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要住就交房租,不交就滾走!”
兒媳一邊把我的行李扔到門外,一邊冷冷地說,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我站在門口,孫子哭著抱住我:“奶奶不要走!”
可兒子低頭沉默,始終一句話也不說。
五年來,我一口熱飯不敢多吃,孩子一把屎一把尿都是我帶的。
到頭來,卻被趕出家門,說我白吃白住。
三天后,一張法院傳票送到了他們手上。
01
那天晚上我永遠忘不了,天像漏了似的下著大雨,我拎著行李站在門口,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
“你不是我媽,也不是保姆,別再管孩子了,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煩不煩啊?”
兒媳婦的嗓門尖銳刺耳,她站在門口,臉拉得老長,手里還拎著我的箱子,重重往我腳邊一丟。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又撂下一句話:“你要住這兒,就交房租!”
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兒子,他低著頭,手插在褲袋里,一句話都不說。
我心里一下涼了。
這房子,當初首付我出了三十萬,雖然掛在他們倆名下,但他們有今天的日子,我出了多少力,他們不是不知道。
可現在,我竟然要交房租?
“我不是來住的,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
我聲音發顫,忍著氣開口。
“那是你自愿的,誰求你了?”兒媳婦一點情面都不留,“我早就受夠了你那一套老舊的育兒觀念。現在孩子大了,也不需要你了,你該走了。”
孫子從臥室跑出來,穿著小熊睡衣,抱住我的腿,哭著喊:“奶奶別走!我不要你走!你說好了要陪我畫畫的!”
我低頭看著他那張小臉,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別鬧!”
兒媳婦一把將孩子拽開,把他推回屋里,砰地一聲關上門,連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就站在門外,手里提著行李箱,雨打在身上,衣服很快濕透了。
樓道的燈忽明忽暗,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
我站了一會兒,想等兒子開門,哪怕說一句話,可他沒有。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沒人出來,沒人管我。
最后我慢慢拖著行李下了樓,鞋子早被水泡透了。
小區門口的保安亭黑著燈,沒地方躲雨,我只好靠在公交站臺的椅子上坐下。
雨水順著頭發流到脖子里,我打了個寒顫,把箱子拉近一些,攏了攏衣服。
我不敢哭出聲,怕吵到鄰居,也怕讓路人看笑話。
就那樣坐著,渾身濕透,像一條沒人要的老狗。
我的心一陣陣地發涼。
不是因為天氣,是因為那扇門,那個家,連一絲溫度都不肯再給我。
五年了,我從他們懷了孩子開始,就辭了老家的教職,搬過來幫忙,起早貪黑,孩子一口奶粉、一身衣服,哪樣不是我來操心?
可如今,我成了累贅。
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子女趕出家門。
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太,拖著行李,在城市的一角,無處可歸。
02
我現在才明白,人哪,老了,不能太主動,也不能太不計較。
那年兒媳婦懷孕,我剛從學校退休。
原本打算去云南轉一轉,走走看看,可電話那頭兒子一句:“媽,她孕吐得厲害,我也工作忙,您能不能過來幫一幫?”
我就把行李打包,連夜坐火車趕來了。
從她懷孕三個月開始,我就接手了家里的家務。
她嘴挑,什么都吃不下,我就變著法兒給她做飯,從清淡的米湯到蒸南瓜、燉鯽魚,啥營養做啥,生怕一個不小心她身體出問題。
她坐月子那會兒,脾氣大得不行,我都忍了。
有一次孩子拉肚子,尿布洗了一盆又一盆。
我實在太累,就趴在衛生間門口歇了一會兒,她從房里沖出來,大喊:“你怎么能這么臟?想害死我啊?”
我咬著牙一句沒回。
你說我圖什么?
不就是想這個家順一點,孩子出生后有人幫襯點嘛。
孩子那時候才幾個月大,三天兩頭發燒,我一個晚上起來六七次喂藥、量體溫。
有一次燒到了40度,我連夜背著他去醫院,急診排了兩個小時。
醫生說燒再不退,可能會抽搐。
我當時都嚇癱了,抱著孩子整夜沒合眼。
可第二天兒媳婦回家,看我一臉憔悴的樣子,居然說:“怎么帶個孩子比我上班還累?你也太夸張了吧。”
孩子一歲以后,我每天五點起床做早飯,再送他去早教中心。
回家洗衣服、掃地,給他們備晚飯。
有時候忙到下午沒來得及吃中飯,一杯熱水下肚就繼續干活。
有一次我在廚房暈倒。
我撐著墻站起來,第一時間不是喊他們,而是想著飯還沒做好。
兒媳婦回來看我臉色差,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只甩下一句:“你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身體不行就別逞強,省得給我們添麻煩。”
添麻煩?
我添了他們五年的麻煩。
這五年,我沒拿過一分錢,連孫子的奶粉錢、尿不濕,都是我用退休金貼的。
出門接孩子淋雨,我沒說過苦;半夜半夜地哄孩子、洗床單,我沒說過累。
可現在,她一句“你要住就交房租”,就把我五年的付出全抹了個干干凈凈。
我越想越難受。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不是家人,只是個沒有工資的保姆。
有人說,人老了,就該安享晚年。
可我不信邪,我以為我多做一點,兒子兒媳婦能記得我的好。
可他們不但沒記得,還覺得我多管閑事。
這些年我吃的虧,受的氣,不是沒忍過。
可一句“滾”,把我忍下的一切都打碎了。
03
我在公交站那兒坐了一整晚。
夜里冷得厲害,風吹得臉發僵,我拿出隨身的毛衣披在身上,還是冷。
偶爾有晚歸的出租車駛過,燈一晃,我就像個無家可歸的老太太,被晃得睜不開眼。
其實我當時心里也空,不知道該去哪兒。
回老家?
太遠了,這黑燈瞎火的咋去。
而且老房子很久沒人住了,現在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子。
找親戚朋友借住?
這么晚了,說不出口。
再說,我這把年紀了,誰愿意再搭理一個被兒媳婦趕出來的老人。
我想過去旅館住一晚,可看看錢包,退休金還沒打過來,身上就幾百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還得留著應急。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我就站了起來,想找個熱湯店喝點粥,可走了兩步,頭就開始發暈,腳下打飄,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
我扶著路邊的樹站了一會兒,結果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花板是白的,鼻子里插著氧氣管,胳膊上掛著點滴,手腳都沒什么力氣。
護士見我醒了,趕緊按了鈴。
不一會兒,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手里拿著病歷板,語氣平穩卻不容忽視:“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的嗎?”
我點了點頭,聲音發不出來,喉嚨干得像沙紙。
他嘆了口氣:“你這是高血壓并發低血糖,還帶著輕度脫水。看你這情況,至少是好幾天沒好好吃飯、沒休息好。”
我有點難為情:“我就是這幾天睡得不好,吃得也簡單點。”
“你這不是簡單,是拿命在扛。”醫生語氣嚴肅,“長期過度勞累、精神壓抑、睡眠不足,這么下去,再暈一次可能就是腦出血了。”
我一聽,心咯噔一下。
醫生又問:“你子女呢?沒家人陪著?”
我笑了笑,沒接話。
我能說什么呢?
說我為了兒子一家人帶了五年孩子,最后被兒媳婦趕出來?
說我昨晚就在街頭坐了一夜,沒人問過一句?
這種事,說出來也只讓人笑話。
醫生看出我不愿多說,也沒再問什么,只提醒我:“這兩天別亂跑,好好休息。你這個年紀,最怕的就是情緒過激、飲食不規律。”
我在醫院躺了一整天,渾身發軟。
窗外天亮又暗,暗了又亮,我看著天花板出了神。
我忽然想起來,從我離開家那一刻起,到現在,兒子一個電話都沒打,問都沒問我去了哪兒,是不是吃飯了,是不是病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很悶,很痛。
五年,我把最好的年紀和力氣全給了他們家,可到頭來,連我生病暈倒都沒人在意。
我那天才明白,有些人,是你再怎么掏心掏肺,也換不來一點點感情的。
我是被扔出去的。
是被趕出來的,就像他們扔垃圾一樣干脆。
而現在,連一句“你還好嗎?”都吝嗇。
04
住院的第二天,我一早醒了,天剛蒙蒙亮。
窗外下著小雨,細細密密的,落在窗臺上滴滴答答的響。
我靠著床坐起來,心里滿是亂麻。
我想著,要不要回老家?
可是一想到孫子,我的心就揪了起來。
孩子從小是我一手帶大的,尿布是我換的,輔食是我做的,連他第一句“奶奶”,都是我教出來的。
他才五歲,正是依賴人的時候,我就這么一走,得多傷他心?
可我還能回去嗎?
那個家,還能讓我進門嗎?
我翻出手機,試著撥了兒子的電話。
響了兩聲,掛斷了。
我又撥了一次,還是一樣,連語音留言都沒留下。
我盯著手機看了半天,心像堵了一樣。
我想了想,又點開了兒媳婦的號碼。
她接得倒快,電話一接通,她的聲音就沖著我劈頭蓋臉地來:“你還打來干什么?你不是已經走了嗎?你想干嘛?”
我忍著氣:“我……我只是想說我生病住院了,現在一個人在醫院,出院需要人來辦一下手續。”
她冷笑了一聲:“你是自己走的,住不住院跟我們沒關系,別來煩我們。我們這幾天忙得很,沒空管你。”
說完,她啪一下掛了電話。
我怔了好一會兒,手里的手機掉到了床上,我也沒撿。
原來,在他們心里,我真的就是個外人。
我心里一陣發涼。
護士中午過來交代說,明天可以出院了,讓我準備好費用。
我點點頭,把床頭柜打開,拿出隨身帶的那個紅布袋。
那布袋已經用了好多年,邊角都磨破了,還是我年輕時縫的。
里面是我每個月省下來的現金,皺巴巴的,有一張還貼著便利店的標簽紙。
我一張一張掏出來,生怕不夠,嘴里還默念著數。
付完錢,我手里的錢只剩下三百多塊了。
我看著手里的那點零錢,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年輕時工資不高,但再緊也能自己過得去。
現在退休了,明明該是享清福的年紀,卻連個能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不是沒想過爭點理,可一想到兒子那天低頭的樣子,我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我不想把他往外推。
可他現在,是不是早就把我推開了?
我那天晚上沒睡著,腦子里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真的是個外人了。”
人一旦成了外人,再多的付出也變得廉價。
哪怕你做得再多,說得再少,到最后也只是別人眼里礙事的“多嘴老太婆”。
我這輩子,從不奢望兒子給我多富貴的日子,只希望有口熱飯,有句好話,有個家能讓我待著。
可現在,連這點都成了奢求。
05
從醫院出來后,我沒回去那個“家”。
我直接坐車回了老家。
一路上我什么也沒說,車窗外的風景來來去去,我心里卻是一片死寂。
家門鑰匙我還留著。
屋里積了不少灰,但家具都還在。
我慢慢把床鋪收拾出來,燒了壺熱水,泡了杯茶,一口喝下去,胃都燙得發疼。
那一刻我才真切地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沒出門,誰的電話也不打。
白天就在屋里轉轉,翻翻柜子,洗洗舊被單。
那些年我存下來的老物件、賬本、小票都還在,堆在床底的大紙箱里,蓋了一層塵。
我蹲下清理著紙箱,當時兒子剛成家,買房的錢我出了大頭,記得還留了份復印件。
手指摸到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信封,袋子邊上都發黃了。
我拿出來一看,是一份《購房協議》和房產登記申請書的復印件。
我一頁頁地翻過去,申請書第一頁,產權人欄里,赫然寫著兒子和我兩個人的名字。
我拿著那張紙,回想起這些年他們是怎么把我當外人、當累贅的,我忽然覺得可笑。
我不是個外人,我本來就是那套房子的產權共有人!
房子買的時候,我出了三十萬首付。
當年兒子結婚急著買房,是我拿出了積蓄,幾乎把退休金一次性砸進去。
合同也是我們一起去簽的,那時候兒子跟我說:“媽,以后這就是咱們一家三口的家。”
誰能想到,幾年后兒媳會站在門口朝我喊:“你不是我媽,也不是保姆,別再管孩子了。”
誰又能想到,我居然要靠這張紙,才能證明我在那個家里不是個“白吃白住”的人。
我手指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憤怒。
一遍遍地看那行字,仿佛在跟自己確認:“你不是沒資格,你不是外人,你有一半的權利。”
我小心地把那份復印件重新裝好,用信封封起來。
他們說我白吃白住、占他們便宜的時候,有沒有記得,是我當年拿錢幫他們圓了安家的夢?
第二天早上,我走到陽臺,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勁兒。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06
我請了法律援助。
這事不鬧清楚,我不光這口氣咽不下,我連自己的人也保不住。
律師是個年輕人,說話利落。
我把那份房產登記復印件給他一看,他眼睛一亮:“您是共有人?那您有權提出居住權恢復,甚至索要補償。”
我點點頭:“我不貪他們的,只想他們明白,我不是他們說趕就趕的人。”
三天后,法院的傳票寄到了兒媳婦手上。
那天她正在曬被子,鄰居們都在小區樓下乘涼。
郵遞員叫她名字,她拿過信,一看是法院寄來的,臉一下就變了。
她撕開信封,站在原地,臉色從白變紅,再變青。
“法院傳票?”邊上有個鄰居湊過去,“不是你們倆買的房嗎?怎么還有你婆婆告你們?”
“對啊,上次你還說你婆婆白住你們家,現在怎么變成她要你們賠錢?”
另一個鄰居接了話,語氣不陰不陽的:“這房子老人也出錢了?”
她臉一下子掛不住了,嘴角抽了抽,說:“我、我也不太清楚……”
但眼神已經慌了,手里的信紙都被她捏皺了。
那份傳票是正式立案通知,內容很清楚:原產權共有人申請恢復居住權、提出補償請求,包括五年期間的租金損失與精神損害。
回到家后,她在電話里對著兒子發火。
“老太太是不是瘋了?她想干嘛?她憑什么起訴我們?”
兒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聲音低低地說:“她確實出了首付,合同上也寫著她的名字。”
這句話一出口,電話這頭頓時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她爆發了:“那你早干嘛去了?你不是說都登記在我們名下了嗎?”
“當年為了讓你安心,不想你太多想,我就沒說細節。合同我沒動,她那份還一直在抽屜里。”
“你是蠢嗎?!她這要真告贏了,我們這房子就得分她一半,你知道嗎?!”
“可……那也是她的錢。”
兒子聲音越來越低。
她徹底炸了:“她的錢?這幾年她住在這兒吃住不掏一分錢,就這還要我們賠?她要臉嗎?”
夜晚,我站在老家的陽臺上,望著天空,心里忽然一下子清明了。
他們說我白吃白住。
可誰記得,那五年,我是怎么起早貪黑帶孩子,怎么連一頓熱飯都顧不上吃,怎么在他們生病的時候熬夜守到天亮。
他們說我不要臉。
可誰又給我臉了?
我拿了三十萬出來買的這套房,你要跟我講錢,那咱們就按合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