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志華，開門啊，是我！"

門外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透過貓眼往外看，一個佝僂的老頭站在門口，身邊跟著個中年男人。

二十多年了，韓德厚，我那個繼父。

"你確定要開門嗎？"妻子雅麗在身后小聲問。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擰開了門鎖。

老頭子滿臉堆笑："志華啊，這么多年了，爸爸想你了。"

他身邊的韓志強低著頭，不敢看我。

"進來坐吧。"我讓開身子，心里卻在想，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今天來，肯定有事。

客廳里的氣氛很尷尬。

韓德厚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打量著我的房子。三室兩廳，裝修得挺精致，茶幾上擺著幾本書，墻上掛著兒子曉東從國外寄回來的照片。

"志華啊，你這日子過得真不錯。"他的聲音里帶著復雜的情緒，"這房子裝修得挺好啊。"

"還行吧。"我給他們倒了茶，"您二位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韓志強一直低著頭，雙手緊握著茶杯，一句話也不說。我仔細看了看他，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太多痕跡，眼角的皺紋很深，頭發也白了大半。

"就是想你了唄。"韓德厚接過茶杯，"咱們這一家人，多少年沒聚過了。"

一家人？

這三個字讓我心里有點發堵。從我記事起，韓德厚就沒把我當成真正的兒子看待過。

"您身體還好吧？"我客氣地問道。

"還湊合，就是這腿腳不太利索了。"韓德厚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人老了，毛病就多了。"

妻子雅麗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她對韓德厚父子倆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這么多年來，我很少在她面前提起韓德厚，更別說韓志強了。

"嫂子好。"韓志強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小。

"你好。"雅麗點點頭，"吃點水果吧。"

韓德厚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這蘋果真甜，一看就不便宜。"

我沒接話，心里卻在想，他到底想說什么？

"志華啊，聽說你去年從單位退下來了？"韓德厚試探性地問道。

"嗯，是的。"我簡單回答。

"現在在家閑著，習慣嗎？"

"還行，每天遛遛彎，看看書。"

韓德厚點點頭，眼神在我的房間里轉了一圈："看起來日子過得挺舒坦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喝了一口茶。

韓志強在一旁更加不自在了，他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志強，你怎么不說話？"我主動問道。

"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韓志強聲音很小，"就是好久沒見哥了，有點緊張。"

韓德厚瞪了韓志強一眼："緊張什么？咱們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緊張的？"

又是這句話。

"您最近怎么樣？"我轉移話題。

"我啊，也閑在家里好些年了。"韓德厚嘆了口氣，"以前那個廠子早就沒了，我們這些老人也就在家養老。"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韓志強："志強的情況你也知道，前些年單位效益不好，現在在家。這些年一直沒找著合適的工作，就打點零工混日子。"

韓志強的臉更紅了，他緊咬著嘴唇，手指都在發抖。

"現在找工作確實不容易。"我中性地回應道。

"可不是嘛！"韓德厚連連點頭，"像志強這個年紀，又沒什么特長，誰要啊？"

氣氛變得更加沉重了。

韓志強突然站起來："我去趟廁所。"

等他離開后，韓德厚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道："志華，爸爸實話跟你說吧，我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想求你幫忙。"

來了。

我心里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什么事？"

"就是志強的工作問題。"韓德厚搓著手，"你看你這么多年在社會上打拼，肯定有些門路。能不能幫著介紹個工作？不用太好，有個穩定收入就行。"

我沉默了一會兒："現在找工作都很困難，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那...那能不能先借點錢？"韓德厚的聲音更小了，"志強最近連房租都交不起了，我那點錢也不夠用。"

借錢？

我看著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心情很復雜。說起來，他也算是照顧過我幾年，雖然那幾年過得并不愉快。

"需要多少？"我問道。

韓德厚眼睛一亮："不多不多，先借個萬把塊錢，等志強找到工作就還給你。"

一萬塊錢？

對我來說確實不是什么大數目，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這時，韓志強從廁所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

"爸，你跟哥說什么了？"他緊張地問道。

"沒說什么，就是聊聊家常。"韓德厚明顯在撒謊。

韓志強看了看我，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某種我讀不懂的恐懼。

"志華哥，對...對不起。"他突然開口道。

"對不起什么？"我奇怪地問。

"就是...就是給你添麻煩了。"韓志強支支吾吾的，明顯有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韓德厚瞪了他一眼："說什么對不起，一家人客氣什么。"

雅麗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她站起來說道："我去廚房準備晚飯，你們慢慢聊。"

等雅麗離開后，客廳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韓德厚開始打探我的其他情況："志華啊，你兒子現在在哪里？"

"在國外工作。"我簡單地回答。

"國外啊，那一定很有出息。"韓德厚羨慕地說道，"像你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從小就受好教育，將來肯定有前途。"

他說這話的時候，韓志強的臉色更難看了。

"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我說道。

"話是這么說，但起點不同，結果就不一樣啊。"韓德厚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些人天生就有好命，有些人就得受苦受累。"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酸味，但沒有接茬。

韓志強在一旁越來越不安，他的手一直在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志強，你怎么了？"我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韓志強搖搖頭，"就是有點悶。"

韓德厚看了看韓志強，又看了看我，似乎在考慮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志華，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我心里一緊："什么事？"

"就是...關于你媽媽的事。"韓德厚的聲音變得很嚴肅。

媽媽？

我更加疑惑了："我媽媽怎么了？"

韓德厚猶豫了一下："你媽媽去世前，曾經跟我說過一些話..."

"什么話？"我追問道。

"她說..."韓德厚看了看韓志強，"她說她這輩子有件事一直很愧疚，想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但她走得太突然，來不及說。"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媽媽愧疚什么事情？

韓志強在一旁臉色慘白，他猛地站起來："爸！別說了！"

"為什么不能說？"韓德厚反問道。

"就是不能說！"韓志強的聲音都變了調。

這兩個人的反應讓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韓志強這么激動？

"到底是什么事？"我緊盯著韓德厚。

韓德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媽媽說，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韓德厚停頓了一下，看向韓志強，"因為她覺得虧欠了你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

"爸！"韓志強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韓德厚的話，"你要說就說清楚，別這么吞吞吐吐的！"

韓德厚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韓志強會這么激動。

"志強，你..."

"夠了！"韓志強眼里含著淚，"我受夠了！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這件事，每天都睡不好覺！"

睡不好覺？

我完全糊涂了。

韓志強轉向我，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志華哥，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不然我會瘋的！"

"志強！"韓德厚想要阻止。

"不！我不能再瞞下去了！"韓志強的聲音在顫抖，"這個秘密壓在我心里太久了！"

"什么秘密？"我問道。

韓志強看了看韓德厚，又看了看我，最后下定決心般地說道："是關于很久以前的事情。"

"多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韓志強的眼淚掉了下來，"那時候你還年輕，剛從學校出來..."

我的心臟開始狂跳。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么？"

韓志強痛苦地看著我："有個機會..."

"志強！"韓德厚厲聲喝止。

但韓志強已經豁出去了："那個機會本來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德厚猛地拉住了胳膊。

"你給我閉嘴！"韓德厚低聲吼道。

韓志強掙脫開來，眼神里滿是絕望："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志華哥有權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我感覺整個人都被這種緊張的氣氛包圍了，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站了起來，"什么機會？什么真相？"

韓德厚和韓志強都看著我，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復雜。

韓德厚嘆了口氣："志華，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再提。"

"可是我做不到！"韓志強反駁道，"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這件事，想起當年我們對志華哥做的事情！"

對我做的事情？

我越來越迷惑了。

"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韓志強看著我，眼里滿是愧疚和痛苦："志華哥，你知道你為什么會..."

"志強！"韓德厚又一次打斷了他。

但這次韓志強沒有停下來，他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你為什么當年沒能有個好的開始嗎？為什么要比別人走更多的彎路？"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因為什么？"

韓志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因為有個本來屬于你的東西，被我們拿走了。"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韓德厚，他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又看著韓志強，他滿臉都是悔恨的表情。

"什么東西？"我的聲音在顫抖。

韓志強張了張嘴，但沒有立即回答。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小聲地說道："一個...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什么機會？"

韓志強和韓德厚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顯得極其痛苦。

最后，還是韓德厚開口了："志華，這件事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但是不說出來，我會瘋的！"韓志強激動地說道，"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在自責，每天都在后悔！"

我看著這兩個人，心情越來越復雜。

他們到底瞞著我什么？

這個秘密到底有多嚴重，能讓韓志強這么痛苦？

"我有權知道真相。"我平靜地說道，"不管是什么，我都承受得起。"

韓志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韓德厚。

"說吧。"韓德厚最終妥協了，"既然瞞不住了，就說出來吧。"

韓志強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開口了。

就在我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這么早，會是誰呢？

我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又是韓德厚和韓志強。

他們怎么又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志華，對不起，這么早打擾你。"韓德厚的臉色很難看，"但我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告訴你。"

"什么事？"我問道。

韓志強在一旁臉色慘白，雙手在顫抖，眼里滿含著恐懼。

"昨天晚上回去后，志強一夜沒睡。"韓德厚的聲音很沉重，"他說再不說出來，他會瘋掉的。"

我看向韓志強："什么事這么嚴重？"

韓志強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著說："志華哥，昨天我只說了一半..."

"一半？"

"關于那個改變命運的機會，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韓志強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一個我藏了快四十年的秘密！"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我，眼中的恐懼讓我不寒而栗："當年的真相，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我讓他們進了屋，心臟砰砰直跳。韓志強那種恐懼的表情我從來沒見過，就像一個被噩夢糾纏了幾十年的人，終于要面對最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