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建軍,連長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聽到通訊員小張的話,我手里的訓練手冊差點掉在地上。
剛才還在給新兵講解射擊要領,這會兒腦子里一片空白。
“現在就去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連長說馬上過去。”小張看了我一眼,“哥,你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搖搖頭,心里卻七上八下。歸隊三天了,一直以為探親路上救人的事沒人知道。
可連長這個時候叫我,會不會是那件事暴露了?我明明什么都沒說,怎么會...
“李建軍!還愣著干什么?”連長的聲音從辦公室傳出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軍裝,朝辦公室走去。
腳步越來越沉重,心跳越來越快。
那個女兵的面孔突然閃現在腦海里,還有那一瞬間的生死時刻...
01
那是1999年8月15日,我永遠記得這個日子。
作為某步兵團三連的副班長,我獲得了十五天的探親假。從駐地到老家河南農村,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
那年頭沒有高鐵,沒有動車,綠皮火車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車廂里人擠人,空氣渾濁得讓人喘不過氣。我的座位旁邊坐著一個抱孩子的婦女,孩子一直在哭。婦女累得臉色發白,胳膊都抱酸了。
“大姐,你坐我這兒吧,我去站著。”我主動讓出了座位。
“這怎么好意思呢,小伙子你也買了票的。”婦女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我年輕,站一會兒不累。”我把她扶到座位上,“孩子小,需要好好休息。”
就這樣,我在過道里站了一夜。腿麻得失去知覺,但看到那個孩子安靜地睡在媽媽懷里,心里還是很暖。
第二天早上,火車在一個小站停靠。我正在車窗邊看風景,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同志,請問你是軍人嗎?”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穿著便裝的女孩站在我身邊。她大概二十出頭,個子不高,扎著馬尾辮,眼睛很亮。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背包上掛著一個小小的軍徽。
“是的。”我點點頭,“你也是?”
“對,我是文工團的。”她笑了笑,伸出手,“我叫魏雯雯,大家都叫我小雯。”
“李建軍。”我和她握了握手。
小雯的手很軟,握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我這才發現,她的臉有些紅,可能是不太好意思和陌生男生說話。
“你是哪個部隊的?”她問。
“步兵團三連。”我如實回答。
“哇,真的戰士!”小雯的眼睛更亮了,“我一直很佩服你們這些真正的軍人。我們文工團雖然也是部隊,但總覺得和你們不一樣。”
我有些不好意思:“都是為人民服務,沒什么不一樣的。”
“不對。”小雯搖搖頭,“你們是真正保家衛國的,我們只是表演節目。”
就這樣,我們開始聊天。小雯很健談,說話聲音輕柔,聽著很舒服。
她告訴我,她從小學舞蹈,夢想是成為專業演員。但是父母希望她有個穩定的工作,所以才進了部隊文工團。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初選擇了別的路,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小雯望著窗外,聲音有些落寞。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說:“既然選擇了,就好好做。部隊也是個鍛煉人的地方。”
“你說得對。”小雯轉過頭看著我,“你呢?你為什么當兵?”
我想了想:“家里條件不好,當兵能減輕家里負擔。而且,我覺得當兵很光榮。”
“你家在哪兒?”
“河南農村,很偏僻的小村子。父親腿腳不好,母親在家種地,還有個妹妹在讀高中。”我說起家里的情況,心情有些沉重,“妹妹很聰明,我希望她能考上大學。”
小雯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那你平時一定很省錢吧?”
“嗯,津貼基本都寄回家了。”我點點頭,“不過這樣挺好的,至少能幫上家里一點忙。”
我們聊得很投機。小雯告訴我,她也是河南人,老家在洛陽附近的一個縣城。我們發現彼此的家鄉竟然相距不遠,這讓我們都很驚喜。
“真是太巧了!”小雯高興地說,“我們算是老鄉呢!”
“是啊,真是緣分。”我也笑了。
火車繼續向前行駛,我和小雯坐在窗邊繼續聊天。她給我講文工團的生活,我給她講部隊訓練的故事。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
“下一站好像要停十分鐘。”小雯看了看時刻表,“我想下去買點水,火車上的開水太難喝了。”
“我陪你去吧。”我站起身。
“不用了,就在站臺上,很快就回來。”小雯擺擺手,從座位下拿出自己的小包,“你幫我看著背包就行。”
說完,她戴上隨身聽的耳機,朝車門走去。
02
火車慢慢停靠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站臺上人不多,顯得很冷清。我透過車窗看著小雯下了車,朝站臺那邊的小賣部走去。
她戴著耳機,一邊走一邊輕輕擺動身體,應該是在聽音樂。從背影看,她的步伐很輕盈,確實有舞蹈演員的氣質。
我也想下車透透氣,火車里的空氣實在太悶了。于是我也走下了車廂,站在站臺上伸了個懶腰。
八月的下午很熱,太陽曬得站臺發燙。我看到小雯在小賣部前排隊,隊伍不長,應該很快就能買到水。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聲音來自站臺另一端,我轉頭看去,一輛貨車正沖著站臺的方向開過來。車子明顯失控了,速度很快,而且沒有減速的跡象。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貨車沖撞的路線上,正好有幾個人在等車,其中包括小雯。
她背對著貨車,戴著耳機,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小心!”我大聲喊道,同時拼命朝她跑去。
站臺上的其他人也發現了情況,開始四散逃避。但小雯還是沒有反應,她沉浸在音樂中,渾然不知死神正在逼近。
貨車越來越近了,我看到駕駛室里的司機好像喝多了,臉色通紅,眼神渙散。這是個酒駕的混蛋!
“小雯!小雯!”我一邊跑一邊喊,但她戴著耳機,根本聽不到。
就在貨車距離她只有幾米的時候,我終于跑到了她身邊。來不及多想,我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她推向一邊。
小雯被我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就在這一瞬間,貨車擦著我的身體沖了過去,重重地撞在了站臺的護欄上。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站臺,護欄被撞得粉碎,碎片四處飛濺。我感到左臂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護欄的鐵片劃破了我的軍裝,胳膊上鮮血直流。
“天哪!”小雯摘下耳機,看到我滿身是血,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你,你怎么樣?”
我咬著牙,強忍著疼痛:“沒事,只是劃傷。”
其實疼得要命,感覺整條胳膊都要斷了。但看到小雯安全無恙,我心里還是很慶幸。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小雯哭得梨花帶雨,趕緊脫下自己的白襯衫,撕成條狀為我包扎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我。但襯衫很快就被血染紅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真的沒事,別哭了。”我想安慰她,但聲音因為疼痛有些顫抖。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紛紛稱贊我的勇敢。有人說要送我去醫院,有人說要報警抓那個酒駕司機。那個司機撞車后就逃跑了,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兄弟,你真是個英雄!”一個大叔拍著我的肩膀說,“要不是你,這姑娘就危險了。”
“就是啊,現在這樣的好人不多了!”一個大媽也贊道。
我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在我看來,這就是應該做的。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不管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
小雯一邊為我包扎,一邊哭個不停。她的眼淚滴在我的胳膊上,比傷口還疼。
“別哭了,真的沒事。”我輕聲說道。
“怎么會沒事?流了這么多血...”小雯抽泣著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下車買水...”
“這不是你的錯。”我打斷了她的話,“那個司機酒駕,這是他的責任。”
站臺上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幫忙處理現場。他們說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到。但我們的火車也要開了,不能再耽誤時間。
“你們是哪班火車的?”一個工作人員問。
“K235次。”小雯回答。
“那班車還有五分鐘就開了,你們趕緊上車吧。醫院的事可以到下一站再處理。”
我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雖然還在流血,但不算太嚴重。小雯包扎得很仔細,暫時應該沒問題。
“走吧,上車。”我對小雯說。
她點點頭,攙扶著我朝火車走去。上車的時候,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的胳膊,生怕碰到傷口。
03
回到車廂后,我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由于搶救小雯的時候太匆忙,我錯過了原定的下車站。按照原來的計劃,我應該在下一站換乘,但現在受了傷,恐怕不能按時到家了。
“怎么辦?”小雯擔心地問,“你的傷需要處理,而且你好像坐過站了?”
我看了看列車時刻表,心里有些著急。如果錯過了下一站的換乘,就要多等六個小時。而且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確實需要找個醫院看看。
“沒關系,到前面的大站再下車。”我強裝鎮定地說。
小雯看出了我的擔心:“是不是很疼?我這里有止痛藥。”
她從小包里拿出一板止痛片,倒了兩粒給我。又找列車員要了溫開水,看著我把藥吃下去。
火車又行駛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一個地級市的火車站。這里有醫院,也有長途汽車,可以重新安排行程。
我們一起下了車。小雯堅持要陪我去醫院,說什么也不肯先走。
“你也要趕路,不用管我。”我說。
“不行,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么能丟下你不管?”小雯的語氣很堅決,“再說,我也不急,反正探親假還有好幾天。”
我心里很感動,但又不好意思讓她為我耽誤時間。最后,還是她的堅持占了上風。
醫院離火車站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急診科的醫生看了我的傷口,說割得不深,縫幾針就好了。
“幸好包扎及時,不然失血更多。”醫生對小雯說,“你是他女朋友吧?包扎得很專業。”
小雯的臉一下子紅了:“不,不是的,我們只是...”
“只是朋友。”我趕緊解釋。
醫生笑了笑,沒有再多問。給我清洗傷口、縫針、包扎,整個過程小雯都陪在旁邊。每當醫生下針的時候,她都會緊張地握緊拳頭,好像疼的是她一樣。
處理完傷口,已經是傍晚了。我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休息,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你準備什么時候走?”我問小雯。
“明天早上有一班車,正好能到我們縣里。”她說,“你呢?”
我算了算時間:“也是明天早上,不過要先到市里,再轉汽車回村子。”
“那今晚我們都要在這里過夜了。”小雯說,“我剛才看到火車站附近有招待所,我們去那里住吧。”
我有些猶豫。和一個女孩子住在同一個招待所,總覺得不太合適。但天色已晚,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確實需要找個地方休息。
“我去開兩個房間。”我說。
“好。”小雯點點頭。
我們來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家招待所。這是九十年代典型的國營招待所,設施簡陋但干凈整潔。我開了兩個相鄰的房間,一人一間。
安頓好之后,小雯說要去買點吃的。我想跟她一起去,但她堅持讓我休息,說傷患應該多休息。
她買回來一些面包、火腿腸,還有兩瓶汽水。我們坐在招待所的小花園里,一邊吃一邊聊天。
夏天的傍晚很涼爽,微風輕拂,很舒服。花園里只有我們兩個人,顯得格外安靜。
“對不起。”小雯突然說道。
“為什么道歉?”我不解地問。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受傷,也不會耽誤回家的時間。”她低著頭,聲音很小。
“別這么說,這不是你的錯。”我認真地看著她,“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么做。這是軍人的本分。”
小雯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清的情緒:“你真的不后悔嗎?”
“不后悔。”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謝謝你。”
“不用謝。”
04
我們繼續聊天,從部隊生活聊到家鄉風俗,從個人理想聊到人生感悟。小雯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孩,雖然年齡不大,但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
“你覺得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她問我。
我想了想:“責任吧。對家庭的責任,對國家的責任,對社會的責任。”
“責任...”她重復著這個詞,“你說得對。可是有時候我覺得,活得太有責任感了,會不會很累?”
“會累。”我誠實地回答,“但是累得有意義。”
小雯點點頭:“我明白了。可能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吧。我總是想著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感受,很少考慮別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沒有對錯之分。”我說。
“可是今天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她看著我,“有些事情比夢想更重要,比如生命,比如善良,比如像你這樣的好人。”
我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你的夢想是什么?”
“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舞蹈演員,站在大舞臺上表演。”說到夢想,小雯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雖然現在在文工團,但總覺得缺少了什么。”
“缺少什么?”
“自由吧。”她想了想,“在文工團,所有的節目都有固定的模式,沒有太多創新的空間。我想跳自己的舞蹈,表達自己的情感。”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在部隊,確實有很多規矩和限制,不像外面那么自由。但是,這些規矩也有它存在的意義。
“可是,”我說,“部隊也有部隊的好處。至少很穩定,而且能鍛煉人。”
“你說得對。”小雯嘆了口氣,“可能我就是太貪心了,既想要安穩,又想要自由。”
“這不是貪心,這是人之常情。”我安慰她說,“等你在部隊鍛煉幾年,有了足夠的經驗和能力,再追求自己的夢想也不遲。”
小雯笑了:“你真是個很會安慰人的人。和你聊天,我覺得心里踏實了很多。”
夜色漸深,招待所里的其他客人都回房間休息了。我們也該分別了。
“明天見。”小雯站起身說。
“明天見。”我也站了起來。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李建軍,我們以后還能再見面嗎?”
我愣了一下:“我們可以通信啊。”
“對哦,通信!”她高興地說,“你把地址給我吧。”
我們互相留下了通信地址。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書信是最主要的聯系方式。看著小雯認真地把我的地址抄在她的小本子上,我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了,記住了。”她合上本子,“你也要記住我的地址哦。”
“一定記住。”我點點頭。
她朝我揮揮手,走向自己的房間。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心里有些不舍。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胳膊還在隱隱作痛。但我想起的不是疼痛,而是小雯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溫柔。
這個女孩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僅因為她的美貌,更因為她的善良和真誠。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今天的種種畫面。從火車上的相遇,到生死一瞬間的救援,再到醫院里的相伴,最后是招待所里的長談。這一天經歷了太多,讓我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雯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在車站分別。她坐上了回洛陽的長途汽車,我則要先到市里轉車。
分別的時候,小雯的眼睛有些紅。
“保重啊。”她對我說。
“你也保重。記得給我寫信。”我回答。
“一定寫。”她點點頭,“你的傷要好好養,別留疤。”
05
汽車啟動了,小雯趴在車窗上朝我揮手。我一直目送她的汽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才轉身去買自己的車票。
回到家里,父母看到我胳膊上的繃帶,都很擔心。我只說是在路上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沒有詳細說明經過。父親腿腳不便,母親身體也不好,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
妹妹李小慧正在準備高三的功課,看到我回來很高興。她比我小六歲,今年十八歲,長得很清秀,性格活潑開朗。
“哥,你胳膊怎么了?”她關心地問。
“小傷,沒事。”我摸摸她的頭,“學習怎么樣?”
“還行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數學有點跟不上。”
“沒關系,慢慢來。”我鼓勵她說,“你很聰明,一定能考上大學。”
妹妹是我們家的希望。她從小成績就好,如果能考上大學,就能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為了供她讀書,我把大部分津貼都寄回了家。
在家的這些天,我幫著母親干農活,陪著父親下棋聊天,輔導妹妹做功課。雖然胳膊還沒完全好,但我盡量不讓家人看出來。
有時候晚上躺在床上,我會想起小雯。不知道她到家了沒有,傷口處理得怎么樣,會不會給我寫信。
半個月的探親假很快過去了。臨走的時候,母親塞給我一包她親手做的咸菜,父親給了我五十塊錢零花錢。妹妹送我到村口,一路上都舍不得松開我的手。
“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哭著說。
“放心吧,哥會的。”我拍拍她的肩膀,“你也要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
“嗯。”她用力點頭。
回到部隊,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營房、訓練場、食堂,熟悉的一切讓我很快就適應了。
連長王建國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兵,對士兵既嚴厲又關心。看到我胳膊上還貼著紗布,他問了幾句。我還是說是探親路上不小心碰的,他也沒有深究。
“注意點,別影響訓練。”他叮囑道。
“是,連長。”
接下來的幾天,部隊生活一如既往。早上六點起床,出操、吃飯、訓練、學習,晚上九點熄燈睡覺。我很快就融入了這種節奏,胳膊的傷也基本好了。
作為副班長,我要負責帶新兵。今年剛分來三個新兵,都是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剛從老百姓變成軍人,很多地方還不適應。
“副班長,這個動作我總是做不標準。”新兵小王拿著槍,一臉苦惱。
“別急,慢慢來。”我耐心地教他,“射擊姿勢很重要,基礎一定要打牢。”
我手把手地教他調整姿勢,糾正動作。小王很認真,也很努力,進步很快。
“副班長,你真厲害!”他佩服地說,“什么時候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會的,只要肯努力。”我鼓勵他說。
其實我剛入伍的時候,也是什么都不會。是老班長一點一點教會我的,現在輪到我來教新兵,這就是部隊的傳承。
晚上寫日記的時候,我會想起小雯。不知道她在文工團過得怎么樣,有沒有機會表演她喜歡的舞蹈。我很想給她寫信,但又不知道該寫些什么。
終于,在歸隊的第三天,我下定決心要給她寫信。可是正當我準備下筆的時候,通訊員小張跑了過來。
“李建軍,連長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現在就去嗎?”我問小張。
“對,連長說馬上過去。”小張看了我一眼,“哥,你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搖搖頭,但心里七上八下的。歸隊三天了,一直相安無事,連長這個時候叫我去辦公室,會是什么事呢?
難道是探親路上救人的事情被發現了?可是我什么都沒說啊,而且那件事發生在外地,按理說不會傳到部隊來。
還是說家里出了什么狀況?妹妹的學習?父親的身體?還是母親又累病了?
我越想越緊張,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06
走到連部辦公室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軍裝,敲門進入。
“報告連長,李建軍報到!”
“進來,坐下。”連長王建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走進去才發現,辦公室里不只有連長一個人。在連長旁邊,還坐著一個不認識的中年軍官,肩章顯示是某團的政委。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政委親自來找我,肯定不是小事。
“李建軍同志,坐下吧。”政委的聲音很平和,但我還是很緊張。
我筆直地坐在椅子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等待著他們的話。
政委翻開手中的一份文件,緩緩開口:“李建軍同志,我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