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咔嚓"一聲，塵封了三十二年的大門緩緩打開。

李明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上海天平路這棟價值五千萬的老洋樓前，他那個"瘋了"三十二年的母親，竟然真的用一把生銹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此刻，七十八歲的王桂花站在門口，眼神清澈得讓人心疼。

這個在兒子眼中神神叨叨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太，輕撫著門框，喃喃自語："三十二年了......一切都還在這里。"

就在三天前，王桂花還坐在江蘇小縣城的破舊院子里，對著空氣說話，被全家人當成瘋子。

但現在，她卻站在上海最昂貴地段的私人洋樓里，手里握著房產證。

"媽......"李明華的聲音顫抖著，"您到底是誰？"

01

李明華今年五十歲，在江蘇一個小縣城里開著家小超市。

說是超市，其實就是個雜貨鋪，賣點煙酒糖茶、日用百貨，一個月下來凈賺個三四千塊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家里那個"傻了"三十二年的老娘。

每天早上六點，李明華準時起床開店，老婆張秀芳就在家里伺候婆婆。

他媽王桂花今年七十八歲了，從四十六歲那年開始，腦子就不太正常。

"明華，你媽又在院子里跟空氣說話呢！"張秀芳隔三差五就要抱怨一通，"昨天還說什么要穿旗袍去喝咖啡，你說這不是瞎胡鬧嗎？"

"咱們這小地方哪來的旗袍？哪來的咖啡？，李明華只能苦笑。

這三十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說起來，他媽變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1992年春天，王桂花在家里摔了一跤，后腦勺磕在門檻上，送到縣醫院住了半個月。

出院以后，人就不對勁了，經常說胡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成天說什么去過北京天安門，還說認識什么大老板，純粹是胡說八道。"

那時候李明華才十八歲，正準備高考，家里出了這檔子事，把他愁壞了。

他爸李建國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面對老婆的變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王桂花最愛做的事，就是坐在院子里，對著空氣說話："老張啊，你說咱們這生意能成不？那房子確實挺漂亮的......"

"媽，您跟誰說話呢？"李明華問過無數次。

"你媽腦子摔壞了，會出現幻覺。"李建國無奈地搖頭，"醫生都說了，沒治。"

就這樣，王桂花在全家人眼里成了個"瘋婆子"。

她經常說些天馬行空的話：什么在上海灘做生意，什么跟老板娘一起喝咖啡，什么住在法租界的洋房里。

這些話在九十年代的小縣城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李明華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

白天要照看超市，晚上回家還要防著媽媽走丟。

王桂花有時候會突然想出門，說要去什么地方，家里人不讓她去，她就哭就鬧。

"明華，你媽今天又想往外跑，說要去火車站。"

"我攔著她，她還咬我！"張秀芳經常一肚子怨氣。

張秀芳嫁到李家的時候，王桂花已經"傻"了十幾年。

雖然不能說虐待，但對這個婆婆確實談不上多好。

"我嫁過來就是伺候個瘋子，這日子過得真夠嗆。"她經常在背后嘟囔。

李明華夾在中間很為難，一邊是老婆的抱怨，一邊是母親的"胡鬧"，他只能兩頭勸。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王桂花經常半夜起來，在屋里轉悠，嘴里念念叨叨。

有時候還會把家具搬來搬去，說要重新布置房間。

"媽，大半夜的您折騰什么？"

"這墻要是打通就好了，能看見花園，我們上海那房子就是這樣的......"王桂花一邊比劃一邊說。

聽得多了，李明華都能背下來她那些"胡話"了。

什么上海的洋房，什么花園，什么生意，翻來覆去就是這些。

但是有件事讓李明華覺得奇怪：他媽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特別認真，好像真的見過似的。

而且她描述得很詳細，連房間的布局、窗戶的朝向都說得清清楚楚。

"媽這些都是哪兒聽來的？"李明華曾經問過父親。

"誰知道呢，可能是看電視看的吧。"李建國也搞不明白。

02

2010年，李建國得了肺癌晚期，沒過多久就走了。

從那以后，照顧王桂花的重擔就全落在李明華身上了。

張秀芳生了兒子李小宇以后，對婆婆的耐心更少了。

"明華，我帶孩子已經夠累的了，你媽那邊你自己看著點，別讓她嚇著小宇。"

李小宇倒是個懂事的孩子，對奶奶很好。

"爸爸，奶奶為什么總是自己說話？"

"奶奶生病了，腦子不太好使。"李明華只能這么解釋。

"那奶奶說的上海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奶奶在做夢呢。"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王桂花提到上海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會突然站起來，指著墻壁說："這面墻要是打通，就能看到花園了。"

"我們上海那棟房子就是這樣的......"

有一次，李小宇天真地問："奶奶，上海在哪里??？"

王桂花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澈起來："上海啊......上海是個很美的地方，有很多洋樓，還有黃浦江，晚上燈火通明，就像天上的星星......"

這些話說得李明華一愣一愣的。

他媽描述得這么詳細，就像真的去過一樣。.

可這怎么可能？

他媽這輩子最遠就去過縣里，連市里都沒去過幾次。

李明華有時候也懷疑：他媽是不是真的去過上海？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一個農村婦女，什么時候去的上海？拿什么錢去的？

更奇怪的是，王桂花的"清醒"總是一陣一陣的。

有時候說話條理清晰，像個正常人；有時候又糊里糊涂，認不出人。

但不管怎樣，只要談到上海，她總是特別興奮，說話也特別生動。

"媽，您這些話都是從哪兒學來的？"李明華忍不住問過。

王桂花看了他一眼，眼神又變得迷茫："什么？我說什么了嗎？"

這種情況讓李明華很困惑。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媽是不是在裝傻？

但這個想法太荒謬了，誰會裝傻三十多年？

就在李明華以為日子會這樣平平淡淡過下去的時候，一個周日的下午，一切都變了。

那天下午，李明華正在超市里看店，生意不忙，他在算賬。

突然張秀芳的電話打過來，聲音里帶著慌張："明華，你快回來！"

"你媽又犯糊涂了，這次比以前厲害！"

李明華心一緊，丟下賬本就往家跑。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老媽這是又怎么了？

到了家里，他看到王桂花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包。

"媽，您這是要干什么？"李明華喘著粗氣問。

"明華，媽要去上海。"王桂花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楚。

李明華以為自己聽錯了："媽，您說什么？"

"媽說要去上海。"王桂花重復了一遍，眼神非常認真。

張秀芳在一邊急得直跺腳："你看看，你媽又開始胡說了！"

"大下午的說要去上海，這不是瞎鬧嗎？"

李明華坐在母親身邊："媽，咱家哪有錢去上海？"

"而且您年紀這么大了......"

"兒子，媽沒有胡說。"王桂花打斷了他。

"媽在上海真的有房子，在徐匯區天平路，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

"媽想去看看，就這一次，好不好？"

李明華被母親的話震住了，她說得這么具體，連地址都有，而且，她的眼神里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懇求。

03

"媽，您確定您沒搞錯？"

"媽沒搞錯。"

"這三十二年來，媽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那棟房子。"

"媽知道你們都覺得媽傻了，但媽心里清楚得很。"

王桂花握住兒子的手，"明華，媽求你了，就這一次。"

李明華從沒見過母親這么認真地求過他什么事。

這三十多年來，不管他們怎么對她，她都是笑呵呵的，從不爭辯，從不要求什么。

"媽，就算真有這房子，那也不一定是您的啊。"

"是媽的，媽有證據。"

王桂花說著，從懷里掏出那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里面是一張發黃的照片，還有一把看起來很精致的鑰匙。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旗袍，站在一棟洋樓前微笑著。

雖然照片已經模糊，但李明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年輕時的母親。

"媽......這真是您？"李明華簡直不敢相信。

照片里的母親太美了，氣質優雅，完全不像一個農村婦女。

"是媽，1989年拍的。"

王桂花輕撫著照片，"明華，帶媽去上海吧，媽想最后看一眼那棟房子。"

張秀芳湊過來看了看照片，撇撇嘴："這照片能說明什么？"

"說不定是從哪兒撿來的。鑰匙也是，誰知道是開什么門的。"

但李明華心里已經開始動搖了。

這照片確實是他媽年輕時的樣子，而且她的神態、衣著，都不像一個普通農村婦女。

"媽，您真的要去上海？"

"真的。媽這輩子就這一個愿望了。"王桂花的眼中含著淚水。

李明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一方面，他覺得這事太荒謬了，一個"瘋了"三十多年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在上海有房子？

另一方面，母親從沒這么堅持過一件事，而且那張照片確實很可疑。

"明華，你不會真的相信你媽的話吧？"

張秀芳拉著他到一邊，"她都瘋了三十多年了，說的話能信嗎？"

"再說，帶個老太太去上海，路上出了事怎么辦？"

"可是媽有照片，還有鑰匙......"

"那又怎樣？就算照片是真的，也不能說明什么。"

"說不定是她年輕時去上海旅游拍的呢？"

李小宇在一邊小聲說："媽媽，我覺得奶奶沒有撒謊。她說話的樣子很認真。"

"小孩子懂什么！"張秀芳瞪了兒子一眼。

李明華想了一整夜。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母親懇求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他做了一個決定："我帶媽去一趟上海。"

"你瘋了？"張秀芳瞪大了眼睛。

"秀芳，我想了一夜，媽這三十多年來，從沒這么堅持過一件事，就算最后什么都沒有，至少我們盡力了，而且，她年紀這么大了，萬一真有什么事，我們不去的話會后悔一輩子的。"

張秀芳看著丈夫堅持的樣子，知道勸不動了："那你小心點，別讓老太太在路上出事。"

"還有，這趟去上海要花不少錢呢！"

"花就花吧，媽養我這么大，我帶她出趟門算什么。"

當天下午，李明華就去買火車票。

聽說要去上海，王桂花興奮得像個孩子，在屋里走來走去。

嘴里念叨著："媽要回家了，媽要回家了......"

"媽，咱們的家不是在這兒嗎？"李明華不解地問。

"這里也是家，但上海那里，也是媽的家。"

王桂花的回答讓李明華更加困惑。

04

火車是晚上的，李明華幫母親收拾了些換洗衣服。

王桂花堅持要帶上那個小布包，還有一件壓在箱底的旗袍。

"媽，您戴旗袍干什么？"

"到了上海要穿得體面些。"王桂花認真地說。

張秀芳在一邊冷笑："穿什么旗袍，真當自己是上海太太了。"

火車上，王桂花顯得特別安靜。

她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眼神專注得像個孩子。

"媽，您還記得上海是什么樣子嗎？"李明華試探著問。

"記得，怎么不記得。"

王桂花轉過頭來，眼神清澈得讓李明華吃驚。

"媽記得南京路上的霓虹燈，記得外灘的風，還記得法租界梧桐葉落的聲音......"

這些話從一個"瘋了"三十多年的老人嘴里說出來，讓李明華感到不可思議。

母親描述得這么詩意，這么生動，根本不像是胡編亂造。

"媽，那您還記得那棟房子的樣子嗎？"

"當然記得。三層小樓，紅色的屋頂，門前有個小花園，種著茉莉花和玫瑰。"

"二樓有個陽臺，可以看到街上的梧桐樹。樓上還有個小閣樓，媽最喜歡在那里看書......"

王桂花說著說著，眼中竟然泛起了淚光。

"媽，您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王桂花擦了擦眼角，"明華，媽這些年讓你受累了。"

"媽您說什么呢，照顧您是應該的。"

"不，媽知道。這三十多年來，你們都以為媽瘋了，其實媽心里什么都明白。"

"媽知道你們的不容易，知道秀芳有時候對媽有意見，媽都理解。"

李明華震驚了。

這三十多年來，母親第一次這么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媽，您......您一直都明白？"

"有時候明白，有時候糊涂。"

"媽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時候腦子特別清楚，有時候又像被蒙了一層霧。"

王桂花苦笑了一下，"但是關于上海的事，媽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火車到達上海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王桂花一下火車，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這個味道，還是這個味道......"

"什么味道啊嗎？"

"上海的味道，有點甜，有點咸，還有梧桐葉子的香味。"

出了火車站，李明華準備打車去找個便宜的旅館住下，明天再去找那個所謂的房子。

可王桂花突然拉住了他。

"明華，我們現在就去。"

"媽，都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不，就現在。媽想現在就去看看。"

王桂花的語氣里有種不容拒絕的堅決。

李明華拗不過母親，只好打了個車。

他把那個地址告訴司機："師傅，去徐匯區天平路。"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上海大叔，聽了地址后回頭看了一眼："天平路啊？"

"那可是個好地方，都是老洋房，現在一棟房子都要幾千萬呢。"

"幾千萬？"李明華嚇了一跳。

"那可不，天平路那一帶都是歷史保護建筑，寸土寸金。"

"你們是去看房子的？"

李明華正要回答，王桂花突然開口了："不是看房子，是回家。"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看這個老太太，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

05

車子在上海的夜色中穿行，王桂花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始指路："師傅，前面路口右轉。"

"媽，您怎么知道......"李明華驚呆了。

"走淮海路，然后轉進天平路。"王桂花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司機按照她的指示開車，果然很快就到了天平路。

李明華徹底震驚了。

一個"瘋了"三十多年的老人，怎么可能對上海的路這么熟悉？

"就是這里，停車。"王桂花指著一棟三層的小洋樓說道。

車停下后，李明華幫母親下了車。

眼前的洋樓在夜色中顯得神秘而優雅，紅色的屋頂，精致的雕花，門前確實有個小花園，只是現在已經荒蕪了。

"媽，就是這里？"

王桂花沒有回答，她徑直走到大門前，從懷里掏出那把鑰匙。

李明華的心跳得厲害，如果鑰匙能打開這扇門，那就說明......

"咔嚓"一聲，門開了。

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李明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