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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蹲在老宅的門檻上,點了一根煙,火光在夜色里一閃一滅。
青陽市郊外的這個村子,晚上安靜得能聽見風刮過樹葉的聲音。
他38歲,臉上刻滿了風霜,頭發已經有些花白。
年輕那會兒,他可是村里少有的讀書人,高考考上了省城的大學,鄉親們都說他有出息。
可家里窮,父親生病欠了一屁股債,他讀到大二就輟學了,回來守著這幾畝地和這座老宅。
父母走得早,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過日子。
“然哥,你咋老是一個人發呆?”隔壁老李端著茶缸子走過來,笑呵呵地搭話。
老李六十多歲,退休后沒事就愛串門,村里誰家有啥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陳然擠出個笑,掐了煙頭,“沒啥,想點老事。”
他不想多說,老李也不追問,搖搖頭走了。
陳然低頭看著腳下的黃土地,眼神沉了下去。
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像根刺扎在他心頭,拔不出來,也不敢碰。
那晚的事,沒人知道。
他從不跟人走得太近,村里人只當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頂多覺得他有點悶。
白天干活,晚上抽煙,日子像一潭死水。
偶爾,他會站在院子里,盯著那片被他翻整得平平整整的土,心里默念:“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老宅是他全部的根,賣了它,他連最后一點念想都沒了。
陳然的表弟林浩是城里人,三十出頭,干房產中介的,嘴皮子利索,穿得也體面。
林浩小時候常來村里玩,跟陳然關系最好,隔三差五就開車過來,勸他搬到城里。
“然哥,這破房子有啥留戀的?現在房價漲得快,賣了地你也能過上好日子!”林浩每次都說得眉飛色舞,可陳然總是搖頭,“我習慣了,懶得折騰。”
林浩嘆口氣,覺得這個表哥死腦筋。
陳然不是不想走,是不敢走。
那片院子埋著他的罪,搬走就等于把心掏出來晾在太陽底下。他怕,怕得夜里做夢都驚醒。
白天,他裝得若無其事,干活、吃飯、睡覺,像個正常人。
可一到晚上,關了燈,他就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在催命。
最近,村里開始傳拆遷的事,500萬的補償款,聽得人心動,可陳然卻覺得像被判了死刑。
他又點了一根煙,吐出的煙圈在夜風里散開。
他想起大學時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那時候他還信命可以改。
可現在,他只想守住這個秘密,守住這塊地,哪怕一輩子爛在這兒。
他不知道,平靜的日子,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拆遷的風聲傳得越來越真,村里人聚在一起,聊得口沫橫飛。
陳然卻躲在屋里,門窗緊閉,像個被困住的老鼠。
500萬,對他來說不是錢,是炸彈。
那片院子要是被挖開,他這輩子就完了。
他坐在炕上,手里攥著個破舊的搪瓷杯,茶水早涼了,眼神空洞。
“然哥,你到底咋想的?簽字不就得了!”林浩又來了,推門就嚷,臉上寫滿不耐煩。
他拿著一沓文件,往桌子上一拍,“這條件多好,城里買套房,剩下的錢還能做點生意!”
陳然低頭摳手指,悶聲說:“我再想想。”
林浩瞪他一眼,“想啥?再拖黃花菜都涼了!”
陳然沒吭聲,心里卻翻江倒海。
他想吼回去,可喉嚨像被堵住了。
晚上,他睡不著,披上衣服去了院子。
月亮掛在天上,冷冷地照著那片土。
他蹲下來,手指抓了把泥,涼得刺骨。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在這兒,抖得像篩糠,把那個人埋了下去。
從那以后,他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眼下,拆遷的事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往前走。
村里已經有人簽了字,隔壁老李還特意跑來顯擺,“我家拿了400萬,夠我孫子讀大學了!”
陳然笑著點頭,心里卻發苦。
他試過說服自己,十年了,興許沒人會發現。
可他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
萬一挖出點啥,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林浩隔天又來,語氣更急了,“然哥,聽說勘測隊下周就來,你這院子沒事吧?”
陳然手一抖,杯子差點摔地上。
他勉強笑笑,“沒事,老宅能有啥事。”
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勘測隊?那不就是來挖地的?
一想到鐵鍬鏟進土里的聲音,他頭皮就發麻。
他開始盤算,要不要連夜把東西挪走。
可去哪兒挪?怎么挪?
那玩意兒埋了十年,動一下都可能出事。
他站在院子里,風吹得他直哆嗦。
遠處村里的狗叫了幾聲,顯得夜更深了。
他抬頭看天,星星一顆也沒看見,像他的日子,黑得沒邊。
那天傍晚,陳然剛燒了壺水,門就被敲得咚咚響。
他皺著眉過去開門,門口站著個陌生男人,四十歲上下,穿件灰夾克,眼神跟刀子似的。
“我叫張凱,地質勘測隊的,過來摸摸情況。”那人聲音低沉,遞了張名片。
陳然接過來,手心有點濕,“哦,進來坐吧。”
張凱沒坐,徑直往院子里走,邊走邊看,像在找啥。
陳然跟在后面,心跳得厲害。
“這院子挺老了,地基沒事吧?”張凱突然回頭問。
陳然愣了一下,忙說:“沒事,結實著呢。”
張凱沒吭聲,蹲下來抓了把土,揉了揉,又抬頭瞅了陳然一眼。
那眼神讓陳然后背發涼。
接下來幾天,張凱常在村里晃悠,跟誰都能聊兩句,偏偏每次路過陳然家,都要往院子里瞟一眼。
有回陳然正在劈柴,張凱又來了,拿個小鏟子在院子角落挖了點土,說是“采樣”。
陳然攥著斧頭,手心全是汗,嘴上卻得笑著,“凱哥,這地有啥好查的?”
張凱拍拍手,淡淡地說:“例行公事,怕有啥隱患。”
陳然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張凱那張臉總在他眼前晃,像知道點啥。
他越想越慌,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啥都藏不住。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起來,對面是個男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知道你埋了啥,想保住秘密,照我說的做。”
沒等陳然問,那頭就掛了。
他愣在原地,手機差點掉地上。
埋了啥?這話像把刀,直戳他心窩。
他跑到院子里,盯著那片土,腦子亂成一團。
張凱?電話里的人?還是別的誰?
第二天,張凱又來了,這次帶了個儀器,說要測地基。
陳然站在旁邊,腿肚子直打顫。
“凱哥,這得挖多深啊?”他試探著問。
張凱瞥他一眼,“不深,例行檢查。”
可那語氣,總讓陳然覺得不對勁。
村里人開始議論,說張凱不像普通勘測員,興許是來查啥大事的。
陳然聽著這些話,心更沉了。
他知道,日子沒法再裝下去了。
村里最近不太平,有人說晚上看見老宅附近有黑影晃悠,還有人聽見挖土的聲音。
陳然聽了這話,飯都吃不下,筷子在手里抖個不停。
老李跑來八卦,“然子,你院子里不會真有啥吧?昨晚我還聽見動靜了!”
陳然擠出個笑,“李叔,狗刨坑唄,哪有啥事。”
可他心里已經炸開了鍋。
他決定晚上自己去看看。
半夜,村里靜得嚇人,他拿了把手電,躡手躡腳地走到院子中央。
月光灑下來,那片土看著跟平時沒啥兩樣,可他湊近一看,土好像被翻過,旁邊還有一串腳印,不是他的鞋碼。
他腦子嗡的一聲,手電差點摔了。
“誰?誰來過?”他低聲嘀咕,聲音都在抖。
他蹲下來,拿手電照著那片土,心跳得像擂鼓。
十年前的畫面又冒出來:雨嘩嘩地下,他拖著王強的尸體,泥水混著血,沾了他一身。
那人叫王強,是個工頭,欠了陳然一筆錢,倆人吵起來,推搡中陳然抄起鐵鍬,失了手。
從那以后,他沒一天不后悔,可后悔有啥用?埋都埋了。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風吹得樹葉沙沙響,像有人在低語。
他壯著膽子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啥也沒找到。
可剛要回屋,墻角閃過一道黑影,快得像鬼。
他追過去,喊了聲“誰在那兒”,沒人應,巷子里空蕩蕩的。
他靠著墻喘氣,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回到屋里,他一宿沒合眼。
他想不通,到底是誰在搞鬼?張凱?電話里的人?還是王強的仇家?
第二天,林浩又來了,半開玩笑地說:“然哥,你院子里不會真有寶貝吧?村里都傳開了!”
陳然心一緊,忙擺手,“別瞎說,哪來的寶貝。”
可林浩那眼神,讓他覺得連表弟都信不過了。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得找電話里的人,把事了了。
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陳然開始查張凱的底。
他翻了村里老檔案,找到張凱的登記,確實是勘測隊的,可籍貫一欄讓他心頭一震——跟王強一個鎮的。
他越想越不對勁,張凱那眼神,那語氣,哪像個普通工人?
晚上,他又接到那個電話,對方這次沒廢話,“明天晚上,城郊廢棄工廠,帶50萬來,不然你等著蹲號子。”
陳然咬牙問:“你到底是誰?”
對方冷笑,“你心里有數。”
他沒得選,第二天收拾了點現金,去了工廠。
那地方破得像鬼屋,風從窗戶縫里鉆進來,嗚嗚作響。
他站在空地上,手里攥著包,心跳得像要炸了。
沒一會兒,來了個女人,三十多歲,眼神跟刀似的。
“我叫劉蕓,王強的妹妹。”她一開口,陳然腿就軟了。
劉蕓盯著他,聲音冷得掉渣,“我找了十年,查到你這兒。你說,我哥在哪兒?”
陳然腦子一片空白,嘴上支吾,“我不知道……”
劉蕓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是他和王強的合影,十年前工地上的。
他愣住了,照片里的自己還笑得挺開心。
劉蕓冷笑,“別裝了,我知道他在你院子里。”
陳然想跑,可腿像灌了鉛。
劉蕓步步逼近,“你以為埋了就沒事了?我要讓我哥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