的味道。
林嵐咀嚼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她的職業本能,如同沉睡的猛獸被悄然喚醒。她又夾起一片,沒有蘸任何調料,仔細觀察著生肉的紋理。
肌肉纖維的走向,脂肪的分布比例,以及那幾乎被忽略的、血管的殘留痕跡……一切似乎都與她認知中的羊肉有所偏離。她見過太多的肌肉組織,無論是人類的,還是動物的。每一種生物的肌肉,都有其獨特的微觀結構和特征。
這肉,太“干凈”了,沒有羊肉常有的那種筋膜感,也沒有其獨特的肌紅蛋白氧化后應該呈現的色澤。反而,它讓林嵐聯想到了一些……她極不愿聯想到的東西。
她放下筷子,端起手邊的冰水喝了一大口,試圖沖淡口中那股越來越清晰的、令人不安的味道。但那味道如同跗骨之蛆,頑固地附著在她的味蕾和記憶深處。
鄰桌的食客們依舊在大快朵頤,談笑風生,對這“特品羔羊肉”贊不絕口。
“小兄弟,再給我們來兩份這個特品羔羊肉!太好吃了!”一個粗獷的男聲喊道。
“好嘞,馬上就來!”服務員應聲道,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林嵐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盤暗紅色的肉片。燈光下,肉的表面似乎泛著一層詭異的光澤。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能把你們主廚請過來一下嗎?我想請教一下這道菜。”林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服務員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好的,您稍等。”
片刻之后,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微胖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堆著職業性的笑容:“這位客人,您好!聽說您對我們的‘特品羔羊肉’有什么疑問?”
林嵐看著他,目光銳利如手術刀:“請問,這是什么品種的羊肉?產地是哪里?我從未吃過口感如此獨特的羊肉。”
主廚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恢復如常:“呵呵,這是我們老板的獨家秘方,商業機密,不太方便透露。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是精選的上等羔羊,經過特殊處理,所以口感才會這么與眾不同。”
“特殊處理?”林嵐追問,“是指腌制手法,還是屠宰或者排酸過程有什么特別之處?”
主廚眼神閃爍了一下,含糊道:“都有一些……是我們祖傳的秘方。客人您就放心吃,保證安全衛生,我們這都是有正規檢疫證明的。”
林嵐沒有再繼續追問,她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主廚,然后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主廚離開后,林嵐再次拿起筷子,卻沒有去碰那盤肉,而是夾了一塊普通的烤牛肉,慢慢咀嚼,試圖用其他味道覆蓋之前的感覺。但她的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解剖臺上的一幕幕。
不同物種肌肉纖維的排列方式,脂肪細胞的形態,肌紅蛋白和肌凝蛋白的比例,甚至是一些微量元素在味覺上可能產生的細微影響……這些平日里儲存在大腦深處的專業知識,此刻如同潮水般涌現。
她回想起剛才那片肉在口中碎裂的感覺,那種幾乎沒有阻力的“嫩滑”,那種奇異的“鮮甜”……一種可怕的猜測,在她心中逐漸成形,讓她不寒而栗。
她又想起了服務員略顯僵硬的動作和蒼白的面色,以及主廚在回答問題時那一閃而過的慌亂。這家店,從踏入的那一刻起,似乎就籠罩在一股若有若無的詭異氛圍之中。
林嵐的目光再次落在剩下的“特品羔羊肉”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名法醫,她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憑空猜測。但有些東西,是可以通過經驗和超越常人的感官直接判斷的。
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小片生肉,不再是為了品嘗,而是為了更細致的觀察。她將肉片湊近鼻尖,閉上眼睛,用盡全部的注意力去分辨那復雜氣味中的每一個細微組成。
是的,有肉類的腥氣,有炭火的熏烤氣,還有調料的香氣。但掩蓋在這一切之下的,還有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熟悉的……淡淡的甜腥。
這種甜腥,她在無數個解剖臺前聞到過。它來自于……
林嵐猛地睜開眼睛,瞳孔驟然收縮。
她迅速從包里拿出一張干凈的餐巾紙,將那片生肉用筷子夾到紙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證物袋——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以備不時之需。
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凝重,甚至有些蒼白。胃里一陣翻涌,剛剛吃下去的美味佳肴,此刻仿佛都變成了令人作嘔的東西。
她環顧四周,喧鬧的食客,熱情似火的炭爐,彌漫的肉香……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卻又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她不再有絲毫猶豫,掏出手機,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但還是準確地按下了那三個數字。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110報警中心。”
林嵐壓低聲音,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警察同志,我在城南‘老饕記’烤肉店……我懷疑,他們賣的肉……是人肉!”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驚呆了。隨即,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女士,請您冷靜,您確定嗎?這可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林嵐閉上眼睛,那獨特的口感和氣味再次清晰地浮現在感官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性。
“我確定。”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市局法醫林嵐,這是我的職業判斷。”
不到十分鐘,尖銳而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都市夜晚的虛假繁華。
幾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風馳電掣般駛來,在“老饕記”烤肉店門口戛然而止。
車門迅速打開,數名身著制服、神情嚴肅的警察魚貫而入,他們的動作果斷而專業,迅速將店內的主要通道和出口控制住。
帶隊的是市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趙剛,他四十出頭,身材魁梧,面容黝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著老刑警特有的敏銳和沉穩。
他與林嵐在多起疑難案件中有過默契的合作,深知這位年輕女法醫的專業素養和判斷力。
當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林嵐,并注意到她臉上那種罕見的、混合著憤怒與沉痛的表情時,心中便是一沉,立刻意識到今晚的事情絕非尋常的食客糾紛或治安事件。
“林博士,究竟發生什么事了?”趙剛快步走到林嵐身邊,目光如炬,聲音低沉而有力。
林嵐將那個用白色餐巾紙小心翼翼包裹著,并已放入透明證物袋中的一小片暗紅色生肉遞給趙剛:“趙隊,這是這家店菜單上所謂的‘特品羔羊肉’。
我以我的專業知識和經驗判斷,這……極有可能是人肉。
我已經做了初步的感官檢查,它的肌肉纖維細嫩程度、脂肪分布的特殊性,以及在烤制和生鮮狀態下所散發出的那股極其微弱但獨特的甜腥氣味,都與我認知中的任何一種常見食用牲畜的肉質存在顯著差異,反而與……人類的肌肉組織特征高度吻合。”
趙剛的臉色在聽到“人肉”兩個字時,瞬間變得鐵青。
他接過那個小小的證物袋,即使隔著一層塑料和紙巾,也能感覺到那片肉異乎尋常的“柔軟”質地。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震驚,隨即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對身后的警員們果斷下達一連串指令:“立即封鎖現場!任何人不得離開!控制住這家店的所有員工,特別是后廚人員和店老板!通知技術隊和法醫中心值班人員,對這家烤肉店進行全面、細致的搜查和物證提取!另外,將所有食客帶到安全區域進行安撫和初步問詢。”
命令一下,警員們立刻行動起來。
店內的食客們早已被這如同電影情節般的場景嚇得魂不附體,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女顧客,已經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啜泣聲,整個餐廳陷入一片恐慌和混亂。
警察們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開始對店員進行初步的控制和詢問。
夜色更深,烤肉店外已經被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閃爍的警燈將周圍映照得一片詭異的紅藍。
市局技術隊的勘查人員很快全副武裝地抵達現場,他們穿著連體的白色勘查服,戴著手套、口罩和鞋套,提著各種專業勘查箱,開始對“老饕記”的每一個角落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廚房區域,無疑是勘查的重中之重。
林嵐和趙剛,以及幾名核心技術員,一同進入了這個彌漫著罪惡氣息的地方。
與前廳那種刻意營造的溫暖熱鬧氛圍截然不同,后廚顯得異常陰冷潮濕。
空氣中,濃重的肉腥味、油脂的酸敗味、劣質清潔劑的味道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帶著絲絲甜膩的腐敗氣息,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復雜氣味。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林嵐,也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地面油膩濕滑,墻壁上濺滿了顏色可疑的污漬。
各種廚具隨意堆放,砧板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肉末和深深的刀痕。
技術員們仔細地對每一處可疑痕跡進行拍照、記錄、取樣。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緊挨著一個廢棄的煙道,技術員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幾乎有一人高的立式不銹鋼冰柜。
這冰柜的外表擦拭得異常干凈,與周圍的油污環境格格不入,上面還掛著一把厚重的黃銅掛鎖,鎖身上已經泛起了綠色的銅銹。
“老板,把這個冰柜打開。
”趙剛的語氣冰冷而不容置喙,目光如鷹隼般盯著臉色愈發慘白的高福。
高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滴落。
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手指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僵硬,試了好幾次,鑰匙才“咔噠”一聲插入鎖孔,轉動,沉重的銅鎖被取了下來。
兩名警員上前,合力拉開那扇厚重的冰柜門。
“呼——”一股夾雜著濃烈血腥味和強烈腐敗氣息的白色寒氣,如同惡魔的吐息,從冰柜內部狂涌而出,瞬間彌漫了整個后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但當看清冰柜內部的景象時,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