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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染紅了西邊的天際。
北風卷起塵土,在空曠的村口打著旋,平添了幾分蕭瑟。
王秀琴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引頸眺望著通往縣城的土路,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在無聲地念叨著什么。
她的臉上布滿了歲月刻下的溝壑,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也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憂慮。
兒媳李小婉,是她此刻最大的牽掛。
小婉嫁進趙家三年,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兒,不僅模樣俊俏,性子也溫婉賢淑,孝順公婆,體貼丈夫。
只可惜,兒子趙權常年不在家。
趙權是她的驕傲,也是她心頭最深的痛。
這孩子打小就懂事,立志要當兵保家衛國。
這一去,便是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間,他把青春和熱血都獻給了祖國最偏遠的邊疆。
電話里,他總是報喜不報憂,說自己一切都好,立了功,受了獎。
可王秀琴知道,那軍功章的背后,是兒子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險,是身上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每年那短短十天的探親假,是他用命換來的。
她多少次在夢里哭喊,求老天爺保佑兒子平安,可這天,終究還是塌了。
半個月前,部隊派人送來噩耗,趙權在一次邊境緊急任務中,為掩護戰友,壯烈犧牲,年僅三十二歲。
連完整的遺體都沒能找回來,只帶回了一面染血的五星紅旗和一枚沉甸甸的一等功軍功章。
那一天,王秀琴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哭得肝腸寸斷,幾乎要隨兒子去了。
可她不能倒下,家里還有小婉。
小婉那時剛剛查出懷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趙權犧牲的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王秀琴和部隊的同志商量了又商量,最終決定暫時瞞著小婉,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小婉身體恢復一些,再慢慢告訴她。
她怕小婉受不住這個打擊,一尸兩命。
從那天起,王秀琴把所有的悲痛都深深埋藏在心底,強打起精神,悉心照料著小婉的飲食起居。
她每天變著花樣給小婉做有營養的飯菜,陪她散步,和她一起憧憬著孩子的未來。
每當小婉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臉幸福地談論著要給孩子取什么名字,以后要怎么培養他,王秀琴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她只能強忍著淚水,擠出笑容附和著,心里卻在滴血。
她盼著,只盼著孩子能順利出生,給這個破碎的家留下一絲血脈,一點念想。
然而,命運的殘酷,往往超乎人的想象。
就在王秀琴以為日子會在這種強顏歡笑和暗自垂淚中,一點點挨到孩子出生的時候,一場橫禍,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出事那天,是個周末。
小婉說想去鎮上的集市買點嬰兒用品,王秀琴本想陪著,但家里正好來了親戚,便讓小婉自己去了,叮囑她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誰曾想,這一去,竟成了母子倆噩夢的開始。
事情發生在鎮上最大的一家“福滿樓”酒樓門口。
鎮上的惡霸孫堅樹,是當地一霸,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叔叔是縣里的某個領導,平日里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無人敢惹。
那天,孫堅樹喝得醉醺醺地從福滿樓出來,一眼就瞥見了路過的小婉。
小婉本就生得貌美,懷孕后更添了幾分孕婦特有的豐腴柔美,如同雨后初綻的桃花,嬌艷欲滴。
孫堅樹那雙渾濁的色眼立刻就直了,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攔住了小婉的去路,嘴里不干不凈地調戲道:
“喲,這小娘們長得可真水靈,是哪家的???來,陪爺樂呵樂呵!”
小婉又驚又怒,她認得這個臭名昭著的惡霸,平日里都繞著他走,沒想到今天竟被他當街攔住。
她強忍著惡心,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放尊重些!我是趙權的媳婦!”
她以為搬出丈夫的名字,能讓孫堅樹有所忌憚。
畢竟,趙權雖然不在家,但在這一帶,誰不知道趙家有個當兵的兒子,是個硬氣的漢子。
誰知孫堅樹聽了,反而更加興奮,臉上露出獰笑:
“趙權?哪個趙權?哦,那個當兵的??!
老子還以為是誰呢!
他一個臭當兵的,一年到頭不著家,守著你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媳婦,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我看,不如就便宜了老子吧!”
說著,孫堅樹就伸出他那肥膩的咸豬手,要往小婉臉上摸去。
“你混蛋!”李小婉又羞又憤,奮力推開孫堅樹的手,想要躲避。
孫堅樹被推得一個趔趄,頓時惱羞成怒。
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哪里受過這等“頂撞”,尤其還是在他那幫狐朋狗友面前。
他只覺得臉上掛不住,兇相畢露,破口大罵:“臭娘們,給臉不要臉!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還敢跟老子動手?”
話音未落,他便揚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李小婉的臉上。
小婉一個弱女子,哪里經得住他這樣的毆打,當即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滲出血絲。
緊接著,孫堅樹又是一腳踹在小婉的肚子上。
“啊——!”小婉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只覺得腹中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身下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她那件淺色的孕婦裙,也染紅了冰冷的街面。
周圍的看客們,有的發出一聲驚呼,有的卻只是麻木地看著,更有甚者,竟是孫堅樹那幫狐朋狗友在起哄叫好。
孫堅樹猶不解氣,還想上前繼續施暴,被他一個稍有“理智”的同伴拉住了:
“樹哥,算了算了,看樣子是孕婦,別鬧出人命了?!?/p>
孫堅樹這才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帶著人揚長而去,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螞蟻。
當王秀琴接到電話,瘋了一樣趕到鎮衛生院時,李小婉已經躺在了手術室里。
手術室外那盞刺眼的紅燈,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王秀琴的心上。
她癱軟在冰冷的長椅上,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和凝重地告訴她:“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孩子沒保住,已經五個多月了,是個男胎。
而且,因為失血過多,子宮嚴重受損,為了保住大人的命,我們只能……切除了子宮?!?/p>
“轟——!”王秀琴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孩子沒了……小婉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趙家的根,就這么斷了……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任憑咸澀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不能倒,她還要照顧小婉,她還要為兒子、為孫子、為這個苦命的兒媳討回公道!
等小婉從麻醉中醒來,看到婆婆那雙紅腫的眼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顫抖著伸出手,撫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王秀琴再也忍不住,抱著小婉失聲痛哭。
整個病房,都充斥著令人心碎的哀嚎。
“媽,我對不起趙權……我沒能保住他的孩子……我對不起他啊……”
小婉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幾度因為情緒激動而昏厥過去。
王秀琴心如刀割,卻只能強忍著悲痛安慰道:
“好孩子,不怪你,不怪你……是那個天殺的畜生!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一定!”
第二天,王秀琴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踏上了漫漫的維權之路。
她首先去了鎮上的派出所報案。
接待她的民警聽完她的陳述,只是例行公事地做了筆錄,然后便讓她回去等消息。
王秀琴不放心,追問什么時候能抓人。
那民警卻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們辦案有我們的程序,你急什么?
再說了,你說他打了人,有證據嗎?光憑你一面之詞,我們很難辦啊?!?/p>
“證據?我兒媳婦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孩子都沒了!子宮都切了!這還不是證據嗎?”王秀琴激動地質問道。
“醫院的傷情報告我們會去核實。
但是,打人過程,有目擊證人嗎?或者,有什么監控錄像嗎?”
民警的語氣依舊平淡。
王秀琴這才想起,事發地福滿樓酒樓門口,應該有監控攝像頭。
她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立刻趕往福滿樓。
福滿樓的老板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聽王秀琴的來意,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上下打量了王秀琴一番,不耐煩地擺手道:“什么監控?壞了!早就壞了!你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老板,我求求您了!那監控對我很重要!只要您肯提供,我給您錢!”
王秀琴苦苦哀求。
“說了壞了就是壞了!你這老婆子怎么回事?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老板說著,便推搡著將王秀琴趕出了酒店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王秀琴不死心,又去找了當時在場的幾個目擊者。
可那些人,一聽說是要指證孫堅樹,要么連連擺手說自己什么都沒看見,要么就含糊其辭,躲躲閃閃。
她這才明白,孫堅樹在當地勢力有多大,根本沒人敢得罪他。
派出所那邊,幾天過去,也遲遲沒有動靜。
王秀琴去催了幾次,得到的答復都是“正在調查,證據不足”。
她隱隱感覺到,孫堅樹那邊,恐怕早就已經疏通好了關系。
她不甘心!她兒子的命,兒媳的健康,孫兒的性命,難道就這樣白白葬送在一個惡霸手里,連個說法都沒有嗎?
絕望之下,王秀琴想到了上訪。
她打聽到縣信訪辦的地址,揣著寫好的申訴材料,一大早就去了。
信訪辦里人頭攢動,大多是和她一樣滿臉愁苦、尋求公道的老百姓。
她排了很久的隊,才輪到一個窗口。
接待她的是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態度還算和氣。
他接過王秀琴的材料,草草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他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嗯嗯啊啊”地應了幾聲,掛斷電話后,臉色明顯變了。
他拿起王秀琴的申訴材料,看也不看,徑直走向墻角的碎紙機。
“同志,你這是干什么?”王秀琴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阻止。
“沒什么,你的材料不符合規定?!?/p>
那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說著,便將材料塞進了碎紙機的入口。
“我的材料怎么不符合規定了?你們不能這樣!”王秀琴又急又氣,伸手去搶。
混亂之中,她的右手不慎被卷入了碎紙機的滾輪,鋒利的刀片瞬間絞破了她的皮肉,鮮血淋漓。
“??!”王秀琴痛呼一聲。
那工作人員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叫來了兩個保安,粗暴地將王秀琴拖拽了出去,扔在了信訪辦冰冷的大門外。
王秀琴捂著鮮血直流的手,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絕望。
青天何在?公理何存?
王秀琴的奔走呼號,不僅沒有為兒媳討回絲毫公道,反而招致了孫堅樹更加瘋狂的報復。
那天,王秀琴從信訪辦回來,剛走到村口,就被幾個彪形大漢攔住了。
為首的,正是孫堅樹。
他臉上帶著獰笑,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和殘忍。
“老東西,聽說你最近挺能折騰?。坑质菆缶?,又是上訪,還想告我?”
孫堅樹叼著煙,歪著頭,用夾著煙的手指戳著王秀琴的額頭。
“孫堅樹!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王秀琴又怕又怒,但想到兒媳的慘狀,她鼓起勇氣,厲聲罵道。
“喲呵,嘴還挺硬!”
孫堅樹臉色一沉,將煙頭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他一揮手,那幾個大漢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將王秀琴拖拽到村外一片偏僻的玉米地里。
孫堅樹從手下那里拿過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對著王秀琴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毒打。
“讓你告我!讓你上訪!老子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
孫堅樹一邊打,一邊瘋狂地咆哮著。
王秀琴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用盡全力護住頭部,但那雨點般的棍棒還是無情地落在她的背上、腿上、胳膊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但她死死地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求饒。
這場殘忍的毆打,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直到孫堅樹打累了,才停下手,像扔垃圾一樣將遍體鱗傷的王秀琴扔在玉米地里。
臨走前,孫堅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來,從王秀琴懷里搜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小盒子。
打開一看,里面是趙權的烈士證,還有那枚金光閃閃的一等功軍功章。
“呵,烈士?一等功?”
孫堅樹不屑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怨毒。
“死了也是個廢物!保家衛國?連自己的媳婦都保不??!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這玩意兒,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說著,他竟當著王秀琴的面,將那本凝聚著趙權鮮血與榮耀的烈士證,幾下撕得粉碎,又狠狠地在軍功章上踩了幾腳,然后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不——!”王秀琴目眥欲裂,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她掙扎著爬過去,顫抖著撿起那些破碎的紙片和被玷污的軍功章,淚水混合著嘴角的鮮血,滴落在上面。
那是兒子的命啊!是兒子的榮耀??!
孫堅樹的暴行,并未就此結束。
他還嫌不夠解氣,竟又打電話給鎮衛生院的院長施壓,要求停止對李小婉的一切治療。
醫院本就忌憚孫堅樹的勢力,院長接到電話后,不敢違逆,只能無奈地通知王秀琴,說李小婉“恢復良好”,可以出院了,實際上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
王秀琴深知兒媳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出院,她跪在院長辦公室門口苦苦哀求,但院長只是連連搖頭,讓她不要為難自己。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王秀琴為兒媳的治療費愁眉不展的時候,她發現,家里存放的趙權那筆數額不菲的撫恤金,竟然不翼而飛了!
她翻遍了家里所有可能藏錢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孫堅樹!
除了那個無法無天的惡霸,還會有誰,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入室盜竊,而且偏偏偷走了這筆救命錢!
一樁樁,一件件,如同泰山壓頂,幾乎要將王秀琴徹底壓垮。
病床上,李小婉看著婆婆日漸憔悴的面容和身上新增的傷痕,心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她拉著王秀琴的手,淚眼婆娑:
“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您……我不治了,我們回家吧……我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
“傻孩子,胡說什么呢!”
王秀琴強忍著淚水,撫摸著兒媳消瘦的臉頰。
“有媽在,天塌不下來!錢沒了,媽還有點養老的積蓄,先給你治病要緊!你一定要好好養身體,將來……將來還要給趙權報仇!”
她嘴上雖然說得堅強,但心中早已是萬念俱灰。
她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還有沒有盡頭。
在王秀琴的堅持和東拼西湊下,李小婉總算在醫院又多住了一段時間,但身體的恢復依然緩慢。
高昂的醫療費,像一座大山,壓得王秀琴喘不過氣來。
她那點微薄的養老錢,很快就見了底。
她想過去借錢,可親戚朋友們,大多不富裕,而且,孫堅樹的惡名在外,很多人怕惹禍上身,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也想過,要不要把趙權犧牲的真相告訴小婉。
也許,小婉知道了,就不會再有那么多顧慮,可以申請一些烈士家屬的優撫政策。
可是,看著小婉那日漸絕望的眼神,她又于心不忍。
她怕這最后一根稻草,會徹底壓垮這個可憐的兒媳。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秀琴的心,也一點點沉入谷底。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困在蛛網上的飛蛾,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那層層疊疊的束縛。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一把火燒了孫堅樹的家,和他同歸于盡。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死了不要緊,可小婉怎么辦?
就在王秀琴走投無路,幾乎要放棄所有希望的時候,一天下午,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從醫院出來,失魂落魄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突然,一陣低沉雄壯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她抬起頭,只見一列長長的軍綠色卡車,正沿著國道,浩浩蕩蕩地向縣城方向駛來。
那醒目的軍徽,那整齊劃一的隊列,那一張張年輕而剛毅的士兵面孔,讓她原本死寂的心,猛地一顫。
她想起了兒子趙權,想起了他入伍前那身嶄新的軍裝,想起了他信中那些保家衛國的豪言壯語。
她更想起了,在趙權犧牲后,部隊領導在慰問她時,曾鄭重地對她說過:
“老人家,請您放心,趙權是我們的英雄,部隊永遠是烈士家屬最堅強的后盾!
您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向我們反映,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解決!”
“部隊……堅強的后盾……”王秀琴喃喃自語,眼中陡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她不能放棄!
幾乎是出于本能,王秀琴瘋了一般,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朝著那滾滾向前的軍車車隊沖了過去。
她不顧一切地沖到路中央,雙膝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最前面那輛軍用卡車前!
“吱——嘎——!”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長空。
領頭的軍車在離王秀琴不足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車門迅速打開,一名肩上扛著少尉軍銜的年輕軍官,帶著兩名士兵,神色緊張地跳下車。
“老人家,您這是干什么?太危險了!快起來!”年輕軍官急忙上前,想要扶起王秀琴。
王秀琴卻死死地跪在地上,任憑冰冷堅硬的柏油路硌得她雙膝生疼。
她高高舉起手中那個用紅布層層包裹,又被撕得粉碎后勉強拼湊起來的烈士證,和那枚被踩踏得變了形的軍功章,淚如雨下,聲音嘶啞地哭喊道:
“解放軍同志!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
年輕軍官和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渾身是傷的老婦人,又看了看她手中那破碎不堪的烈士證和軍功章,臉上露出了困惑和凝重的表情。
那名年輕的少尉軍官,目光落在了那張被撕裂又被小心翼翼粘合起來的烈士證上。
盡管紙張已經殘破不堪,但那幾個用鮮血和生命鑄就的燙金大字,依然清晰可見——“一等功臣”,“衛國戍邊英雄”!
當看到這幾個字時,年輕軍官臉上的困惑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肅穆與凝重。
他挺直了腰桿,對著那破碎的烈士證,鄭重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他身后的兩名士兵,也同樣神情嚴肅,立正敬禮。
年輕軍官緩緩放下手,蹲下身,用一種帶著無限敬重和關切的語氣,輕聲問道:
“老人家,請您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您是……哪位烈士的家屬?”
王秀琴緊緊攥著那破碎的烈士證,仿佛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些年輕的子弟兵,看著他們眼中那份屬于軍人特有的正直與擔當,積壓在心中多日的委屈、悲憤、絕望,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再也無法抑制。
她哽咽著,一字一句,用盡全身力氣,開始訴說她和兒媳這段時間以來,所遭遇的一切不公與欺凌:
“我兒子……我兒子叫趙權……他是為國犧牲的英雄啊……可我們孤兒寡母……卻被惡霸欺負得活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