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嘀"的一聲,屏幕亮起。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輸入密碼——是兒媳林悅然的生日。
農商銀行的ATM機前,60歲的方秀珍顫抖著手插入那張嶄新的銀行卡。
賬戶查詢,余額顯示。
方秀珍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數字,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用力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花了,又重新點擊查詢。
數字依舊那樣清晰地跳躍在屏幕上。
"啊——"一聲凄厲的哭喊從ATM機房傳出,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方秀珍雙膝跪地,對著那臺冰冷的機器嚎啕大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
銀行保安聞聲趕來,看到這個花白頭發的老婦人哭得撕心裂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大媽,您怎么了?是卡被吞了嗎?"保安小心翼翼地詢問。
方秀珍抬起淚眼模糊的臉,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她......她怎么這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竊竊私語:"不就是錢嗎,至于哭成這樣?"
"看她這樣子,估計是被騙了,現在騙子太多了。"
"也有可能是卡里沒錢,老人家接受不了。"
方秀珍聽著這些議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沒有人知道,三天前剛剛去世的兒媳婦林悅然,在遺囑中給了她這張卡,說里面有兩萬塊錢。
而她剛才看到的數字,卻讓她的世界徹底顛覆了。
事情還得從八年前說起。
那是2017年的一個雨夜,方秀珍永遠忘不了那個改變她一生的電話。
"媽,志強出車禍了......"兒媳婦林悅然在電話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醫生說......說他可能救不回來了。"
方秀珍手里的飯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來不及換衣服,披了件外套就往醫院趕。
兒子方志強躺在ICU里,全身插滿了管子。
醫生說他被一輛大貨車撞了,顱內出血嚴重,即使搶救過來也可能成為植物人。
林悅然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眼睛哭得紅腫,看到婆婆來了,立刻撲過去抱住她:"媽,我該怎么辦......"
方秀珍看著這個為兒子生了一雙兒女的好兒媳,心疼得不行。
林悅然才28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兩個孩子一個5歲一個3歲,如果志強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三天后,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方志強在昏迷中離開了人世。
辦完喪事,方秀珍本以為兒媳婦會帶著孩子回娘家,畢竟她還年輕,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出乎意料的是,林悅然主動找到她:"媽,我想繼續叫您媽媽,可以嗎?"
"傻孩子,你本來就是我女兒。"方秀珍抱著兒媳婦,兩個女人抱頭痛哭。
就這樣,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女人,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家庭。
方秀珍幫忙照顧兩個孫子孫女,林悅然外出打工貼補家用。
日子雖然清苦,但也算其樂融融。
變故發生在一年后。
林悅然開始頻繁地感冒發燒,起初以為是工作太累導致的。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在廠里暈倒,被同事送到醫院。
檢查結果如晴天霹靂——急性白血病。
"媽......"林悅然拿著診斷書,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我得了白血病。"
方秀珍接過那張薄薄的紙,上面的字仿佛在跳舞。
她不識幾個字,但"白血病"三個字她認識,那是要命的病。
"醫生怎么說?"方秀珍強忍著眼淚問道。
"說要做化療,需要很多錢......"林悅然哽咽著說,"媽,我不想拖累您和孩子們。"
"說什么胡話!"方秀珍一把抱住兒媳婦,"你是我女兒,我怎么能不管你?錢的事你別擔心,我去想辦法。"
從那天起,方秀珍開始了她八年的奔波之路。
她先是把自己住了大半輩子的老房子賣了,換了一間小平房。
賣房的錢全部用來給林悅然治病。
為了掙錢,60多歲的方秀珍什么活都干。
她去菜市場幫人搬貨,一天能掙50塊;她去小區里當保潔員,一個月800塊;她還學會了做手工活,晚上在家里糊紙盒,一個5分錢。
最難的時候,她甚至去撿廢品。看到別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她也不在乎,只要能換來錢給悅然治病,她什么都愿意做。
林悅然的病情時好時壞。化療期間,她頭發掉光了,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每次化療,方秀珍都陪在身邊,端茶倒水,寸步不離。
"媽,您太辛苦了。"林悅然握著婆婆滿是老繭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淚。
"不辛苦,只要你能好起來,媽什么都不怕。"方秀珍輕撫著兒媳婦光禿禿的頭頂,"頭發會長出來的,人也會好起來的。"
就這樣,方秀珍陪著林悅然走過了八年的治療之路。
這八年里,林悅然的親媽林桂花只來過三次醫院。
第一次是剛確診的時候,她哭天搶地地說要賣房子給女兒治病,可轉眼就消失了。
第二次是林悅然病情加重的時候,她帶了點水果就走了。
第三次是去年,她再婚了,帶著新老伴來看了一眼就走了。
每次林桂花走后,林悅然都會默默流淚。
方秀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從來不說什么,只是把兒媳婦摟得更緊。
就在兩個月前,林悅然突然跟方秀珍提起立遺囑的事。
"媽,我想立個遺囑。"林悅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說什么傻話,你會好起來的。"方秀珍握著她的手,"醫生說你的指標有所好轉。"
"媽,咱們都是明白人。"林悅然苦笑著說,"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這八年全靠您照顧。我想趁著還清醒的時候,把事情安排好。"
第二天,林悅然請來了律師,當著方秀珍的面立下了遺囑。
遺囑的內容很簡單:給婆婆方秀珍兩萬塊錢,給親媽林桂花兩套房產。
當律師念完遺囑內容時,方秀珍愣住了。
兩萬塊錢對兩套房產?這個分配讓她無法理解。
她照顧悅然八年,賣房賣地花光了積蓄,到頭來只得到兩萬塊錢。
而那個八年來只出現過三次的親媽,卻能得到兩套房產?
林悅然看出了婆婆的困惑,拉著她的手說:"媽,您別多想,我這樣安排有我的道理。"
"我沒多想。"方秀珍強笑著說,"你的東西,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可心里,她還是有些難受。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這種分配方式讓她感到寒心。
消息很快傳開了。鄰居們知道后,紛紛為方秀珍打抱不平。
"秀珍姐,你說這林悅然是不是糊涂了?"隔壁的王大媽憤憤不平地說,"你照顧她八年,她給你兩萬塊打發,她媽啥都不管,倒給兩套房子?"
"就是啊,這個白眼狼!"另一個鄰居也附和道,"秀珍姐,你真是喂了狼了。"
面對這些議論,方秀珍只是默默地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說不難受是假的,可林悅然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兒媳婦,她不愿意在背后說她的壞話。
就連兩個孫子孫女都有些不理解:"奶奶,媽媽為什么這樣?"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方秀珍摸著孫子的頭,心里五味雜陳。
林悅然的病情急轉直下。她開始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最后的幾天,她緊緊握著方秀珍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媽......對不起......您會明白的......"
三天前的凌晨,林悅然走了。她走得很安詳,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方秀珍抱著兒媳婦還溫熱的身體,哭得昏天暗地。
這個跟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這個陪伴了她八年的女兒,就這樣離開了。
喪事辦得很簡單。林桂花來了,眼睛哭得紅腫,一直念叨著"我的女兒啊",可方秀珍看得出來,她的眼淚更多的是做給別人看的。
辦完喪事,林桂花迫不及待地提起了遺產的事。
"親家母,悅然的遺囑你也聽到了,兩套房子歸我,你也別有什么想法。"林桂花一邊抹眼淚一邊說,"畢竟我是她親媽,血濃于水嘛。"
方秀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房產證和鑰匙呢?"林桂花急切地問道。
"悅然說放在銀行保險柜里了,這是鑰匙。"方秀珍拿出一把小鑰匙遞給她。
林桂花接過鑰匙,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的那兩萬塊錢,悅然說放在這張卡里。"
她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方秀珍:"密碼是悅然的生日,你記著。"
方秀珍接過那張輕飄飄的銀行卡,心里涌起一陣酸楚。八年的付出,換來這張卡。
送走了林桂花,方秀珍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子里,看著手中的銀行卡發呆。
兩萬塊錢,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至少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也能給兩個孩子買點東西。
可是,她心里總覺得堵得慌。
就在剛才,方秀珍鼓起勇氣來到銀行,準備取出這兩萬塊錢。
她想著,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悅然留給她的最后紀念。
她要用這筆錢給悅然買一塊好一點的墓碑,剩下的錢留著慢慢花。
可是,當她插入銀行卡,輸入密碼,點擊查詢余額的時候。
然而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讓她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