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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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來！這里有張紙條！"

"紙條？在哪里？"

"就在她手里，你看，握得死死的。"

"小心點，別弄壞了，這可能是重要證據。"

"我的天...你看這上面寫的什么？"

"什么？念給我聽聽。"

"我...我念不下去了，太讓人心疼了。"

"到底寫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我看了三遍都忍不住掉眼淚。"

"這...這個女孩到底經歷了什么？"

"看背面，背面還有一行字！"

"什么字？"

01

華山腳下的那個清晨，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

27歲的林雅最后一次穿上了那套黑色職業裝，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套。

面料挺括，剪裁得體，穿在身上總是讓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林雅是廈門市天正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律師。

這個頭銜聽起來很威風，在同齡人中確實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年薪50萬，在廈門這座城市里，已經足夠讓她過上體面的生活。

"林律師，早上好。"保安老王遠遠地就跟她打招呼。

"王叔早。"林雅點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她每天早上7點半準時到律所，這個習慣保持了整整三年。同事們都說她是工作狂，除了法律條文，什么都不關心。

"雅雅，昨晚又熬夜了？"同事小陳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關切地問道。

"處理點案子資料。"林雅的回答總是這么簡潔。

她的辦公桌上永遠堆滿了各種案卷。民事糾紛、合同違約、債權債務...每一個案子背后都是當事人的焦慮和期待。

"林律師，我們這個案子，您覺得勝算大嗎？"客戶李總坐在她對面，眼中滿是期待。

"從證據鏈來看，我們有70%的把握。"林雅翻著手中的材料，語氣專業而冷靜。

"那就全靠您了，林律師。這800萬對我們公司來說，真的是生死攸關。"

800萬。這個數字在林雅心里壓了整整兩個月。

華陽實業與國有企業的合同糾紛案，標的額巨大，影響深遠。

如果敗訴，不僅客戶損失慘重，她自己的職業聲譽也會受到嚴重沖擊。

"林律師，您可是我們律所的招牌啊，這個案子要是贏了，今年的業績指標就完成大半了。"主任律師王總經常這樣對她說。

招牌。這個詞讓林雅感到沉重。

下班后，林雅經常是律所最后一個離開的人。她喜歡這種安靜，沒有人打擾，可以專心研究案子。

"雅雅，又加班？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小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你們去吧，我再看一會資料。"

辦公室里只剩下林雅一個人。她打開臺燈，繼續翻閱著厚厚的卷宗。

華陽實業的這個案子，爭議焦點在于合同條款的理解。對方律師是業內知名的陳律師，經驗豐富，手段老辣。

電話響起。

"喂，媽。"

"雅雅，今天忙嗎？"

"還好，正在處理一個案子。"

"那你注意身體，別太累了。媽媽這邊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母親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林雅知道，母親又去醫院復查了。

"媽，檢查結果怎么樣？"

"都挺好的，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林雅知道母親在說謊。上個月的檢查報告她偷偷看過，癌細胞擴散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

掛斷電話，林雅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空調輕微的嗡嗡聲。

她想起了父親。如果父親還在，母親也不會一個人承受這么多痛苦。

林雅18歲那年，父親因為生意失敗，欠下了巨額債務。那個雨夜，父親在華山跳崖自殺。留下她和母親相依為命。

"雅雅，你要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我們就不用再受這種苦了。"母親抱著她哭著說。

從那時起，林雅就發誓要成功。她拼命學習，考上了廈門大學法學院，畢業后進入天正律師事務所，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可是現在，面對華陽實業這個案子，她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02

華陽實業案件的庭審，定在了一個周三的上午。

林雅提前一個小時到達法院，這是她的習慣。充分的準備能讓她更加從容。

"林律師，您來得真早。"法官助理小劉跟她打招呼。

"習慣了。"林雅整理著手中的材料。

9點整，庭審正式開始。

"現在開庭，審理華陽實業有限公司與XX國有企業合同糾紛案..."

對方律師陳建國已經在法庭上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經驗老到。他的每一個問題都很尖銳，每一個反駁都直擊要害。

"審判長，對方提供的證據存在明顯的瑕疵。"陳建國站起來，聲音洪亮。

"請具體說明。"

"第一，合同簽訂時間與對方當事人的陳述不符。第二，關鍵證人的證言前后矛盾。第三..."

林雅感到心跳加速。她準備的應對策略在陳律師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現在請原告代理人發表質證意見。"

林雅站起來，手心已經出汗。

"審判長，我方認為對方律師的質疑沒有根據..."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種感覺很陌生，她從來沒有在法庭上如此緊張過。

庭審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案件將擇日宣判。

走出法庭，李總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

"林律師，您覺得怎么樣？"

林雅看著李總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具體情況要等判決書出來才知道。"

"您是專業的，心里應該有數吧？"

"這個...不太好說。"

李總的臉色變了。

"林律師，不是我不相信您，但是剛才庭審的情況，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不太妙啊。"

林雅無言以對。她確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回到律所，主任王總已經在等她了。

"雅雅，庭審怎么樣？"

"對方準備得很充分。"

"你的意思是..."

"判決結果可能不太樂觀。"

王總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雅雅，這個案子可是我們今年的重點項目。李總那邊，我已經打了包票的。"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

"盡力？"王總提高了聲音，"雅雅，我需要的不是盡力，是結果。"

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很緊張。

"王總，我理解您的壓力，但是訴訟本身就存在風險，這個您也知道。"

"風險？林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從來不會跟我談風險，只會跟我說怎么贏。"

林雅沉默了。

"你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太好？要不要休息幾天？"

"不用，我沒事。"

王總看著她，欲言又止。

"行了，你先回去吧。判決書下來，我們再談。"

林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同事們的議論聲從門外傳來。

"華陽實業那個案子，聽說情況不太好。"

"是嗎？林雅不是一向很厲害的嗎？"

"這次對手是陳建國啊，老江湖了。"

"如果敗訴了，林雅的招牌可就砸了。"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林雅心里。她努力了這么多年建立起來的聲譽，可能就要因為這一個案子毀于一旦。

手機響了。

"喂，媽。"

"雅雅，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

"醫生說我需要做一個手術，費用可能有點高。"

林雅的心沉了下去。

"多少錢？"

"大概...大概需要30萬。"

30萬。這個數字讓林雅頭暈目眩。

"雅雅？你還在嗎？"

"在...媽，您別擔心，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孩子，實在不行的話..."

"沒有不行的，媽媽您的病一定要治。"

掛斷電話，林雅把頭埋在手里。30萬，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如果華陽實業的案子敗訴，她不僅拿不到律師費，可能還要面臨客戶的索賠。

到哪里去找這30萬？

03

判決書下來了。

華陽實業敗訴。

林雅拿著判決書，手在顫抖。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從法官的說理部分找到一絲轉機，但是沒有。

判決很明確：華陽實業敗訴，賠償對方經濟損失800萬元。

電話瘋狂地響起。

"林律師！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李總在電話里咆哮，"你不是說有70%的把握嗎？"

"李總，我理解您的心情..."

"你理解？你理解個屁！800萬??！我們公司的全部流動資金！你讓我怎么跟股東交代？"

"這個案子我們可以上訴..."

"上訴？我還敢相信你嗎？"

李總掛斷了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王總就出現在了林雅的辦公室。

"雅雅，我們需要談談。"

"王總..."

"你知道李總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嗎？"

林雅點點頭。

"他要求退回全部律師費，還威脅要起訴我們律所，說我們存在執業過失。"

林雅感到天旋地轉。

"王總，這個案子確實是我準備不充分，但是..."

"沒有但是，雅雅。"王總打斷了她，"敗訴就是敗訴，客戶不會聽你的解釋。"

"那您的意思是..."

"律師費我們要退回去，這是肯定的。至于其他的損失，你自己看著辦。"

其他的損失？林雅明白王總的意思。如果李總真的起訴律所，她可能要承擔巨額的賠償責任。

"王總，我在律所工作了三年，一直兢兢業業..."

"我知道，雅雅。但是這次的事情影響太大了。你先回家休息幾天，讓我想想怎么處理。"

林雅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的停職。

收拾東西離開律所的時候，同事們的眼神都很復雜。有同情，有幸災樂禍，還有擔心。

"雅雅，別太難過了，敗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陳安慰她。

"是啊，誰還沒敗過訴啊。"

但是林雅知道，這次不一樣。敗訴不僅意味著她職業生涯的重大挫折，更意味著她無法承擔母親的醫療費用。

回到家里，林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這套一居室的公寓是她去年貸款買的，每個月要還8000塊的房貸?，F在沒了工作，連房貸都成了問題。

她打開抽屜，拿出了那張存折。余額：12萬8千元。

這是她全部的積蓄。12萬8千元，距離母親需要的30萬，還差一半多。

手機又響了。

"雅雅，手術的事情...要不算了吧。"

"媽，您別這樣說。"

"孩子，媽媽知道你不容易。30萬不是小數目，媽媽不想拖累你。"

"您不是在拖累我，您是我的媽媽。"

"可是..."

"沒有可是，媽媽。這個手術您必須做，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你哪來這么多錢？"

林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總不能跟母親說，她剛剛敗訴了，可能要面臨巨額賠償？

"媽，您別擔心，我是律師，收入還可以的。"

又是一個謊言。

掛斷電話，林雅開始計算。12萬8千元的積蓄，加上信用卡可以透支的10萬元，總共22萬多一點。距離30萬，還差8萬。

8萬塊錢，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她想到了借錢。但是向誰借呢？

同事？她跟同事們的關系都很一般，而且8萬塊也不是小數目。

朋友？她幾乎沒有什么朋友。這些年來，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根本沒有時間經營人際關系。

親戚？父親死后，那些親戚們早就斷了聯系。

想來想去，林雅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開口借錢的人。

這個認識讓她感到深深的絕望。27歲，事業看似成功，實際上卻孤立無援。

04

接下來的幾天，林雅一直在想辦法籌錢。

她去了銀行，想申請個人貸款。

"小姐，您目前的工作狀況是什么？"銀行工作人員問。

"我是律師。"

"有工作證明嗎？"

林雅拿出了律師執業證。

"還需要收入證明和工資流水。"

收入證明?，F在的她，哪來的收入證明？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確實急需用錢。"

"這個真的不行，我們有規定的。"

銀行貸款的路走不通。

她又想到了網絡貸款，但是那些平臺的利息高得嚇人，而且她現在沒有穩定收入，很難通過審核。

走投無路的林雅，想到了一個人——陳建國律師。

就是那個在法庭上擊敗她的陳律師。

這個想法很荒謬，但是林雅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給陳建國打了電話。

"陳律師，我是林雅。"

"哦，林律師，有什么事嗎？"

"我想見您一面，有點事情想請教。"

"請教？"陳建國的語氣有些意外，"林律師客氣了，大家都是同行。"

他們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陳律師，實不相瞞，我想向您借點錢。"林雅直接開門見山。

陳建國愣住了。

"借錢？"

"我母親生病了，需要30萬的手術費。我現在...有點困難。"

陳建國看著她，眼神復雜。

"林律師，我們素不相識，而且剛剛才在法庭上交過手。你覺得我會借錢給你嗎？"

林雅知道這個要求很荒謬，但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陳律師，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這8萬塊錢，我一定會還的。"

"8萬？"陳建國笑了，"林律師，8萬塊對我來說不是大數目，但是問題是，你現在還有還錢的能力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林雅心上。

"我聽說你被律所停職了，華陽實業還要起訴你們。在這種情況下，你拿什么保證能還錢？"

林雅無言以對。

"陳律師，我可以寫借條，可以付利息..."

"算了吧，林律師。"陳建國站起來，"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他走了，留下林雅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

外面下起了雨。林雅看著窗外的雨滴，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想起了父親。九年前，父親也是這樣，為了錢四處奔波，最后走投無路。

手機響了。

"雅雅，醫生說手術不能再拖了，最遲下個月就要做。"

"媽，我知道了。"

"錢的事情怎么樣了？"

"快籌齊了，您別擔心。"

又是一個謊言。

05

夜深了，林雅坐在電腦前，打開了一個文檔。

她開始寫字。

"親愛的媽媽：

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我沒能兌現對您的承諾。我沒能賺到足夠的錢給您治病，也沒能讓您過上好日子。

我以為自己很堅強，以為可以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但是我錯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失敗的律師，一個不孝的女兒。

華陽實業的案子敗訴了，我可能要面臨巨額的賠償。

而您的手術費，我也籌不到。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世界。

媽媽，我太累了。從爸爸走后的這九年，我一直在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想要成功，想要證明自己。但是現在我發現，我什么都證明不了。

我想爸爸了。我想去找他，想告訴他，我沒能做到我承諾的事情。

媽媽，對不起。請您原諒我的自私和懦弱。

愛您的女兒雅雅"

寫完這封信，林雅又拿了一張紙。

她想起了父親，想起了華山，想起了那個雨夜。

在紙上，她用顫抖的筆跡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