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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夏天,我抱著退學申請表走進教導處時,班主任楊明峰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心里。
他把我帶到走廊盡頭,一字一頓地說:"張向陽,你現在退學,這輩子就完了。沒有文憑,你這樣的農村孩子一事無成是注定的。"
那一刻,我只感到恥辱和不甘,卻無力反駁。
二十年后的省城某政府大樓,我坐在會議桌首位,聽秘書匯報即將來訪的教育系統代表團名單。
當念到"副團長:楊明峰"時,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與他重逢。
01
1990年的那個夏天,悶熱得讓人窒息。我走在放學的路上,汗水浸透了校服。電線桿上的高考喜報剛貼出來不久,那些紅彤彤的榜單上沒有我的名字。
"喂,張向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我回頭,看到我的同桌李國強正小跑著追上來。他是我們班為數不多能和我說得上話的同學。
"你真的決定了?"李國強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點點頭,沉默不語。書包里那份"退學申請表"沉甸甸的,父親住院的醫藥費單子更重。
"有沒有別的辦法?聽說復讀一年——"
"沒用的。"我苦笑著打斷他,"家里已經砸鍋賣鐵供我念完高三了,爸又生病,我不能再拖了。"
李國強一時語塞,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就這樣默默走著,兩個十七歲的少年,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楊老師知道嗎?"
我搖頭:"明天去教導處交表,他應該會知道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先去深圳打工吧,聽說那邊工廠招工,一個月能掙兩三百。"我望著遠處的天空,"至少能給家里減輕點負擔。"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學校,想在人少的時候把退學表交上去。誰知剛到教導處門口,就被楊明峰叫住了。
"張向陽,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他的語氣冷峻,完全不似平時在課堂上的親切。
楊明峰是我們班的班主任,教數學,在學校很有威望。他四十出頭,高高瘦瘦,戴一副金絲眼鏡,說話辦事都透著一股教書匠的傲氣。
我跟著他走進辦公室,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然后從我手中拿過那張退學申請表,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你確定要這么做?"他抬起眼,銳利的目光穿透鏡片直射我心底。
"是的,楊老師。家里情況您也知道..."
"廢話!"他猛地拍桌,嚇了我一跳,"就因為高考沒考好?就因為你爸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毀掉你自己的人生!"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楊明峰是全校公認的嚴師,他教過的學生不少考入了名牌大學,在他眼里,沒考上大學就是天大的失敗。
"復讀一年就那么難?"他語氣稍緩,"你數學基礎不錯,潛力很大。只要肯努力,明年完全能考上好學校。"
"不是這樣的,楊老師,"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爸的病需要錢,幾萬塊,我必須去掙錢。"
"幾萬塊?"他冷笑一聲,"你就算打三年工都掙不到那么多!而你失去的將是一輩子的前途!沒有文憑,你只能做一輩子的打工仔!"
我沉默著,因為我清楚他說的是事實。但有時候,生活并不會因為你明白道理就變得容易。
"楊老師,我想得很清楚了。"
他長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我:"那好,我批了。但我要告訴你,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會后悔一輩子。"
他轉過身,把我帶到走廊盡頭,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輕蔑:"張向陽,你現在退學,這輩子就完了。沒有文憑,你這樣的農村孩子一事無成是注定的。"
那一刻,我心如刀絞,但倔強的性格讓我沒有低頭。我接過他簽字的退學表,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那是1990年,我十七歲,懷揣著對未來模糊的憧憬和沉重的責任,毅然離開了學校的大門。
02
深圳的第一年很難熬。我在一家電子廠做流水線工人,每天工作十二小時,手上的老繭一層層堆積,晚上睡在狹小的員工宿舍里,聽著其他工友的鼾聲和偶爾的啜泣。
第六個月,我終于攢夠了錢,寄回家給父親治病。電話里,母親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說"夠了,夠了"。
在那個陌生的城市,我學會了忍耐,也學會了觀察。那些外資企業的老板,西裝革履,出入寶馬奔馳;那些留過學的工程師,操著流利的英語,薪水是我們這些流水線工人的十幾倍。
"成哥,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也成為那樣的人?"午休時,我問隔壁工位的師傅。
成哥叼著煙,笑了:"向陽,你小子又做夢呢?我們這種人,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知足吧。"
但我不甘心。每晚熄燈后,我借著窗外的燈光,翻開白天在舊書攤買來的英語教材,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啃。午休時,我揣摩著那些工程師討論技術的只言片語,試圖理解其中的奧秘。
半年后,我從流水線調到了質檢部門,因為我能看懂簡單的英文說明書。又半年,我被調到技術支持組,負責配合外國工程師做簡單的技術測試。
"你和其他工人不一樣,"一個美國工程師這樣評價我,"你的眼睛里有求知的渴望。"
那一刻,我想起了楊明峰的話,心中默默發誓:我一定要證明他錯了。
1995年,我25歲,已經是深圳一家中小型電子企業的技術主管,月薪過千。那年冬天,我回了一趟老家,給父母換了新房子。
"兒子,你真的出息了。"父親拉著我的手,老繭和老繭摩擦,發出粗糙的聲響。
我搖頭:"這只是開始,爸。"
回深圳的火車上,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自己創業。
憑借在電子行業的積累和人脈,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專做電子元件的代工和測試。開始的幾年,我們摸爬滾打,幾次瀕臨破產,我賣掉了剛買的小房子,砸進去救公司。
1999年,亞洲金融風暴,無數企業倒閉,我們也不例外。
"向陽,我們認栽吧,"合伙人李志滿臉倦容,"都到這個地步了,再堅持也沒用。"
我搖頭:"再堅持一個月,如果還是沒有轉機,我們就解散。"
那一個月,我幾乎沒合眼,跑遍了深圳的大小企業,終于在月底敲定了一筆救命的訂單——為一家韓國公司做芯片測試。
2001年,我們的技術和信譽在業內逐漸有了口碑,公司開始穩步發展。我租了一套新辦公室,全職員工從5人擴展到了30人。
"張總,這次招標會您一定要親自去,"公司的銷售總監遞給我一份資料,"這可是省級的大項目。"
省級招標會上,我遇到了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李雪,她代表省科技廳參與項目評審。一見面,我們就聊得很投機,她對我的創業經歷很感興趣。
"你竟然是高中沒畢業就出來闖蕩的?"李雪驚訝地問,"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笑了笑:"命運沒給我選擇,但我可以選擇如何面對命運。"
我們的公司成功中標,這個項目讓我們一躍成為省內電子行業的新星。而我和李雪,也開始了頻繁的聯系。
2003年,我和李雪結婚了。她的父親是省科技廳的一位處長,起初并不看好我這個"沒文化"的女婿,但在見識了我的事業和為人后,態度逐漸轉變。
"小張啊,你有沒有想過回去讀書?"一次家宴上,岳父突然問我。
"怎么說?"
"你實際經驗這么豐富,如果能有個學歷證明,對你在政商兩界的發展更有利。現在有成人高考,專科、本科都可以考。"
我沉思片刻:"岳父,您說得對,我確實應該彌補這個缺憾。"
那一年,我33歲,一邊管理著日益壯大的公司,一邊開始了成人高考的備考。為了不影響工作,我每天凌晨四點起床學習,直到員工上班前。
2005年,我拿到了某大學的經濟管理學士學位。畢業典禮上,我把學位證書寄給了遠在家鄉的父母。
"兒子,你真是我們老張家的驕傲啊!"電話那頭,母親哽咽著說。
而我心中卻想:楊老師,您看到了嗎?我并沒有一事無成。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我們公司因為早做準備,不僅躲過了風暴,還在危機中收購了幾家瀕臨破產的同行,規模擴大了三倍。那年底,我被評為"省杰出民營企業家",受邀參加省政府的經濟座談會。
座談會上,我侃侃而談自己對電子產業發展的看法,引起了與會領導的關注。會后,省委一位領導專門找我交談。
"張先生,你的經歷很特別,對基層和實業都有深入了解。我們正在籌建省科技創新委員會,希望你能考慮加入。"
我愣住了:"我?加入政府部門?"
"是的,以特聘專家的身份。現在國家鼓勵'千人計劃',吸納各行各業的人才為政府建言獻策。"
我思考了兩天,最終接受了邀請。這意味著我要放下親手打造的企業,但我知道,這是一個更大的舞臺,可以為更多像當年的我一樣的年輕人創造機會。
2010年,我正式成為省科技創新委員會的副主任,負責電子信息產業的規劃和發展。我的辦公室就在省政府大樓里,每天和各級官員、專家打交道,制定產業政策,審批重大項目。
李雪對我的轉變感到驕傲:"你知道嗎?父親昨天還在夸你,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韌性的人。"
我笑了笑:"我只是比別人多走了一些彎路。"
2018年,我被提拔為省科技創新委員會主任,正廳級干部。當我站在主席臺上,接過任命書時,想起了28年前那個抱著退學申請表、滿臉倔強的少年。
誰能想到,那個被老師斷言"一事無成"的鄉下孩子,如今已站在這樣的高度?
03
"張主任,下周有個教育系統代表團要來訪,商討產學研合作項目。"秘書小王走進辦公室,遞給我一份文件。
我隨手翻開,掃了一眼代表團名單,心跳突然加速——副團長:楊明峰。
"這個楊明峰...具體是什么職務?"我故作鎮定地問。
"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聽說之前是某重點中學的校長,教育界很有名望。"
我放下文件,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楊明峰,我曾經的班主任,那個曾對我未來做出殘酷判斷的人,即將出現在我面前。
28年了,我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罕見地喝了酒。李雪見狀,有些擔憂:"發生什么事了?"
"下周要見一個人,我的高中班主任。"
李雪眼睛一亮:"就是那位說你'一事無成'的楊老師?"
我點點頭,多年來我偶爾會向妻子提起往事,但從未細說。
"你打算怎么做?"李雪問。
我搖頭:"不知道。一方面,他的話確實傷害了我;另一方面,或許正是那些話刺激了我,讓我有了證明自己的動力。"
李雪輕輕握住我的手:"無論你怎么選擇,我都支持你。但我希望你記住,真正的成功不是向別人證明什么,而是實現自己的價值。"
我沉默片刻,然后起身走到書房,從最底層的抽屜里取出一個舊錢包。錢包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那是我退學那天,從教室黑板上抄下來的一句話——楊明峰當天在黑板上寫的"名言"。
這張紙條我珍藏了28年,它既是我的傷疤,也是我的動力源泉。每當我遇到挫折,我就會拿出來看一看,告訴自己:我要證明他錯了。
會面前一天,我特意讓秘書打探了楊明峰這些年的經歷。
"楊副廳長今年六十七歲,退休返聘。年輕時是省重點中學的名師,培養了不少知名學者和企業家。后來做了校長,再后來進入教育廳工作。聽說為人比較嚴厲,但教育理念很先進。"
我點點頭,讓秘書退下。電腦屏幕上是楊明峰最近一次公開演講的視頻,他的頭發全白了,但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說話時的那股傲氣也絲毫未減。
"或許,你的成功也有我的一份功勞。"我自言自語道,然后關掉了視頻。
會面當天,我刻意穿得樸素,一身深色西裝,沒有任何顯眼的配飾。我讓秘書安排我坐在主席位置,其他人按序就座。
十點整,會議室的門緩緩打開,代表團成員依次入場。我故意低頭翻閱文件,不抬頭看。
"敬愛的張主任,感謝您百忙之中接見我們教育系統的同志們。"一個略帶沙啞但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目光直接鎖定了楊明峰。他比視頻里看起來還要蒼老,但精神矍鑠,西裝筆挺。
"不敢當,楊廳長過獎了。"我站起來,伸出手。
楊明峰笑著向前一步,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
他盯著我,眼神從困惑到遲疑,再到震驚。
"您...您是..."
"楊老師,好久不見。"我平靜地說,"我是張向陽,1990年,您班上的學生。"
那一瞬間,楊明峰的表情從禮貌性的微笑凝固成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刺耳地劃過地面,茶杯被打翻,水灑了一桌。
"張...張向陽?"他顫抖著指向我,聲音嘶啞。
而當我從抽屜里緩緩拿出那張珍藏二十年的紙條,推到他面前時,他的臉色瞬間慘白,額頭冒出冷汗,仿佛看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