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愛怎么告就怎么告,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
電話里傳來對方家長囂張的聲音。
我看著病床上臉部腫脹的孫女,拳頭緊握。
“既然你有背景,那我也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背景。”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
01
那天下午,我正在小區里和幾個老友下象棋。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本該是個美好的午后。
突然,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喂,您是李小雨的爺爺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老師焦急的聲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是,怎么了?”
“您孫女在學校里被同學打傷了,現在已經送到市人民醫院了,您趕緊過來吧!”
手機差點從我手中滑落。
我來不及多問,匆忙跟老友們告別,攔了輛出租車就往醫院趕。
一路上,我的心像被人用力攥著一樣疼。
小雨才八歲啊,平時那么乖巧懂事,怎么會被人打傷?
出租車師傅看我著急的樣子,一路上沒有說話,只是把車開得稍微快了些。
到了醫院,我幾乎是跑著沖進急診科的。
“李小雨,李小雨在哪里?”我對著護士站大聲喊道。
“302病房,您別著急。”護士小姐姐指了指樓上。
我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樓梯。
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小雨躺在病床上,小臉蛋腫得像個包子,左眼幾乎睜不開了。
“爺爺...”小雨看到我,委屈得哭了出來。
我趕緊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不哭不哭,爺爺來了。”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
“您是患者家屬吧?孩子臉部有多處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怎么傷得這么重?”我心疼得不行。
“據了解,是被同學用凳子砸的,好在沒有傷到眼球。”醫生嘆了口氣。
用凳子砸?這哪里是小孩子打架,這分明就是故意傷害!
我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先辦了住院手續。
小雨的班主任張老師也趕到了醫院。
“李爺爺,真是對不起,我們學校的監管不到位。”張老師滿臉歉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據其他同學反映,是因為小雨不小心碰了同桌的文具盒,對方就動手了。”
就為了這點小事?
我看著病床上的小雨,心如刀割。
“對方家長呢?”我問道。
“已經聯系了,應該馬上就到。”張老師說。
02
大約半個小時后,病房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名牌西裝,戴著金鏈子。
后面跟著一個跟小雨差不多大的男孩。
男孩的臉上沒有一點傷痕,顯然是單方面的毆打。
“您就是李小雨的爺爺吧?”男人掃了我一眼,語氣很不客氣。
我點點頭,“您是...”
“我是王建強,王浩宇的爸爸。”他指了指身后的男孩。
王浩宇低著頭,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我努力控制著情緒,“王先生,您看看我孫女傷成這樣,您覺得應該怎么辦?”
王建強瞄了一眼病床上的小雨,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嗎?至于住院嗎?”
“小孩子打架?”我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您兒子用凳子砸我孫女的頭,這叫打架?”
“又沒砸壞,小孩子皮實著呢。”王建強掏出錢包,“這樣吧,醫藥費我出,其他的就別想了。”
什么叫其他的就別想了?
我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氣得渾身發抖。
“王先生,您兒子把我孫女打成這樣,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道歉?”王建強冷笑一聲,“我兒子也沒故意的,再說了,你們孫女也有責任,誰讓她先碰我兒子東西的?”
這是什么強盜邏輯?
張老師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王先生,據調查,是您兒子主動動手的。”
“張老師,你可別胡說,我兒子從來不惹事。”王建強瞪了張老師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先生,孩子做錯事很正常,但是作為家長,我們應該教育孩子承擔責任。”
“承擔什么責任?醫藥費我不是說了出嗎?”
“不只是醫藥費的問題,您兒子的行為已經涉嫌故意傷害了。”
聽到這話,王建強的臉色變了。
他走近我,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老頭,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能出醫藥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如果您不配合解決這件事,我們只能通過法律途徑了。”我據理力爭。
王建強聽了哈哈大笑:“法律途徑?行啊,你們愛怎么告就怎么告,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
說完,他拉著兒子就要走。
“王先生,您就這樣走了?”我叫住他。
他回過頭,眼中滿是不屑:“老頭,我勸你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您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王建強冷笑,“我只是在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而已。”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我們在病房里面面相覷。
張老師一臉為難:“李爺爺,這個王建強平時就很難纏,學校也不太好處理。”
我看著病床上的小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03
回到家后,我越想越氣。
小雨的奶奶看我臉色不好,問我怎么了。
我把今天的事情詳細跟她說了一遍。
“什么?小雨被打成那樣,對方家長居然這么囂張?”老伴氣得直拍桌子。
“明天我去學校找校長談談。”我下定決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小雨的學校。
校長辦公室里,校長聽完我的敘述,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李老先生,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學校管理不當。”
“校長,我希望學校能夠嚴肅處理這件事。”
校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這個王建強家里...情況比較復雜。”
“什么意思?”
“他在本地有些關系,我們學校也不太好辦。”
什么叫不太好辦?
我看著校長那副為難的表情,心中一陣失望。
“校長,難道因為對方有關系,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會處理的,但是需要時間。”
什么叫需要時間?這分明就是在推脫。
我失望地離開了學校。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一個做律師的老朋友。
下午,我來到了律師事務所。
“老李,你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朋友聽完我的敘述,皺著眉頭說。
“怎么棘手了?”
“孩子之間的糾紛,很難認定為刑事案件,民事訴訟倒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你們有什么證據嗎?監控錄像?證人證言?”
我這才意識到,除了小雨的傷情,我們確實沒有其他有力的證據。
“而且,”朋友繼續說道,“如果對方真的有些背景,這個案子可能會很復雜。”
連律師都這么說,看來這件事確實不簡單。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
老伴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順利。
“怎么樣?”
“不太好辦。”我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王建強打來的。
“喂,老頭,考慮得怎么樣了?”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囂張。
“王先生,我希望您能認真考慮一下道歉的事情。”
“道歉?”王建強在電話里大笑,“我告訴你,我表哥在區里工作,你最好識相點!”
他居然拿他表哥來威脅我?
“王先生,不管您表哥在哪里工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王建強的聲音更加囂張了,“老頭,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氣得渾身發抖。
04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多方打聽王建強的底細。
小區里有個鄰居在區政府工作,我找他了解了一下情況。
“王建強?我知道這個人。”鄰居搖搖頭,“這人確實有些能量,他表哥王建軍是區政法委的副主任。”
區政法委副主任?難怪他這么囂張。
“而且,王建強自己也開了個建筑公司,承包了不少工程。”
看來他確實有些門路。
我心中更加沉重了。
小雨在醫院住了三天,終于可以出院了。
看著她臉上還沒完全消退的淤青,我心如刀割。
“爺爺,我是不是不能去學校了?”小雨怯生生地問我。
“為什么這么說?”
“王浩宇說了,如果我告訴老師,他就讓我在學校里待不下去。”
什么?這個王浩宇居然還在威脅小雨?
我立刻給張老師打電話。
“張老師,王浩宇有沒有繼續欺負小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李爺爺,您還是讓小雨請幾天假吧。”
連老師都這么說,可見這個王建強的能量確實不小。
當天晚上,王建強又打來了電話。
“老頭,聽說你到處打聽我的事?”他的聲音透著威脅。
“我有這個權利。”
“權利?”王建強冷笑,“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識相的話就趕緊收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想怎么不客氣?”
“你那個寶貝孫女不是要上學嗎?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在學校里過得不舒服。”
聽到這話,我差點把手機捏碎。
他居然威脅要對付小雨?
“王建強,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為就你會找關系?告訴你,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輪不到你一個老頭指手畫腳!”
說完,他又掛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
老伴看我的臉色,擔心地問:“怎么了?”
我把王建強的威脅告訴了她。
“什么?他居然要對付小雨?這還有天理嗎?”老伴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行,我不能讓小雨受委屈。”
“可是,我們能怎么辦?人家有權有勢的。”老伴無奈地說。
是啊,我們能怎么辦呢?
我一個退休的老頭,除了這一腔憤怒,還能拿什么跟他斗?
05
接下來的幾天,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小雨不敢去學校,每天呆在家里,變得沉默寡言。
我看著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都要碎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本該無憂無慮地上學玩耍,現在卻因為這件事變得這么膽小。
我決定再去一次學校。
這次,校長的態度更加曖昧。
“李老先生,我建議您還是私下和解吧。”
“為什么要和解?明明是對方的錯。”
“有些事情,不是對錯那么簡單的。”校長嘆了口氣。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讓我妥協。
可是我不甘心!
憑什么我們要妥協?憑什么惡人就可以逍遙法外?
我又去找了幾個律師,得到的答復都差不多。
“這種案子勝算不大,而且對方有背景,建議和解。”
“孩子之間的糾紛,法院一般不會判得太重。”
“你們還是考慮私了吧。”
私了?用什么私了?
對方根本就不承認錯誤,連個道歉都不愿意給。
我越來越感到無力。
一個星期后,王建強又打來電話了。
“老頭,考慮得怎么樣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到底想怎么樣?”
“很簡單,這件事就此了結,大家相安無事。”
“憑什么?”
“就憑我有這個能力讓你們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王建強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
“你...”
“別你你你的,我告訴你,我已經跟學校打過招呼了,你那個孫女以后在學校里會過得很'精彩'的。”
聽到這話,我的血壓直接飆升。
“王建強,你這是在違法!”
“違法?”王建強哈哈大笑,“誰能證明是我做的?你有證據嗎?”
確實,我沒有證據。
但是我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掛了電話后,我癱坐在沙發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老伴看我的樣子,也跟著哭了。
“要不,我們就認了吧?”她哽咽著說。
認了?
我看著正在房間里寫作業的小雨,心中涌起一陣憤怒。
不,我不能認!
如果我認了,小雨會怎么想?
她會以為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王,弱者只能忍氣吞聲。
我不能給她傳遞這樣的價值觀。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小雨因為害怕還沒有去學校,每天都窩在家里。
她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現在總是透著恐懼。
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建強的囂張跋扈。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難道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只有強權,沒有公理嗎?
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王建強的電話又來了。
這次,他的語氣更加囂張。
“老頭,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這件事到此為止,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你還想怎么樣?”
“我不但要讓你孫女在學校待不下去,我還要讓你們全家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為你是誰?就是個退休老頭而已,也敢跟我斗?”
聽到這里,我徹底爆發了。
多少天來積累的憤怒和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06
“王建強,你真的以為我好欺負是嗎?”我的聲音開始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你除了欺負老人孩子,還會干什么?”
電話里傳來王建強的狂笑聲:“老頭,到現在還嘴硬?我告訴你,在這個地方,我就是天!”
“是嗎?”我深吸一口氣,“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
“哈哈,你能怎么著?找你那些退休老友哭訴嗎?”
我握著手機,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王建強,既然你有背景,那我也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背景。”
“背景?就你?”王建強不屑地說,“老頭,你該不會是老糊涂了吧?”
我沒有再理會他的嘲諷。
而是走到陽臺上,望著遠方的夜景。
我顫抖著手,翻出了一個很久沒有撥打的號碼。
這個號碼,我已經半年多沒有撥過了。
上次聯系,還是過年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拜年。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喂,哥?這么晚了,什么事?”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隨即簡單地回了一句。
“交給我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