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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杭州夫妻花48萬囤茅臺酒,15年后急用錢,才發(fā)現(xiàn)其真實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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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要離婚!”

田雪梅雙手猛地一揮,結(jié)婚照“砰”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剎那間,玻璃碎片如冰雹般四處飛濺。

“你別沖動,48萬雖然不是咱們?nèi)可砑遥晌覀冞€有——”

“還有什么?!”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們?nèi)业难瑰X啊!每一分錢都是我們拼死拼活掙來的,你倒好,背著我一下子買兩千瓶酒?你瘋了嗎?!”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時刻,五歲的兒子李君被這激烈的爭吵聲從睡夢中驚醒。

他睡眼惺忪,小手揉著眼睛,光著腳丫,怯生生地站在臥室門口,瑟瑟發(fā)抖。

時間回到1995年的杭州,生活著一對看似平凡的夫妻。

他們和大多數(shù)家庭一樣,為了生活奔波忙碌。

一次看似平常卻又無比冒險的投資,瞬間激起了一場長達十五年的家庭風(fēng)波。

而那堆放在陰暗庫房里、無人問津的茅臺酒,它們究竟會如何改寫這個家庭的命運?

是帶來一夜暴富的驚喜,還是讓這個家庭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



01

1995年的杭州,春風(fēng)輕柔地拂過這座城市,西湖邊熱鬧非凡,游人熙熙攘攘。

我叫李國昌32歲,和30歲的妻子田雪梅過著旁人眼中令人艷羨的小康日子。

我在杭州機械廠當銷售經(jīng)理,每月工資加上獎金差不多能有三千塊,在那時候這絕對算得上是高收入了。

田雪梅在市第七人民醫(yī)院做護士長,工作穩(wěn)穩(wěn)當當。

我們倆的收入加在一起,一個月快有五千塊了,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杭州,這樣的收入足夠讓我們過得體面又安穩(wěn)。

我們還有個五歲的兒子叫李君,這孩子乖巧又懂事,特別招人喜歡。

一家人住在單位分的八十平米房子里,房子雖然不大,布置得也不算豪華,但處處透著溫馨和舒適。

每到周末我就帶著老婆孩子去西湖邊溜達,看看風(fēng)景。

或者去新華書店給李君挑幾本連環(huán)畫,看著孩子抱著書那開心的樣子,我心里也滿是幸福。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又充實地過著,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可誰能想到,一個電話打破了這份平靜。

那天我正在單位忙著,電話突然響了。

“老李,我到杭州出差啦,晚上有空不?咱哥幾個聚聚。”

電話那頭傳來大學(xué)同學(xué)宋懷遠那爽朗又熟悉的聲音。

宋懷遠從北京來杭州出差,我倆大學(xué)那會關(guān)系很鐵,畢業(yè)后各奔東西,都有好幾年沒見面了。聽到他的聲音,我心里還挺高興的,當下就答應(yīng)晚上和他聚聚。

晚上我和宋懷遠在西湖邊的一家餐館碰了頭。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老李,這些年過得咋樣啊?還在那個廠子里干呢?”宋懷遠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問道。

我點點頭,笑著說:“還行,工作挺穩(wěn)定的,家里也有個小子了,五歲了,可聰明了。”

宋懷遠一臉羨慕地說:“你小子運氣真好,福氣不錯啊!我啊,這些年在北京東奔西跑的,換了好幾家企業(yè),現(xiàn)在在一家進出口公司當業(yè)務(wù)經(jīng)理。”

“那收入肯定不低吧?”我笑著問道。

宋懷遠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工資也就那樣,不過我找到一條發(fā)財?shù)穆纷印!?/p>

“啥路子啊?”我這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

宋懷遠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照片上是一堆整整齊齊碼放著的茅臺酒,有好幾十瓶呢。

“看看,這是我去年開始收的茅臺酒,到現(xiàn)在都一百多瓶了。”宋懷遠得意地說。

我皺著眉頭,一臉不解:“收酒?這能有啥用啊?”

宋懷遠的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他湊近我,小聲說:“老李,你想過沒,這茅臺酒以后能值多少錢?”

“不就七百多一瓶嘛。”我有些困惑地回答。

“現(xiàn)在確實是七百多,但你想想,茅臺是啥?那可是國酒啊!產(chǎn)量有限,可需求卻越來越大。再過個十年七十年的,哪還能是這個價啊?”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追問道:“那你覺得能漲到多少?”

宋懷遠抿了一口酒:“三千?五千?說不定更多呢,誰說得準啊!我認識北京一個收藏家,他跟我說,翻個十倍八倍都不成問題。”

我腦海里開始快速計算起來:七百多一瓶,翻十倍就是兩千多,一百瓶就是七十萬……

要是買的更多呢?

從餐館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腦子里全是茅臺酒和那些數(shù)字,揮之不去。

夜深了家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怎么了?”田雪梅被我的動靜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問道。

“沒事,你接著睡吧。”我輕聲回答,可心里那些想法卻越來越清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在飯桌前,手里拿著計算器,嘴里不停地嘟囔著什么。

“爸爸在算什么呀?”李君好奇地湊過來,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摸了摸兒子的頭,笑著說:“爸爸在算……一筆很大的賬。”

這時田雪梅端著早飯從廚房走了出來,問道:“什么賬啊,算得這么認真?”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小梅,我昨天見了大學(xué)同學(xué)宋懷遠,他給了我一個投資建議。”

“什么投資啊?”田雪梅一下子警覺起來,放下手中的碗筷,緊緊地盯著我。

“茅臺酒。”我簡短地回答。

“茅臺酒?那不是用來喝的嗎?”田雪梅滿臉疑惑。

我興奮地解釋道:“不只是喝的,它還是收藏品,價值會不斷往上漲的收藏品!懷遠說,現(xiàn)在才七百多一瓶,以后可能漲到幾千塊呢!”

“如果我們現(xiàn)在投資一些,十年后說不定能增值十倍!”我越說越激動,眼睛里閃爍著夢想的光芒。

田雪梅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她皺著眉頭,提高嗓門說:“你的意思是,拿錢去買酒?”

“對!我們家現(xiàn)在存款有六十多萬,如果拿四十萬出來,可以買兩千瓶左右。十年后如果每瓶增值到兩千元,那就是四百萬!凈賺三百六十萬!”

田雪梅的臉“唰”地一下就沉了下來,她生氣地說:“你瘋了吧?那是我們?nèi)业姆e蓄啊!是準備買大房子的錢,是李君上學(xué)的錢,你要全部拿去買酒?”

“不是買酒,是投資!”我強調(diào)道,“機會難得啊!”

田雪梅的聲音更高了:“什么機會不機會的,太冒險了!那些錢是我們一分一厘攢下來的,你憑什么說動就動?”

“我沒說動,是投資!會有回報的!”我也急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回報?萬一那些酒貶值了呢?萬一放壞了呢?你誰的話都信!”田雪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我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李君嚇得躲到了一邊,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田雪梅最后警告我說:“你不要自作主張!那錢要用在正道上,不準亂來!”

我不甘心地閉上嘴,但心里那團火并沒有熄滅。

表面上我默認了她的決定,可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計劃。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仿佛已經(jīng)把茅臺酒的事忘得一干七凈。

但實際上我每天下班后都會去杭州的各大酒行和批發(fā)商那里轉(zhuǎn)悠,暗中打聽茅臺酒的價格和貨源。

我發(fā)現(xiàn)當年的茅臺酒在市面上零售價確實在240元左右。

但如果大批量采購,價格可以低到200元一瓶。

不過要找到能提供幾千瓶現(xiàn)貨的穩(wěn)定貨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周后我在杭州西郊找到了一家國營酒廠的直銷處。

那里有充足的茅臺酒供應(yīng),價格也比市場價低一些。

看到這情況我心里一陣激動,感覺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機會很快就來了。

一個月后田雪梅說要帶李君回老家看望父母,計劃去一周。

送走妻子和兒子的當天下午,我立刻行動起來。

我來到銀行從夫妻共同賬戶中取出了48萬元現(xiàn)金。

當我接過那一沓沓厚厚的現(xiàn)金時,我的手有些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銀行工作人員詫異地看著我,不明白一個普通人為何需要如此巨款的現(xiàn)金。

“做生意。”我簡短地解釋道,隨后把現(xiàn)金分裝在幾個旅行包里,匆匆離開了銀行。

接下來的三天,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忙得不可開交。

我多次往返于酒廠直銷處,分批購入茅臺酒。

每次交易的時候,我的心都“砰砰”直跳,既緊張又興奮。

等到第四天傍晚,兩千瓶茅臺酒全部到手了。

我把它們整齊地堆放在提前租好的一間小庫房里。

那是一個西湖區(qū)老舊小區(qū)的地下室,面積大概十平米左右,月租五十元。

地方不算寬敞,但干燥陰涼,很適合存放酒類。

我站在庫房中央,看著四周堆得幾乎到天花板的茅臺酒箱。

我知道自己冒了天大的險,但又堅信這個決定終將證明是正確的。

“十年,只要等十年。”

我自言自語道,隨后鎖上庫房,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放進口袋。

第二天田雪梅帶著李君回來了。

剛進家門,她就感覺到了我的不自然。

“怎么了?這幾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敏銳地問道,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欲言又止。

最終我決定先隱瞞一陣子,等她情緒穩(wěn)定些再慢慢告訴她。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情很快就暴露了。

一早田雪梅去銀行取錢準備購物,卻發(fā)現(xiàn)賬戶里的48萬元不翼而飛。

她驚慌失措地沖回家,質(zhì)問我:“錢呢?賬戶里的錢怎么沒了?”

面對妻子驚恐又憤怒的眼神,我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好坦白真相:“我拿錢買茅臺酒了,兩千瓶,都存在租的庫房里。”

田雪梅瞬間如遭雷擊,臉色煞白,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她顫抖著聲音說:“你說什么?你真的……把我們的血汗錢……全拿去買酒了?”

我試圖解釋:“不是全部,還剩十幾萬。小梅,你聽我說,這是個絕佳的投資機會,十年后肯定能翻……”

“我不聽!”田雪梅尖叫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你背著我做這種事,你對得起我和李君嗎?那是我們的生活費,買房子的錢,李君長大上學(xué)的錢!”

我著急地說:“我們還年輕,可以重新積累,十年后這筆投資會讓我們一輩子不愁錢。”

田雪梅淚流滿面,情緒激動地喊道:“胡說八道!我要離婚!”



說著她一把將結(jié)婚照從墻上扯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李君被這巨大的爭吵聲吵醒,他站在臥室門口,怯生生地看著我們,眼里滿是恐懼。

我呆立在原地,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試圖安撫妻子:“你別沖動,這不是全部身家,我們還有……”

田雪梅聲音顫抖,眼淚不停地流:“還有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們?nèi)业难瑰X!你背著我買兩千瓶酒?你瘋了嗎?”

爭吵持續(xù)了一整天,家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最終田雪梅帶著李君回了娘家。

02

此刻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家里,四周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當初那個看似充滿希望的決定,產(chǎn)生了深深的動搖。

次日天還沒亮透,父母和岳父母就風(fēng)塵仆仆地從老家趕到了杭州。

他們一路上肯定都在為我的事憂心忡忡,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們那焦急又擔(dān)憂的神情。

四位老人一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得知真相后,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沉重地開了口,聲音里滿是責(zé)備:“國昌啊,你怎么能這么沖動?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

父親一輩子勤勤懇懇,省吃儉用,對錢看得格外重,他知道這48萬對我們這個普通家庭意味著什么。

岳父一聽,頓時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你這是拿全家的未來開玩笑!我女兒嫁給你,容易嗎?你就這么糟蹋她的心血?”

岳父一直把我當親兒子看待,他心疼女兒跟著我吃苦,更氣我做出這樣冒險的決定。

岳母也在一旁抹著眼淚,帶著哭腔說:“我女兒跟著你,沒過上幾天好日子,現(xiàn)在倒好,你把家底都折騰進去了。”

母親更是急得直哭,拉著我的手,哭著勸道:“兒啊,趕緊把酒賣了吧,能收多少是多少。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

母親一生都以家庭為重,她只希望我們能安穩(wěn)地過日子。

面對長輩們的指責(zé),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其實我心里何嘗不后悔呢?

但我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我總覺得我的決定是對的,只是需要時間來證明。

我咬了咬牙,堅定地說:“我不會賣的,這是我們家未來的希望。”

在父母的苦苦調(diào)解下,田雪梅最終還是同意回家了。

但她提出了條件,那語氣不容置疑:“李國昌,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年內(nèi)如果茅臺酒不升值就全部賣掉。并且以后不準再做任何投資決定,家庭大小事務(wù)都要共同商量。”

我心里明白,田雪梅這是給我下了最后通牒。

可我實在不甘心就這么放棄,但又不想再惹她生氣,只能勉強答應(yīng)了。

但我知道我絕不會一年內(nèi)就放棄這個夢想,我總覺得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從那以后茅臺酒的事情成了家中的禁忌話題。

田雪梅不允許任何人提起那些酒,我也不敢再在家里談?wù)撏顿Y。

表面上生活似乎恢復(fù)了平靜,每天我按時上班,下班后和田雪梅一起照顧兒子李君,陪他玩耍、輔導(dǎo)他功課。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田雪梅之間的隔閡已經(jīng)形成,往日的親密無間已經(jīng)煙消云散。

李君是這場風(fēng)波的無辜受害者。

他還不懂大人之間的這些復(fù)雜的事情,他不明白為什么爸爸媽媽突然變得陌生,為什么家里的氣氛總是緊張壓抑。

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沉默和時不時爆發(fā)的爭吵。

每次看到兒子那驚恐又迷茫的眼神,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夜深人靜時,家里人都睡了,我卻常常獨自前往存放茅臺酒的庫房。

那是一個狹小昏暗的空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打開手電筒,一瓶一瓶地檢查那些被我寄予厚望的酒。

看著那一排排整齊擺放的茅臺酒,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我輕輕地撫摸著酒瓶,在心里默默地說:“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證明自己是對的。”

那一刻我的眼中閃爍著堅定,仿佛所有的困難都只是暫時的。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fā),席卷了整個東南亞。

香港金融市場動蕩不安,股票暴跌,銀行倒閉,一片混亂。

中國大陸雖未直接受到?jīng)_擊,但經(jīng)濟增速也明顯放緩,不少企業(yè)經(jīng)營困難,紛紛裁員、減薪。

我所在的杭州機械廠效益也開始下滑,訂單越來越少,獎金大幅縮水。

原本每月能拿到一千多元獎金的我,現(xiàn)在只能拿到三四百元,家庭收入驟減。

每次發(fā)工資,看著那少得可憐的獎金,我的心里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田雪梅在一家醫(yī)院當護士,工作相對穩(wěn)定一些。

但醫(yī)院也開始控制成本,加班費減少了,工資基本原地踏步。

我們倆的收入加起來,除去日常開銷,所剩無幾。

經(jīng)濟壓力加劇了家庭氣氛的緊張,每到月底盤點家用時,田雪梅總會意有所指地說:“要是那48萬還在,我們也不用這么緊巴巴的。”

她的話就像一根針,深深地刺痛著我的心。

我知道在妻子心中,那48萬已經(jīng)成了一個永遠的痛,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

李君上幼兒園了,各種費用接踵而至。

學(xué)費、書費、校服費,還有時不時參加活動的費用,雖然不算太多但在家庭收入下降的情況下,也成了一筆不小的負擔(dān)。

每次交錢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田雪梅的不滿。

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

我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來到客廳。

窗外杭州的夜色寂靜而深邃,遠處的燈光閃爍著,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故事。

我拿出賬本,仔細計算家庭收支,眉頭越皺越緊。

看著那入不敷出的數(shù)字,我心里一陣煩躁。

如果不是投資了那些茅臺酒,現(xiàn)在的生活會輕松很多。

這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但我立刻將其壓下。

我在心里默默地堅持著:“不,我做的決定是對的,只是需要時間證明。”

早上田雪梅起床時,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不在家了。

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有事出去了,晚上回來。”

田雪梅皺起眉頭,這幾個月來我越來越沉默,經(jīng)常早出晚歸,有時深夜才回家,身上還帶著濃重的煙酒味。

她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隱約感覺到我正在經(jīng)歷某種掙扎。

傍晚時分,我回來了,臉上帶著疲憊,卻也有一絲釋然。

田雪梅看到我,立刻問道:“你去哪兒了?”

我簡短地回答:“找了份兼職,晚上和周末去開出租車。多一份收入,生活會輕松些。”

田雪梅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方面她感動于我愿意為家庭付出更多;另一方面她心中那個結(jié)仍然解不開——如果不是那48萬,我根本不需要這么拼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你會累壞的。”

我笑了笑:“沒事,我身體好,能扛得住。”

就這樣我開始了白天上班、晚上開出租的雙重生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匆匆洗漱后就去機械廠上班。

在廠里我努力工作,希望能多掙點績效工資。

下班后顧不上休息,就匆匆趕到出租車公司,開始晚上的工作。

每天工作十六七個小時,只睡四五個小時。

身體迅速消瘦下來,眼中布滿血絲,但我從不抱怨。

田雪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開始減少對茅臺酒的抱怨,有時還會特意準備一些我愛吃的菜。

有一次我晚上回到家,看到桌上擺滿了我愛吃的紅燒肉、炒青菜和西紅柿雞蛋湯。

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知道田雪梅是在默默地支持著我。

家庭氣氛有所緩和,但經(jīng)濟壓力并未減輕。

機械廠的效益越來越差,有時候連工資都發(fā)不出來。

出租車的生意也不穩(wěn)定,有時候一晚上也拉不到幾個客人。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棄,我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我必須撐下去。

1999年互聯(lián)網(wǎng)開始在中國興起,杭州作為新興科技城市,吸引了不少IT企業(yè)入駐。

城市在變化,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在變化。

走在杭州的街頭,到處都能看到關(guān)于互聯(lián)網(wǎng)的廣告和宣傳,年輕人的話題也離不開互聯(lián)網(wǎng)創(chuàng)業(yè)和股票投資。

我的朋友們有些辭職下海經(jīng)商,有些轉(zhuǎn)行進入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

他們一個個意氣風(fēng)發(fā),談?wù)撝磥淼陌l(fā)展前景和財富夢想。

只有我還固守在那家效益不佳的國企,兼職開著出租車。

有時候我也會感到迷茫和不甘,我常常問自己,我的選擇真的錯了嗎?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乘客。

他一上車,我就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他看著我,突然驚訝地說:“老李?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開出租車?”

我這才認出他來,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宋懷遠。當初就是他建議我投資茅臺酒的。我苦笑一下:“兼職賺點外快,你呢?來杭州出差?”

宋懷遠點點頭:“是啊,公司新開了杭州分部,我過來幫忙。”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問:“對了,你當初買茅臺了嗎?”

我的手緊了緊方向盤:“買了,兩千瓶。”

宋懷遠倒吸一口冷氣:“兩千瓶!老李,你真有魄力!我才買了兩百瓶,現(xiàn)在漲到三百多一瓶了,已經(jīng)小賺一筆。”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現(xiàn)在是多少錢一瓶?”

“市場價三百五左右吧,比95年漲了四五十塊錢。”宋懷遠說道。

“不過增速有點慢,我原以為這會兒能到四百多的。”

我心中一沉,按照這個增長速度,距離我預(yù)期的翻倍增值還很遠。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中緊張的經(jīng)濟狀況,想到了妻子紅腫的眼圈。

我忍不住問道:“懷遠,你覺得茅臺真的能漲到我們想象的那個價格嗎?”

宋懷遠沉思片刻:“理論上是可以的,茅臺的品質(zhì)和文化價值擺在那里。但市場有時候不太講道理,要做好長期持有的準備。你不會是想賣掉吧?”

我搖搖頭:“不,我只是...有點擔(dān)心。”

宋懷遠拍拍我的肩膀:“別擔(dān)心,這是場馬拉松,不是短跑。堅持住,會有回報的。”

送走宋懷遠后,我在車里坐了很久,思緒萬千。

茅臺酒的增值速度遠不如預(yù)期,而家庭的經(jīng)濟狀況卻越來越緊張。

我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

我是不是太固執(zhí)了?是不是應(yīng)該聽田雪梅的話,把酒賣掉,緩解一下家庭的經(jīng)濟壓力?

回到家已是深夜,屋里一片漆黑。

我輕手輕腳地進門,以為妻子和兒子已經(jīng)睡了,卻發(fā)現(xiàn)田雪梅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還沒睡?”我輕聲問道。

田雪梅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剛給李君輔導(dǎo)完作業(yè)。”

她頓了頓,將手中的文件遞給我:“這個你看看。”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份醫(yī)院的體檢報告。

我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變了:“血壓這么高?什么時候檢查的?”

田雪梅淡淡地說:“今天下午,醫(yī)生說是長期勞累和精神壓力造成的,讓我休息減輕壓力。”

我心中一陣刺痛:“那你請假休息一段時間吧,家里有我...”

田雪梅打斷我,聲音中透著無奈:“怎么休息?你的工資和我的兼職收入加起來,勉強夠日常開銷。李君的學(xué)費、書費、補習(xí)班費用怎么辦?你開出租車已經(jīng)這么累了,我不能再給你增加負擔(dān)。”

我握住妻子的手:“小梅,對不起...”

田雪梅抽回手,起身走向臥室:“別說對不起,沒用的。我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看著妻子疲憊的背影,我心如刀絞。

我明白是自己的決定讓這個家庭背負了太多壓力,讓妻子承受了太多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03

人到中年,生活的壓力像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

這天晚上,我又一次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存放茅臺酒的庫房。

庫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我打開手電筒,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那一排排整齊擺放的茅臺酒。

我緩緩伸出手,一瓶一瓶地撫摸著它們,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酒瓶,心里卻滿是矛盾。

這些茅臺酒,曾經(jīng)是我心中的信仰,是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希望。

當初我聽信了別人的話,覺得茅臺酒會大幅增值,便把家里大部分積蓄都投了進去。

可如今它們卻成了我的負擔(dān),束縛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放棄吧,實在不甘心,畢竟投入了那么多;可堅持下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希望,家庭的經(jīng)濟壓力已經(jīng)快把我壓垮了。

突然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賣掉一部分茅臺酒,緩解一下家庭的經(jīng)濟壓力。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迅速在我心里蔓延開來,怎么也壓制不住。

天還沒亮透,我就偷偷聯(lián)系了一位酒商。

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每瓶310元的價格賣掉了100瓶茅臺酒,一下子套現(xiàn)了31000元。

看著手里的錢,雖然比購入價高了100多元一瓶,但距離我理想中的翻倍增值還差得遠。

回到家我沒敢把賣酒的事情告訴妻子田雪梅,而是編了個謊話,說自己做生意賺了一筆錢。田雪梅半信半疑地看著我,但當她看到銀行賬戶里多出的三萬元時,還是松了一口氣。

她按照醫(yī)生的建議,好好休息了一周。

可自從這次小小的“背叛”之后,我心里愈發(fā)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了懷疑。

茅臺酒真的會如預(yù)期那樣大幅增值嗎?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嗎?

家庭能承受這么長時間的經(jīng)濟壓力嗎?這些問題就像一團亂麻,在我心里糾纏不清。

時間回到2000年,新世紀的鐘聲敲響,中國加入WTO在即,經(jīng)濟改革進入了深水區(qū)。

國企改革成了重頭戲,大量效益不佳的國企開始裁員或重組。

我所在的杭州機械廠也沒能幸免。

那天,廠長把全廠職工召集起來開大會,宣布工廠將與一家民營企業(yè)合并,需要精簡人員,鼓勵內(nèi)部退養(yǎng)和自愿離職。

聽到這個消息,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以我的年齡和職位,很可能會被裁掉。

果不其然,一周后人事部門的人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他們委婉地表示,希望我能“自愿離職”,工廠會給予一定的經(jīng)濟補償。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田雪梅。

“補償多少?”田雪梅抬起頭,語氣出奇地平靜。

“十八萬,按工作年限算的。”我低聲回答道。

田雪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說:“接受吧,反正你在那個廠子也沒多大發(fā)展了。”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不擔(dān)心我失業(yè)后的生活?”

田雪梅苦笑了一下:“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這些年你晚上開出租車,我不是照樣過來了嗎?再說,十八萬補償金,夠我們緩一陣子的。”

我緊緊握住妻子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小梅,你受苦了。”

田雪梅沒有抽回手,輕聲說:“我們都不容易。”

就這樣我接受了工廠的補償金,結(jié)束了在國企的工作生涯。

原本我打算找一份新工作,可杭州的就業(yè)形勢并不樂觀,很多企業(yè)都在裁員,而不是招人。無奈之下,我決定全職開出租車。

雖然收入不穩(wěn)定,但也能維持基本生活。

田雪梅繼續(xù)在醫(yī)院工作,兩人的收入勉強夠支付兒子李君的學(xué)費和家庭開銷。

2001年成了我人生中最艱難的一年。

全職開出租車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得多。

每天十幾個小時坐在車里,腰酸背痛成了家常便飯。

杭州的夏天,酷熱難耐,車里像個蒸籠;冬天又濕冷刺骨,車廂仿佛成了一個冰冷的牢籠。

但最讓我痛苦的,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精神上的煎熬。

我曾經(jīng)是風(fēng)光的國企銷售經(jīng)理,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可如今卻成了一名出租車司機,社會地位的落差讓我難以接受。

每次遇到老同事或老朋友,我都會下意識地避開,生怕他們看到我現(xiàn)在的窘境。

一天晚上我送完最后一個乘客,把車停在西湖邊休息。

望著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如果當初沒有投資那些茅臺酒,現(xiàn)在的生活會不會完全不同?

“都是我的錯。”我自言自語道,眼中噙滿了淚水,“我害了這個家。”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把我從自責(zé)和苦悶中拉回了現(xiàn)實。

是田雪梅打來的,她問我什么時候回家吃飯。

“馬上回去。”我簡短地回答道,然后發(fā)動車子,駛離了西湖。

回到家餐桌上早已擺滿了飯菜,都是我愛吃的家常菜。

李君坐在餐桌前,正在認真地寫作業(yè)。

“爸爸回來啦!”李君抬頭看到我,臉上立刻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嗯,爸爸回來了。”我強擠出一絲笑容,心里卻充滿了愧疚。

孩子還小,不知道家庭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艱難時刻。

田雪梅從廚房出來,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快洗手吃飯吧,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我坐在餐桌前,看著田雪梅疲憊卻依然堅強的面容,心中一陣刺痛。

這些年她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卻從未抱怨過一句。

“小梅,這些年辛苦你了。”我忍不住說道。

田雪梅微微一愣,然后輕輕搖搖頭:“說什么呢,咱們是一家人,不就應(yīng)該同甘共苦嗎?”

飯桌上李君興高采烈地講述著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趣事,稚嫩的笑聲讓沉重的家庭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就在這一刻,我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前路多么艱難,我都要堅持下去,為了這個家,為了妻子和兒子。

2002年初,我覺得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了。

僅靠開出租車,我根本看不到未來。

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動用一部分積蓄,開一家小型建材店。

當時杭州的房地產(chǎn)市場正在升溫,建材行業(yè)有不錯的前景。

我四處考察,最終選擇了一個新開發(fā)的住宅區(qū)附近,租下一間小店面,投入十萬元開始創(chuàng)業(yè)。

田雪梅對這個決定有些擔(dān)憂:“你懂建材嗎?萬一賠了怎么辦?”

我安慰她:“我在機械廠做銷售多年,和不少建筑商有聯(lián)系。再說,現(xiàn)在開出租車也掙不了多少錢,總要嘗試一下。”

在我的堅持下,建材店開業(yè)了。

開始的幾個月異常艱難,客源稀少,銷售慘淡。

我每天早上去店里,下午關(guān)店后繼續(xù)開出租車到深夜,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但即便如此,店里的生意還是不見起色,我不得不繼續(xù)靠開出租車補貼店面的開支。

半年后,情況才開始慢慢好轉(zhuǎn)。

通過老客戶介紹和自己的努力營銷,建材店逐漸有了固定客源,每月能有三四千元的收入。雖然不多但比開出租車穩(wěn)定得多。

就在生活剛有起色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再次打亂了一切。

2003年春,非典疫情席卷中國,各地采取嚴格的防控措施。

杭州也不例外,大量商店關(guān)閉,交通受限,經(jīng)濟活動幾乎停滯。

我的建材店被迫暫停營業(yè),出租車也因為乘客銳減而無法維持。

家庭收入驟減,只剩下田雪梅的醫(yī)院工資。

作為醫(yī)護人員,田雪梅被調(diào)去支援發(fā)熱門診,工作更加辛苦,風(fēng)險也更大。

每天看著她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去上班,我的心里充滿了愧疚。

我想幫忙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為她祈禱。

李君也被要求居家上課,整天憋在家里,情緒低落。

一天他突然問我:“爸爸,為什么楊瑞明家能住那么大的房子,我們卻只有這么小的房子?”

我一時語塞,楊瑞明是李君的同學(xué),家里條件優(yōu)渥,住在新開發(fā)的大戶型公寓里。

“李君,每個家庭的情況不一樣。”我試圖解釋,“我們以后也會有大房子的。”

李君低聲說,眼中含著淚水:“可是馬老師說我們是實驗小學(xué)最窮的學(xué)生之一。”

“其他同學(xué)都笑話我...”

我蹲下來抱住兒子:“李君,爸爸保證,以后我們的生活會變好的,你要相信爸爸。”

看著兒子失落的表情,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改變家庭的經(jīng)濟狀況。

非典疫情期間,我偷偷去了茅臺酒庫房,看著那一瓶瓶曾經(jīng)被我寄予厚望的茅臺酒,我猶豫了很久。

但想到家庭的困境,我還是咬了咬牙,拿出100瓶茅臺酒,找到一位收藏家出售。

此時的茅臺酒市場價已經(jīng)漲到了約450元一瓶,我以420元的價格賣掉了這批酒,套現(xiàn)42000元。

這筆錢幫助家庭度過了疫情最艱難的時期。

但我始終沒有告訴田雪梅和任何人,在所有人的認知里,這些錢來自于我多年的積蓄。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被我寄予厚望的茅臺酒,正在一瓶一瓶地減少,而增值的幅度遠不如預(yù)期。

非典疫情過后,杭州經(jīng)濟逐漸恢復(fù)。

我重新開張建材店,并擴大了經(jīng)營范圍,增加了一些裝修材料和服務(wù)。

生意慢慢好轉(zhuǎn),家庭收入也穩(wěn)定下來。

04

2005年的時候,我的建材店已經(jīng)小有規(guī)模了。

每個月純收入能有七八千塊,再加上我老婆田雪梅在醫(yī)院上班的工資,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那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我們尋思著兒子李君眼瞅著就要升初中了,就打算換套大點的房子,一家人能住得更舒坦些。

那時候日子過得還算順遂,感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可誰能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噩耗,把我們的生活炸得粉碎。

那天我正在店里忙著招呼客人,手機突然響了,是田雪梅打來的。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國昌,不好了,我媽突發(fā)腦溢血,被送到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情況很危急,得馬上手術(shù),手術(shù)費和后續(xù)治療費至少得15萬呢!”

聽到這個消息,我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

田雪梅她爸走得早,她媽一直一個人生活,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掛了電話我立馬就往醫(yī)院趕。

到了醫(yī)院看到田雪梅眼睛紅紅的,整個人憔悴得不行,我心里一陣心疼。

她拉著我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國昌,我們必須得想辦法籌錢啊。”

我七話不說,趕緊把家里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一共5萬。

田雪梅也四處去借,東拼西湊了3萬,可還差7萬呢。

我看著田雪梅著急的樣子,安慰她說:“別擔(dān)心,我去借。”

接下來的幾天,我四處找朋友和親戚借錢。

可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啊,幾天下來,我才借到了2萬。

眼看著手術(shù)日期越來越近,田雪梅急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我也跟著干著急。

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看到田雪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眼睛腫得像桃子似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存折。

田雪梅抬起頭,哽咽著說:“國昌,這是我媽的存折,里面有3.5萬,是她養(yǎng)老的錢。可就算加上這錢,還差1.5萬呢……”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梅,別擔(dān)心,我有辦法籌到剩下的錢。”

田雪梅抬起頭,眼睛里滿是期待:“什么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我賣點東西。”



田雪梅一聽,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這么多年,她從來沒主動提過我收藏的那些茅臺酒,好像那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區(qū)。

可現(xiàn)在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這個話題終究還是被擺上了桌面。

“你……要賣那些酒?”她輕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我點了點頭:“嗯,現(xiàn)在一瓶能賣到600多元了。”

田雪梅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抬起頭,眼睛里滿是淚水:“現(xiàn)在你明白沒錢的痛苦了嗎?媽的命比你的酒重要嗎?”

她這句話,直直地刺進了我的心臟。

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家。

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亂糟糟的。

那些茅臺酒,是我這么多年的心血啊。

當初我滿心期待著它們能給我?guī)砭揞~的財富,可現(xiàn)在卻要為了救岳母的命把它們賣掉。

可是岳母的命更重要啊。

我咬了咬牙,決定聯(lián)系一位收藏家,把酒賣掉。

最后我以每瓶680元的價格賣掉了200瓶茅臺酒,套現(xiàn)了136000元。

加上之前的積蓄和借款,終于湊齊了手術(shù)費用。

手術(shù)很成功,岳母脫離了生命危險。

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岳母,為了救她我不得不再次減少茅臺酒的庫存。

原本的2000瓶茅臺酒,現(xiàn)在就只剩下1600瓶左右了。

更讓我心煩的是,雖然茅臺酒的價格在上漲,但幅度遠不如我當初的預(yù)期。

八年過去了,一瓶酒從200元漲到680元,漲幅雖然不小,但距離我“翻十倍”的夢想還很遠。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充滿了懷疑。

當初我堅持買這些茅臺酒,到底是對是錯?如果茅臺酒永遠無法達到預(yù)期價格,這個家庭還要為我的決定承受多久的痛苦?

這些問題像烏云一樣籠罩著我,讓我看不到前方的路。

2006年春天,李君初中畢業(yè),考上了杭州最好的高中之一。

這本來是件值得慶祝的大喜事,可我和田雪梅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高中的贊助費高達5萬元,再加上書費、住宿費等各種費用,開學(xué)前至少得準備7萬元。

雖然我的建材店生意還算不錯,但最近兩年因為給岳母治病和還債,家里的積蓄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我又一次面臨是否要賣掉更多茅臺酒的抉擇。

茅臺酒的市場價已經(jīng)漲到800元左右一瓶了,比我當初的預(yù)期要好一些,但離“一夜暴富”還差得遠呢。

有一天晚上李君放學(xué)回家,看到我們正在為學(xué)費發(fā)愁,懂事地說:“爸,媽,要不我不上那個高中了吧?去普通高中就行,那樣就不用交那么多贊助費了。”

田雪梅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頭:“不行,那是最好的高中,你考得那么好,怎么能放棄呢?”

我也堅定地說:“李君,別擔(dān)心學(xué)費的事,爸爸會想辦法的,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

等李君去睡覺后,我和田雪梅在客廳里低聲商量對策。

“要不……我們借錢吧?”田雪梅提議道,“我在醫(yī)院可以申請一筆貸款。”

我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jīng)欠了不少債了,不能再借了。”

我沉思了一會兒,低聲說:“我去賣些茅臺酒吧。”

田雪梅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這么多年那些茅臺酒已經(jīng)成了我們家庭的一個心結(jié),一個無法繞開的話題。

每次遇到危機,我都不得不出售一部分,這讓當初的“長期投資”變成了“應(yīng)急儲備”。

“你還剩多少瓶?”她輕聲問道。

“大概1600瓶左右。”

我回答道,“按現(xiàn)在的市價,一瓶能賣到800元左右。”

田雪梅計算了一下:“那就是……128萬?”

我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市場上沒有人一次性收購這么多酒,只能少量出售。”

田雪梅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八百一瓶……十年前是多少來著?”

我說:“七百,漲了四倍。”

田雪梅苦笑了一下:“四倍……可我們這十年過得怎么樣?你說當初投資茅臺會讓我們一夜暴富,可結(jié)果呢?我們的日子越過越緊張,你下崗,開出租車,我加班加點,李君在同學(xué)面前抬不起頭……”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

田雪梅說的都是事實,我當初的決定確實讓這個家庭承受了太多本不該承受的壓力和痛苦。

“算了,不說了。”田雪梅擺了擺手,“你去賣吧,李君的學(xué)費不能耽誤。”

我聯(lián)系了一位老客戶,以每瓶790元的價格賣掉了100瓶茅臺酒,套現(xiàn)了79000元。這筆錢解決了李君上高中的費用問題,還有一些結(jié)余用于日常開支。

賣完酒后我一個人來到茅臺酒庫房,看著剩下的1500瓶酒,心里充滿了矛盾。

這些酒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枷鎖。

它們讓我看到了致富的希望,卻也讓我背負了沉重的心理負擔(dān)。

我拿出一瓶酒,仔細端詳著酒標上的字跡:“貴州茅臺酒,1995年出品。”

十一年過去了,這些酒從200元一瓶漲到了800元。

我本該感到欣慰,但心中卻充滿了迷茫。

如果茅臺酒永遠無法達到我預(yù)期的價格,那么這個家庭付出的犧牲和忍耐還有什么意義?

如果最終不得不一瓶一瓶地賣掉這些酒度日,那么當初的投資決策豈不是一個徹底的錯誤?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思緒萬千。

杭州這些年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汽車川流不息,人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

而我卻仍然在為基本生活而掙扎。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2010年,我的建材店也終于開不下去了。

出租車行業(yè)也慘淡經(jīng)營,短期內(nèi)找到新工作幾乎不可能。

唯一的出路,就是那些茅臺酒了。

我悄悄聯(lián)系了一位老客戶,詢問茅臺酒的最新市價。

“95年的茅臺?現(xiàn)在行情不好啊,最多700元一瓶。”對方回答道。

“金融危機嘛,奢侈品消費都下滑了。”

聽到這個價格,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不僅沒有繼續(xù)上漲,茅臺酒的價格反而比去年下跌了100元左右。

如果現(xiàn)在大量拋售,不僅會虧損,還可能進一步壓低市場價格。

我別無選擇。

家庭的開支不等人,李君明年的大學(xué)費用更是必須提前準備。

天色漸暗,我一個人來到存放茅臺酒的庫房。

手電筒的光線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照亮了那些整齊排列的酒箱。

我緩緩走到中央,環(huán)顧四周,眼中滿是絕望。

“我錯了……我錯了……”我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懊悔。

十五年前,我滿懷信心地投入48萬元購買這些茅臺酒,夢想著十年翻十倍,一夜暴富。

可現(xiàn)實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

不僅沒有暴富,這個決定反而讓我的家庭承受了無盡的壓力。

此刻面對即將倒閉的建材店和家庭的經(jīng)濟危機,我不得不考慮最壞的選擇:賤賣所有茅臺酒,放棄十五年的堅守和夢想。

我拿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劉,我有一批95年的茅臺酒想出手,大概1500瓶……價格好商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老李,你知道的,現(xiàn)在行情不好,我最多出650一瓶,而且一次性收太多有風(fēng)險,得分批提貨,分期付款……”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十五年的夢想,就這樣結(jié)束了。

1500瓶茅臺酒,按650元一瓶計算,總共975000元。

扣除當初的成本,凈賺大約675000元。

看似不少,但分攤到十五年,年均收益僅為5.2萬元,甚至抵不上一份普通工作的工資。

“老李?你考慮考慮吧,這個價格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電話那頭催促道。

就在我即將答應(yīng)的那一刻,手機突然響起了另一個來電。

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一個陌生號碼。

“老劉,我先接個電話,待會再回復(fù)你。”我說完,切換到了新來電。

“喂,您好,請問是李國昌先生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問道。

“是我,您是……”

“李先生你好,我叫邵明,是北京一家收藏公司的。聽說您有一批95年的茅臺酒?我想親自看看。”

我愣住了:“您怎么知道我有茅臺酒?”

“哦,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我們公司專門收購年份酒,所以很感興趣。不知道方便嗎?”

我思索片刻,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絲猶豫。

雖然我跟老劉合作了很多年,但是這次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

我決定見見這位北京來的收藏家,反正酒就在那里,多一個買家就多一分議價的余地。

“可以,您什么時候方便?”

“我已經(jīng)到杭州了,明天上午怎么樣?”

“好的,明天上午十點,在我的庫房見。”我給對方發(fā)了庫房的地址。

掛斷電話后,我呆立在原地,心情復(fù)雜。

我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花。

或許這位北京來的收藏家會給出更好的價格?或許這些年的堅守還有一線轉(zhuǎn)機?

帶著這個念頭,我鎖上庫房,走入了杭州的夜色中。

明天,將會是他人生的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

05

2010年初的杭州,冬日里那暖陽輕柔地灑在西湖之上,波光粼粼的湖面被映照出一片璀璨的金光。

我,李國昌,就站在這茅臺酒庫房門口,靜靜地等待著那位從北京遠道而來的收藏家。

我叫李國昌,打小就生活在這杭州城里,雖說沒讀過多少書,但靠著這股子踏實肯干的勁兒,在生意場上也算摸爬滾打出了點名堂。這庫房里的茅臺酒,那可是我的寶貝疙瘩,陪了我整整十五年。想當年,大學(xué)同學(xué)跟我說茅臺酒保值增值,我腦子一熱,一口氣就買了兩千瓶。這么多年過去,生活里發(fā)生了太多事兒,這酒啊,就像我生活中的老伙計,承載了太多情感與記憶。

十點整,一輛黑色奧迪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庫房前。車門打開,一個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下來。他身后還跟著好幾個同樣穿著西裝的男人,那架勢,一看就不簡單。我心里暗自琢磨,這應(yīng)該就是邵明了。

男人快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李先生?我是邵明,幸會。”我趕忙伸手握住他的手,笑著回應(yīng):“邵先生你好,請進。”

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庫房的門,然后伸手按下開關(guān),燈光瞬間亮了起來。上千瓶茅臺酒整齊地排列在架子上,在燈光的映照下,瓶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不舍。這些酒,就像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卻要拱手讓人,心里真不是滋味。

邵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嘴里忍不住贊嘆:“果然是大批量啊!”

他快步走上前,環(huán)視一周,臉上流露出驚訝之色:“太壯觀了,我在業(yè)內(nèi)七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規(guī)模的珍藏。”

我清了清嗓子,介紹道:“這些都是1995年的貴州茅臺,我當時一口氣買了兩千瓶,現(xiàn)在還剩一千五百瓶左右。”

說完我心里涌起一絲驕傲,但更多的是對即將到來的告別感到傷感。

邵明點點頭,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看起來很專業(yè)的工具箱:“李先生,您介意我仔細檢查一下這些酒嗎?我需要確認它們的年份、真?zhèn)魏捅4鏍顩r。”

“當然沒問題。”我嘴上雖然這么說,可心里卻有些緊張。

雖說這么多年,我從未懷疑過這些酒的真實性,但時間久了,保存條件是否合適,我心里也沒底。

邵明戴上白手套,動作十分嫻熟地取下一瓶茅臺酒。

他先是仔細檢查瓶身,手指輕輕撫過每一個角落,眼睛緊緊盯著封口和防偽標識,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接著他從工具箱里拿出一種特殊的儀器,對著酒瓶照射,眼睛緊緊盯著儀器顯示的數(shù)據(jù),似乎在查看酒的顏色和澄清度。

“保存得很好。”邵明稱贊道,“溫度、濕度都很適宜,沒有漏氣現(xiàn)象。”

聽到這話,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邵明以驚人的專注力和耐心,一瓶一瓶地檢查著茅臺酒。

他不僅查看外包裝,還仔細觀察瓶身上的各種標記,時不時在筆記本上做些記錄,偶爾還會拿出放大鏡,對著某個細節(jié)仔細觀察,那認真的模樣,讓我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如此系統(tǒng)地檢查過這些酒,只是定期查看保存狀況。

而眼前這位專業(yè)人士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點頭或皺眉,都牽動著我的神經(jīng)。

隨著檢查的進行,我注意到邵明的表情越來越專注,眼神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般。

到了中午時分,邵明已經(jīng)查看了約五十瓶酒。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看向我,突然問道:“李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句,當初您為什么會購買這么多茅臺酒嗎?”

我苦笑著搖搖頭:“一時沖動吧。大學(xué)同學(xué)跟我說茅臺酒保值增值,我就想試試。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是覺得這酒有名,說不定以后能賺一筆。”

“您知道酒的批次嗎?”邵明又問道。

我再次搖搖頭:“不太清楚,當時只知道是95年的。買的時候也沒人跟我說什么批次不批次的,就想著年份久點的應(yīng)該值錢。”

邵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箱子里取出一瓶水遞給我:“您休息一下,我再檢查一些。”

我接過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卻一直盯著邵明。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批酒到底能值多少錢。

下午一點,邵明終于放下手中的工具,神情嚴肅地走到我面前。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狂熱起來:“您知道您這批酒的價格嗎?”

我心里疑惑起來,隨口說道:“老劉說也就650一瓶……”老劉是我之前聯(lián)系的一個酒商,他之前來看過這批酒,給出了這個價格。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門口傳來一陣陣吵鬧的聲音。

我聽到老劉在外面叫喊:“哪里來的小子,竟然敢截我的胡,我今天要讓你好看!”

我心里一咯噔,看向了邵明。

邵明看著我,終于說道:“你這批酒根本不是650一瓶,它的真實價格,會讓很多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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