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社會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人物姓名及部分細節已做藝術處理。文中涉及的人物關系和情感糾葛均基于現實案例,旨在引發讀者對家庭關系、老人關愛等社會問題的思考。
"媽,您來了!"女兒勉強擠出笑容。
"小婷,媽來陪你過年了。"我聲音哽咽,老伴走后,這是我第一個孤獨的春節。
推門而入,我瞬間僵住——客廳里女婿家的人圍坐一圈,八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我,空氣凝固。
"這是..."我的手緊握禮品袋。
女兒把我拉到門口,面無表情低聲說了句話。
我如遭雷擊,淚水瞬間模糊視線,轉身沖進了寒風刺骨的黑夜。
01
陳立華剛退休那年,我們搬進了這套小區。兩居室的房子不大,但陽臺正對著小區的中心花園,每到春天,花香會隨著晨風飄進屋里。
"秀英,快來看,杜鵑花開了!"陳立華站在陽臺上,朝我招手。
我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他身邊。陽光溫柔地灑在他花白的頭發上,眼角的皺紋在笑意中舒展。
這個曾經在機械廠做了三十多年技術工人的男人,退休后變得格外閑適和溫柔。
"你說,要不要給小婷打個電話?"他突然問道,目光停留在遠處的花園,"這花開得真好,她肯定會喜歡。"
提起女兒,我們總是滿心歡喜。小婷是我們的獨生女,如今在城南一家外企工作,嫁給了同公司的章明。
婚后,他們搬到了離公司更近的地方居住,平日里忙碌,來看我們的次數也就少了。
"算了吧,她周末有空自己會來的。"我輕聲說道,心里卻是滿滿的期待。
果然,周末的下午,小婷和章明開車來了。一見面,女兒就拿出手機,給我們看她新買的家具。
"媽,您看這個餐桌怎么樣?六個人坐綽綽有余了。"小婷興奮地說。
"好是好,不過你們小兩口要那么大的餐桌干嘛?"我笑著問。
章明接過話:"婷婷喜歡熱鬧,說以后請客方便。"
陳立華眼睛一亮:"那要不要考慮再買大一點的?以后帶孩子回來,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多好。"
"爸,你又來了。"小婷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他的手,"現在事業剛起步,再說吧。"
這樣的溫馨時光,在那時看來是如此平常。我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地流淌下去。
我和陳立華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幸福。退休后,我們有了更多共處的時光。每天早晨,他總是第一個起床,煮好稀飯,切好小菜,然后輕輕叫醒我。
"秀英,起來吃飯了。"他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
飯后,我們常常一起去小區的健身角鍛煉。陳立華喜歡打太極,動作舒緩而有力。我則跟著廣場舞的大媽們扭幾下,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他總是笑我:"老了老了,跳不動了吧?"
"誰說的,我只是讓著你們!"我總會這樣反駁,引得他哈哈大笑。
傍晚時分,我們會一起去超市采購第二天的食材。陳立華推著購物車,我在前面挑選。
他對價格不敏感,常常隨手拿最貴的,我則會仔細比較,挑選性價比最高的。
"貴點怕什么,咱們辛苦一輩子,難道連這點享受都不能有嗎?"他總是這樣說。
回家的路上,我們常常會買一些零食,坐在小區的長椅上,看夕陽西下,說說笑笑。有時,鄰居見了會打趣:"老陳,你們這是度蜜月呢?"
陳立華總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叫幸福晚年!"
每次小婷來看我們,陳立華總是忙前忙后,變著花樣做她愛吃的菜。我曾笑他:"你這是要把廚房掀翻嗎?"
他認真地說:"女兒難得回來一次,得讓她吃好喝好。"
有一次,小婷提起她和章明想去旅游的計劃,陳立華立刻興奮起來:"爸給你們出錢,去好一點的地方!"
我在一旁拉他的衣角:"你這人,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他不以為意:"女兒開心,我就開心。再說,錢帶不走,留著做什么?"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么珍貴。
02
變故,總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到來。
那是小婷結婚三年后的一個普通冬日,陳立華和往常一樣去小區門口的早市買菜。
"大爺,您怎么了?"早市上賣豆腐的小販驚慌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您老伴兒昏倒了,我們正叫救護車!"
趕到醫院時,陳立華已經被推進了急診室。醫生說是突發腦溢血,情況危急。我站在手術室外,雙腿發軟,拼命給小婷打電話。
"媽?什么事這么急?"小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背景音嘈雜,似乎是在開會。
"你爸...你爸出事了,在中心醫院。"我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是匆忙的腳步聲。"我馬上過來。"
三個小時后,小婷和章明才趕到。此時,陳立華已經被轉入了ICU,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
"媽,醫生怎么說?"小婷臉色蒼白,眼圈發紅。
"說...說是腦溢血,情況嚴重,可能...可能要做手術。"我聲音顫抖。
章明皺著眉頭:"手術費大概要多少?"
我愣住了,這一刻才想起醫生確實提到過費用問題。"醫生說可能要七八萬..."
"七八萬?"章明的聲音突然提高,"我們最近剛買了車,手頭有點緊..."
"章明!"小婷瞪了他一眼,然后轉向我,"媽,別擔心,錢的事我們會想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住在了醫院。小婷因為工作忙,只能偶爾過來看看。手術后,陳立華的情況一度好轉,但隨后又急轉直下。
一個月后的深夜,醫院的電話打來,說陳立華情況危急。我慌忙趕到醫院,卻只見到了冰冷的病床和醫生遺憾的表情。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護士幫我打電話給小婷,但直到天亮,她才趕來。
"媽...我..."小婷站在太平間門口,淚流滿面,"昨晚手機沒電了,今早才看到..."
我沒有責怪她,只是默默地整理著陳立華的遺物。在他的錢包里,我發現了一張折疊的紙條,上面寫著:"秀英,無論發生什么,都要好好的。"
那一刻,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陳立華住院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煎熬的時刻。每天,我都坐在ICU外的長椅上,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生怕錯過任何消息。
醫生說他需要絕對的安靜,每天只有兩次探視時間,每次十分鐘。那短短的十分鐘里,我總是握著他的手,輕聲說著家里的瑣事,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老陳,今天我看見杜鵑花開了,紅紅的,特別好看。"
"老陳,小區里新來了一家面包店,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嘗嘗。"
"老陳,小婷說她下班后會來看你,你一定要堅持住..."
有時,我感覺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是在回應我。醫生說那可能只是無意識的反射,但我寧愿相信他聽到了我的話。
每次探視結束,護士都會輕輕拍我的肩膀:"大媽,時間到了。"
我總是戀戀不舍地離開,然后在走廊的長椅上繼續等待下一次探視。
醫院的食堂飯菜難以下咽,但我不敢離開太久,只能隨便對付。有幾次,我在醫院的長椅上睡著了,醒來時發現有人給我蓋了一條毯子。
"是夜班的小李護士給您蓋的。"清潔工阿姨告訴我,"她說您年紀大了,別著涼。"
這樣的善意讓我在絕望中看到一絲溫暖。
小婷偶爾會來醫院,但每次都待不長。有一次,她帶了一袋水果,放在床頭柜上。
"媽,我今天下午有個重要會議,得先走了。"她歉疚地說。
我點點頭:"去吧,工作要緊。"
她離開后,我打開水果袋,發現里面是陳立華最愛吃的梨。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悲傷。
手術那天,我在外面足足等了六個小時。醫生出來時,臉上帶著謹慎的樂觀:"手術很順利,但接下來的恢復期很關鍵。"
我激動地抓住醫生的手:"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老伴..."
然而,命運似乎早已安排好了結局。術后第十天,陳立華突然出現并發癥,情況急轉直下。當我再次被允許進入ICU時,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我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那張曾經總是帶著笑容的臉,如今憔悴得幾乎認不出來。
"老陳,你不能丟下我..."我哽咽著說,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那是我們最后的對話,也是最后的告別。第二天凌晨,醫院打來電話時,我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我趕到醫院,看到的是蓋著白布的病床。我顫抖著掀開白布,陳立華的臉平靜得像是睡著了,只是永遠不會再醒來。
辦喪事那幾天,我仿佛行尸走肉。小婷和章明幫我處理了大部分事情,但當火化結束,骨灰盒放在我手中時,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失去的重量。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抱著陳立華的骨灰盒,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整整一夜沒合眼。
03
陳立華走后,家里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曾經他坐過的沙發,用過的茶杯,看過的報紙,每一樣都仿佛帶著他的氣息,卻又無比冰冷。
我開始習慣性地跟他的照片說話。
"老陳,今天又下雨了,你最喜歡的那棵銀杏樹葉子都黃了。"
"老陳,小區門口新開了家水果店,你愛吃的那種梨上市了。"
"老陳,小婷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她工作忙,過段時間再來看我..."
小婷確實很少來了。陳立華去世后的那幾個月,她偶爾會帶著章明來看我,但每次都待不長。章明總是坐立不安,時不時看表,催促小婷早點回去。
"媽,我們公司最近在做項目,特別忙。"小婷每次都這樣解釋。
我理解地點頭:"你們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媽沒事,一個人挺好的。"
但夜深人靜時,我常常從夢中驚醒,伸手去摸身邊已經空了的位置,然后在黑暗中無聲落淚。
王芳是我多年的老姐妹,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她丈夫早年去世,一個人住了十多年,看我這樣,常常來陪我說話。
"秀英,人總要向前看。"王芳拍拍我的手,"立華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我知道,可是..."我哽咽著說不下去。
"可是什么?"王芳湊近問。
"可是小婷...她越來越少來看我了。上個月她生日,我打電話過去,她說在加班,連五分鐘都沒說上。"
王芳嘆了口氣:"孩子們有自己的生活,我們老人家不能太依賴他們。"
我點點頭,心里卻酸澀難言。
轉眼間,陳立華去世已經快一年了。天氣漸漸轉冷,街上掛起了紅燈籠,春節將至。往年這時候,我和陳立華已經開始準備年貨,計劃著小婷回來過年時做什么菜。
現在,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電視里播放著喜氣洋洋的春晚預熱節目,卻怎么也提不起興致。
最難熬的是夜晚。白天還能忙東忙西,夜里卻只剩下無盡的思念和孤獨。有時候我會拿出陳立華的衣服,輕輕撫摸,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他的毛衣上還留著他常用的那款須后水的氣味,淡淡的,卻讓我無比安心。
"老陳,你看我現在多沒用,連個燈泡都不會換。"一次,臥室的燈泡壞了,我對著他的照片苦笑。
以前這些事都是他做的。修水龍頭、換燈泡、修理小家電,他總是樂此不?!,F在,這些小事成了我的大難題。
王芳知道后,叫來了她兒子幫我換好了燈泡。"秀英,有事就說,別硬撐。"她心疼地說。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謝謝你,王芳。我就是不想麻煩小婷,她那么忙..."
"那孩子確實挺忙的。"王芳點點頭,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在小區里,大家都知道小婷很少回來看我。有時候,鄰居們見了我,總會關切地問:"最近見到女兒了嗎?"
每次我都會笑著回答:"見了見了,她太忙了,我不好意思打擾她。"
事實上,自從陳立華去世后,小婷來看我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過來。每次來,她都帶著些水果或者補品,坐一會兒就走。
章明很少陪她來,來了也總是心不在焉,似乎迫不及待想離開。
有一次,我鼓起勇氣問小婷:"你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婷愣了一下:"沒有啊,媽,怎么這么問?"
"就是感覺...你們好像不太愿意來看我。"我小心翼翼地說。
"哪有,媽,我們真的很忙。"小婷急忙解釋,"公司最近在擴張,章明負責一個大項目,我也被調去配合,經常加班到深夜。"
我不再追問,只是點點頭:"媽理解,你們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
那天晚上,小婷離開后,我對著陳立華的照片長嘆:"老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感覺小婷越來越疏遠我們?"
照片中的陳立華依舊笑得溫和,似乎在說:"別胡思亂想,孩子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他說的對,但心里的失落感卻怎么也消不去。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陳立華在時,小婷來看我們只是因為他,而不是因為我?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如同雜草般瘋長,讓我夜不能寐。
04
"秀英,這個春節你有什么打算?"王芳來我家串門,帶了一盒她自己做的麻花。
我搖搖頭:"能有什么打算,一個人在家看看電視吧。"
"怎么能一個人過年呢?"王芳皺眉,"去小婷家住幾天吧,熱鬧。"
這個提議讓我心頭一動。是啊,陳立華不在了,我為什么不能去女兒家過年呢?往年總是他們來我們這兒,現在情況不同了。
"你覺得...合適嗎?"我猶豫著問。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是她媽,去女兒家過年天經地義!"王芳理直氣壯地說。
我抬頭看了看墻上陳立華的照片,仿佛看到他在沖我點頭微笑。
當晚,我鼓起勇氣給小婷打了電話。
"媽?什么事?"小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小婷啊,媽想問問...今年過年,我能去你們家住幾天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媽,今年..."
"你爸不在了,媽一個人在家挺孤單的。"我小聲補充道,心里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我聽到小婷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媽。那您初一來吧,我們等您。"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趕緊打電話告訴王芳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王芳高興地說,"我就說嘛,小婷肯定會歡迎你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精心準備禮物。給小婷買了一條圍巾,給章明選了一個錢包,還特意去市場挑了一些他們愛吃的零食。
最重要的是,我從存折里取出了一萬元,包進了紅包,準備給女兒女婿做壓歲錢。
"你這也太多了!"王芳看到那厚厚的紅包,驚訝地說。
"沒事,錢留著有什么用?給孩子們花,我高興。"我笑著說,心里想著小婷看到紅包時驚喜的表情。
除夕前一天,我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給陳立華的照片換上了新框,輕聲說:"老陳,我去小婷家過年了,回來再跟你說。"
我恍惚間聽到他說:"去吧,替我好好看看孩子。"
初一一大早,我就起床了。穿上陳立華生前最后一次給我買的那件大紅色毛衣,戴上他送我的玉鐲,化了個淡妝,拿上準備好的禮物和紅包,滿懷期待地出門了。
"秀英,路上小心??!"王芳站在樓下送我,"有什么事隨時打電話。"
我笑著點頭:"放心吧,過幾天就回來了。"
坐上出租車,我的心情無比激動。這是陳立華走后,我第一次去女兒家過年,仿佛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我忐忑地坐在出租車里,回想著剛才和王芳的對話。她送我上車前,叮囑我許多。
"秀英,記得帶些常用藥,年輕人家里未必備著。"
"別忘了保暖,小婷家那小區靠江邊,風大。"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等著。"
我笑著推她:"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著你這么操心?"
王芳欲言又止:"我就是...哎,算了,你自己多留個心眼。"
她這句話讓我有些不解,但也沒多想。畢竟,去女兒家過年,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車窗外,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燈籠,商場門口立著大大的"福"字,到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見我一個人坐在后排,忍不住聊了起來。
"大媽,去哪兒?。?
"去女兒家過年。"我笑著回答。
"哎呀,真好,有福氣!"司機師傅感嘆道,"我丈母娘每年都來我家住一個月,我老婆高興,我就高興。"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更踏實了。是啊,女兒女婿肯定會歡迎我的,我是小婷的母親啊。
想到這里,我不禁回憶起小婷小時候。那時,她才到我腰間高,牙齒還沒長齊,笑起來缺了兩顆門牙,可愛極了。
每到春節,她最喜歡穿那件紅色的小棉襖,拿著壓歲錢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媽媽,今年我要買好多好多糖!"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那時候的她,那么依賴我,那么信任我。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有了隔閡?是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是因為...
我搖搖頭,不愿再想。今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的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媽,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果然是小婷所住的小區。高大的鐵門,整齊的綠化,還有門口穿著制服的保安,一切都顯得那么高檔、氣派。
"謝謝師傅。"我付了車錢,拿著禮物袋和紅包下了車。
站在小區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挺直腰板,邁步走了進去。
05
小婷家在城南的一個高檔小區,我以前只來過一兩次。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我深吸一口氣,提著大包小包走向她家所在的單元樓。
電梯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希望給女兒一個好印象。按響門鈴的那一刻,我心跳加速,既緊張又期待。
門開了,小婷站在門口,臉上是勉強的笑容。"媽,您來了。"
"小婷,媽來看你了。"我聲音有些哽咽,老伴走后,這是我第一個沒有他的春節。
走進玄關,我換上準備好的拖鞋,跟著小婷向客廳走去。一推開客廳的門,我瞬間僵在原地——
客廳里,滿滿當當坐著一圈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我。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菜肴,香氣撲鼻,顯然年夜飯已經開始了。
我認出了章明和他的父母,還有幾個陌生面孔,應該是章明的親戚。八個人,整整八個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樣子讓我感到一陣刺痛。
"這是..."我的手緊緊握著禮品袋,不知道該說什么。
章明的母親——我的親家母,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哎呀,婷婷媽來了啊。"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問好,但眼神中的疏離和不自在顯而易見。
"媽,您...等我一下。"小婷拉著我的手臂,把我帶到了門口的玄關處。
她的表情變得嚴肅,眉頭緊鎖,聲音壓得很低:"媽,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我以為您會下午才到。"
"我...我想早點來看看你..."我支吾著,突然感到莫名的心虛。
小婷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確保沒人聽見,然后湊到我耳邊,面無表情地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一刻,我如遭雷擊,渾身發冷,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不等小婷再說什么,我轉身拉開門,沖進了寒風刺骨的冬日。
身后,客廳里的歡聲笑語依舊,仿佛我從未出現過。
走出小區,北風呼嘯,我全身的力氣像被抽空,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雪花無聲落在我肩頭,冰冷刺骨,卻遠不及女兒那句話帶給我的寒意。
手機突然響起,是老姐妹王芳打來的。
"怎么樣,小婷是不是特別高興見到你?"
我嘴唇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她...她說..."
話未說完,一陣劇痛襲來,我捂住胸口,手機滑落在地,意識逐漸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女兒那句話如利刃般再次刺入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