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您不用來了,路太遠,您身體又不好。”電話這頭,我勸著固執的繼父。
“閨女,這可是你的博士畢業典禮,爸怎么能不去?”繼父的聲音里滿是期待。
“好吧,那您多穿點衣服,別著涼了。”我嘆了口氣。
掛了電話,我望向窗外。
沒想到,第二天的畢業典禮會成為我一生中最震撼的時刻。
當我敬愛的導師在看到我撿廢品的繼父后,突然在全場師生面前跪地痛哭時,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我自己…
01
我叫林雨晴,今年二十八歲,是Z大學分子生物學專業的博士畢業生。
十年前,我的親生父親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媽媽相依為命。
那是一個雨夜,我坐在醫院的走廊里,看著白大褂的醫生搖著頭走出病房,告訴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那時我正在準備高考,家里因為給爸爸治病已經欠下了一大筆債務。
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媽媽在房間里偷偷哭泣的聲音。她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都知道。
十七歲的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生活的殘酷。
媽媽在工廠做著流水線工人,每天早上六點就要出門,晚上八點才能回來。
她的工資只夠維持基本生活,根本無法承擔我的學費和生活費。
那段時間,我們家幾乎每天都吃咸菜配白粥,肉類成了奢侈品。
好在我學習成績不錯,從小到大都是班級里的前幾名。
高中三年,我全靠獎學金撐著完成了學業。
班主任老師很照顧我,經常給我免費補課,還時不時塞給我一些文具和參考書。
在我高三那年冬天,媽媽認識了李大偉,一個開廢品收購站的中年男人。
那天,媽媽下班回來,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她告訴我,有個好心人幫她把掉在路上的錢包找回來了,還堅持送她回家。
“那個人叫李大偉,人很實在。”媽媽說,“他說,看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他幫忙。”
李大偉比媽媽大五歲,中等個子,皮膚黝黑,說話不多,人老實本分。
第一次見到他時,我注意到他的手特別粗糙,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一些污垢,顯然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結果。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腳上是一雙解放鞋,看起來十分樸素。
“雨晴是吧?”他看著我,眼神很溫和,“聽你媽說你學習特別好,馬上就要高考了。”
我點點頭,有些拘謹。
“好好學,知識改變命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特別認真,“我沒什么文化,但我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后來我才知道,李大偉每次來看望媽媽,都會帶一些生活用品——米、面、油,還有一些營養品。
他總是說這些東西是批發價買的,很便宜,但我知道以他的收入水平,這些絕對不是小數目。
半年后,他們結婚了。
說實話,剛開始我對這個繼父沒什么感覺。他和我親生父親完全不同——爸爸是個文化人,喜歡和我討論文學和歷史,家里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而李大偉呢,他沒什么文化,只讀到初中就輟學了,和我幾乎沒有共同語言。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推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出門收廢品,日落西山才回來,渾身散發著汗水和廢紙的氣味。
有時候我在做作業,他會悄悄地走過來看看,但從來不打擾我。
偶爾想說些什么,也只是問問“功課難不難”、“累不累”之類的簡單問題。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總是很小心地脫掉鞋子,光著腳走路,生怕發出聲音影響我學習。
02
有一次,我看到他因為害怕弄臟家里的地板,竟然在門口坐了很久,等到身上的汗水完全干了才進屋。
那時候的我,或許還帶著一些少年人的清高和偏見,總覺得他和我們家的氛圍有些不搭。
但媽媽很開心,這是爸爸去世后我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重新綻放笑容。
高考結束后,我被北京一所重點大學錄取了。
當錄取通知書到達的那一天,我永遠不會忘記李大偉的表情。他接過那份印著金色校徽的通知書,手有些顫抖,眼睛里滿含著淚水。
“好啊,好啊!”他一遍遍地重復著,“北京的大學,重點大學!”
媽媽也哭了,喜極而泣。她抱著我說:“雨晴,你爸爸在天之靈肯定很高興。”
全家都很高興,但立刻又陷入了困境——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從哪里來?
即使是十年前,一年幾千塊的學費對我們家來說也是天文數字。
那天晚上,我聽到李大偉和媽媽在房間里小聲討論。
“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不能因為錢的問題耽誤了。”李大偉的聲音很堅定。
“可是家里哪有這么多錢啊?”媽媽的聲音里滿是憂慮。
“我想想辦法,總會有的。”
第二天,李大偉找到我,拍著胸脯說:“閨女,你安心去上學,爸來想辦法。”
當時我并不相信他能解決問題,畢竟收廢品的收入微薄,家里的債務還沒還清。
一個廢品收購站的老板,一個月能掙多少錢?況且還要維持一家三口的生活。
但接下來的事情讓我慢慢改變了看法。
李大偉開始每天比以前更早出門,更晚回家。
原來他五點起床,現在四點就起來了;原來晚上七點回家,現在要到九點、十點才回來。
他不僅收廢品,還在小區當起了保安,每天晚上要值夜班到凌晨兩點。
周末的時候,他甚至跑去建筑工地搬磚,一天能掙五十塊錢。
我看到他的變化。
他的背更駝了,走路的時候經常扶著腰;他的手更粗糙了,有時候還會開裂出血;他的臉更黑了,長期的日曬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很多。
媽媽告訴我,他把自己攢了多年的一點積蓄全拿出來支持我上大學了。
那是他準備用來翻修房子的錢,一共八千多塊,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
“李叔也沒念過什么書,但他特別尊重知識,總說'知識能改變命運'。”媽媽偷偷對我說,“他把你當親閨女看待,別嫌棄他。”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在和廢品站的伙計說話。
“老李,你這么拼命干嘛?身體吃得消嗎?”
“我家閨女考上大學了,北京的重點大學!”李大偉的聲音里滿是驕傲,“我得多攢點錢,不能讓孩子在學校里受委屈。”
“你閨女?”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和親生的沒區別。”李大偉認真地說,“孩子有出息,當父親的就得支持。”
那一刻,我站在門外,眼淚止不住地流。
大學四年,我盡量減輕家里負擔,申請了各種獎學金和助學金,假期做家教,課余時間打工。
我在快餐店洗過盤子,在超市當過促銷員,在圖書館做過管理員。
每一分錢我都珍惜,每一頓飯我都精打細算。
但李大偉每個月仍堅持往我卡里打生活費,雖然數目不大——每次只有三百或者五百塊,卻從未間斷過。
我知道這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有一次,我勸他不要再給我錢了,我可以通過打工維持生活。
“閨女,爸知道你懂事,但你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不能因為打工影響了學業。”他在電話里說,“爸雖然沒文化,但爸明白,機會只有一次。你現在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大學期間,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李大偉的變化。他越來越蒼老,頭發逐漸花白,皮膚更加粗糙,但他總是問我在學校過得怎么樣,學習跟不跟得上,有沒有受委屈。
有一次,我發現他的右手包著紗布。
“怎么了,爸?”
“沒什么,被玻璃劃了一下。”他輕描淡寫地說,但我從媽媽那里知道,他為了多掙點錢,去幫別人拆除舊房子,被碎玻璃割傷了,縫了七針。
本科畢業時,我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當我興奮地打電話回家報喜時,電話那頭傳來李大偉欣慰的笑聲:“閨女,爸就知道你行!安心讀,家里的事不用擔心。”
“可是爸,研究生還要三年,我不想再讓您這么辛苦了。”
03
“傻孩子,”李大偉的聲音有些哽咽,“爸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著你有出息。你讀到哪里,爸就供到哪里,就算砸鍋賣鐵也在所不辭。”
就這樣,在李大偉的支持下,我又順利完成了碩士學業。
因為表現出色,我的導師王教授推薦我直接攻讀博士學位。
王教授是我國生物醫藥領域的知名專家,五十多歲,性格嚴謹,治學嚴格。
他在國際上享有很高的聲譽,發表過上百篇高水平論文,能得到他的賞識是很多學生夢寐以求的事情。
“林雨晴,你的研究能力很強,思路清晰,實驗技能也很扎實。”王教授當時這樣對我說,“我希望你能繼續深造。博士期間,我會給你提供全額獎學金,還有額外的研究補助。”
聽到這個消息,我喜出望外。
這意味著我不僅不用交學費,還能每月拿到足夠的生活費。
電話里,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人。
“太好了,閨女!”李大偉在電話那頭激動地說,“爸就知道你有出息!王教授一定是個好老師,你要好好跟著他學。”
“爸,現在我有獎學金了,您不用再這么辛苦了。”
“那不行,”李大偉認真地說,“你在北京生活不容易,萬一有什么急用呢?爸還是得給你準備著。”
接下來的四年,我全身心投入到博士研究中。
我的研究方向是腫瘤細胞的分子機制,每天都要在實驗室里待到很晚。
有時候為了一個實驗,我會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
盡管有了獎學金,但實驗材料費用和生活開銷仍然不小。
北京的物價很高,作為一個外地學生,我的每一筆開銷都要精打細算。
李大偉依然每月寄錢給我,金額不多,卻堅持不斷。
每次我勸他不用再給我錢,他總是說:“閨女,爸心里踏實點。錢不多,但是爸的心意。”
每次回家,我都能發現李大偉又老了一些。他的頭發逐漸花白,手上的老繭越來越厚,腰也駝了不少。
有時候我看到他吃飯的時候手在發抖,問他怎么了,他總是說:“沒事,可能是累了。”
但他對我的關心和支持從未改變。
每次我回家,他都會特意買我愛吃的菜,還會問我研究進展怎么樣,雖然他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有一次,我偶然發現李大偉買了一本《生物學基礎》放在床頭。
那本書已經翻得很舊了,里面有許多他用筆標記的地方和寫滿筆記的便簽紙。
書頁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簡單的注釋,字跡很工整,顯然是他花了很多時間認真研讀的。
“爸,您看這個干什么?”我好奇地問。
“哦,想了解一下你學的東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泛起紅暈,“雖然看不太懂,但能知道我閨女有多厲害啊!”
我翻開那本書,發現他把一些基本概念都用紅筆圈了出來,旁邊還寫著“雨晴研究的”、“很重要”之類的注釋。
有些地方明顯被反復翻閱過,書頁都有些破損了。
那一刻,我的眼眶濕潤了。
這個沒什么文化的廢品收購站老板,竟然在努力了解我的專業知識,只為了能和我多有些共同話題。
我想象著他戴著老花鏡,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字一句地閱讀那些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科學術語,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感動。
“爸,您真的不用看這些,太難了。”我有些心疼地說。
“不難,不難。”他擺擺手,“爸雖然笨,但總能看懂一點點。你下次回來,可以給爸講講,讓爸也長長見識。”
從那以后,每次回家,我都會花一些時間給李大偉講解我的研究內容。
雖然他大部分都聽不懂,但他總是很認真地點頭,偶爾還會問一些很基礎的問題。
我知道他是在努力地想要理解我的世界。
博士最后一年,我的論文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論文被評為校級優秀博士論文,還有希望參評全國優秀博士論文。
學校通知我將在畢業典禮上接受表彰,并邀請家人參加。
“爸,媽,下個月15號是我的畢業典禮,學校讓家屬也來參加,你們能來嗎?”我在電話里問道。
“一定去!”李大偉的聲音里充滿了自豪和興奮,“閨女出息了,我們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去見證呢?這可是博士畢業典禮啊,爸做夢都沒想過能參加這樣的典禮。”
“可是從家里到北京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您身體...”
04
“沒事,沒事,”李大偉打斷我,“為了閨女,再遠爸也要去。爸已經開始準備了,買了一套新衣服,還買了新鞋。”
我能聽出他聲音里的激動和期待,心里既感動又擔心。
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長途奔波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考驗。
距離畢業典禮還有一周時,我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李大偉的腰傷犯了,醫生建議他臥床休息。
“爸,您就別來了,好好在家休息吧。”我勸道,“典禮我會錄像的,到時候給您看。”
“不行,絕對不行!”李大偉的聲音很堅決,“這么重要的日子,爸怎么能不去?就算爬也要爬到北京去!”
“可是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知道,沒問題。”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閨女,你不用擔心爸,爸比你想象的要堅強。這是爸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說什么也不能錯過。”
我知道勸不動他,只好囑咐媽媽多照顧他,又在學校附近訂了一間條件好一點的酒店,希望能讓他旅途舒適些。
畢業典禮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王教授的電話。
“雨晴,明天你父母會來嗎?”王教授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特的期待。
“會的,王老師。他們已經到北京了,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里。”
“很好,我一直想見見培養出你這樣優秀學生的父母。”王教授的語氣里帶著些許期待和一絲莫名的緊張,“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學生,你的父母一定很了不起。”
掛了電話,我莫名感到有些緊張。
第二天一早,我穿上學位服,去酒店接了父母。
李大偉特意買了一套新西裝,雖然料子不太好,樣式也有些過時,但看得出他很重視這次典禮。他精心打理了頭發,還特意刮了胡子,甚至還用了一些發膠。
但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和曬得黝黑的臉,仍然難掩他是個體力勞動者的事實。
“爸,您今天真精神!”我由衷地贊美道。
“那是,閨女這么有出息,做父親的也得爭口氣不是?”李大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認真地看著我,“雨晴,你今天真漂亮,穿上這學位服就像個真正的博士。爸太驕傲了。”
媽媽也穿了一件新衣服,臉上化了淡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不少。
她拉著我的手說:“雨晴,媽媽為你驕傲。你爸爸在天之靈看到了,一定很高興。”
我們一起來到學校禮堂。
今天是全校的畢業典禮,不僅有博士生,還有碩士生和本科生。
因為我是優秀畢業生代表,所以坐在了前排,而李大偉和媽媽則被安排在觀眾席后排就座。
在安排座位的時候,我看到李大偉有些緊張。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弄出什么動靜。
他環顧四周,看到那些穿著體面的家長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
“爸,您就放松點,就像在家里一樣。”我輕聲安慰他。
“好,好,爸知道。”他點點頭,但我能看出他還是有些拘謹。
典禮開始了。
校長首先致辭,然后是各學院的院長講話。
整個過程很莊嚴,也很隆重。
我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李大偉和媽媽,發現他們都在認真地聽著,雖然可能聽不太懂那些學術性的內容。
輪到導師代表發言,王教授作為優秀導師代表走上了講臺。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各位家長,大家好!”王教授開始了他的演講,聲音洪亮而富有感染力,“今天,我站在這里,既是作為一名教師,也是作為一個永遠的學生...”
王教授講述了教書育人的心得,分享了自己的求學經歷。
他說話不緊不慢,目光不時掃過臺下的觀眾,就像平時給我們上課一樣從容不迫。
“教育是一種傳承,”他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曾經是學生,都曾經得到過老師的幫助和指導。而當我們成為老師的時候,我們的責任就是把這種精神傳遞下去...”
突然,當他的視線掃到后排某處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正盯著我的繼父李大偉。
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本還有一些竊竊私語聲,現在完全消失了。
只見王教授的手微微顫抖,講稿從他手中滑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睛睜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繼續講下去,嘴唇動了動,卻又說不出話來。
整個禮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05
接著,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王教授離開講臺,快步走下舞臺,穿過人群,徑直走向我的繼父。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急切,那么堅定。
來到李大偉面前,王教授突然雙膝跪地,淚流滿面地說:“是...是您嗎?...真的是您...”
全場嘩然。
閃光燈不斷閃爍,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我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看到李大偉同樣震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試圖扶起王教授,但王教授緊緊抓住他的手,哽咽道:“二十年了...我終于找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