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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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還記得我嗎?"
李明站在酒店大堂里,手中的玫瑰花差點掉在地上。
眼前這個男人,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他永遠不會認錯。深邃而堅毅,帶著一種經歷過生死考驗后的淡然。
十二年了,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
更沒想到,會在自己的相親現場。
那個改變了他整個人生軌跡的人,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李明的心跳開始加速,記憶的閘門瞬間被打開,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像潮水般涌來。高三的教室,同桌的哭泣,那一萬塊錢,還有父親憤怒的巴掌...
01
2012年春天,高三下學期。那是一個讓所有學生都感到壓抑的季節,高考的陰霾籠罩著整座校園。
陽光透過教室的百葉窗灑在課桌上,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即將到來的高考的緊張氣息。
每個人都在拼命學習,為了那個決定命運的考試。
教室里除了老師的講課聲,就是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偶爾有同學咳嗽一聲,都顯得格外突兀。
李明永遠記得那個下午,數學課上發生的一幕。
同桌張雨晴趴在桌子上哭得肩膀直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在課本上。
數學老師在講臺上專心致志地講著導數,粉筆在黑板上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方程式和圖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塊黑板。
但張雨晴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的世界里只有絕望和無助。
淚水滴在數學課本上,暈開了一個個小小的水漬,模糊了那些原本清晰的數字。
她用手背拭去眼淚,但眼淚卻像泉水一樣涌出來,怎么也止不住。
"我爸又住院了。"她壓低聲音說,生怕影響到其他同學,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絕望,"醫生說這次很嚴重,需要馬上手術。如果不手術的話..."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李明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明停下手中的筆,側過頭看著她。
張雨晴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她的校服袖口已經被眼淚打濕了一大片,看起來讓人心疼。
這不是張雨晴第一次因為父親的病情而哭泣。李明知道她家的情況,那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張雨晴的父親患有嚴重的心臟病,這些年來病情時好時壞,隔三差五就要住院治療。
每次住院都要花費不少錢,而家里的經濟狀況本來就很拮據。
更雪上加霜的是,張雨晴的母親在她高一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家。
那個女人受不了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受不了一個病懨懨的丈夫,更受不了無窮無盡的醫療費用。
她在一個雨夜悄悄離開了,留下了一張紙條:我受夠了這種生活。
從那以后,就只剩下父女倆相依為命。
張雨晴的父親為了養家糊口,拖著病體開出租車。
但隨著病情的惡化,他已經很難正常工作了,家里的經濟來源幾乎斷絕。
李明看著張雨晴平時的生活,心中總是涌起一陣同情。
她的校服總是洗得發白,有些地方還打著補丁。
午飯時間,別的同學都去食堂買飯,她總是啃自己從家里帶來的饅頭配咸菜。
有時候甚至只有一個硬邦邦的饅頭,連咸菜都沒有。
她從來不參加同學們的聚會,不是因為不合群,而是因為沒有錢。
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老師們都說她將來一定能考上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現在,父親的病可能會毀掉她的一切。
"需要多少錢?"李明壓低聲音問,聲音里帶著關切。
"十萬。"張雨晴抬起頭,眼睛紅腫得可怕,聲音顫抖著,
"醫生說必須馬上做心臟搭橋手術,否則最多還能撐半年。可是我們家哪來這么多錢。"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聽不見了。絕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讓她感到窒息。
十萬塊,對于一個高三學生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就算是對于李明這樣家境不錯的家庭來說,十萬塊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李明家里條件雖然算不錯,父親做生意,母親在銀行工作,家里有房有車,生活還算寬裕。但十萬塊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下課后,張雨晴匆匆收拾書包就走了。她要趕緊回家,陪伴病床上的父親。
李明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那個瘦弱的身影在夕陽中顯得格外孤單,像一片在風中飄搖的落葉。
那天晚上,李明在自己的房間里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覺。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想起張雨晴平時省吃儉用的樣子,想起她每天中午只吃一個饅頭配咸菜,想起她穿了三年的那件洗得發白的校服,想起她寫作業時那種專注的神情。
這個女孩從來不抱怨生活的艱難,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
她有著超越年齡的堅強和懂事,但內心深處依然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她成績優異,品格高尚,如果不是因為家庭的拖累,她的未來本該是光明的。
但現在,父親的病可能會毀掉她的一切。如果父親去世了,她一個人怎么生活?還能繼續上學嗎?還能參加高考嗎?
李明越想越睡不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全是張雨晴哭泣的樣子。
第二天是周末,父母都不在家。父親去外地談一筆生意了,那是一個很重要的合同,關系到公司未來幾年的發展。
母親去看望生病的外婆,要在外面住幾天。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李明一個人,顯得格外安靜。
李明一個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心中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他知道家里有錢,父親的保險柜里放著準備投資用的現金,那是一大筆錢。
但那不是他的錢,他沒有權利動用。
可是張雨晴的父親等不了。醫生說最多還能撐半年,如果不盡快手術,一個生命就會逝去。
而且就算他們現在開始籌錢,又能籌到多少呢?親戚朋友能借給他們的錢恐怕連手術費的零頭都不夠。
李明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陽光。春天的陽光很溫暖,但他的心卻是冰冷的。
一邊是道德的譴責,一邊是良心的呼喚,他被撕扯得痛苦不堪。
下午兩點,李明終于下定了決心。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逝去,更不能看著張雨晴因此而毀掉前程。
他打開了父親書房里的保險柜。
密碼是他偷偷記下的,父親從來沒想過兒子會動用這些錢。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相信他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保險柜里整整齊齊地放著十幾萬現金,都是嶄新的百元大鈔,用銀行的紙條捆著,散發著淡淡的油墨香味。
那是父親準備投資生意的資金,關系到全家未來幾年的生活水平。
李明的手顫抖著,在錢堆前站了很久。
每一張鈔票都像是在譴責他,告訴他這樣做是錯誤的。
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這是偷竊,是背叛父母的信任。但良心告訴他不能見死不救,不能讓一個好人因為沒錢而死去。
最終,他拿走了一萬塊。
不是不想多拿,而是不敢。他知道一萬塊對于十萬的手術費來說杯水車薪,但這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如果拿得太多,父親一定會立刻發現,到時候不僅救不了人,自己也會惹上大麻煩。
把錢裝進書包后,李明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都是汗。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奇怪的平靜。
他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即使可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周一早上,李明早早地來到了學校。春天的早晨有些涼,校園里還很安靜,只有幾個值日的同學在打掃衛生。李明的心情很復雜,既緊張又期待。
張雨晴已經坐在位置上,但她沒有在看書,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顯然又哭了一夜。她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憔悴不堪。
"雨晴。"李明輕聲叫她,生怕嚇到她。
她慢慢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和絕望。看到李明關切的眼神,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李明,早。"她的聲音很沙啞,顯然哭了很久。
"這是我家里的錢,你先拿去用。"李明把裝著錢的信封悄悄塞給了她,盡量說得輕松自然,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雖然不多,但至少能交一部分押金。"
張雨晴接過信封,感覺很沉。
她用顫抖的手打開信封,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鈔票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數了數,整整一萬塊。
對于她這樣的家庭來說,一萬塊是個巨大的數字。這些錢夠她家生活大半年了。
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比昨天哭得還要厲害。這次不是因為絕望,而是因為感動和震驚。
"我不能要,這太多了。"她推回信封,聲音顫抖著,"你家里會發現的,你會惹麻煩的。"
"拿著吧,救人要緊。"李明轉過頭去,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緊張被她發現,"等你爸病好了再說其他的。"
"可是這么多錢..."
"沒有可是。"李明打斷了她,聲音很堅定,"人的生命最重要,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你爸爸現在需要這筆錢,比我們任何人都需要。"
張雨晴握著信封,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愿意為她們家做到這種程度。這不僅僅是金錢的幫助,更是對她們的信任和關愛。
"李明,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她哽咽著說。
"不用感謝,我們是同桌,應該互相幫助。"李明依然不敢回頭看她,"快去交費吧,別耽誤了手術。"
"我一定會還你的,連本帶利一分不少。"張雨晴鄭重地承諾。
"好,我等著。"李明笑了笑,"但現在不著急,你爸的健康更重要。"
那天上午的課,兩人都沒怎么聽進去。
張雨晴一直在偷偷擦眼淚,心情五味雜陳。有感激,有感動,也有深深的愧疚。
她知道李明這樣做可能會惹麻煩,但她又無法拒絕這救命的錢。
李明則在擔心這件事會帶來什么后果。
他知道父親遲早會發現錢少了,到時候該怎么解釋?
但他不后悔,看到張雨晴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中午放學后,張雨晴拿著錢匆匆回家了。
她要馬上去醫院交費,爭取讓父親盡快安排手術。
那一萬塊錢雖然離十萬還差得很遠,但至少可以先交個押金,讓醫院同意安排手術。
李明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他相信自己做了正確的事情,即使可能會付出代價。
02
錢的事情很快敗露了,比李明預想的要快得多。
那天晚上,父親從外地出差回來。
他看起來很疲憊,談生意的過程很不順利,對方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條件。
回到家后,他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書房處理一些文件。
按照慣例,父親檢查了保險柜。
當發現里面少了一萬塊錢時,他以為是自己記錯了。
但仔細清點后,確實少了整整一萬塊。
"李明!"父親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帶著壓抑的怒火,"你給我下來!"
李明正在房間里做作業,聽到父親的叫聲,心中一沉。
他知道事情敗露了,但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準備。
他慢慢走下樓,心跳得很快。
父親站在客廳中央,臉色陰沉得可怕,手里拿著一沓鈔票。
母親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這個情形,臉都嚇白了。
"保險柜里的錢是不是你拿的?"父親的聲音很冷,每個字都像冰塊一樣。
李明點了點頭,沒有試圖否認。他從小就被教育要誠實,即使面臨懲罰也不能說謊。
"拿去干什么了?"父親繼續問,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給同桌的父親看病。"李明如實回答,聲音很小但很清楚。
父親聽到這個答案,憤怒得渾身發抖。
他原本以為兒子可能是拿去買什么貴重物品了,或者是被人騙了。但沒想到,兒子竟然把錢給了外人。
"你知不知道這錢有多重要?"父親終于爆發了,聲音在客廳里回蕩,"這是我們全家的生活費!是我準備投資的本錢!你憑什么私自做主?"
母親試圖勸阻:"老公,孩子還小,不懂事..."
"不懂事?"父親打斷了母親的話,"他都十八歲了,不是三歲的小孩!這種事情也能做出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李明臉上,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李明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留下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還有血絲滲出。
但他沒有躲,也沒有求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你瘋了嗎?"父親繼續吼道,情緒完全失控,"為了一個外人,你就敢偷家里的錢?"
"不是偷,是借。"李明咬著牙說,盡管臉很疼,但聲音依然堅定,"我會想辦法還回來的。"
"還?"父親冷笑一聲,"你拿什么還?你知道這一萬塊錢意味著什么嗎?這是我們家兩個月的生活費!是我準備投資那個新項目的啟動資金!"
母親在一旁哭,一邊勸父親別打了,一邊埋怨李明不懂事。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母親哭著說,"人家的事情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管?我們自己家的日子還要過呢!"
"因為她父親快死了。"李明大聲說道,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提高聲音,"如果不手術,就只能等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去。"
"那也不關你的事!"父親又是一個耳光扇過來,這次更重,李明的嘴角都出血了,"這個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那么多,你幫得過來嗎?"
李明擦了擦嘴角的血,堅定地搖頭:"不行。"
"你說什么?"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爸爸在做手術,我不能這個時候去要錢。"李明的聲音不大,但很堅定,每個字都清晰有力,"那樣的話,手術就要停下來,他就會死。"
父親被兒子的話震驚了,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從來沒有想過,平時乖巧聽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會有這樣的堅持。
"你是我兒子還是她兒子?"父親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家里家外分不清楚嗎?"
李明迎著父親憤怒的目光,沒有退縮:"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不后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父親。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被兒子的話震驚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兒子會如此頑固,如此不懂事。
"好,很好。"父親冷笑著放下手,聲音里帶著深深的失望,
"既然你這么有愛心,那你就自己承擔后果吧。從今天開始,你的生活費全部停了,零花錢也沒有了。你想做好人,就自己想辦法生活。"
說完,父親轉身上樓了,留下李明和母親在客廳里。每一步都很重,表達著他內心的憤怒和失望。
母親哭得更厲害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丈夫這么生氣。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母親拉著李明的手,"快去跟你爸道歉,把錢要回來。只要你認錯,你爸會原諒你的。"
"媽,我不會去要錢的。"李明堅定地說,盡管臉上還在疼,"那是救命錢,我不能要回來。"
母親看著兒子堅毅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發現,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主見,這么固執。
接下來的一個月,家里的氣氛冰冷得可怕。
父親不跟李明說話,每天都是黑著臉,仿佛李明不存在一樣。
母親夾在中間,每天都在偷偷抹眼淚,家里的歡聲笑語完全消失了。
李明的生活費真的被停了,零花錢也沒有了。
他開始在課余時間打工,想盡一切辦法賺錢。
他給小店送貨,每天放學后要跑好幾家商店;
他幫鄰居搬東西,周末的時候做搬運工;他甚至去餐廳刷盤子,做一切能賺錢的活。
每天晚上回到家,他都累得要命,手上磨出了泡,胳膊酸疼不已。
但心里卻很踏實,因為他知道自己在為正確的事情承擔責任。
張雨晴看在眼里,心疼得要命。她多次想要還錢,但每次都被李明拒絕。
"你爸爸的病要緊。"他總是這樣說,盡管自己的生活已經變得很艱難,"錢的事情以后再說。"
"可是你家里因為這件事..."張雨晴知道李明家里的情況,看到他每天疲憊的樣子,心里更加難過。
"沒關系,會過去的。"李明總是這樣安慰她,臉上帶著堅強的笑容。
張雨晴的父親手術很成功,那一萬塊錢起到了關鍵作用。
雖然離十萬還差得很遠,但醫院看到他們的誠意,同意先安排手術,剩下的錢可以慢慢交。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醫生說很順利,患者恢復得不錯。
聽到這個消息時,李明比任何人都高興。
即使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也覺得值得。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房間里,想到張雨晴父親手術成功,忍不住笑了。
時間慢慢過去,父親的怒火逐漸平息了。
他看到兒子每天辛苦打工,從來不抱怨,心里也不好受。
有時候看到兒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他也會心疼。但他是個固執的人,不肯主動開口和解。
高考臨近了,李明的學習時間被大大壓縮。白天要上課,放學后要打工,晚上回家還要寫作業,經常要熬到深夜。他的成績開始下滑,老師很擔心。
"李明,你最近怎么了?"班主任找他談話,"成績下滑得很厲害,這樣下去高考會有影響的。"
李明不能說實話,只能含糊地說家里有點事情。班主任看出了他的難處,但也幫不了什么忙。
高考結束后,李明考上了外地的一所不錯的大學。雖然不是最理想的學校,但在那種情況下已經很不錯了。成績出來的那天,父親難得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板起了臉。
母親偷偷告訴李明:"你爸其實很高興,只是拉不下臉來。"
臨走前,張雨晴來送他。那天的陽光很好,火車站里人來人往,充滿了離別的傷感。
"李明,謝謝你。"她哭著說,眼淚像珍珠一樣滾落,"我爸爸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恢復得很好。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
"那就好。"李明笑了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照顧好叔叔。"
"我一定會還你錢的。"張雨晴握著他的手,鄭重地承諾,"連本帶利,一分不少。"
"不用著急,慢慢來。"李明輕聲說道,"你爸爸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們能過得好,我就滿足了。"
火車站的人很多,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候車廳。廣播里不斷播報著列車信息,李明拖著行李箱,張雨晴跟在他身邊。
"李明,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張雨晴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什么話?"李明停下腳步。
"其實我..."她欲言又止,臉紅得像蘋果,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以后有機會再說。"
"什么話這么神秘?"李明笑著問。
張雨晴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她心里有話想說,但這個時候說出來合適嗎?
她不想讓李明覺得她是因為感激才有那種感情。
火車啟動的那一刻,李明看見張雨晴在站臺上揮手,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知道,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大學四年,然后工作,他們的人生軌跡可能再也不會有交集。
他以為,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03
大學四年,李明偶爾會想起張雨晴,想起那個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女孩。
在宿舍里的深夜,當室友們都已經熟睡,只有他一個人還在看書的時候;
在圖書館的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案上,他看著書卻走神的時候;
在食堂排隊吃飯,看到某個相似身影的時候,她的樣子總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個瘦弱的女孩,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那個感謝的擁抱,那份純真的友誼,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記憶里,成為他青春年華中最珍貴的回憶。
他通過老家的同學聽說張雨晴考上了本地的師范學院,專業是小學教育。
這個選擇很符合她的性格,她一直是個溫柔善良的人,有耐心,有愛心,很適合做老師。
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好老師,用自己的溫暖去照亮孩子們的心靈。
大二的時候,李明談過一次戀愛。女朋友是同班同學,叫王曉敏,人很漂亮,性格也不錯,學習成績也很好。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經常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一起在校園里散步。
但不知道為什么,李明總覺得缺少了什么東西。
他說不清楚是什么,就是感覺不夠完整。
王曉敏對他很好,很體貼,但他總是無法完全投入這段感情。
半年后,兩人和平分手了。王曉敏哭著問他:"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李明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李明想了很久,最后說:"可能是我們不合適吧。"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王曉敏各方面都很好,但就是激不起他內心深處的那種悸動。
大三的時候,又有女孩向他表白。
那個女孩是隔壁班的,長得很清秀,性格很溫柔,對他很主動。
李明認真考慮過,和她交往了一段時間,但最終還是覺得不合適,分手了。
室友們都說他要求太高,眼光太挑。
"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女孩?"室友問他。
李明想了想,說:"善良的,堅強的,獨立的。"
"這些王曉敏都有啊。"
"還要有一種...怎么說呢,一種特別的氣質。"
"什么氣質?"
李明說不清楚,只是覺得他心里有個模糊的標準,那就是像張雨晴一樣的女孩。但他不能說出來,因為那會顯得很奇怪。
畢業后,李明留在了大學所在的城市工作。這是個發達的二線城市,機會很多,生活節奏快,很適合年輕人奮斗。他進入了一家知名的軟件公司,從程序員做起。
工作很辛苦,經常要加班到深夜,但李明很努力,也很有天賦。他的代碼寫得很漂亮,邏輯性很強,很快就得到了領導的認可。
工作幾年后,李明升職加薪,從普通程序員升到了項目經理,然后是技術總監。他在城里買了房子,買了車,算是小有成就。朋友們都很羨慕他,說他是成功人士了。
他偶爾會回老家看望父母,父子關系已經完全修復了。父親甚至為當年的事情向他道過歉。
"當時我太沖動了。"父親說,臉上帶著愧疚,"現在想想,你做的是對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當時只想著錢,沒想到你的品格。"
"爸,都過去了。"李明說。
"沒有過去。"父親搖搖頭,"我為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那個女孩的父親后來怎么樣了?"
"聽說恢復得很好,現在還活著。"
父親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你救了一個人的命,這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但李明始終沒有主動聯系過張雨晴。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時間過去太久了,她可能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可能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幸福。
他也不想打擾她的生活。那筆錢的事情可能已經成為她的負擔,如果他主動聯系,可能會讓她感到壓力。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二年。
去年,李明的母親開始催婚了,而且越催越急。
"你都三十了,該找個對象了。"母親在電話里嘮叨,聲音里帶著焦慮,"你看你表弟,比你小兩歲,孩子都會走路了。人家問起你的情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媽,感情的事情不能著急。"李明總是這樣回答,"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不著急?你不著急我著急。"母親的聲音越來越高,"你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結婚?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抱孫子?"
李明有些無奈。他不是不想結婚,而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這些年來,他也見過不少女孩,有朋友介紹的,有同事介紹的,還有網上認識的,但都沒有感覺。
"我給你安排了個相親。"母親突然說道,"對方是老師,人很不錯,年齡也合適。"
"媽,我不想相親。"李明拒絕道。
"為什么不想?相親有什么不好的?現在很多人都是通過相親認識的。"母親的語氣很堅決,"這次你必須去,不去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李明知道母親是認真的,她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雖然他不喜歡相親這種形式,但也不想讓母親太擔心。
"好吧,我去。"李明最終妥協了,"但是只去一次,如果不合適就算了。"
"好好好,只要你去就行。"母親高興得不得了,"我馬上聯系媒人安排。"
相親的地點定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李明提前到了,按照母親的建議買了束玫瑰花,在大堂里等待。
酒店的大堂很豪華,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鑒人,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到處都顯示著奢華和品味。李明坐在真皮沙發上,有些緊張地整理著衣服。
這是他第一次相親,不知道該期待什么。母親說對方是小學老師,二十九歲,長得不錯,性格溫柔。聽起來條件很好,但李明心里沒底。
他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鐘。
"小伙子,你還記得我嗎?"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蒼老但溫和。李明轉過身,看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
那張臉,即使老了十二年,即使歲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也不會認錯。那雙眼睛依然清澈,但多了一種經歷過生死考驗后的淡然和智慧。
張雨晴的父親。
李明手中的玫瑰花差點掉在地上,心跳開始劇烈地跳動。這個世界怎么會這么小?怎么會在這里遇到他?這是巧合嗎?還是...
老人的眼睛有些濕潤,他走近了幾步,仔細端詳著李明的臉。時間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比十二年前健康多了。
"真的是你,李明。"老人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我找了你十二年。"
李明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十二年了,他以為早就不會再見到這個人,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重逢。
"叔叔,您怎么..."李明站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是來接我女兒的。"老人指了指酒店咖啡廳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今天有個相親。"
李明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但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您女兒..."李明的聲音有些哽咽。
老人點了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測:"是雨晴。她現在是小學老師,教三年級,還沒有結婚。"
李明感到天旋地轉,雙腿有些發軟。十二年了,命運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們重逢。這不是巧合,這一定是某種更高力量的安排。
上天在開一個玩笑嗎?還是在給他們一個機會?
04
就在這時,咖啡廳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雨晴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質地很好,剪裁得體,顯得優雅大方。
長發披在肩膀上,用一個精致的發夾別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頸。
她看起來溫婉動人,比高中時更加成熟了,但依然保持著那種純真的氣質。
她站在咖啡廳門口,看見父親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那個男人背對著她,但身形很熟悉。當那個男人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