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爺爺，您真的要走嗎？"十歲的王小明眼含淚水，緊緊抓著爺爺的衣角。

"走吧走吧，別讓孩子看了心煩。"樓上傳來李芳不耐煩的聲音，帶著三分嫌棄八分厭惡。

王大爺蹲下身子，輕撫著孫子的頭發，蒼老的手指輕顫，什么話都沒說。

他的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一個字。

直到那張小紙條出現，八個稚嫩的字，徹底改變了一切。

01

秋天的風有些涼，帶著即將入冬的蕭瑟。

王大爺站在樓下，手里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

箱子已經用了二十多年，輪子壞了一個，在地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心上。

李芳從三樓的窗戶探出頭來，手里還拿著幾件舊衣服。

"這些破爛也不要了吧？反正敬老院什么都有。"

她問的語氣很隨意，像是在處理一堆無用的垃圾。

衣服從窗戶飛下來，在空中劃出幾道弧線，散落在王大爺腳邊。

其中有一件藍色的中山裝，是老伴生前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這件衣服你穿著精神，像個老干部。"老伴當時笑著說。

王大爺彎腰撿起來，輕輕抖了抖上面的灰塵。

布料已經有些發白，但還很結實。

就像他們這一代人，經歷了風雨，依然堅韌。

窗戶"砰"的一聲關上了，聲音很重，像是關上了一扇心門。

玻璃都震了震，發出嗡嗡的響聲。

鄰居們開始聚集在樓下，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這老頭子怎么了？大白天的搬家？"

"聽說是被兒媳婦趕出來了，嘖嘖。"

"現在的年輕人啊，沒良心的越來越多。"

"人家兒媳婦懷著孕呢，照顧老人確實不容易。"

"話不能這么說，養老不是應該的嗎？"

王大爺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著地上的衣服。

他的手有些顫抖，關節處隱隱作痛。

不是因為冷，是因為心涼透了。

每一句議論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尊嚴這個詞，在85歲的年紀，變得格外沉重。

02

三個月前，老伴剛走的那天晚上。

王大爺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望著那張空著的雙人床。

那種孤獨感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地淹沒著他。

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聲都在提醒他時間的流逝。

老伴的遺像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含慈祥。

"老婆子，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么辦啊。"

他對著遺像自言自語，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第二天一早，兒子王建國就來了。

后面還跟著挺著大肚子的媳婦李芳。

"爸，您一個人住著不安全，我們搬過來照顧您吧。"

王建國說話的時候，眼中滿含歉意。

他知道這些年因為忙工作，很少回來看望父母。

現在母親走了，他更覺得愧疚。

"是啊爸，您年紀大了，我們不放心。"

那時候的李芳還很溫柔，聲音輕細如絲。

她主動扶著王大爺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爸，您慢點喝，別燙著。"

"這個電視劇挺好看的，您要不要一起看？"

"晚飯想吃什么？我給您做。"

李芳的話語中透著關心，讓王大爺感到久違的溫暖。

他覺得生活又有了希望，心中的孤獨感一掃而空。

老伴走了，至少還有兒子和兒媳陪著。

還有可愛的孫子王小明，每天放學回來都要跟爺爺聊天。

"爺爺，今天老師表揚我了！"

"爺爺，您給我講講您小時候的故事吧。"

"爺爺，我長大了要像您一樣當老師。"

那段時間，王大爺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

每天早上起來，有人給他準備早餐。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有人陪著他聊天。

生病了有人照顧，寂寞了有人陪伴。

這就是他想要的晚年生活。

03

李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預產期在春天。

她開始變得敏感易怒，情緒波動很大。

"爸，您能不能走路輕一點？我一驚一乍的對孩子不好。"

"爸，您這咳嗽聲太響了，影響我休息。"

"爸，您做飯的油煙味太重了，我聞著惡心。"

"爸，您看電視聲音能小點嗎？吵得我頭疼。"

每一句話都說得很客氣，但語氣中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

王建國夾在中間很為難，左右不是人。

"芳芳，爸他年紀大了，您多擔待一些。"

"我擔待？我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

"我每天已經夠累了，還要處處小心他的感受？"

"我這是懷孕，不是坐月子！"

李芳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像刀子一樣割著人心。

王建國不敢多說什么，只能一個勁地安撫。

"您消消氣，對孩子不好。"

"我知道您辛苦，再忍忍就好了。"

王大爺開始小心翼翼地生活在這個家里。

走路輕一點，盡量不發出聲音。

說話小聲一點，生怕驚擾了兒媳。

做飯的時候開著抽油煙機，盡量減少油煙。

看電視戴著耳機，連笑聲都不敢太大。

連呼吸都盡量放輕，像個透明人一樣存在著。

可是年老的身體不聽使喚。

他有時候會忘記關煤氣，嚇得李芳大呼小叫。

"這要是爆炸了怎么辦？我們全家都得死！"

有時候半夜起床上廁所，會忘記自己在哪里，推錯房門。

"大半夜的嚇死人了！我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輕微的老年癡呆癥狀開始顯現，讓生活變得更加困難。

李芳的抱怨越來越多，越來越激烈。

"我看他是故意的！老糊涂了還裝什么明白人！"

"年紀大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感受？"

"我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他沒完！"

"他這是想要我們娘倆的命啊！"

王建國只能一個勁地道歉，像個夾心餅干。

"芳芳，您消消氣，生氣對胎兒不好。"

"爸，您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這樣了。"

"我們都讓讓步，和和氣氣地過日子不好嗎？"

04

王大爺被要求搬到客廳睡覺。

"主臥我們要住，次臥給小明，您就在客廳將就一下吧。"

李芳說得很自然，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反正您年紀大了睡不了多長時間，沙發也夠了。"

沙發很硬，彈簧都有些松了，睡在上面很不舒服。

王大爺的老腰經常疼得睡不著，只能半夜起來走走。

但他不敢說什么，更不敢抱怨。

畢竟這是兒子的家，也是兒媳婦的家。

自己只是個寄居的老人而已。

王小明看在眼里，心里很難受。

"媽媽，為什么讓爺爺睡沙發？"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情別插嘴。"

"可是爺爺睡得不舒服，我看他晚上總是翻來覆去。"

"那是他年紀大了睡眠不好，跟沙發沒關系。"

李芳的解釋總是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但王小明還是心疼爺爺。

有時候半夜偷偷起來，給爺爺蓋蓋被子。

有時候把自己的小枕頭偷偷拿給爺爺用。

"爺爺，這個枕頭很軟，您用吧。"

"小明真懂事，但是這是你的枕頭，爺爺不能要。"

"爺爺，我不怕，我可以不用枕頭睡覺。"

孩子的天真和善良，讓王大爺既感動又心疼。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一切。

王大爺半夜起床上廁所，腦子有些糊涂，推錯了房間的門。

臥室的門沒有鎖，他一推就開了。

房間里很黑，只有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光。

他看到李芳在打電話，聲音很小很急促。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

"孩子的事情你別擔心，我有分寸。"

"老頭子快煩死我了，整天在家里礙手礙腳的。"

"我正想辦法讓他搬出去，過幾天就能成功。"

李芳發現了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即變成了憤怒。

"你偷聽我說話？"

王大爺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上廁所走錯房間了。"

"走錯？你少裝糊涂！"

"我看你是故意的！想知道我說什么是不是？"

李芳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王建國。

"怎么了這是？大半夜的吵什么？"

"你問你爸！大半夜的跑來偷聽我說話！"

"還裝作走錯房間，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

王建國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看爸爸，又看看妻子。

"爸，您這是怎么回事？"

王大爺想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在這種情況下，誰會相信一個有老年癡呆的老人呢？

而且，他確實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05

第二天早上，李芳就下了最后通牒。

她坐在餐廳里，雙手扶著大肚子，臉色很難看。

"這個家他不能再住了。"

王建國正在吃早飯，聽到這話差點嗆到。

"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

李芳的聲音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我懷著孩子，他這樣折騰，我心臟受不了。"

"昨天晚上嚇得我一宿沒睡好。"

"萬一我早產了怎么辦？萬一孩子有問題怎么辦？"

"你是要老子還是要老婆孩子？"

李芳說得很激動，眼淚都出來了。

她一只手捂著肚子，一只手擦著眼淚，看起來很委屈。

王建國心疼妻子，也擔心肚子里的孩子。

他看看哭泣的妻子，又看看沉默的父親。

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爸，要不您先去住一段時間敬老院？"

"等芳芳生完孩子，身體好了，您再回來。"

"就當是給我們一點時間調整，好不好？"

王建國說話的時候，眼中滿含愧疚和無奈。

他知道這樣做對不起父親，但他更害怕失去妻子和孩子。

王大爺沉默了很久，最后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收拾東西。"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那種平靜比憤怒更讓人心疼。

06

王大爺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一輩子的家當很簡單。

幾件舊衣服，洗得發白，但很干凈。

一些老照片，記錄著年輕時的美好歲月。

還有老伴留下的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她的首飾。

"這些都是你媽媽的，以后留給小明的媳婦。"

老伴生前這樣說過。

現在，這個盒子要跟著他到異鄉去了。

王小明一直在旁邊看著，眼中含著淚水。

孩子什么都懂，只是不敢問太多。

他知道大人們之間有矛盾，但不明白為什么要讓爺爺離開。

"小明，好好學習，聽爸爸媽媽的話。"

王大爺摸摸孫子的頭，聲音有些哽咽。

"爺爺什么時候回來？"

"等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爺爺就回來。"

王大爺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家了。

但他不忍心讓孩子失望。

李芳在一邊催促："敬老院的車快來了，快點收拾。"

"東西太多了拿不了，挑重要的帶著就行。"

她的語氣很不耐煩，好像在趕一個討厭的客人。

王建國早早地出門上班了，說是有個重要的會議。

其實他是不敢面對這個場面。

不敢看父親失望的眼神，不敢聽父親的嘆息聲。

他選擇逃避，像個懦夫一樣逃避。

王大爺理解兒子的心情，也不怪他。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充滿了無奈和妥協。

07

王大爺拖著行李箱走到樓下。

秋天的陽光有些刺眼，但不溫暖。

鄰居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當作沒看見。

尊嚴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珍貴。

李芳從樓上扔下來幾件衣服。

"這些也帶走吧，反正留著也是占地方。"

她的語氣很冷漠，好像在處理一堆廢品。

衣服飛下來的時候，有幾件散開了，在空中飛舞。

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王大爺彎腰一件一件地撿起來，動作很慢，很小心。

每一件衣服都有故事，每一件都舍不得丟掉。

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這老人怎么了？"

"聽說是家里容不下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沒良心。"

"人家兒媳婦懷孕了，照顧老人確實不容易。"

王大爺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著衣服。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年老還是因為委屈。

也許兩者都有。

王大爺正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輕快的腳步聲。

是王小明從樓上跑下來了。

孩子氣喘吁吁，小臉憋得通紅。

他先是四處張望，確認媽媽沒有跟下來。

然后緊張地四處看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小明快速跑到王大爺身邊，神情很緊張。

"爺爺，這個給您。"

他塞給王大爺一張小紙條，動作很快，像做賊一樣。

紙條很小，被折得很整齊，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

王小明說完就飛快地跑回樓上了。

他不敢停留太久，怕被媽媽發現。

王大爺看著孫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溫暖。

這個孩子，在這種時候還想著安慰爺爺。

他打開紙條，想看看孫子寫了什么安慰的話。

上面是稚嫩的字跡，歪歪扭扭但很認真。

每一筆都寫得很用力，紙都被戳破了一個小洞。

王大爺看完紙條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八個字像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所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