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急診室里一片慌亂,監護儀器發出急促的警報聲。
趙大強站在病床前,手里拿著那份需要家屬簽字的手術同意書,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趙滿倉。醫生在一旁催促著:"家屬,病人情況危急,必須馬上手術,你們快簽字!"
"我不簽。"趙大強的聲音冷得像冰。
"什么?"醫生愣住了,"這是你父親啊!"
就在這時,趙滿倉突然睜開了眼睛,虛弱地伸出手:"兒子...救救爸..."
趙大強看著父親,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隨即變得堅決:"你不配當我爸!"
整個急診室瞬間安靜下來。趙滿倉瞪大了眼睛,仿佛比心臟病發作更加震驚。
三十多年的父子情分,竟然在這生死關頭徹底決裂。而這一切,都源于一個被隱瞞了多年的秘密...
01
那年冬天特別冷,北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八歲的趙大強縮在墻角,看著母親王桂花小心翼翼地把煮好的雞蛋剝開。廚房里彌漫著淡淡的蛋香,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小虎,秀蘭,過來吃雞蛋。"母親溫柔的聲音響起。
五歲的小虎和六歲的秀蘭立刻跑過來,一人拿了一個完整的雞蛋,小手捧著,吃得津津有味。蛋黃在他們嘴角留下金黃的痕跡,像幸福的標記。
大強靜靜地等著,肚子里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大強,你的。"母親把剩下的蛋白遞給他,那已經是涼的了。
大強接過蛋白,沒有抱怨。他知道,蛋黃是最好的部分,但那不屬于他。在這個家里,最好的東西永遠先給弟弟妹妹,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大強,你是老大,要讓著弟弟妹妹。"這句話像咒語一樣,從小就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父親趙滿倉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地說:"吃飯了就去寫作業,別在這里磨蹭。"
對大強說話時,父親的聲音總是冷冰冰的,像冬天的風。而對小虎和秀蘭,父親的語氣總是緩和許多,有時甚至帶著笑意。
大強不明白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倍努力才能得到父親的一個笑容。
上學的路上,大強背著那個用了三年的書包。書包的一角已經破了個洞,他用膠帶補過好幾次,但還是會漏東西。同桌的鉛筆盒是新買的,粉紅色的,上面有卡通圖案,特別好看。
"大強,你的書包怎么這么破啊?"同桌好奇地問。
大強的臉瞬間紅了,像熟透的蘋果:"沒事,還能用。"
他低著頭,不敢看同桌的眼睛。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老師不要注意到自己破舊的書包。
放學回家的路上,大強看到小虎背著新買的藍色書包,在同伴面前炫耀著。那個書包很漂亮,有很多口袋,還有反光條。
"這是我爸給我買的,花了五十塊錢呢!"小虎得意地說。
五十塊錢,對這個家來說不是小數目。大強記得,母親為了省幾毛錢,經常要走很遠的路去買便宜的菜。可為了小虎的書包,父親毫不猶豫地花了五十塊。
那晚,大強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笑聲。小虎在跟秀蘭炫耀他的新書包,兩個人咯咯地笑著,聲音清脆得像銀鈴。
大強閉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我做錯了什么嗎?
16歲的那個春天,家里的經濟狀況越來越緊張。小虎要上高中了,秀蘭也要買新的學習用品。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討論著錢的問題。
"小虎的學費需要兩千塊,秀蘭的資料費也要五百。"母親掰著手指頭算著。
父親皺著眉頭抽煙,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繚繞著。
大強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爸,我不讀書了,出去打工吧。"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連時鐘滴答的聲音都變得清晰。
父親看了他一眼,沒有一絲猶豫:"也好,家里確實需要錢。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學會養活自己了。"
那一刻,大強覺得心臟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他多么希望父親能說一句:"再想想辦法,讓你繼續讀書。"但這句話,他等不到。
母親在一旁輕聲說:"大強懂事,知道為家里分擔。"
懂事。這個詞對大強來說,既是褒獎,也是枷鎖。因為懂事,所以要忍受;因為懂事,所以要犧牲;因為懂事,所以永遠不能有自己的需求。
建筑工地的第一天,大強的手就磨破了皮。
汗水滴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師傅看他年紀小,分給他的活相對輕松一些,但對一個從未干過重活的孩子來說,依然很辛苦。
晚上回到宿舍,大強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看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他想起同學們此刻正在教室里上晚自習,想起那些他再也不能翻開的課本。
淚水悄悄滑過臉頰,滴在枕頭上,很快就被粗糙的布料吸干了。
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大強拿著那張薄薄的鈔票,心情復雜。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勞動賺錢,應該高興才對。可他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也意味著他徹底告別了學生時代。
回到家,大強把工資交給父親。父親接過錢,仔細數了數,臉上難得露出滿意的表情:"不錯,知道掙錢了。一個月能掙這么多,比我預想的好。"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大強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他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哪怕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夸獎。
幾年過去了,大強的手藝越來越好,在當地也有了些名氣。他承接的工程越來越多,收入也越來越穩定。與此同時,小虎從某大學畢業了,拿著文憑回到家里,秀蘭也在鎮上開了家美容店。
大強以為,現在自己有能力了,在家里的地位也會改變。
可當他滿懷期待地回到家,看到的依然是那張熟悉的冷臉。父親對他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甚至更加理所當然地把他當作家里的提款機。
那一刻,大強才明白,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02
小虎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玩游戲。
鍵盤敲擊的聲音從他房間里傳出來,伴隨著激烈的游戲音效和他偶爾的咒罵聲。而此時的大強,早已在工地上揮汗如雨了好幾個小時。
"現在的工作待遇都太差,我一個大學生,怎么能干那些低端的活?"小虎經常這樣抱怨,聲音里滿是不屑。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父親剛給他買的最新款手機。那手機要三千多塊錢,相當于大強半個月的收入。
父親趙滿倉聽了不但不批評,反而安慰道:"不急,慢慢找,總會有合適的。我們家小虎是大學生,不能隨便將就。"
大強在一旁聽著,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起自己16歲就出去打工,從來沒人說過他"不能將就"。那時候的他,為了一份工作,在工地門口排隊等了整整一天。
而每次大強提出自己的想法或建議時,父親總是皺著眉頭,語氣不耐煩:"你一個干裝修的,懂什么?讀書少就少說話。"
這種差別待遇像一把刀,一次次割在大強的心上。
更讓大強寒心的是小虎花錢的態度。那天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飯,小虎突然開口:"爸,我同學約我去新開的那家火鍋店,聽說環境特別好,人均消費要兩百多。給我點錢唄。"
兩百多塊錢,對這個家來說不是小數目。大強記得,母親為了省十幾塊錢,經常要走很遠的路去買打折的菜。
父親聽了,二話不說就掏出錢包,數了五張紅鈔票遞過去:"拿著,和同學聚餐不能小氣。"
"謝謝爸!"小虎接過錢,眉開眼笑。
而就在上個月,大強為了買一套新的電鉆,跟父親說了半天好話,最后還是自己掏的錢。
"你都有工作了,這些工具應該自己買。"父親當時是這樣說的。
同樣是錢,給小虎是理所當然,給大強就成了多余。
秀蘭的待遇也差不多。她的美容店生意時好時壞,每當遇到困難,就會回家找父親哭訴。
那天傍晚,大強剛從工地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掉身上的灰塵,就聽到客廳里傳來秀蘭的哭聲。
"爸,店里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隔壁又開了一家美容店,裝修得特別豪華,我們店太寒酸了,客人都被搶走了。"秀蘭一邊哭一邊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父親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安慰她:"別哭別哭,爸想辦法。需要多少錢?"
"重新裝修至少要五萬塊錢。"秀蘭抽泣著說。
"好,明天爸就去銀行取錢給你。"父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五萬塊錢!大強在心里算了算,那相當于他三個月的收入。而父親給出這個承諾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可就在兩個月前,大強的裝修生意遇到困難,一個客戶拖欠了兩萬塊錢的工程款,他急需資金周轉。
"爸,能不能先借我點錢?等客戶付款了我就還。"大強小心翼翼地開口。
父親皺著眉頭,很不高興:"你都這么大人了,還伸手要錢?像話嗎?自己的生意自己想辦法,別總想著依靠家里。"
同樣是生意困難,為什么差別這么大?
大強想不明白,也不敢問。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種不公,就像小時候吃蛋白一樣,習慣了,也麻木了。
那晚,大強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星空。星星很亮,但他的心里卻一片黑暗。他想起小時候的夢想,想起那些未完成的功課,想起同桌新買的粉紅色鉛筆盒。
如果當初能繼續讀書,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
但這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時間不會倒流,過去的選擇也無法更改。他只能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即使這條路充滿了委屈和不平。
03
去年春節的那個晚上,雪花紛飛,寒風呼嘯。
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團圓飯。桌上擺著幾個簡單的菜,熱氣騰騰,看起來很溫馨。大強坐在餐桌旁,看著小虎和秀蘭有說有笑,心里涌起一種久違的溫暖。
也許,今年會不一樣呢?
可父親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份溫馨。
"我和你們媽商量了,趁著身體還好,想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父親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大強心里一緊,手中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家里這些年攢了20萬塊錢,"父親繼續說道,目光看向小虎,"我決定全部給小虎,給他娶媳婦用。"
這句話像一道雷電,瞬間擊中了大強。
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20萬?那是他辛辛苦苦工作這么多年,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每個月交給家里的錢,每次過年過節的紅包,每次家里有困難時的接濟...
小虎高興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謝謝爸!我正愁結婚的錢呢。有了這筆錢,我就能買房子,娶漂亮老婆了!"
他的笑容是那么燦爛,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而大強,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
"還有這套老房子,"父親的聲音繼續在大強耳邊響起,"雖然是老房子,但位置好,現在值八十多萬。我打算給秀蘭,女孩子總要有個依靠。"
秀蘭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站起來抱住父親:"爸,你對我太好了!有了這套房子,我就有安全感了。"
大強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個逐漸下沉的船上,眼睜睜地看著希望一點點遠離。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餐桌上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還是眼淚模糊了視線?他分不清。
"那我呢?"最終,大強顫抖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那一刻,整個餐廳安靜得可怕,連外面的風聲都清晰可聞。
父親看了他一眼,表情依然平靜,就像在回答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你已經成家立業了,還要什么?小虎還沒結婚,秀蘭是女兒,她們更需要幫助。"
成家立業?大強在心里苦笑。他的所謂"成家立業",不過是一間租來的小房子,一個小小的裝修隊。而這一切,都是他用血汗換來的。
"可是...可是這些年我也在為這個家付出啊。"大強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哽咽,"家里的大小開支,哪次不是我在承擔?"
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大強覺得自己像個乞討者,在為一點點認可而卑微地哀求。
"那是你應該做的,"父親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你是老大,照顧弟弟妹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難道你還想要感謝嗎?"
理所當然。又是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徹底擊碎了大強心里最后的幻想。原來,他這么多年的付出,在父親眼里只是"理所當然"。
母親王桂花放下碗筷,小聲勸道:"大強,你爸說得也有道理。你現在有工作有收入,小虎和秀蘭確實更需要幫助。一家人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媽,你也這么想?"大強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曾經給過他溫暖的女人。
母親避開了他的眼神,就像避開一個陌生人:"一家人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她重復了同樣的話,但這次,這句話聽起來是那么的冰冷。
那頓團圓飯,大強幾乎沒怎么動筷子。食物在嘴里沒有任何味道,就像嚼蠟一樣。他看著小虎和秀蘭興高采烈的樣子,聽著他們討論著如何花這些錢,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他突然明白了,在這個家里,他永遠是那個被忽略的人。
雪還在下,窗外的世界一片潔白。但大強的心里,卻比那雪夜更加寒冷。
04
春節過后的日子,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面紗。
大強試著找小虎和秀蘭溝通,心里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也許,血濃于水的親情能讓他們為自己說幾句話?
那天下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影。大強敲響了小虎房間的門。
"小虎,你覺得爸這樣安排合適嗎?"
小虎正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眼睛緊盯著屏幕上閃爍的游戲畫面。聽到大強的話,他頭也沒抬,語氣漫不經心:"哥,爸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說,你也不缺錢啊,我現在還沒工作呢。"
"我也不缺錢"?大強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他想起昨天接到的一個電話,客戶說要拖欠工程款三個月,他一夜沒睡,琢磨著怎么維持裝修隊的運轉。這就是小虎眼中的"不缺錢"?
"可是這些年我也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大強的聲音有些干澀。
小虎終于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那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們逼你的。再說,你是大哥,不是應該照顧弟弟妹妹嗎?"
那一刻,大強覺得自己和小虎之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們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為什么小虎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而且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大強默默地轉身離開,身后傳來游戲的音效聲,刺耳得像諷刺。
找秀蘭的結果更加讓人寒心。
秀蘭正在美容店里做指甲,指甲油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看到大強進來,她抬起頭,笑得很甜:"大哥,你怎么有空來我店里?"
"秀蘭,關于爸分財產的事情..."大強開門見山。
秀蘭的笑容瞬間收斂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甜膩的表情:"大哥,你是男人,男人就應該有擔當。我們女孩子需要安全感,有個房子才能踏實。"
她一邊說著,一邊吹著剛涂好的指甲:"再說,你這些年也算是盡孝了,爸媽不會虧待你的。女孩子不一樣,我們需要更多的保障。"
"盡孝了"這三個字,像三把刀,深深刺進大強的心里。
什么叫"算是盡孝了"?仿佛他的付出是有期限的,現在期限到了,他就可以被理所當然地拋棄了。
"秀蘭,我們是兄妹啊。"大強的聲音有些哽咽。
"就是因為我們是兄妹,所以你更應該理解我啊。"秀蘭理所當然地說,"哥哥照顧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天經地義。又是這樣的詞匯。
大強苦澀地笑了笑,轉身走出了美容店。身后傳來秀蘭和客人聊天的聲音,輕松愉快,就像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街道上車來車往,人們都忙著自己的生活。大強站在人潮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那種孤獨不是來自于身體上的獨處,而是來自于心靈深處的被遺棄感。
連母親也不例外。
那天傍晚,大強鼓起勇氣再次找到母親。王桂花正在廚房里忙活,圍裙上沾著油漬,看起來很辛苦。
"媽,關于分財產的事情,你真的覺得公平嗎?"
母親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身來看著他。那張曾經充滿慈愛的臉上,現在寫滿了疲憊。
"孩子,你爸的脾氣你知道,決定了的事情就別再爭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多好,何必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傷感情?"
身外之物?
大強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對別人來說可能是身外之物,但對他來說,這代表的是認可,是歸屬感,是他在這個家中存在的意義。
"媽,我也是你的兒子啊。"大強的眼眶濕潤了。
母親的眼神有些閃躲:"當然,你當然是我兒子。但是...但是小虎和秀蘭更需要幫助,你要理解。"
理解。永遠是讓他理解別人,從來沒有人想要理解他。
從那以后,大強開始刻意疏遠家人。以前每個周末都會回家看看,現在一個月都不一定回去一次。父親問起來,他總是說工作忙。
但即使這樣,需要用錢的時候,家人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找到他,就像他是一臺永遠不會停止運轉的提款機。
那些日子,大強常常在深夜里問自己:我在這個家里,到底算什么?
是兒子?是哥哥?還是只是一個可以隨時榨取的工具?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些疑問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
小虎看上了一輛車,要十萬塊錢,父親一口答應了。可沒過幾天,父親就找到大強:"你弟弟要買車,家里錢不夠,你先借點。"
"借?"大強冷笑,"什么時候還?"
"等他找到工作就還。"
等他找到工作?小虎畢業都快兩年了,工作在哪里?大強想反駁,但看到父親理所當然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秀蘭的美容店要裝修,需要五萬塊錢。父親又找到大強:"你妹妹的店需要裝修,你幫幫忙。"
"我的裝修生意也需要周轉資金。"大強試圖拒絕。
"你的生意已經穩定了,你妹妹的店才剛起步,更需要支持。"
每次都是這樣的理由,每次都讓大強無法反駁。
05
真正讓大強徹底心寒的,是三個月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大強坐在出租屋里,手里拿著一份合同,眼睛發亮。這是一個大工程,如果做成了,他至少能賺十萬塊錢。但有個問題:需要先墊付15萬的材料費。
這對他來說不是小數目。他算了算自己的積蓄,還差十萬塊錢。
猶豫了很久,大強還是決定向父親開口。血濃于水,父親應該會幫他吧?畢竟這不是白要,是借,而且有明確的還款時間。
第二天一早,大強就趕到了家里。父親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動作很仔細,就像在做一件藝術品。
"爸,我這里有個大項目,需要墊付一些錢,你能不能借我十萬?"大強小心翼翼地開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請求原諒。
父親停下手中的剪刀,皺著眉頭看著他:"你都這么大人了,還伸手要錢?像話嗎?"
"這是借,不是要。項目完工后,最多三個月我就能還。"大強連忙解釋,聲音里帶著一絲卑微的祈求。
"我哪有那么多錢借給你?"父親的語氣很堅決,就像在拒絕一個陌生人的無理要求。
那一刻,大強感到一種深深的羞辱。他是在借錢,不是在搶劫,為什么父親的態度這么惡劣?
"爸,這個項目很有前景,如果做成了,我們全家的生活都會改善。"大強還想爭取一下。
"你的事情不用我管,自己想辦法去。"父親轉身就走,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大強站在院子里,看著父親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最終,那個項目因為資金不到位,被別人搶走了。大強眼睜睜地看著十萬塊錢的利潤從手指縫里溜走,心里的滋味難以言喻。
可就在一個星期后,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
那天是周末,大強正好在家里幫母親修水龍頭。小虎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爸,我想試試電商,現在網購這么火,肯定有前景。"小虎說得眉飛色舞,"我已經研究了很久,就差啟動資金了。"
父親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需要多少錢?"
"十萬塊錢就夠了。主要是進貨和推廣的費用。"
大強的手一抖,螺絲刀差點掉在地上。十萬塊錢,正好是他上周向父親借的數目。
"好想法,年輕人就應該有沖勁。"父親竟然笑了,那是大強很久沒有見過的慈愛笑容,"這錢你拿去用,失敗了也沒關系,權當買經驗。"
父親說著,站起身去臥室,很快就拿出了一個存折。
大強看著那個存折,心里五味雜陳。原來父親有錢,而且有很多錢。那為什么要拒絕自己的請求?
"爸,你不是說沒錢嗎?"大強忍不住問道。
父親瞟了他一眼,語氣不耐煩:"這是給小虎創業的錢,和你有什么關系?你一個打工的,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打工的。這三個字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大強的臉上。
在父親眼里,他永遠只是一個"打工的",而小虎是"創業者"。同樣是十萬塊錢,給小虎是投資未來,借給他就成了"伸手要錢"。
更諷刺的是,小虎的網店開了不到兩個月就關門了。十萬塊錢基本上全部打了水漂,連個響聲都沒聽到。
但父親不但沒有責備,反而安慰小虎:"沒關系,年輕人嘛,多試試總是好的。失敗是成功之母。"
失敗是成功之母?那大強的努力算什么?他這么多年來,每一分錢都是踏踏實實賺來的,從來沒有失敗過,但得到的卻是冷眼和輕視。
那天晚上,大強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霓虹燈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彩色的光影,很美,但他的心情卻是灰色的。
他想起小時候那個破舊的書包,想起那些被分成兩半的雞蛋,想起所有被忽視的委屈。
原來,這一切從來沒有改變過。不管他多么努力,多么成功,在這個家里,他永遠是那個可以被忽視的人。
從那以后,大強對這個家徹底死心了。他開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很少回家,也很少主動聯系家人。
即使家里有事需要他幫忙,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出點錢,人很少出現。
鄰居們開始議論:"大強這孩子怎么了?以前多孝順,現在連家都不回了。"
"可能是嫌棄家里窮吧,人一有錢就變了。"
這些閑言碎語傳到大強耳朵里,讓他更加難受。他想解釋,但又覺得沒有必要。誰會相信一個父親會如此偏心?誰會理解他這些年的委屈?
他就像一個被判了刑的犯人,背負著"不孝"的罪名,無處申辯。
就在大強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看開,可以平靜地接受這一切的時候,命運又給了他一個意外的轉折。
06
那是一個陰沉的下午,天空中烏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大強剛從工地回來,身上還沾著水泥的味道。他正準備回出租屋休息,卻被鄰居張大娘叫住了。
張大娘是住在趙家隔壁幾十年的老鄰居,看著大強從小長大。她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頭發花白,但眼神依然犀利。平時話不多,但什么事都看在眼里。
"大強啊,你等等。"張大娘的聲音有些神秘。
大強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張奶奶,什么事?"
張大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后,把大強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有些話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看你這么難受,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大強心里一緊。張大娘的表情很嚴肅,不像是要說什么輕松的話題。
"什么話?"
張大娘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是關于你爸的事情,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大強的心跳開始加速:"什么事?"
"這事兒說起來...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張大娘顯得很糾結,她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仿佛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但看你被欺負成這樣,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被欺負"這個詞讓大強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張奶奶,您就直說吧。"大強的聲音有些急切。
張大娘咬了咬牙,剛要開口,突然又搖了搖頭:"算了,這事兒我不該說的。畢竟是你們家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
"張奶奶,您既然說了開頭,就說完吧。我心里會一直惦記的。"大強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張大娘看著大強那雙充滿期待和痛苦的眼睛,內心顯然在做激烈的掙扎。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那我只能說一句,你爸...你爸對不起你的地方,遠不止現在這些。有些事情,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大強心中的黑暗。
"什么事情?"大強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張大娘剛要說話,遠處傳來王桂花的聲音:"大強,你在那里干什么?"
聽到這個聲音,張大娘像被電擊了一樣,立刻住了嘴。
"算了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你媽來了,我先走了。"她匆匆忙忙地要離開。
"張奶奶,您不能這樣!"大強急了,想要攔住她。
但張大娘已經快步走開了,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飄散:"記住我的話,你爸對不起你的地方,遠不止這些..."
大強站在原地,腦子里一片混亂。
"你爸對不起你的地方,遠不止這些。"這句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他心里tick tick地響著。
母親走了過來,看著大強奇怪的表情:"你怎么了?和張大娘說什么呢?"
"沒...沒什么。"大強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但他的心已經徹底亂了。張大娘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父親還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大強試著再去找張大娘,但老人家總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這事兒太復雜了,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
"算了算了,都是陳年舊事了,提它干什么。"
"你爸畢竟是你爸,我不應該在背后說他的壞話。你別問了,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但越是這樣,大強心里的疑問就越大。
張大娘明顯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足以讓一個幾十年的老鄰居感到憤憤不平。到底是什么事情?
這個疑問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大強的心里。他開始回想過去的種種細節,試圖找到蛛絲馬跡。父親的偏心,真的只是性格使然嗎?還是有別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那個被張大娘藏在心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問題反復折磨著大強。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不斷回想著張大娘的話,回想著父親的種種表現。
有什么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發生著。
而這個秘密,可能會徹底改變他對這個家的認知。
就在大強被這個疑問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大強,快來醫院!你爸心臟病發作了!"母親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大強匆匆趕到醫院,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醫生拿著手術同意書找到他:"家屬,病人情況危急,必須立即手術。你是他兒子吧?快簽字!"
大強拿著筆,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張大娘那句模糊卻讓人不安的話:
"你爸對不起你的地方,遠不止現在這些..."
"兒子...快簽字...救救爸..."趙滿倉虛弱地哀求著。
醫生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快點啊!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大強突然扔下筆,指著趙滿倉怒吼:"我不簽!你根本不配當我爸!"
趙滿倉瞪圓了眼睛,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么。
"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大強紅著眼睛咆哮,"張大娘都告訴我了!"
聽到這句話,趙滿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比剛才心臟病發作時還要難看。他顫抖著伸出手,聲音都變了調:"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當大強說出那個秘密時,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