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姐姐笑著讓我跟她一塊躲貓貓。
讓我一直等著她,她會來找我。
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
我回家找她,她跟父親全部都不見了。
村里的王大嬸摸著我的額頭
「這丫頭又犯病了,他們已經消失好幾年了!」
可是,可是我剛剛還看見姐姐了呀!
1
我家住在小山村里。
我最喜歡跟我的姐姐一起躲貓貓。
「一……二……三……躲好了嗎?我要來找你了」
姐姐甜甜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我正躲在石頭形成的山洞里,捂著嘴,偷著笑等著姐姐來找我。
我等了很久很久,剛剛還明亮的天空,漸漸露著灰白。
周圍寂靜一片,只余蟲魚鳥叫聲,我想肯定是姐姐找不到我先回家去了。
我急忙朝家的方向奔去,風呼呼的吹。
往日,屋中亮著微弱燭火,姐姐與父親會在門口等我回家。
今日原本熱鬧的院子安安靜靜的,推開門家里漆黑一片,我試著小聲呼喚
「姐姐,你回來了嗎?」
沒有人應答,我去柜子上找了燭火點燃,屋子里一下明亮起來。
我看了看四周,家里空空如也。
客廳里的木質沙發,吃飯的坂木桌子,還有我最愛看的黑白電視全部都沒了蹤影……
就連我與父親姐姐一塊合照的黑白照片都不見了……
我趕緊跑去睡覺的屋子查看,父親姐姐的衣服全都不見了,我的心漸漸被害怕恐懼填滿。
這一夜,我躺在小時候三個人一塊躺過的小床上,緊緊地抱住自己。
天微亮,我趕緊跑到了隔壁王爺爺家,哭著問他
「爺爺,你看見我的父親和姐姐了嗎?」
王爺爺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兒子媳婦都在外面務工。
王爺爺看見我一陣錯愕「小燕呀,你說什么呀?」
這王爺爺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了,我趕緊大聲的說
「王爺爺,我是李小云,小燕是我的姐姐……」
他好像聽進去了,點了點頭。
顫顫巍巍的說「可能……跟著你爹去那里做工了吧」
我的父親是個石匠,之前經常在外做工好幾天不回,姐姐不放心都會留在家里照顧我。
我的心中充滿疑惑。
「可是做工怎么會連家里的東西都搬走了?」
王爺爺頓了頓,搖了搖頭,又抬手指了指村長家的方向。
「要不你去村長家問一下吧,你父親以前常在他家做工,他倆關系好,你讓他幫你打聽打聽……」
村長家離這很近,走幾個田坎就到,小時候父親就一直在這里做工,我跟姐姐也經常跑來玩。
村長是個很好的人,總是笑呵呵的。
喜歡逗著我,等我哭了他又拿糖哄。
我每次都會假裝哭著騙他,他總會大笑著給我一顆大白兔奶糖。
我剛到他家,村長劉叔剛好在門口。
看到他的樣子,我一愣,感覺他一下子老了很多。
他轉身看到我的時候黑著臉大聲地說。
「小云,你怎么又來了?」
我看著有點害怕。
「劉叔,你看到我的父親跟姐姐了嗎?」
劉叔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幽暗,終究只是搖了搖頭。
「沒有,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他倆了。」
「那嬸嬸在家嗎?我問問嬸子,她肯定知道。」
嬸嬸是劉叔的老婆吳秀梅,她跟父親的關系好像很好。
就是不怎么喜歡我和姐姐。
劉叔毫無預兆的怒喝了一聲。
「小雜種,趕緊滾!」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猩紅的眼睛像是要吃了我。
看著他奇怪的樣子,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那……那父親跟姐姐不在我……我就先回去了……」
2
路過王嬸子家時,我被他們一家人叫住了。
「小云啊,響午到嬸子家來吃飯罷。」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可是姐姐說過,不能隨便在別人家吃飯,這樣很不禮貌的。
「謝謝王嬸兒,我還要去找我的父親和姐姐。」
我剛走一會兒,耳邊傳來王嬸與家人交談惋惜的聲音。
「唉,小云這個姑娘真是可憐,都十六歲了,跟她一般大的姑娘都已經成家了,她還像個孩子一般!」
「也不知她爹咋想的,這么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天天跟著那瘋子劉婆子住在一處,我看她好像……也有點瘋了!」
我停下了腳步,撓了撓頭,疑惑的問
「王嬸,什么是成家呀?」
王嬸子抬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柔和
「就是找個人照顧你呀!」
照顧?腦海中想起了溫柔的剛子哥哥,他每天都會笑著給我帶好吃的,還會給我梳小辮。
這就是照顧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神堅定「我不用成家的,我還要找我的姐姐跟爹爹呢。」
說完我就走了。
路過瘋子劉婆婆門口的時候,她透過半開的門縫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我驚得大叫了起來,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我的心在砰砰直跳。
劉婆婆穿得破破爛爛,枯瘦如柴的手正搭在我的肩上。
臉色陰沉,瞪著灰白色的眼睛緩緩的說。
「你還去村長家呀?……你不怕死嗎?……」
聽著她的話好像有什么東西鉆進了我的腦袋里,我的頭又開始劇烈地痛了起來。
劉婆婆直接一盆涼水澆了過來,我打了個寒顫,楞楞的看著她。
外面傳來幾聲野狗的狂吠聲。
劉婆婆表情僵硬地說了句「睡覺……」
說完直接就回了房。
床上鋪著干凈淺色的床單被褥。
我的衣服也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旁邊的木箱子里。
木箱子里靜靜的躺著一個小盒子,那是姐姐送我的最珍貴的東西。
劉婆婆已經睡了。
第二日,隔壁的王爺爺急匆匆跑來告訴我,劉婆婆又偷了東西,村長也跟著去處理了……
劉婆婆每個月總有幾回因為偷東西挨打,我每次都會看著她,這一會兒沒看見又偷東西了。
我急忙跑了出去,前面一群人吵吵囔囔的圍成了一個圓圈。
我努力的扒開人群,劉叔揚起手中細長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著劉婆婆,眼中是我從沒見過的兇狠。
開食品店的杜嬸還添油加醋的說著
「村長,肯定是她偷了我的東西,之前我還見她鬼鬼祟祟的趴你家的房門呢。」
聽了這話劉叔更加卯足了勁的狠狠抽打著。
鞭子啪、啪、啪、的抽著。
劉婆婆痛哭著在地上打滾,發出凄慘的喊叫聲。
旁邊站著的嬸嬸吳秀梅一身時髦的套裝裙,漂亮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傷痕,低著頭也不說話。
劉叔的兒子劉剛也在旁冷冷的瞧著。
看見我來了,他伸手笑著說
「小云妹妹,你也來了。」
我看著他與劉叔相似的臉龐,又想起了劉叔暴怒的樣子,我的心又開始害怕起來,向后縮了縮。
劉婆婆的哭喊聲拉回了我的心緒,我趕緊跪在了地上
「劉叔,劉婆婆知道錯了,我會管好她的,求求你別打了……」
劉叔卻像聽不到一般還是一個勁的抽著。
杜嬸終是看不過眼嘆息著說了句
「村長,算了吧,她年輕的時候就瘋了,瞧著也是可憐,我這也沒啥損失,她也只是偷了點吃食。」
村民們也跟著附和
「是呀,算了吧……」
聽著大家的話,劉叔才悻悻的收了鞭子。
摟著梅嬸回家去了。
劉剛走的時候好像用嘴巴說著什么……
3
大家都散開了,只有劉婆婆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著。
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身上是鞭子抽打的血痕。
我走過去輕拍了拍她的肩。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都快下山了。
劉婆婆抬頭看見了我,滄桑的面孔。
眼睛里卻藏著不知名的興奮,湊到了我的耳邊神神秘秘的說
「你是小云嗎?」
我疑惑地點了點頭。
聞言她又開始哈哈大笑。
起身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的
「走,我帶你去找你的父親和姐姐!」
聽著她的話,我高興極了,焦急的詢問。
「真的嗎,劉婆婆,你知道我的父親和姐姐在那里嗎?」
她也不理我直接彎著身子顫顫巍巍地走了。
我跟著她一塊走到了我家后面的小山坡。
她指著一棵柏樹旁的空地,興奮的說
「快挖,你的父親和姐姐就在這里!」
我看了看她興奮的樣子,遙了搖頭。
看來劉婆婆的瘋病更嚴重了。
林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夜鴉發出的凄厲叫聲。
一陣涼風吹過,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抬眼看到劉婆婆身體僵硬,似是不受控制般用手挖著地上硬硬的泥土。
我驚得渾身發麻,正想大叫。
遠處有手電筒的光線傳來。
我趕緊拉著劉婆婆,躲在了小樹叢后面小聲地告訴她
「噓,噓,躲貓貓,躲貓貓……」
她聽著也豎了一根手指,做著我剛剛的動作。
手電筒光線越來越近,一個人影漸漸的出現在了劉婆婆剛剛挖土的地方。
我好奇的伸著腦袋看了看。
手電筒光線暗淡,我還是看見了他的臉。
村長劉叔,他看著地上松動的泥土。
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銳利的眸子隔著黑夜掃視著。
我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4
等他走后,我跟劉婆婆才回了家。
今天剛子哥哥來找我了。
他溫柔地摸著我的頭「小云妹妹,我上次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我看著眼前眉眼俊秀的少年,記得他只比我大一歲,現在看著都像大小伙子了。
我也不能告訴他我是因為害怕吧!
他理了理我的頭發,拿起桌上的梳子,熟練的梳了起來。
我頓時不好意思伸手想接過梳子。
「剛子哥哥,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柔著嗓子哄道「放心,哥哥已經學會梳頭了,不會像之前一樣弄疼你了。」
聽了他的話我便靜靜的坐著。
頭發梳好了。
他笑著拿出了一個袋子,里面是一條漂亮的裙子。
粉粉嫩嫩的,好看極了。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它吸引著。
剛子哥哥看著我,刮了刮我的鼻子,寵溺的說
「送給你的,快去換上吧。」
我感覺像做夢一般,趕緊跑去換上了。
出來的時候他看著我癡癡地笑著。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拉著我的手跑了出去。
我腦袋懵懵地被他拉著。
他直接拉著我來了他家,到了門口,我看見梅嬸興致缺缺的坐在木凳子上。
劉叔正笑嘻嘻的給她揉著肩,好像還講著什么笑話,。
剛子哥哥一進門就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聲的說
「爸,媽,我要娶小云。」
劉叔跟梅嬸盯著自己的兒子,轉頭對視一眼,眼中寫滿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