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協(xié)議結(jié)婚兩年后,我勤勤懇懇地扮演好裴黎川妻子的角色。
雖然我只是一名替身。
他的白月光前女友回國那天,裴黎川第一次夜不歸宿。
隔天我將離婚協(xié)議書擺在他面前,誠懇道,
「裴總,兩年期限已到,正好她也回來了,把字簽了吧?!?/p>
昨晚一夜沒睡好,我早早去了公司。
在茶水間又續(xù)了杯提神咖啡后往回走,經(jīng)過秘書辦門前,聽見里面在談?wù)撐业陌素浴?/p>
「昨天高調(diào)回國上熱搜的那個女星是裴總前女友吧?」
「當初突然甩下裴總出國,現(xiàn)在回國,裴總還能給她這么大的排場親自接機,看來裴總是想再續(xù)前緣啊?!?/p>
「續(xù)前緣怎么了,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我聽說沈家那小姐沒出國前,就跟裴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反正現(xiàn)在男未娶女未嫁,正好。」
「那蘇蘇姐......」
忽地聽見一聲嗤笑,
「正主回來了,還有宋林蘇什么事,公司里誰不知道她宋林蘇是裴總包養(yǎng)的小情人?要不然她怎么能從一個十樓的前臺爬到十八樓的首秘?」
越說越離譜。
我抬手摁了摁發(fā)脹的眉心,一整晚沒睡好的后果就是頭昏腦脹,跟丟了魂一樣。
聽著里面徐芯逐漸離譜的揣測,我簡直想為她拍手鼓掌。
寫小說都沒她這么會胡編亂造。。
當初跟裴黎川協(xié)議領(lǐng)證后,是我提出的隱婚。
畢竟那時我剛?cè)肼氝@家公司前臺,裴黎川是執(zhí)行CEO,要是關(guān)系暴露,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走后門進來的。
我可不干。
但無奈我前臺干得好好的,誰知轉(zhuǎn)正那天,裴黎川一個招呼沒打直接把我調(diào)上十八樓,讓我做他的貼身秘書。
我承認職位的變動背后少不了裴黎川的干預,但徐芯要是質(zhì)疑我的工作能力,那我就忍不了了。
我抿了口發(fā)苦的黑咖啡,大搖大擺地推門進去。
里面八卦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幾個人像做錯事的小鵪鶉心虛地看著我,臉上表情精彩,欲言又止。
我微笑著給個眼神過去,領(lǐng)導的姿態(tài)自帶氣場,
「都站著干什么?很閑?昨天的數(shù)據(jù)報表整理完了?會議室資料準備好了?」
此話一落,那幾人一聲不吭立馬回到工位。
只剩下徐芯不甘又憤恨地盯著我。
我不在意地挑挑眉,隨她去。
轉(zhuǎn)身準備進我獨立的小辦公室時,聽見她在背后得意洋洋地沖我喊,
「宋林蘇,念瑤姐回來了,馬上就會跟裴總結(jié)婚,我看你還能得意幾天!」
我回頭,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
「是嗎,先替我跟你念瑤姐說聲恭喜。」
饒是我表面裝得再云淡風輕不以為意,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后我還是被徐芯的話影響到了心情。
偏偏這時候手機微博還不斷給我推送最新娛樂新聞,
#新晉流量小花沈念瑤高調(diào)回國
#沈念瑤與神秘男子機場深情相擁,疑似情侶
路透圖里還能看見裴黎川倚著車門跟她深情相擁的照片。
我沉沉吐出胸腔里的濁氣,按捺不住洶涌的煩躁和酸澀。
離婚。
必須離婚。
這日子沒法過了。
裴黎川將近中午下班才來公司。
男人矜貴淡漠的頎長身影從門外一閃而過,隨即進了辦公室。
五分鐘后,我神色如常地搬起快堆成小山需要他處理的文件敲門。
「進。」
男人聲線冷冽,他原本正站在落地窗前,點了根煙剛準備抽,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我,又將手拿了下來,揚著下巴示意我,
「把門關(guān)上?!?/p>
我默默回身去關(guān)門,將文件整齊放在他桌上,拿出ipad語氣官方地匯報工作,
「裴總,這些都是需要您緊急處理的文件?!?/p>
「上午推了跟市場部的開會,給您安排在了下午三點......」
「宋林蘇?!?/p>
裴黎川扯了扯勒得有些緊的領(lǐng)帶,他不想聽這些,不耐地打斷我,
「你今天早上怎么沒等我一起?」
每天早上裴黎川都會跟我一起出門上班。
但今天沒有。
為什么沒有,我心想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一夜未歸后,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
整套搭配都是我親手挑的,就連領(lǐng)帶也是我親手打的,只是現(xiàn)在領(lǐng)帶被他扯散,整齊熨帖的白襯衣也有些發(fā)皺。
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略顯訝異地道,
「你早上回家了?」
轉(zhuǎn)而想起什么,問他,
「那你看到客廳茶幾上放著的離婚協(xié)議書了嗎?我已經(jīng)簽了字,你.....」
「我撕了。」
男人冷冷打斷,摁滅手中燃著的煙,面色陰沉不善地盯著我。
我:「???」
撕.....撕了?
為啥???
我跟裴黎川是形婚。
通過相親認識。
那天陰差陽錯,我將同樣被家里逼迫前來相親的裴黎川誤認成我的相親對象,他看到我時明顯愣了好久,還是在我提醒了幾聲后才回過神,又恢復成冷淡的表情。
他向我作自我介紹,「我是裴黎川?!?/p>
裴?
相親對象不是姓王嗎??
我腦子懵圈,呆愣愣地看著對面男人那張堪稱驚艷卓絕的俊美臉龐,以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下一秒忽地起身,忙不迭道歉,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p>
說完撿起手包準備走人。
不料裴黎川淡淡地叫住我,「宋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相親?!?/p>
那晚過后裴黎川加了我的微信,但從沒有主動發(fā)起聊天過。
受他出色極具魅力的外表吸引,最初幾天我還懷著幻想等他主動,結(jié)果接連一周手機安安靜靜,心情跌宕起伏,從歡喜期待到失望再歸于平靜。
很好。
裴黎川逐漸淡出我的生活。
我安慰自己,不過是枯燥生活中的一抹意外罷了。
半個月后母親突然重病。
巨額的醫(yī)藥費用讓我舉步維艱,四處借款仍無法湊齊腎移植昂貴的手術(shù)費用后,無奈之下我在朋友的幫忙下找了份夜總會賣酒的工作。
朋友問我為什么自甘墮落來做這個。
我心里苦澀,「因為這里來錢快。」
卻不想遇到的第一個客人就是裴黎川,他隱在包廂昏暗的沙發(fā)角落里,神色懶倦地吞云吐霧。
見到我穿著夜總會短到大腿根的緊身制服推門進來時,
我們彼此都愣住了。
有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上前準備摸我,
「新來的服務(wù)員身材這么正點啊,小臉蛋長得還挺純.....??!」
話未說完,那只即將碰上我的手被裴黎川反手拽住,只聽到骨頭嘎吱一聲響,男人慘叫著跌向沙發(fā)。
而我被一臉陰鷙的裴黎川拽出包廂。
我捂著發(fā)痛的手腕,來了氣,
「裴先生,你這是在做什么?!」
裴黎川薄唇抿得發(fā)直,盯著我的眼神復雜深沉到令人心驚,我倉皇撇開視線,便聽見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
「宋林蘇,我給你兩千萬,我們結(jié)婚,兩年后離婚還你自由?!?/p>
「你考慮一下。」
我腦子完全僵住。
他讓我考慮,但我完全沒時間考慮,母親躺在病床上,還需要一大筆錢買腎。
所以在裴黎川送我到家時,我?guī)缀醪辉侏q豫,答應了這個看起來荒唐又離譜的提議。
「....好。」
裴黎川動作很快。
隔天一大早在我家樓下等著。
他穿著出奇的正式,西裝領(lǐng)帶,就連頭發(fā)都好似做過了造型,單手插兜站在老舊居民樓樓下時,矜貴高雅得與周邊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我:???
我難掩震驚地停在原地,突然有些怯場。
裴黎川目光落在我身上,眉頭皺了下,明顯有些不滿。
的確。
同樣是去領(lǐng)證,他精心打扮正式得像要去參加高規(guī)格會議,而我......白T牛仔褲小白鞋,臉上只涂了層隔離防曬,就連唯一能提亮起色的口紅都是出門前臨時涂的。
隨便得不能再隨便。
但裴黎川抿了抿唇終究是沒說什么,僅問了句,「身上帶戶口本了嗎?」
他這問題實在多余。
但我被他執(zhí)著的眼神盯得頂不住,耐著性子給他確定的答案,
「帶了?!?/p>
他緊鎖的眉頭這才有所松解。
其實我一直想問他為什么這么突然結(jié)婚,又為什么選擇我。
但苦于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
直到領(lǐng)證后的第三天,
他帶我上門去見他父母。
去完洗手間后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
「林蘇是不是跟瑤瑤長得有點像?」
「看來瑤瑤跟他分手出國,還是把他打擊到了?!?/p>
「黎川那孩子....不會把林蘇當成瑤瑤的替身了吧?真是造孽了......」
「這話別讓林蘇知道,省得她鬧?!?/p>
我垂下眸。
那時我便知道了。
裴黎川有個摯愛的前女友。
而我恰好跟她長得有幾分相像。
他把我當成了替身而已。
難怪。
【5】
從思緒中回過神后,我暗自嘆息,準備再次好言勸他。
好聚好散,彼此都留個體面。
突然看見他撐著辦公桌神情很不對勁地彎下腰,我心一顫,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幾乎是立馬上前扶著他,語氣焦急,
「怎么了?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我一著急,連著語氣都重了幾分,嗓音里難掩責怪,還有幾分明顯的心疼。
「藥在哪里?」
裴黎川聽后絲毫不惱,反倒有些開心,薄唇溢出幾絲淺淺的笑意,聽話地指著衣架上掛著的西裝外套,
「在那里?!?/p>
辦公室會客沙發(fā)上,我一臉復雜地等著他緩解疼痛。等他臉色稍微好轉(zhuǎn)之后,我直接開口挑明,
「裴總,關(guān)于離婚的事......」
「宋林蘇。」裴黎川說話的聲音難得的少了往日的強勢和冰冷,眉宇間的疲倦和虛弱讓他看起來可憐又無害,
「我餓了,先帶我去吃飯?!?/p>
我氣急。
裴黎川又雙叒叕地打斷我的話口。
明顯在躲避關(guān)于離婚的話題。
但午休時間到,百葉窗外徐芯正有意無意地往辦公室里面瞄,我深吸口氣收回視線,這里的確不適合講這些東西。
我開車帶著裴黎川去了他最喜歡的私菜館。
成為他的秘書后,我吃飯的地方就從公司食堂變成了各種高規(guī)格的私房菜館。
蹭老板的福利,公費品嘗美食。
徐芯為此還在我面前陰陽怪氣過,
「有些人啊鄉(xiāng)下來的就是鄉(xiāng)下來的,就算進了城攀了高枝,骨子里那股窮酸氣洗都洗不掉。」
她就是眼紅又嫉妒。
我懂。
在我還是前臺時,徐芯是裴黎川的秘書,結(jié)果我空降上來,占了她的位置,還搶了她接觸裴黎川的工作機會。
尤其在見到裴黎川不管是出差、宴會還是吃飯都帶著我時,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我。
為此經(jīng)常在全公司造謠我不知羞恥地勾搭上裴總,靠跟他睡覺換來各種別人求不來的工作福利。
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
我煩不勝煩,勾唇笑著故意嗆她,
「那怎么辦呢,裴總太依賴我了,我推都推不掉?!?/p>
成功將徐芯嗆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后,我轉(zhuǎn)身施施然地走進總裁辦公室,連門都沒敲,轉(zhuǎn)頭將徐芯因為工作失誤導致公司重要客戶投訴的事情向上匯報。
同為職場女性,我本想睜只眼閉只眼,奈何她非要在我面前找茬作死。
那我沒必要再忍。
裴黎川當時正忙著翻閱文件,聞言頭也不抬地回,
「你是她的領(lǐng)導,你自己看著處理?!?/p>
「開了也行?」我問。
「行?!?/p>
「公司出得起賠償費?!?/p>
聞言他抬眸望著我說,眼里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復雜情愫。
有時我總感覺裴黎川看我的眼神藏著濃濃的深情和洶涌克制的愛意,仿佛我是他深愛了多年的愛人。
但并不是。
所以每當他用這種眼神看我時,我要么撇開視線,要么當作沒看見,因為我知道,他許是又把我當成了他深愛的前女友。
沈念瑤。
【6】
等裴黎川吃完后。
我從包里掏出離婚協(xié)議書,新鮮出爐剛打印好的,拍在他面前。
「裴總,吃飽了的話咱們先把這事處理一下。」
裴黎川盯著它看了兩秒,長睫顫動,語氣很淡地問我,
「宋林蘇,這兩年我虧待你了?」
我愣了半秒,
「沒有。」
這是實話。
結(jié)婚兩年,裴黎川跟我雖然沒有感情,但不得不承認,他待我非常好。
母親重病那段時間,他每天下了班陪我在醫(yī)院守著;
生病發(fā)燒時他寸步不離地待在家里照顧我,從沒有進過廚房的人會因為我生病給我熬皮蛋瘦肉粥,糊了就倒掉重新熬;
半夜會因為我發(fā)夢魘默默拍我哄睡;床頭柜上永遠有杯溫熱的水;痛經(jīng)時會隔著衣服給揉痙攣的腹部.......
現(xiàn)在想想,他的溫柔和細心全藏在日常生活中微不可察的細節(jié)中。
像空氣一樣,無聲滲透進我的生活,讓我逐漸對他產(chǎn)生依賴。
他太好了。
好到讓我開始變得貪婪。
想將這樣的裴黎川占為己有,不讓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但沈念瑤的回國像是當頭一棒,成功敲醒我逐漸沉淪的美好夢境,不得不直面現(xiàn)實。
醒醒。
你只是個替身!
「那是我在床上表現(xiàn)得不好?」裴黎川又問。
「沒滿足你嗎?」
我正在喝水,聞言驚得一口水嗆出來,「咳咳咳.....你....你在說什么!」
大庭廣眾之下這種話也是能說的?
他從對面坐過來,手掌下意識地在我后背輕輕拍著順氣,嗓音放得很低,莫名夾雜著幾分茫然和不解,
「我伺候得你不舒服嗎?還是你覺得承受不住?那我以后聽你話克制點,每周五次就行。」
我聽得頭皮發(fā)麻,面紅耳赤,在路人向我們投過來奇怪的眼神打量時,伸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閉、嘴!」
每周五次還叫克制,我恨不得捏死他!
說來也怪。
搬進他家那晚,我主動提出分房睡,一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二是覺得反正假結(jié)婚,沒必要真的同房。
裴黎川尊重我的想法。
平靜疏離的婚后生活在半個月后被打斷。
那晚我喝醉了酒,酒精上頭受不住男色誘惑,主動吻上他的喉結(jié),扒了他的衣服上下其手,然后.....裴黎川危險地瞇著眼將我一把扛進主臥。
一夜混亂。
自那晚之后,我莫名奇妙地搬進他房間,睡一張床。
我沒想到他也是第一次,但憋了二十七年的老男人一旦開葷,后果猛得讓我?guī)缀蹩斐惺懿蛔 ?/p>
痛并快樂著。
【7】
「不是這些問題。」我沒好氣地說。
「那為什么非要離婚?」
我轉(zhuǎn)頭望進他漆黑的眸里,捕捉到眼底深處的茫然和無措,嘆口氣。
他是真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根本啊。
但被當作替身這種事,我不想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免得自取其辱。
「沒什么,本來就是協(xié)議結(jié)婚,當初你給了兩千萬救急,我很感謝你,所以這兩年勤勤懇懇地妥帖照顧你?!?/p>
我突然變得疲倦,有氣無力地繼續(xù)往下說,
「但沒有感情的婚姻注定走不長久,再耗下去沒意思。」
裴黎川沉默了好久。
啞聲試探著問我,
「你對我....沒有感情嗎?」
有。
但那又如何。
我口是心非否認,「沒有。」
忽然想笑他這個問題,強撐著笑意漫不經(jīng)心地反問他,「難不成你對我有?」
裴黎川張了張唇,正想開口回答,我當即先一步打斷,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沒關(guān)系,有沒有都無所謂了?!?/p>
氣氛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我傾身將離婚協(xié)議書又取過來,包里隨身攜帶著鋼筆,我撥開筆帽,抬手瀟灑利落地在末頁簽下自己的名字,頓了頓,再將紙張遞給他,
「來吧。」
誰知裴黎川一言不發(fā)從錢包里掏出支票,接過筆反倒在上面寫下一串零,強勢的姿態(tài)一如夜總會那晚,
「給你一億,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他到底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