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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小芳，家住城郊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

二十五歲那年，我嫁給了老公張強。

說起來，我這婚姻還有點曲折。

我媽在我八歲那年改嫁，繼父王大柱進了我們家門。

王大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話不多，但干活麻利。

他對我媽不錯，對我這個“拖油瓶”也算過得去。

小時候，他常偷偷塞給我幾塊糖，笑呵呵地說：“小芳，吃甜的，長大嫁個好人家。”

我嘴上不吭聲，心里卻覺得這人還行。

可要說多親近，也沒到那份兒上。

畢竟，他不是我親爹，多少有點隔閡。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過了下去。

到了我出嫁那年，家里條件一般，彩禮、嫁妝啥的都沒多講究。

我媽張羅著給我置辦了點被褥鍋碗，算是湊合。

沒想到，臨出嫁前一晚，王大柱把我叫到堂屋。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三沓紅票子。

“閨女，這是三萬塊，給你當嫁妝。”

他聲音有點啞，眼睛卻亮亮的。

我愣住了，心想這老漢平時摳得要命，連買包煙都得掰著手指算。

這三萬塊，怕是他攢了大半輩子的血汗錢吧？

我媽在旁邊抹眼淚，說：“你爸對你好，你得記著這份情。”

我鼻子一酸，接過錢，點了點頭。

可說實話，我心里還是有點犯嘀咕。

這錢來得太突然，我總覺得哪不對勁。

王大柱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咋就這么大方了？

嫁過去后，我把這三萬塊存進了鎮上的銀行。

老公張強說：“這錢放著，別亂動，關鍵時候能救命。”

我挺贊同，辦了個定期存款，存折鎖在抽屜里，日子照常過。

張強是個老實人，干裝修活，收入不算高，但對我好。

我們小兩口租了個小院子，日子雖緊巴，但也算溫馨。

可我總忘不了那三萬塊的來歷。

每次回娘家，我都想問王大柱，這錢到底咋來的。

但他每次都笑呵呵地岔開話題，弄得我不好再追問。

時間一晃，兩年過去了。

這期間，我媽身體不太好，經常吃藥。

王大柱還是老樣子，忙里忙外，沒啥變化。

我偶爾會想起那三萬塊，但生活瑣碎，也沒多琢磨。

直到那天，我突然接到我媽電話。

她說家里揭不開鍋了，醫藥費花了不少，想讓我拿點錢回去應急。

我一聽，心里有點急。

家里條件本來就差，我媽還病著，這可咋辦？

我想起那三萬塊嫁妝，心說這不就是救急的時候嗎？

我跟張強商量，他也同意，說：“那是你爸給你的，用在你媽身上，天經地義。”

我挺感動，第二天就拿著存折去了鎮上銀行。

銀行里人不多，我排了會隊，輪到我時，把存折遞給了柜臺的小姑娘。

她接過去，翻了翻存折，又在電腦上敲了幾下。

然后，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隱約覺得不對勁。

她低聲說了句什么，我耳朵嗡地一聲，腦子一片空白。

我站在銀行柜臺前，手里攥著存折，心跳得像擂鼓。

柜臺小姑娘的眼神讓我有點發毛，她那句低聲嘀咕的話我壓根沒聽清。

我定了定神，壯著膽子問：“妹子，你剛說啥？錢沒問題吧？”

她抿了抿嘴，又低頭看了看電腦屏幕，語氣有點遲疑。

“李女士，這筆存款……有點情況，我得請示下經理。”

說完，她起身走了，留我一個人傻站在那。

我腦子里亂成一團，心想這三萬塊好端端的，咋就有情況了？

存的時候明明手續齊全，存折上白紙黑字寫著我的名字。

難道是銀行搞錯了？還是……這錢本身有啥貓膩？

我越想越不安，忍不住瞄了眼柜臺后面的辦公室。

小姑娘和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正低頭嘀咕啥，偶爾還瞟我一眼。

我這人平時膽子不小，可這會兒腿肚子有點轉筋。

等著等著，我開始回憶這兩年的點點滴滴。

王大柱給我的那三萬塊，總覺得像個謎。

他一個莊稼漢，種地賣菜一年能攢幾個錢？

我媽說那是他的棺材本，可我咋想都不對勁。

他平時連雙新鞋都舍不得買，咋舍得把這么大一筆錢給我？

而且，存錢那天，我記得柜員還特意問了句：“這錢來源沒問題吧？”

我當時沒多想，隨口說：“我爸給的嫁妝，干干凈凈。”

現在想想，那柜員的表情也有點怪。

難道這錢真有啥不干凈的地方？

我又想起這兩年王大柱的怪事。

有一次回娘家，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聽見他在院子里打電話。

聲音壓得低低的，斷斷續續聽到“別催了”“我盡量”之類的話。

我當時沒在意，以為他在跟誰借錢。

可現在串起來一想，咋那么不對味呢？

銀行大廳里空調開得足，我卻出了一身冷汗。

過了十來分鐘，小姑娘和經理回來了。

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戴副金絲眼鏡，笑得挺和氣。

他讓我坐下，說：“李女士，別緊張，我們就是例行核查。”

我強擠出個笑，點點頭，可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翻開存折，又問了我些存款當天的事。

我老老實實答了，可他問到錢來源時，我有點卡殼。

“我……我繼父給的，具體他咋攢的，我也不清楚。”

經理“嗯”了一聲，眼神卻犀利起來。

他合上存折，慢悠悠地說：“李女士，這筆錢我們暫時不能給你取。”

我一聽，急了：“為啥？這可是我的錢！”

經理沒直接答，推了推眼鏡，語氣變得嚴肅。

“因為這筆存款，牽涉到一樁案子。”

我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