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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太行山抗日根據地,冬天冷得刺骨。
彭德懷瞪著他,聲音硬邦邦地說:“臨陣脫逃,軍紀不容,槍斃!”
旁邊幾個戰士站得筆直,沒人敢吱聲。
眼看行刑隊就要拉人,門突然開了,毛澤東走進來。
他穿著灰布棉襖,步子不快,開口卻很干脆:“老彭,別急著動手。”
彭德懷皺眉,回道:“主席,這小子跑了兩次,留著沒用。”
毛主席沒接話,走近逃兵,蹲下問:“你叫啥名?為啥逃?”
那人抬頭,嗓子干啞地說:“張志遠,我怕死。”
彭德懷冷笑一聲,手已經摸向桌子上的命令紙。
毛主席卻站起身,擺手攔住:“先留著,我看看他還能不能用。”
彭德懷不情愿,但沒再堅持。
屋里的人都看著張志遠,他站那兒,腳下是泥,頭上是槍口。
誰也不知道,這逃兵后來竟成了軍長。
那一刻,槍沒響,命卻轉了。
1942年的太行山,風刮得人臉生疼,張志遠站在八路軍指揮部的院子里,低頭等著彭德懷的判決。
他22歲,個子不高,瘦得像根柴,臉上滿是泥灰,衣服破得露著棉花。
這模樣,誰也看不出他幾年后會成大器。
可他的過去,確是實打實的血淚賬,刻在骨子里。
張志遠生在山西晉中,1920年的事。
家里窮,爹娘靠種地過活,他上頭有兩個姐姐,下頭有個弟弟。
1930年,他10歲那年,爹得肺病死了,娘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靠紡線織布換點糧食。
日子苦,但還能過。
1937年,日本鬼子打進來,晉中淪陷,村子沒躲過劫。
張志遠親眼見著大姐被日本兵用刺刀捅死,血淌了一地。
娘抱著小弟跑,被炮彈炸得沒了影。
他和二姐逃進山里,躲了三天,回去一看,村子燒成灰,家里啥也沒剩。
那年,他17歲,滿腦子都是恨。
沒多久,他聽說八路軍在招人,就跑去投了軍,進了晉察冀軍區一分區偵察連。
那時候,八路軍缺人缺槍,張志遠年輕,腿腳快,腦子也靈,很快就派上用場。
1938年,他跟著連隊打游擊,夜里摸進敵哨所,干掉兩個鬼子,搶了槍回來。
連長拍著他肩膀說:“好樣的,天生當兵的料。”
1939年,他又跟隊斷了日軍一條補給線,炸了輛卡車,立了功,上頭還發了塊布當獎勵。
他槍法準,手腳麻利,偵察連里都說他靠得住。
可戰爭不是光靠狠勁就能撐下去的。
1939年底,晉察冀軍區打了幾場硬仗,偵察連傷亡大,張志遠看著戰友一個個倒下。
有個叫小六子的,年紀比他還小,被機槍打得血肉模糊,死前還抓著他的手喊“疼”。
那以后,他晚上常睡不著,閉眼就是死人臉。
1940年,日軍“掃蕩”加緊,偵察連奉命掩護轉移,他扛著傷員跑了十里地,回頭一看,半個連沒了。
他開始怕了,不是怕鬼子,是怕自己也變成那樣一堆爛肉。
1941年,他第一次跑了。
那次任務是探敵軍虛實,回來路上中了埋伏,七八個兄弟當場死了。
他趁亂鉆進林子,想回老家種地去。
可沒跑遠就被抓回來,連長沒舍得罰重,只抽了他幾鞭子,說:“再跑就沒這么便宜了。”
張志遠低頭認錯,心里卻更亂。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打仗,可那股子死勁沒了,活著像在等死。
1942年初,偵察連又接了個硬任務,去襲日軍補給線。
那天風大,天黑得早,他們埋伏在山溝里,等著車隊。
鬼子來了,帶著機槍,戰斗打了一小時,身邊的人又倒下幾個。
張志遠躲在石頭后頭,看見班長被子彈打穿胸口,血噴出來,染紅了雪。
他腦子一熱,轉身就跑,鞋都掉了也沒管。
這回他跑了十多里,鉆進山林,想著再不回頭。
可天不隨人愿,巡邏隊把他逮住,押回了指揮部。
彭德懷審他的時候,他站在那兒,腳凍得發麻,手被繩子捆著。
彭總問:“為啥跑?”
他嗓子干得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怕死。”
彭德懷拍桌子,罵道:“怕死你還當兵?八路軍不要孬種!”
張志遠沒吭聲,他知道自己完了。
院子里,戰士們站得整整齊齊,行刑隊已經拉開槍栓。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泥,想著娘和大姐,想ing那片燒光的村子。
心里反倒平靜了點。
死就死吧,總比這么活著強。
可他沒等到槍響。
門開了,毛主席走進來,后面跟著朱德。
毛主席看了他一眼,沒急著說話。
朱德低聲對彭德懷說:“這小子我見過,去年偵察敵情立過功。”
彭德懷哼了一聲:“功是功,跑是跑,軍紀不能亂。”
毛主席蹲下,問他:“你叫啥名?”
他抬頭,答:“張志遠。”
毛主席又問:“怕死為啥還敢打鬼子?”
他愣了愣,說:“那時候沒想那么多。”
毛主席站起來,對彭德懷說:“老彭,這孩子還有用,先留著。”
彭德懷沒再爭,槍口放下來,張志遠的命,也就這么撿回來了。
1942年初,太行山的冬天還沒過去,風吹得人骨頭縫里都透著涼。
張志遠第二次被抓回來,押到八路軍指揮部的小院子里。
他站那兒,腳上的草鞋破了個洞,露著凍紅的腳指頭。
身上那件舊棉襖滿是泥,肩膀還被樹枝刮了個口子。
彭德懷坐在屋里,隔著窗戶看他,臉色鐵青。
屋外幾個戰士守著,誰也沒說話,空氣沉得像塊石頭。
張志遠低著頭,腦子里亂糟糟的,既怕死,又覺得活著沒啥意思。
這次逃跑前,他所在的偵察連剛打了一仗。
任務是襲日軍補給線,地點在山溝里,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連長帶著二十來號人埋伏好,等著鬼子的車隊。
車來了,三輛,滿載糧食和彈藥,后面還有一隊兵護著。
戰斗一打起來就亂了套,機槍響得震耳朵。
張志遠躲在石頭后頭開了幾槍,撂倒一個鬼子。
可沒多久,身邊的兄弟就倒下去好幾個。
班長李石頭沖出去想炸車,被機槍掃中,胸口開了花。
血噴了一地,倒下前還喊了聲“快跑”。
張志遠看著那場面,手抖得握不住槍,腦子里全是小六子死時的樣子。
他沒多想,轉身就跑,鞋掉了一只也沒管,一直鉆進林子。
他跑了十多里,天黑得像潑了墨,山里靜得只剩風聲。
他找了個樹洞蹲下,喘著氣,心跳得像擂鼓。
他想著回晉中老家,哪怕村子沒了,找塊地種莊稼也能活。
可他知道,這念頭不現實,八路軍不放人,日軍到處抓壯丁,路上還有土匪。
他靠著樹干,凍得牙齒打架,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死去的兄弟。
他問自己:活著干啥?
打仗打不贏,逃也逃不掉,橫豎是個死。
可他沒跑成。
天剛亮,巡邏隊發現了他的腳印,七八個戰士圍上來,把他捆了押回去。
他沒掙扎,繩子勒得手腕疼,他也咬著牙不吭聲。
押到指揮部時,天陰得要下雪,院子里站滿了人。
偵察連的幾個老兵也在,看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連長沒來,聽說受了傷,張志遠也不知道他死沒死。
彭德懷從屋里出來,站到他面前,問:“又跑了?”
他低頭,聲音啞著說:“嗯。”
彭德懷沒再問,直接說:“逃兵,槍斃。”
張志遠沒抬頭,心里反倒松了口氣,死就死吧,省得這么熬著。
行刑隊拉開槍栓,院子里更靜了,連風聲都像停了。
張志遠站那兒,腳下的泥地被踩得硬邦邦的,他盯著自己的影子。
腦子里空空的。
他想著娘死前抱著弟弟跑的樣子,想著大姐倒在血泊里。
想著小六子抓著他手喊疼。
他沒哭,也沒求饒,只覺得這幾年打仗像做夢,醒了就該結束了。
戰士們端著槍,瞄準他,他閉上眼,等著那聲響。
可槍沒響。
門吱吱開了,毛主席走進來,后面跟著朱德。
彭德懷皺眉,轉身說:“主席,這小子跑了兩次,沒得救。”
毛主席沒急著說話,走近張志遠,蹲下問:“你叫啥名?”
他睜開眼,答:“張志遠。”
毛主席又問:“為啥逃?”
他嗓子干得像塞了沙子,說:“怕死。”
彭德懷冷哼一聲:“怕死還當兵,孬種。”
毛主席沒接這話,直起身,對彭德懷說:“老彭,先別斃,我看看他還能不能用。”
朱德插了一句:“這小子去年立過功,偵察敵情干得不錯。”
彭德懷不吭聲,但手放下了。
張志遠站那兒,腿有點軟。
他沒想過還能活,毛主席那句話像根繩子,把他從坑里拉了上來。
可他心里還是亂,活著是撿了命,可接下來怎么辦?
他不知道。
彭德懷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屋,扔下一句:“留著也得看他干啥。”
院子里的人散了,張志遠被帶到一邊,繩子解開,手腕上留著紅印。
他揉了揉手,低頭看著地,腦子里還是那句話:怕死。
活著不怕死嗎?
他沒答案。
幾天后,有人來說,毛主席讓他去延安。
張志遠愣了愣,沒問為啥,收拾了破棉襖就跟著走。
路上風大,他裹緊衣服,腳上的草鞋踩得咯吱響。
他想著彭德懷的槍口,想著毛主席蹲下問他的樣子,心里堵得慌。
他不知道去延安干啥,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打仗。
他只知道,這條命是撿來的,可怎么用,他還沒想明白。
1942年春,太行山的風還是冷,張志遠被押回來的第三天,八路軍指揮部里又起了波瀾。
那天中午,院子里剛散了人,張志遠還站在墻根底下,低頭搓著手上的泥。
彭德懷坐在屋里,桌上攤著地圖,正跟幾個干部商量怎么堵日軍的“掃蕩”。
屋外風吹得門框吱吱響,氣氛沉得像要下雨。
就在行刑的事還沒定下來時,門開了,毛澤東走進來,身后跟著朱德。
彭德懷抬頭一看,皺了眉,沒說話。
毛主席穿著灰棉襖,腳上那雙布鞋滿是土。
他進屋后沒急著坐下,先看了眼窗外的張志遠。
然后轉頭對彭德懷說:“老彭,這小子的事定了沒?”
彭德懷手按著桌子,聲音硬邦邦地回:“定了,逃兵,槍斃。”
毛主席沒接話,走近窗戶,隔著玻璃看了張志遠一會兒。
朱德站在旁邊,低聲說:“老彭,這人我見過,去年偵察敵情時立過功,別急著下手。”
彭德懷哼了一聲:“功是功,跑是跑,軍紀不能亂。”
他站起來,指著窗外:“跑了兩次,再留著,別人也學他怎么辦?”
毛主席轉過身,擺擺手:“先別急。”
他走到張志遠跟前,蹲下問:“你叫啥名?”
張志遠抬頭,眼神有點散,答:“張志遠。”
毛主席又問:“為啥逃?”
他低頭,嗓子干得像塞了棉花,說:“怕死。”
彭德懷在屋里冷笑:“怕死還當兵,八路軍不要這種貨。”
毛主席沒理這話,直起身,對彭德懷說:“老彭,這孩子有心病,我看還能用,先留著。”
彭德懷皺眉,沒吭聲,手卻放下了。
朱德走過來,拍了拍張志遠的肩膀。
說:“去年夏天,你跟偵察連摸過日軍一個據點,帶回了地圖,我記得。”
張志遠愣了愣,點點頭。
那是1941年7月的事,他帶著三個人夜里翻山,摸到鬼子據點。
干掉一個哨兵,偷了張布防圖回來。
任務回來后,連長給了他塊肥皂當獎勵,他還分了一半給小六子。
朱德說完,看了彭德懷一眼:“這小子有膽子,跑歸跑,仗也打過。”
彭德懷沒接茬,轉身坐回桌子邊,拿起地圖接著看。
毛主席站在院子里,點了根煙,抽了兩口。
對張志遠說:“怕死不丟人,誰不怕?”
“可你打過鬼子,說明你不光怕死。”
張志遠低頭,沒說話,心里卻翻了浪。
他沒想到毛主席會這么跟他說話,也沒想到朱德還記得他那次任務。
毛主席轉頭對朱德說:“老朱,你覺得呢?”
朱德點點頭:“交給我,我帶他幾天,看看能不能用。”
彭德懷抬頭,冷冷地說:“用也行,別再跑,不然我親自斃了他。”
毛主席笑笑:“跑不了。”
當天傍晚,張志遠被帶到一間小屋,解了繩子,給了碗熱粥。
他捧著碗,手抖得灑了點,喝下去才覺得胃暖了點。
朱德進來,坐他對面,說:“明天跟我走,去延安。”
張志遠抬頭,問:“干啥?”
朱德說:“干你該干的,打鬼子。”
他沒再多問,低頭喝完粥,心里還是亂糟糟的。
他不知道去延安是福是禍,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槍。
可他明白,這條命是毛主席和朱德撿回來的,不干點啥,怕是說不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志遠跟著朱德上了路。
隊伍不大,七八個人,走的是山道,風吹得臉生疼。
朱德走在前面,背著個破包,步子穩當。
張志遠跟在后頭,腳上的草鞋踩得咯吱響,身上那件破棉襖裹得緊。
他看著朱德的背影,想起去年那次任務。
那天夜里,他們四個人爬了三個鐘頭,山上全是石頭,他手都磨破了。
摸到據點時,鬼子哨兵正打盹,他一刀捅過去,沒讓對方吭一聲。
那時候他沒多想,只想著干完活回去。
可現在,他連槍都不敢碰了。
路上,朱德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跑了兩次,還敢回來,膽子不小。”
張志遠低頭,沒接話。
朱德又說:“打仗怕死正常,可怕死也得打,不然鬼子不走,咱們都活不成。”
張志遠點點頭,心里卻沒底。
他怕死是真的,可他也知道,朱德說得對,鬼子不走,誰也活不長。
他攥緊拳頭,手上的繭子硬得像石頭。
想著自己這幾年,仗打了,命也撿了,可心還是空的。
到了延安,天已經黑了。
朱德帶他進了個窯洞,點了盞油燈。
說:“歇一宿,明天有任務。”
張志遠問:“啥任務?”
朱德沒細說,只扔下一句:“打鬼子的任務。”
他躺在炕上,盯著燈火,腦子里翻來覆去。
都是毛主席蹲下問他的樣子,還有朱德那句“怕死也得打”。
他不知道明天是啥,可他知道,這回再跑,怕是真沒臉見人了。
1942年春,延安的窯洞里冷得透骨,張志遠睡了一夜。
早上起來手腳還是僵的。
朱德推門進來,扔給他一雙舊布鞋,說:“換上,走。”
張志遠沒問啥,低頭把鞋套上,跟著出了門。
外頭天剛亮,風刮得土腥味直往鼻子里鉆。
朱德帶著他走到一隊人跟前,七八個戰士,背著槍,站得齊整。
領頭的叫李鐵山,三十出頭,瘦得像根桿,眼神卻硬得像刀。
朱德指著張志遠說:“這是新來的,跟你們走一趟。”
李鐵山瞅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招呼隊伍出發。
任務是去敵占區,摸清日軍新部署的情報。
朱德臨走前拍了拍張志遠的肩,說:“干好了,命是你自己的。”
張志遠點點頭,心里卻沉甸甸的。
他不想去,可毛主席和朱德都開口了,他知道這回沒退路。
隊伍出了延安,走的是山路,彎彎繞繞,腳下的石頭硌得鞋底疼。
李鐵山走在前面,一句話不說,張志遠跟在后頭。
背著個破包,手里攥著槍,腦子里亂得像團麻。
他想著彭德懷的槍口,想著毛主席蹲下問他的樣子。
又想著自己跑了兩次,這回要是再跑,怕是真沒臉活了。
走了兩天,到了敵占區邊上,天黑得早。
隊伍在一片林子里歇下。
李鐵山蹲在地上,攤開張破地圖,指著前頭說:“明天進山溝,那兒有鬼子的據點。”
“摸清人數和武器,別驚動他們。”
張志遠負責放哨,蹲在高處,眼盯著下頭。
鬼子的據點不大,七八個兵,門口架著挺機槍,旁邊堆著幾箱子彈。
他數了數人數,記下位置,正要回頭報信。
遠處突然起了動靜。
一隊鬼子巡邏隊走過來,十幾號人,端著槍,直奔山溝。
張志遠腦子一緊,趕緊打手勢給李鐵山。
隊伍撤得快,可山路窄,跑不遠就被發現了。
槍響了,子彈打得樹皮亂飛。
李鐵山喊:“分散跑,別硬拼!”
張志遠跟著往林子里鉆,腿跑得發軟。
回頭一看,鬼子追得近了。
他咬牙躲進一塊石頭后頭,端起槍,手抖得厲害。
他不想開槍,可再不開,怕是跑不掉。
他瞄準一個鬼子,扣了扳機,子彈打偏了,擦著那人肩膀過去。
鬼子回頭,他又開了一槍,這回打中了腿,那人倒下去喊了一嗓子。
他喘著氣,心跳得像擂鼓,卻也第一次感受到,活著或許還有意義。
隊伍跑散了,張志遠跟李鐵山匯合時,天已經黑了。
李鐵山腿上中了彈,血染紅了褲子,疼得咬著牙。
他靠著樹,喘著氣說:“情報拿到了,走。”
張志遠沒說話,扛起他就往回跑。
路上鬼子還在搜,槍聲斷斷續續。
他背著李鐵山鉆林子,腳底磨出血也沒停。
走了半宿,才甩開追兵,找了個山洞歇下。
李鐵山疼得哼了一聲,對張志遠說:“你小子,真不該是個逃兵。”
張志遠沉默,他第一次沒把戰友的命當成負擔。
而是感到一種奇妙的責任感。
回了延安,情報交上去,朱德看了,點點頭,說:“干得不錯。”
張志遠站那兒,低頭沒說話。
朱德問:“還怕死嗎?”
他愣了愣,說:“怕。”
朱德笑笑:“怕就怕,干了活就行。”
那天夜里,他在窯洞里輾轉難眠。
腦海中反復浮現母親死前的慘狀和戰友的遺言。
他問自己:我還能撐多久?
1942年春,延安的窯洞里油燈昏黃,張志遠從任務回來后睡了一天。
醒來時腿還酸得動不了。
那次任務回來,李鐵山的腿傷不輕,情報送上去。
朱德說頂了日軍一次“掃蕩”,算立了功。
張志遠沒覺得自己干了啥大事,扛著李鐵山跑那段路。
腦子里全是亂糟糟的槍聲和血。
他躺在炕上,盯著房頂,想著這命是撿來的。
可怎么用,他還是沒底。
沒歇兩天,朱德又找他。
窯洞外風刮得土腥味滿天,朱德蹲在門口抽煙。
說:“再走一趟,鬼子新調了兵,得摸清楚。”
張志遠低頭,點點頭,沒多問。
他知道不去不行,毛主席和朱德給了他這條命。
不干點啥,怕是站不住腳。
李鐵山腿還沒好,走不了,隊伍換了個班長叫王石頭。
三十多歲,臉黑得像鍋底,說話甕聲甕氣。
王石頭瞅了他一眼,說:“別跑就行。”
張志遠沒吭聲,背上槍,跟隊伍走了。
這次任務還是潛入敵占區,目標是日軍一個新據點。
離太行山不遠。
隊伍走了三天,翻山越嶺,鞋底磨得薄了。
天天啃干糧,嘴里淡得沒味。
到了地方,王石頭攤開地圖,指著前頭說:“據點在山溝里。”
“守兵不少,摸進去看清人數和武器,別讓人發現。”
張志遠分到放哨的活,蹲在高處,眼盯著下頭動靜。
鬼子據點有二十來號人,兩挺機槍,門口停著輛車。
旁邊堆著彈藥箱。
他數了數,記下位置,心里卻跳得慌,總覺得哪兒不對。
任務第三天,天剛黑,張志遠蹲在山坡上放哨。
風吹得樹葉嘩嘩響。
他盯著據點,突然見遠處有影子晃動。
一隊鬼子巡邏隊走過來,十幾號人,端著槍,直奔山溝。
他腦子一緊,趕緊打手勢給王石頭。
隊伍撤得快,可山路窄,跑不遠就被發現了。
槍響了,子彈打得石頭火星直冒。
王石頭喊:“分散跑,別硬拼!”
張志遠往林子里鉆,腿跑得發軟。
回頭一看,鬼子追得近了。
他躲進一塊石頭后頭,端起槍,手抖得拿不穩。
他不想開槍,可再不開,怕是跑不掉。
他瞄準一個鬼子,扣了扳機,子彈打中肩膀。
那人倒下去喊了一嗓子。
他喘著氣,心跳得像擂鼓,可手穩了點。
隊伍跑散了,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張志遠找著王石頭時,他腿上中了彈,血淌了一褲腿。
王石頭靠著樹,咬著牙說:“情報拿到了,走。”
張志遠沒說話,扛起他就跑。
路上鬼子還在搜,槍聲斷斷續續。
他背著王石頭鉆林子,腳底磨出血也沒停。
走了半宿,甩開追兵,找了個山洞歇下。
王石頭疼得哼了一聲,說:“你小子,真不該是個逃兵。”
張志遠低頭擦了擦手上的血,沒吭聲。
他沒覺得自己不該跑,只覺得這回沒跑,是運氣。
回了延安,情報交上去,毛主席親自接見。
窯洞里點了盞燈,毛主席坐在炕邊,看著地圖。
說:“這情報頂了大用,鬼子這次‘掃蕩’又得緩。”
他抬頭看了張志遠一眼,拍了拍他肩。
說:“你救的不光是王石頭,還有咱們的希望。”
張志遠站那兒,低頭沒說話,心里卻翻了浪。
他沒想過自己能救誰,只想著活下來。
可毛主席這話,像塊石頭,砸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那天夜里,他跟王石頭蹲在窯洞外。
王石頭抽著旱煙,說:“這次任務不對勁。”
張志遠抬頭,問:“咋了?”
王石頭吐了口煙,聲音低得像耳語:“鬼子巡邏隊來得太巧。”
“像是知道咱們在。”
張志遠愣了愣,沒接話。
王石頭又說:“咱們差點全軍覆沒,有人動了手腳。”
張志遠腦子一緊,想起任務前隊伍里有個叫趙二狗的兵。
眼神老躲著人,每次回來都毫發無傷。
他問:“誰?”
王石頭沒答,掐了煙,說:“你自己看。”
張志遠低頭,攥緊拳頭,心跳得快。
他不知道誰在背后搞鬼,可他明白,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