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芳，
你瘋了嗎？五萬塊！那是我們唯一的房子！"

王志強一巴掌扇在陳芳臉上，
她的嘴角滲出血絲，
卻死死攥著那張股權認購書。

"這樣的皮包公司活不過明年！你一個流水線的，
懂什么投資？"他抓起桌上的茶缸砸向墻角，
搪瓷碎片濺到陳芳小腿上，
劃出一道血痕。

兒子小寶躲在門后哭喊："爸爸別打媽媽！" 卻被婆婆一把拽走："讓你媽作死！咱們明天就搬走！"

十五年后，
深圳灣一號的落地窗前，
陳芳看著手機里同學會的消息。

01

1998年深圳寶安工業區，
凌晨五點半的鬧鈴聲刺破夜空。

陳芳摸黑起床，
洗漱完畢后塞了兩個白饅頭進飯盒，
踏著自行車朝電子廠趕去。

“該死的輪班。”
她心里嘀咕著，
腳下卻不敢停。

流水線的工作雖然累，
但一個月1200塊的工資，
在深圳已經算不錯了。

上午十點，
正當陳芳埋頭焊接電路板時，
旁邊來了幾個西裝筆挺的港客，
這在廠里，
是常有的事兒，
她并不在意。

可突然，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不凡的港客開口，
對同行的伙伴說道：“你們知道騰訊不？就那家搞互聯網的小公司，
現在也接受個人投資，
只要5萬塊，
你們投不投？。”

另一個港客接話道：“原始股，
這可是暴富的機會，
就是風險有點大……”

陳芳的心跳加快了，
她也曾去證券公司的交易大廳看過，
知道炒股能賺大錢，
尤其是原始股。

現在手里正好有五萬，
是多年的積蓄，
用來準備買婚房的。

看著眼前一眼到頭的流水線，
再想想兒子小寶的未來，
她決定搏一把。

晚上回到家，
陳芳把這事跟丈夫王志強說了。

王志強正在看電視，
聽完后連頭都沒回：“你瘋了？五萬塊買什么股份？那些搞電腦的都是騙子。”

“可是港客說...”

“港客說什么都不行！”王志強啪地關掉電視，
轉身瞪著妻子，
“我們好不容易攢了五萬塊，
準備買房子。你想讓咱們一家三口繼續租房？”

六歲的兒子小寶從房間跑出來，
抱著陳芳的腿：“媽媽，
什么是股份？”

陳芳摸摸兒子的頭：“就是...就是給小寶攢學費的錢。”

王志強的臉色更難看了：“別給孩子灌輸你那些發財夢！老老實實打工，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接下來幾天，
陳芳心里就像貓抓一樣。

她偷偷去圖書館查了資料，
發現互聯網確實是個新興行業，
美國的網絡公司股價都漲瘋了。

當天，
陳芳就去了銀行，
抖著手取出了全部存款。

海王大廈2108室，
騰訊公司的招牌還是手寫的。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接待了她。

“陳女士，
您確定要投資我們公司？”年輕人的聲音很溫和，
但眼神里有股堅定。

“是的。”
陳芳掏出裝著現金的塑料袋，
“五萬塊，
全在這了。”

年輕人接過錢，
仔細點了一遍，
然后遞給她一份股權認購書：“感謝您的信任。我保證，
騰訊一定會成功。”

陳芳握著那張薄薄的紙，
感覺手心都是汗。

這張紙，
代表著她對未來的全部賭注。

當陳芳滿懷憧憬回到家。

一推開門，
就看到王志強坐在客廳里，
茶幾上擺著撕碎的結婚照。

王志強慢慢站起來，
眼睛里燃燒著怒火：“陳芳，
你去哪了？”

陳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
暴風雨要來了。

02

“你把錢拿去哪了？”王志強的聲音低得像野獸的咆哮。

陳芳握緊手中的股權認購書，
試圖保持鎮定：“我...我投資了。”

王志強一把奪過陳芳手中的紙，
瞪大眼睛看著：“騰訊？什么鬼公司？”

他拿起股權證明書就要撕，
陳芳撲上去：“不要！那是我們的未來！”。

“未來？”王志強把她推倒在地：“我告訴你什么是未來！沒有這五萬塊，
小寶明年連幼兒園都上不起！”。

婆婆聞聲出來，
看到地上的陳芳和王志強手里的證書：“這是什么？”。

王志強把證書遞給她：“媽，
你看看你這個好兒媳婦干了什么！”。

婆婆戴上老花鏡看了半天，
臉色變得慘白：“五萬塊？全部身家？陳芳，
你要害死這個家嗎？”。

陳芳從地上爬起來：“媽，
我不是亂來，
這個公司有前途……”。

“有前途？”婆婆指著她的鼻子：“你一個初中畢業的，
懂什么前途？人家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
你投什么資？”。

王志強把證書撕成兩半：“我現在就去找那個什么騰訊，
讓他們退錢！”。

“不行！”陳芳抱住他的腿：“志強，
求你了，
給我一次機會！”。

王志強一腳把她踢開：“機會？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絕路！”。

他穿上外套就走。

一個小時后，
騰訊公司樓下聚集了一群人。王志強帶著幾個工友，
把年輕的老板堵在辦公室里。

“把錢退了！”王志強拍著桌子：“我老婆被你們騙了！”。

年輕的老板很冷靜：“王先生，
你太太是自愿投資的，
我們有合同證明。”

“自愿？”工友老劉幫腔：“她一個裝電池的女工，
懂什么投資？你們就是騙子！”。

“是啊！”另一個工友說：“什么狗屁聊天軟件，
誰會花錢聊天？”。

年輕的老板解釋：“QQ不收費，
我們有其他盈利模式……”。

“什么盈利模式？”王志強冷笑：“連個辦公樓都租不起，
還在這破地方！”。

騰訊的員工們都停下工作，
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有個小姑娘嚇得躲到桌子后面。

年輕的老板起身：“各位，
如果你們繼續鬧事，
我只能報警了。”

“報警？”王志強擼起袖子：“我怕你？老子在深圳混了十年，
什么場面沒見過？”。

就在這時，
陳芳趕到了。她看到這一幕，
心都碎了。

“志強，
別鬧了！”她拉住丈夫的胳膊：“回家吧！”。

王志強甩開她：“回什么家？家都快沒了！”。

年輕的老板看著陳芳：“陳小姐，
你確定要退股嗎？現在退只能退80%。”

陳芳看著年輕的老板，
又看看憤怒的丈夫，
心里在天人交戰。

“我……”她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退。”

王志強像被雷劈了一樣：“陳芳！你真的要為了這張破紙毀掉咱們的家？”。

陳芳眼淚終于掉下來：“志強，
相信我一次，
就一次！”。

王志強看著她的眼淚，
心軟了一下，
但很快又硬起來：“陳芳，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現在退股，
咱們還是夫妻。不退，
咱們就離婚！”。

陳芳看著手里已經被撕成幾片的股權證明書。

她想起了小時候母親對她說的話：“芳芳，
女人這輩子總要為自己賭一次。”

“我不退。”
她的聲音很輕，
但很堅定。

王志強愣了幾秒，
然后轉身就走：“好，
很好。陳芳，
你等著后悔吧！”。

那天晚上，
陳芳回到家，
發現門鎖被換了。她敲門，
里面沒有回應。

鄰居劉大媽探出頭：“小陳啊，
你男人說了，
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陳芳在門口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
王志強開門上班，
看都沒看她一眼。

“爸爸！”小寶從里面跑出來，
想抱媽媽，
被婆婆一把拽回去：“別理她！她不是你媽！”。

陳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心如刀絞。

消息很快傳回了工廠。

車間主任把陳芳叫到辦公室：“老陳，
你老公鬧到人家公司去了？這事影響太壞了。”

“主任，
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了。”
主任擺擺手，
“廠里決定，
你明天不用來了。”

陳芳的臉一下子白了：“主任，
求你了，
我家就指著這份工作...”

“已經決定了。”
主任轉身就走，
“去財務結算工資吧。”

回到家，
陳芳發現房東正在換鎖。

“李大哥，
這是干什么？”陳芳急忙跑過去。

房東頭也不抬：“你老公說了，
你們下個月搬走。房租我不退了，
就當違約金。”

陳芳的腿一軟，
差點摔倒。

她沖進屋里，
發現王志強正在收拾東西。

“志強，
你這是...”

“我和小寶去我媽那住。”
王志強頭也不抬，
“你既然這么有本事，
就自己過吧。”

“小寶呢？”陳芳四處張望。

“在我媽那。”
王志強拎起行李，
“你別想見他，
除非你把錢要回來。”

那天晚上，
陳芳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出租屋里。

她把撕碎的股權證一片片拼好，
用透明膠帶粘起來。

紙張雖然破了，
但上面的字還能看清楚。

第三天，
婆婆帶著一群親戚來了。

七大姑八大姨圍著陳芳，
輪番數落。

“我早就說這女人不靠譜！”二姑說。

“五萬塊啊，
夠買多少大米了！”三姨嘆氣。

“小寶多可憐，
攤上這么個媽！”四嬸搖頭。

婆婆坐在中間，
活像個審判官：“陳芳，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去把錢要回來，
我們既往不咎。要不然，
你就別想再見小寶了。”

陳芳抬起頭，
眼睛里含著淚：“媽，
這錢真的能賺回來的。騰訊公司很有前途...”

“前途？”婆婆冷笑，
“一個破網絡公司有什么前途？你就是被人忽悠了！”

從那以后，
陳芳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工作丟了，
家人不理她，
連租的房子也住不下去了。

她搬到了城中村一間月租200塊的破房子里，
那里老鼠成群，
下雨天還漏水。

為了省錢，
她每天只吃兩頓飯，
都是饅頭配咸菜。

最難熬的是想兒子的時候。

她偷偷去小寶的學校門口等著，
只為了遠遠看一眼。

每次看到小寶和奶奶手拉手走過，
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樣疼。

有一次，
小寶發現了她，
掙脫奶奶的手就要跑過來。

婆婆一把拉住孫子：“別過去！你媽媽是騙子，
專門騙人錢的！”

小寶困惑地看著陳芳，
眼神里多了一絲陌生。

那一刻，
陳芳覺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但她始終沒有放棄那張被撕碎又粘好的股權證。

每天晚上，
她都會把它拿出來看一遍，
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

03

因為劉志強和他的工友們的四處宣揚，
附近的工廠都不愿意招收陳芳。

最后在閨蜜里捐的幫助下，
她才在垃圾回收站找到一份工作，
每天負責分揀廢紙。

雖然臟累，
但一個月能掙800塊，
總算夠生活。

2003年春天，
這天下午，
她正在整理廢報紙時，
一個標題跳進眼簾：“互聯網寒冬來臨，
多家公司倒閉”。

陳芳的心一緊，
趕緊把報紙翻開細看。

報道里提到，
很多互聯網公司都撐不下去了，
就連一些明星企業也開始裁員。

“騰訊還好嗎？”她心里忐忑不安。

答案很快就來了。

閨蜜李娟找到了垃圾站，
神色慌張：“芳芳，
我聽說騰訊發不出工資了！”

陳芳手里的廢紙掉到地上：“什么？”

“我表哥在那邊做程序員，
說公司賬上只剩幾萬塊了。馬老板到處借錢，
連QQ都想賣掉。”
李娟拉著陳芳的手，
“趕緊去把股權轉讓了吧，
能要回多少是多少。”

陳芳的腿開始發軟。

兩年了，
她為了這張紙失去了家庭，
失去了工作，
失去了一切。

如果騰訊真的倒閉了，
她這些犧牲還有什么意義？

當天晚上，
陳芳失眠了。

她坐在床上，
一遍遍撫摸著那張破爛的股權證。

月光透過破窗戶灑進來，
紙上的字影影綽綽。

第二天，
李娟又來了，
這次還帶著王志強。

王志強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胡子拉碴的：“芳芳，
聽說騰訊要完了？”

陳芳點點頭，
沒說話。

“那就算了吧。”
王志強嘆了口氣，
“咱們復婚，
重新開始。我找了個包工頭的活，
一個月能掙2000多。”

“小寶呢？”陳芳的聲音很輕。

“小寶想你了。”
王志強的語氣軟了下來，
“昨天晚上還說夢話，
叫媽媽。”

李娟在旁邊勸：“芳芳，
算了吧。兩年了，
你也夠苦的了。那張紙就當買個教訓，
以后別再信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陳芳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想小寶，
想得心里發疼。

這兩年來，
她無數次后悔當初的決定。

如果當時沒有買騰訊的股權，
現在一家三口該多幸福啊。

“我...我考慮考慮。”
陳芳擦了擦眼淚。

就在這時，
隔壁房間傳來小孩的哭聲。

陳芳心一緊，
那哭聲讓她想起了小寶發燒時的模樣。

第三天，
真正的打擊來了。

小寶病了，
高燒39度，
婆婆打電話給陳芳：“你兒子住院了，
需要交押金5000塊。”

陳芳拿著全部積蓄——1200塊錢，
站在醫院收費處，
感覺天都要塌了。

“大夫，
能不能先給孩子看病，
錢我慢慢想辦法？”陳芳哀求著。

醫生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病歷：“孩子的病情比較嚴重，
需要用進口藥。如果不及時治療...”

他沒說完，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芳的手開始發抖。

她想起李娟說過，
有個股權中介愿意收購騰訊的股份，
雖然價格很低，
但總比一分錢拿不到強。

她掏出手機，
翻到中介的號碼，
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媽媽？”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陳芳回頭，
看到小寶從病房里走出來，
臉燒得通紅，
但眼神很亮：“媽媽，
你來看我了？”

那一刻，
陳芳覺得什么股權、什么投資，
都不如孩子重要。

她正要撥通電話，
卻聽到護士站里的收音機傳來一個消息：

“騰訊公司的即時通訊軟件QQ用戶突破100萬，
成為國內最大的網絡通訊平臺...”

陳芳的手停在半空中，
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猶豫了半天，
她轉身借了4000塊的高利貸給小寶付了醫藥費。

王志強卻冷笑一聲，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就抱著那張廢紙過一輩子吧！”

04

2004年6月16日，
騰訊在香港聯交所正式掛牌上市。開盤價3.7港元，
收盤價漲到4.225港元，
漲幅14.19%。

陳芳坐在網吧里，
看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字，
手心全是汗。她拿出計算器，
一遍遍按著：一萬股乘以4.225港元，
等于42250港元，
按當時匯率算，
差不多45萬人民幣。

四十五萬！她當初投的五萬塊，
變成了四十五萬！

網吧里其他人都在打游戲，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這個瘦弱的女人正在顫抖。陳芳抱著計算器，
眼淚止不住地流。這六年來的苦難，
這六年來的堅持，
終于有了回報。

她掏出手機，
想給李娟打電話分享這個好消息，
但撥了一半又停了。李娟這幾年一直勸她放棄，
現在突然說賺了幾十萬，
她會相信嗎？

陳芳把手機收起來，
靜靜地看著屏幕。騰訊的股價還在漲，
4.3港元，
4.35港元……每跳動一次，
她的身家就增加幾千塊。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
就像做夢一樣。

走出網吧，
陳芳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想找個人分享這個消息，
但想來想去，
發現沒有一個合適的人。王志強已經再婚了，
小寶跟著后媽住，
她的父母早就與她斷絕關系。

她一個人走到了當年住過的城中村。那棟破房子還在，
但已經貼了拆遷通知。陳芳站在門前，
想起那些艱難的歲月。沒有工作，
沒有收入，
每天靠撿菜葉過日子，
但她從來沒有放棄過那張股權證明書。

現在，
這張紙變成了四十五萬。

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陳芳女士嗎？”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接下來他的話讓陳芳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