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幾聲凄厲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粗暴地撕裂了這片高級住宅區慣有的寧靜。
巡邏的保安最先發現了異?!獎⒓掖箝T虛掩,一股不祥的氣息從門縫中滲出。
他顫抖著推開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差點癱軟在地。
市刑偵總隊的李剛隊長接到報警后,第一時間帶隊趕到。
警戒線被迅速而冰冷地拉起,將一眾探頭探腦、面帶驚恐的鄰居和聞風而來的記者隔絕在外。
李剛踏入劉家別墅的客廳,即便他辦案多年,見慣了生死,此刻胃里也不禁一陣翻涌。
地上、墻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濺染著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空氣中那股甜膩的血腥味幾乎讓人窒息。
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劉文博,他的妻子張靜姝,以及他們年僅二十二歲的孫女劉倩,一家三口,都倒在各自的血泊之中。
他們的表情凝固在驚恐與不甘的最后一刻,雙目圓睜,仿佛仍在無聲地控訴著兇手的殘暴。
這是一場手段極其殘忍的滅門慘案,兇手似乎與劉家有著深仇大恨,作案手法干凈利落,卻又充滿了泄憤式的暴戾。
李剛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這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他注意到,盡管現場凌亂,但貴重物品似乎并未有明顯翻動痕跡,這讓搶劫殺人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么,是仇殺?
情殺?
還是有其他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技術人員小心翼翼地進行現場勘查,試圖尋找任何蛛絲馬跡時,一個年輕警員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在廚房角落一個堆放雜物的儲物柜后面,他們發現了一個蜷縮著的身影。
是保姆陳桂香!
她渾身沾滿血跡,大部分是別人的,也有些是她自己被劃傷的,此刻她雙眼緊閉,面如金紙,身體因極致的恐懼而劇烈地、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
劉文博教授,七十有二,是滬上乃至全國都享有盛譽的歷史學家。
他早年畢業于國內頂尖學府,后又負笈海外深造,學貫中西。
回國后,他長期執教于復旦大學歷史系,著作等身,桃李滿天下。
劉教授為人謙和儒雅,一生醉心學術,不喜交際,深居簡出,是鄰里眼中典型的學者風范。
不少人提及他,都會豎起大拇指,贊一句“真正的知識分子”。
他的妻子張靜姝,比他小三歲,原是市重點中學的一名高級語文教師,退休后便在家侍花弄草,偶爾也寫些散文隨筆,發表在一些文學刊物上,日子過得恬淡而充實。
夫婦二人相濡以沫近五十載,感情甚篤,是親友鄰里間公認的模范夫妻。
他們的獨子早年因意外去世,留下一個女兒劉倩,便一直由祖父母撫養長大。
劉倩今年二十二歲,繼承了祖父的聰慧,是復旦大學歷史系的研究生,正準備畢業論文。
她容貌清秀,性格文靜內向,平日里除了上課和泡圖書館,便很少出門。
只是最近,她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陳桂香注意到,劉倩有時會獨自在窗邊發呆,眼圈也偶爾泛紅,像是哭過。
她猜想,大約是畢業壓力太大,又或是與前陣子那個時常來家里的年輕小伙子分了手,年輕人情路不順,總是難免的。
劉家所住的這棟三層老洋房,是劉教授祖上傳下來的產業,帶著濃厚的民國風情。
紅磚外墻,雕花窗欞,院子里種滿了張靜姝喜愛的月季和梔子花。
屋內則更是古樸雅致,一樓客廳的墻壁幾乎被頂天立地的書架占滿,空氣中常年彌漫著舊書特有的馨香。
各類古籍善本、歷史文獻隨意堆放在書桌、茶幾各處,卻又亂中有序,自成一派風格。
保姆陳桂香,今年五十出頭,來自蘇北農村。
她在劉家幫傭已有十余年,從最初的略帶生疏,到如今已然是這個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員。
她手腳麻利,為人老實本分,不多言多語,深得劉教授夫婦的信任。
劉家待她也如親人一般,從未有過半分苛責。
陳桂香每天清晨買菜做飯,打掃庭院,將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她熟悉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也熟悉這家人的每一個生活習慣。
然而,近一個月來,陳桂香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一向平靜的家庭,似乎籠罩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陰影。
劉教授近來時常獨自在書房待到深夜,陳桂香有次半夜起來上廁所,還看到他書房的燈亮著,里面傳來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她悄悄從門縫看了一眼,只見劉教授戴著老花鏡,正專注地研究一些發黃的舊檔案和照片,神情異常凝重,嘴里還偶爾念念有詞,像是在為什么事情而困擾。
更讓她有些不安的是,家里偶爾會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
鈴聲響了,她或張靜姝接起來,對方卻總是一言不發,隨即掛斷。
起初她們以為是打錯了,但次數多了,便也覺得有些蹊蹺。
劉教授對此似乎并不在意,只說是無聊人的惡作劇。
但陳桂香總覺得,這些細微的變化,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水面下悄然涌動的暗流,預示著某種不祥。
她甚至有兩次在傍晚出門倒垃圾時,感覺在巷子口的路燈陰影下,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著劉家,但當她定睛細看時,卻又什么也沒有發現。
平靜的日子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的湖面,開始泛起一圈圈令人不安的漣漪。
最先出事的是劉教授養了多年的那只老波斯貓“雪球”。
雪球通體雪白,性格溫順,是劉倩小時候的玩伴,如今也已垂垂老矣。
一天清晨,陳桂香在后院打掃時,驚恐地發現雪球躺在月季花叢下,身體已經僵硬,喉嚨處有一道細長而整齊的傷口,像是被某種極其鋒利的薄刃劃過。
雪球的眼睛還圓睜著,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東西。
張靜姝見了,當場就哭紅了眼,劉教授也沉默了許久,最后只是嘆了口氣,讓陳桂香將雪球在院子里的桂花樹下埋了。
一家人都很難過,劉倩更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下午。
雖然劉教授嘴上說著可能是被野貓或者黃鼠狼咬死的,但陳桂香心里卻直打鼓,那傷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動物的爪牙所致。
從那以后,張靜姝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
她總說夜里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抓撓門窗,又像是有人在屋頂上行走。
劉教授起初還安慰她,說是風聲,或是老房子的木頭結構在作怪。
他也確實起來檢查過幾次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并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
但張靜姝依舊惴惴不安,晚上睡覺總要開著一盞小夜燈才行。
與此同時,劉倩的麻煩也接踵而至。
她的個人社交媒體賬號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匿名的、充滿惡意的留言。
有些是針對她學業的無端指責,說她的論文抄襲,有些則是針對她私生活的惡意中傷,用詞污穢不堪,甚至夾雜著一些模糊的威脅性字眼,諸如“你和你家人都會有報應的”。
劉倩為此心煩意亂,刪了又來,拉黑也沒用,對方像是換著馬甲跟她耗上了。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祖父母,劉教授眉頭緊鎖,認為是她那個品行不端的前男友在搞鬼,還特地打電話過去警告了對方一番。
但那些騷擾信息并沒有因此停止,反而變本加厲。
社區里也開始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先是東頭王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被偷了幾件,接著是西邊李家的小狗在晚上被人打傷了腿。
雖然都是些小事,報警也未必會立案,但在這樣一個向來治安良好的老式高檔社區,這些接二連三的“小意外”還是讓居民們感到有些不安。
居委會的張大媽在樓組會議上反復提醒大家要注意門戶安全,晚上鎖好門窗,提防陌生人。
劉教授一家雖然也提高了警惕,但日常生活的瑣碎很快便沖淡了那些若有若無的威脅感。
劉倩忙于畢業論文的最后沖刺,張靜姝則操心著老姐妹的孫子要考哪個重點中學,劉教授依舊沉浸在他的歷史研究中。
經濟新聞里播報著物價上漲,社區物業因為停車費調整的問題和業主們鬧得不可開交,這些現實的煩惱占據了人們更多的注意力。
陳桂香心中的那份不安,也只能被她強壓在心底,她只是更加仔細地檢查門鎖,在晚飯后便不再輕易出門。
她總有一種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悄悄逼近這個看似平靜的家庭,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緩緩收緊。
雪球的眼睛還圓睜著,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東西。
張靜姝見了,當場就哭紅了眼,劉教授也沉默了許久,最后只是嘆了口氣,讓陳桂香將雪球在院子里的桂花樹下埋了。
一家人都很難過,劉倩更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下午。
雖然劉教授嘴上說著可能是被野貓或者黃鼠狼咬死的,但陳桂香心里卻直打鼓,那傷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動物的爪牙所致。
從那以后,張靜姝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
她總說夜里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抓撓門窗,又像是有人在屋頂上行走。
劉教授起初還安慰她,說是風聲,或是老房子的木頭結構在作怪。
他也確實起來檢查過幾次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并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
但張靜姝依舊惴惴不安,晚上睡覺總要開著一盞小夜燈才行。
與此同時,劉倩的麻煩也接踵而至。
她的個人社交媒體賬號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匿名的、充滿惡意的留言。
有些是針對她學業的無端指責,說她的論文抄襲,有些則是針對她私生活的惡意中傷,用詞污穢不堪,甚至夾雜著一些模糊的威脅性字眼,諸如“你和你家人都會有報應的”。
劉倩為此心煩意亂,刪了又來,拉黑也沒用,對方像是換著馬甲跟她耗上了。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祖父母,劉教授眉頭緊鎖,認為是她那個品行不端的前男友在搞鬼,還特地打電話過去警告了對方一番。
但那些騷擾信息并沒有因此停止,反而變本加厲。
社區里也開始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先是東頭王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被偷了幾件,接著是西邊李家的小狗在晚上被人打傷了腿。
雖然都是些小事,報警也未必會立案,但在這樣一個向來治安良好的老式高檔社區,這些接二連三的“小意外”還是讓居民們感到有些不安。
居委會的張大媽在樓組會議上反復提醒大家要注意門戶安全,晚上鎖好門窗,提防陌生人。
劉教授一家雖然也提高了警惕,但日常生活的瑣碎很快便沖淡了那些若有若無的威脅感。
劉倩忙于畢業論文的最后沖刺,張靜姝則操心著老姐妹的孫子要考哪個重點中學,劉教授依舊沉浸在他的歷史研究中。
經濟新聞里播報著物價上漲,社區物業因為停車費調整的問題和業主們鬧得不可開交,這些現實的煩惱占據了人們更多的注意力。
陳桂香心中的那份不安,也只能被她強壓在心底,她只是更加仔細地檢查門鎖,在晚飯后便不再輕易出門。
她總有一種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悄悄逼近這個看似平靜的家庭,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緩緩收緊。
今天劉教授特地點了她拿手的薺菜餛飩,她一早就去菜場挑了最新鮮的薺菜和上好的夾心肉。
此刻,她正哼著不成調的家鄉小曲,熟練地搟著面皮,包著一個個元寶似的餛飩。
客廳里隱約傳來電視新聞的聲音,是張靜姝在看她每日必追的養生節目。
劉倩下午從學校回來后,便一直待在二樓自己的房間里,大概是在修改論文,或是和同學在網上聊天。
劉教授則雷打不動地在他的書房里,或是看書,或是寫作。
大約六點半左右,陳桂香剛把第一批餛飩下到鍋里,準備去叫劉教授他們出來吃飯。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似乎還有一聲短促而壓抑的驚呼,但很快便消失了,快得讓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揚聲喊道:“小姐?
是你嗎?
沒事吧?”
樓上沒有回應。
只有電視里養生專家的聲音依舊喋喋不休。
陳桂香解下圍裙,擦了擦手,有些不安地朝樓梯口走去。
她走到樓梯中間,又喊了一聲:“老太爺?
太太?
小姐?”
依舊是一片死寂。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加快腳步奔上二樓,首先沖向劉倩的房間。
房門虛掩著,她輕輕一推——眼前的景象讓她血液都凝固了!
劉倩趴在書桌上,鮮血從她的頸部汩汩涌出,染紅了她面前攤開的論文稿紙。
她的眼睛還圓睜著,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啊——!”
陳桂香剛要失聲尖叫,一只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猛地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狠狠地撞在墻上,她的后腦勺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冒。
她聞到一股濃烈的、陌生的香水味,混雜著血腥氣,令人作嘔。
她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法掙脫那鐵鉗般的束縛。
在模糊的視線中,她似乎看到一個高挑的、穿著深色衣服的影子,動作迅捷而兇狠。
她沒看清對方的臉,只瞥到一頭烏黑的長發在眼前晃過。
那影子將她拖拽著,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
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她,她只知道,如果不想死,就必須做點什么。
在被拖進廚房旁邊的雜物間時,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口咬在對方捂著她嘴的手上。
那人吃痛,悶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道略松。
陳桂香趁機尖叫起來,但聲音很快又被壓制下去。
混亂中,她似乎被什么東西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頭撞到了冰冷的硬物,一陣劇痛襲來,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最后一刻保持了一絲清醒。
她感覺到兇手似乎以為她已經死了,或者至少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因為那人只是粗暴地踢了她一腳,便轉身離開了雜物間,順手關上了門。
陳桂香癱軟在冰冷的瓷磚上,一動也不敢動。
她聽到外面傳來更多的響動,有張靜姝驚恐的呼救聲,劉教授的怒喝聲,然后是沉悶的倒地聲,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某種液體滴落的聲音。
最后,一切都歸于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半個世紀那么漫長。
陳桂香強忍著劇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屏住呼吸,將自己蜷縮在最角落的陰影里,一動不動,如同真的死去一般。
她聽到兇手在屋里走動的聲音,翻箱倒柜的聲音,然后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直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她才敢微微睜開一絲眼縫。
又過了許久,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遠處傳來隱約的警笛聲。
陳桂香知道,她得救了,或者說,她暫時活下來了。
但劉教授一家……她不敢想下去。
當李剛隊長和他的隊員們沖進這棟被鮮血浸染的別墅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客廳里倒在血泊中的張靜姝,和書房里同樣慘遭毒手的劉文博教授。
整個屋子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李剛的臉色鐵青,他立刻下令封鎖現場,并對整棟別墅進行地毯式搜索。
“隊長!
這里還有一個人!”
一個年輕警員在廚房旁的雜物間發現了蜷縮成一團、渾身是血的陳桂香。
起初,他們也以為她死了。
但當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將她抬上擔架時,她那微弱的呻吟和手指的輕微抽動,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至少,還有一個活口。
一個能指證兇手的活口!
慘案震驚了整個上海。
劉文博教授在學術界和社會上的崇高聲望,使得這起滅門案迅速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
一時間,社會輿論嘩然,市民們在對兇手的殘暴行徑表示強烈譴責的同時,也對自身的安全感到深深的憂慮。
市局領導對此案高度重視,責令刑偵總隊限期破案,給死者一個交代,給社會一個安寧。
李剛隊長肩上的壓力如同泰山壓頂。
他迅速成立了“6·15特大滅門案”專案組,抽調了總隊最精銳的警力,不分晝夜地投入到緊張的偵破工作中。
法醫的初步鑒定報告很快出來了:三名受害者均死于頸部動脈被利器割斷,失血過多而亡。
從傷口的形態和深度來看,兇器應該是一柄非常鋒利、細長的刀具,兇手下手果斷、精準,顯然對人體結構有一定的了解,或者說,是慣犯。
作案時間推斷為傍晚六點半到七點之間。
現場勘查也提供了一些線索,但都顯得撲朔迷離。
別墅門窗完好,沒有發現任何被強行撬動的痕跡,這表明兇手很可能是通過正常途徑進入的——要么是熟人作案,受害者主動開門;要么是兇手用某種欺騙手段誘使受害者開門。
現場雖然凌亂,但除了幾件散落在地的瓷器擺件和被推倒的椅子外,貴重物品和現金基本都還在,初步排除了搶劫殺人的可能。
技術人員在現場提取到了一些可疑的指紋和足跡,但經過比對,一部分屬于劉家成員和保姆陳桂香,另一部分則非常模糊,難以識別,更無法確定其來源。
唯一的幸存者陳桂香被送往醫院后,雖然經過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由于受到過度驚嚇,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大部分時間都在噩夢中驚叫,嘴里反復呢喃著“別殺我”、“魔鬼”之類的詞語。
醫生診斷為急性應激障礙,建議短期內不宜接受高強度的詢問。
這讓迫切想要從她口中獲取線索的專案組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李剛隊長將調查的重點放在了劉家的社會關系排查上。
首先是劉文博教授。
作為知名學者,他是否有過學術上的競爭對手或宿敵?
他近期研究的課題——那些關于上海灘幾十年前的懸案舊檔,是否觸及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經,從而招致殺身之禍?
專案組派人走訪了復旦大學歷史系的同事和劉教授的一些老友,但得到的反饋都是劉教授為人正直謙和,與世無爭,從未聽說他與人結下過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那些舊案研究,更多的是出于學術興趣,似乎也并未有什么驚人的發現。
其次是孫女劉倩。
她正值青春年華,是否有復雜的情感糾葛?
那個與她分手不久的前男友成為了重點懷疑對象。
據調查,此人名叫周凱,是個小公司的職員,與劉倩分手后曾多次糾纏,甚至在劉倩的社交媒體上發表過一些過激言論。
但在案發當晚,周凱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他正在外地出差。
盡管如此,李剛還是派人對他進行了嚴密監控。
劉倩在學校的人際關系相對簡單,除了幾個閨蜜,并無其他走得近的異性朋友。
社區走訪和周邊的監控錄像排查也收效甚微。
案發時段,由于是傍晚,光線昏暗,加上老式別墅區監控探頭覆蓋率不高,并沒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員進出劉家的畫面。
有鄰居反映,在案發前幾天,似乎看到過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陌生人在附近徘徊,行跡有些可疑,但描述不出具體相貌特征。
時間一天天過去,案件的調查卻如同陷入了一片濃霧之中,毫無頭緒。
專案組的每個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方便面盒堆積如山。
李剛更是幾天幾夜沒合眼,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案情分析板上那錯綜復雜的人物關系圖和現場照片,試圖從中找出被忽略的細節。
他知道,兇手此刻一定還在暗處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可能在嘲笑警方的無能。
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在背。
社會上的各種猜測和謠言也開始甚囂塵上。
有人說是黑幫尋仇,有人說是情殺報復,更有人捕風捉影,將案件與某些靈異事件聯系起來,說劉家老宅風水不好,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
這些流言蜚語不僅干擾了警方的調查方向,也給專案組帶來了額外的輿論壓力。
李剛明白,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突破口,這起案件很可能就會成為一樁懸案,而他和他的團隊,也將因此背負沉重的十字架。
一晃眼,半個多月過去了。
專案組的調查依舊在原地打轉,每一個看似充滿希望的線索,追查下去最終都指向了死胡同。
之前在現場提取到的那些模糊指紋和足跡,經過反復比對,也未能匹配到任何有前科的案犯。
劉教授書房里那些發黃的舊檔案,被專案組的成員們翻了無數遍,除了幾樁年代久遠的懸案記錄外,并沒有發現任何與本案直接相關的線索。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年輕警員們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沮喪,老刑警們則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只有煙頭在煙灰缸里堆成了小山。
李剛隊長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他靠在椅背上,揉著太陽穴,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燈火璀璨的上海夜景。
這座他誓死守護的城市,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將他和他的隊員們困在其中。
他甚至開始懷疑,兇手是不是已經逃離了上海,甚至逃離了國境?
或者,兇手就像一個幽靈,根本不曾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跡。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打破了辦公室里的沉寂。
李剛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接起電話。
“李隊,醫院那邊來電話了!”
電話那頭是負責與醫院溝通的警員小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醫生說,劉家的那個保姆陳桂香,今天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意識也比較清楚了。
她……她說她想起來一些事情,點名要見您!”
這個消息像一道閃電劃破了李剛心中的陰霾。
他“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沖:“備車!
馬上去醫院!”
醫院的單人病房里,陳桂香半靠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眼神卻比之前清明了許多。
看到李剛走進來,她原本有些呆滯的目光里,突然泛起了一絲波瀾,嘴唇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李剛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而平靜:“陳阿姨,您好些了嗎?
不要急,慢慢說,想起什么就說什么,我們都在這里?!?/p>
陳桂香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
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被角,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的目光在李剛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一般,迅速移開,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那……那天……”她的聲音沙啞干澀,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我……我看到她了……”
“她?”
李剛的心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身體微微前傾,“您看到誰了?
陳阿姨,您能描述一下嗎?”
專案組的人熬得眼睛通紅,案子卻像一團亂麻,找不到半點頭緒。
殺人的是個女的,頭發老長老長的!
她……她簡直就是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女魔頭啊!”
話音剛落,屋里幾個經驗老到的刑警都倒抽一口涼氣,面面相覷——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