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小時候命苦,娘早早去了,剩下我跟俺爹一起生活。
爹身體也不好,沒時間管我,導致我特別調皮,整天跳河里逮魚摸蝦,爬樹掏鳥窩,沒個安生的時候。
結果十歲那年,爬樹時不慎跌落,被樹枝刮了一下,把上嘴皮給挑開了。
后來傷口長好,卻在嘴邊留下一個大疤。從那時候起,就被人叫成了陳豁嘴。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哪里會在意這些?根本沒往心里去,每天還是瘋跑著玩。
十八歲時,爹也撒手去了,家里只剩下我自己。
眼看同齡的孩子都娶了媳婦,我卻連個媒婆上門都沒有,心里覺得很是失落,也覺得丟人。
媒婆說我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有爹有娘幫襯著,我卻沒有,誰會把自己家姑娘嫁給我?
因為嘴上還有個豁子,就算去當上門女婿都難。
一直到了23歲時,我基本上斷了娶媳婦的念想,想著這輩子就這樣了,大概要獨自一個人過下去,該開心就開心,不能天天愁眉苦臉的讓人笑話。
話是這樣說,可每當夜深人靜時,自己還是會難過,會覺得沒臉見人。
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們,有的都當爹了,我卻還是一個人。
強烈的落差,導致我性格開始變得孤僻,寧愿整年在外面打工,也不愿意在家里。
也正是外出時,我遇到了一個叫胡鳳蘭的女人,并且為此耗上了二十多年的光陰。
25歲那年,我跟著幾個人一起外出,去山里干活。
我們干活的地方是個山溝,里面荒草叢生,平時要買東西的話,就得爬出山溝,去外面的村里。
山溝是東西走向,兩側都有村子,一個叫溝南村,一個叫溝北村。
我們買東西,大多都是去溝南村,因為那邊的坡要小一些,容易爬。
到了六月,連下了幾天雨,我們沒法干活,一直休息。
他們幾個人圍成一圈下象棋,我坐在邊上看。
正玩著,有人說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大家共同兌點錢,讓我去溝外的村里買點酒菜回來。
大家都欣然同意,幾個人湊了點錢,讓我拿著去跑腿。
我不怕跑腿,因為下雨,連著休息了幾天,活動活動也不錯。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因為下雨路很滑,我卻沒有去更容易爬上去的溝南村,而是決定去溝北村。
我來到這里已經三個多月了,也買過很多次東西,溝北村卻還是第一次去。
從山溝爬上去后,天又開始下起雨來,不緊不慢,時間久了,也能把衣服打濕。
我扶著腰往村里打量。
那邊的村跟平原上不一樣,平原地區的村都很大,動不動幾百戶人家,而且大家住得還都挨著。
山里的村子相對來說較小,而且住得比較分散,零零星星的。
我也沒來過,不知道村里賣東西的地方在哪里,就見不遠處的山坡下搭了個棚子,有一群人圍著,也不知道在干啥。
過去一看,原來是有人下象棋,旁邊圍觀的人不少。
人群后面有個窯洞,擺著不少東西,這就是個小賣鋪。
由于天上下著雨,我沒急著買東西,而是站邊上看人下象棋。
旁邊山里也經常有人干活,所以這村里出現個陌生人,他們也不覺得奇怪,甚至都沒人問我是干啥的。
我當時的想法是,等雨停了再買東西下去,反正他們也在下象棋,不著急吃喝。
讓我沒想到的是,雨卻越下越大,看樣子短時間還停不了。
不如剛才直接買了走!
我還在暗暗后悔,冷不丁聽到左邊坡上傳來一個女人的喊叫,還夾帶著孩子的哭聲。
我好奇轉頭看時,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山坡上滑了下來。定晴一看,好家伙,這是一頭長著角的大黑羊。
羊后面還跟著滑下來一個女人,女人頭發濕透了,衣裳上也都是泥,看著特別狼狽。
她是在追這頭羊,山坡上面,一個小姑娘拉著個小男孩兒,倆人都看著下面,張著嘴哇哇哭。
女人似乎是想把羊逮回去。問題是,這羊個頭不小,有股子蠻力,這時候跟發了瘋似的,只要女人一靠近,它就梗著脖子揚腦袋,想要用角頂人。
女人數次想靠近羊,卻都沒有成功,自己反而跌了兩跤,衣裳都濕透了。
我看得奇怪,山坡上還有兩個孩子,她一個女人卻在這里抓羊,家里男人呢?下著雨,讓個女人帶著孩子干這種活?
還有,邊上下象棋的人也只是看熱鬧,沒有一個人肯幫忙。
眼見那女人奈何不了羊,我決定不看了,大步走過去,趁著羊跟女人對峙時,伸手抓住了它的兩只角,同時對女人大吼:“我幫你把它拖走。”
那幫圍觀的人哄堂大笑,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在笑什么,也沒功夫去多想,因為羊一直掙扎,我不得不認真對待。
說實話,拖這么一只羊,對于我來說不在話下。
我那時候正年輕,而且一直干的都是體力活,有把子蠻力。
女人聽了我的話后點頭轉身。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拖著這只羊跟著,先是上了山坡,又轉了個彎,到了一個院子前。
說是院子,其實就是兩孔窯洞前的一片空地,上面全都是泥。
一孔窯洞門上吊著簾子,另一孔窯洞連門也沒有,幾只羊在里面看著外面咩咩叫喚。
女人指了指窯洞,示意我把公羊拖進去后,自己用一塊破舊的木門擋住,這才開始呼呼喘氣。
我能看出來,她家的日子過得不好,但當時我沒有多想,尋思著她男人可能不在家,我還是回去吧。
但就在這個時候,拉著小男孩的姑娘卻突然開了口。
“你手上都是泥,洗洗吧?!?/p>
我一愣,心說這姑娘看著也不大,頂多八九歲的樣子,說話卻跟個小大人似的,真懂事。
女人默默走向那孔吊著簾子的窯洞,進門時喊了一聲:“到里面來洗吧?!?/p>
我便跟著進了窯洞。
里面光線有些暗,剛進去不適應。
不過,我也沒有仔細看,匆匆洗了洗手,小姑娘遞過來一塊毛巾。
我接過毛巾正擦手,冷不丁看到炕上躺了個人,正兩眼直勾勾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