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你瘋了嗎？2800塊買一瓶破酒！"
"我自己的錢，買瓶酒怎么了？"
"自己的錢？我和豆豆吃什么？房貸怎么辦？你就這么自私！"
"自私？我自私？"67歲的王建國聲音顫抖。
"對！就是自私！媽媽死了你就變了，天天就知道自己享受！"
"曉薇，你怎么能這么說？"
"我說錯了嗎？一個老頭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都應該給我們！"
茶幾上那瓶茅臺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卻見證著一個家庭的分崩離析。
01
王建國握著那瓶1989年的茅臺，手有些發抖。
這是他退休后第一次為自己花錢，2800元對月退休金3萬的他來說算不上什么大數目，可女兒王曉薇的反應讓他如遭雷擊。
"爸，你真的讓我失望。"曉薇坐在沙發上，5歲的兒子豆豆害怕地躲在她身后，"自從媽媽去世后，你就越來越自私了。"
王建國放下茅臺，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三年前，曉薇離婚后帶著孩子搬回家時，他還在為能照顧女兒和外孫而感到安慰。
那時他剛剛痛失老伴，女兒和外孫的到來確實填補了他內心的空虛。
"曉薇，我工作了42年，就買一瓶酒紀念退休，這也不行？"
"當然不行！"曉薇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我現在多難嗎？一個人帶孩子，房貸每月1萬2，豆豆的教育費用越來越高，你倒好，還有心情買酒慶祝！"
"我每個月給你1萬5的生活費，房貸我也在幫你還，豆豆的各種費用我也承擔。我就買一瓶酒，你就這樣指責我？"王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是應該的！"曉薇毫不示弱，"我是你唯一的女兒，豆豆是你唯一的外孫，你的錢不給我們給誰？你一個快70的老頭子，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王建國。老頭子？在女兒眼里，他就是一個應該無條件付出的老頭子？
"媽媽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曉薇繼續數落，"那時候你對我們多好，什么都舍得買?，F在呢？就知道自己享受，一點都不考慮我們的死活。"
"夠了！"王建國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媽媽去世這三年，我除了給你們錢，為自己花過什么錢？我連一件新衣服都沒買過！這身衣服還是五年前你媽媽給我買的！"
"那又怎么樣？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曉薇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你是父親，照顧女兒和外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建國愣住了。什么時候，照顧成了天經地義？什么時候，他的付出變成了理所當然？
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豆豆怯生生地走到爺爺身邊，小聲說："爺爺，我餓了。"
王建國的心瞬間軟了，蹲下身摸摸外孫的頭："爺爺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不用你做！"曉薇一把拉過兒子，"豆豆，我們出去吃，爺爺現在只想著自己，不管我們了。"
"我什么時候不管你們了？"王建國站起身，"我只是為自己的退休買一瓶紀念酒，這有什么錯？"
"錯就錯在你分不清輕重緩急！"曉薇抱著豆豆往門外走，"你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更重要！"
砰！房門被重重關上，王建國一個人站在客廳里，看著那瓶茅臺，心中五味雜陳。
這還是那個小時候在他懷里撒嬌，長大后會給他帶禮物的女兒嗎？
這還是那個結婚時對他說"爸爸您辛苦了"的女兒嗎？
02
晚上，曉薇帶著豆豆回來了。她的態度比下午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冷淡。
"爸，我想和你談談。"曉薇坐到王建國對面。
"好。"王建國放下手中的報紙。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剛才說話重了，但是你得理解我的難處。"曉薇嘆了口氣，"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工作壓力大，還要照顧豆豆，每天都筋疲力盡。"
"我理解你的不容易。"王建國點頭，"所以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有讓你們缺過什么。"
"我知道，我也很感激。"曉薇的語氣軟了一些，"但是爸，你要明白，現在不是你們那個年代了?，F在什么都貴，孩子的教育更貴。“
”豆豆馬上要上小學了，好的學區房動輒幾百萬，我們需要為他的未來做準備。"
王建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能把錢都拿出來，幫我們買一套學區房。"曉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中了一套，總價380萬，需要首付120萬。"
"120萬？"王建國驚訝地瞪大眼睛。
"對，120萬。"曉薇理所當然地說，"爸，你退休金這么高，這么多年的積蓄，120萬應該沒問題吧？"
王建國沒有立即回答。120萬，這是他和老伴大半輩子的積蓄。
"曉薇，這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不是小數目，但這是為了豆豆的教育??！"曉薇的聲音又激動起來，"爸，豆豆是你的外孫，是我們家唯一的血脈，你不為他考慮為誰考慮？"
"我需要時間考慮。"王建國說。
"有什么好考慮的？"曉薇不耐煩了，"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們就去看房。"
那天晚上，王建國失眠了。他坐在陽臺上，看著夜空中稀疏的星光，想起了去世的老伴。
"秀芬，我是不是真的變自私了？"他對著夜空自言自語，"還是說，我一直都沒有看清楚？"
第二天一早，曉薇就催著王建國去銀行。
"爸，快點，中介在等我們。"
王建國換好衣服，心情沉重。在銀行里，他看著取款單上的數字，手在顫抖。
"王先生，這么大額的取款，您確定嗎？"銀行工作人員問道。
"確定。"王建國點頭。
拿到錢的那一刻，王建國感覺自己突然老了很多。這120萬，代表著他人生某個階段的徹底結束。
看房的過程很順利。曉薇對那套房子很滿意，豆豆也喜歡小區里的游樂場。當中介詢問付款方式時，曉薇指了指父親。
"我爸全款。"
"全款？"中介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手續會很快。"
"等等。"王建國開口了，"是首付120萬，其余按揭。"
"爸，你說什么呢？"曉薇皺眉，"咱們有錢，為什么要按揭？"
"因為這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房子。"王建國平靜地說，"房子寫你的名字，月供你來還。"
曉薇的臉色變了："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出首付，其他的你自己解決。"
"可是我哪有錢還月供？我的工資除了日常開銷，根本剩不下多少！"
"那你可以努力工作，提高收入。"
"王建國！"曉薇當著外人的面直呼父親姓名，"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因為昨天那瓶酒的事，你還在記仇？"
"我沒有記仇。"王建國搖頭，"我只是覺得，我應該為自己的晚年留一些保障。"
"保障？你還能活幾年？就算活到90歲，還有20多年，你那點退休金夠用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中介和售樓員尷尬地低下頭，豆豆害怕地抱著媽媽的腿。
王建國看著女兒，心如刀絞。在女兒眼里，他的生命就只值這20多年？
"好吧。"他站起身，"120萬首付我出，其他的你想辦法。"
當天下午，購房合同簽了。王建國轉了120萬給女兒，看著銀行卡余額從380萬變成了260萬，心情復雜。
回家的路上，曉薇很興奮："爸，這房子真不錯，豆豆上學方便，我上班也近。對了，裝修大概需要30萬，你再準備一下。"
"裝修你自己想辦法。"王建國淡淡地說。
"我自己想辦法？我哪有30萬？"
"那就簡單裝修。"
"爸！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摳門？"曉薇停下腳步，"不就是昨天的事嗎？你至于記到現在？"
王建國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女兒："曉薇，我問你一個問題。這三年來，除了要錢，你關心過我什么？"
"我..."曉薇愣住了。
"你知道我血壓高需要按時吃藥嗎？你知道我經常失眠到天亮嗎？你知道我想你媽媽的時候會偷偷哭嗎？"
曉薇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都不知道。"王建國苦笑，"因為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提款機。只要能取到錢，其他的你都不需要關心。"
"我沒有..."
"從今天開始，我每個月只給你5000塊生活費，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王建國轉身繼續往前走，"我也要為自己考慮了。"
"爸！你不能這樣！"曉薇在后面喊，"我還有房貸要還，豆豆還要上各種培訓班！"
王建國沒有回頭。他知道，如果這時候心軟，就永遠走不出這個死循環了。
03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異常緊張。曉薇試過各種方法：冷戰、哭鬧、甚至威脅要帶豆豆離家出走。
但王建國的態度很堅決，每個月只給5000塊，絕不多給。
"爸，5000塊夠干什么？"曉薇算了一筆賬，"豆豆的奶粉錢就要800，培訓班費用1200，加上日常開銷，根本不夠！"
"那你就去努力工作，爭取加薪升職。"王建國在廚房里忙碌著，"你才35歲，正是事業的黃金期。"
"我已經很努力了！"曉薇提高聲音，"我每天工作到很晚，周末還要加班！"
"那為什么收入還是這么少？"
"因為...因為我要照顧豆豆，很多機會都錯過了。"
"那現在開始重新努力也不晚。"
曉薇氣得說不出話來。她發現，無論她說什么，父親都有理由反駁。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父親真的說到做到。以前，她只要撒撒嬌或者哭一哭，父親就會心軟給錢?，F在，無論她怎么做，父親都不為所動。
"你真的變了。"有一天晚上，曉薇對父親說，"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是的，我變了。"王建國承認，"我應該早點變的。"
"你不愛我們了嗎？"
"我依然愛你們，但我不能再這樣無底線地寵你們了。"王建國放下手中的碗筷，"曉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明天就不在了，你會怎么辦？"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是認真的。我已經67歲了，隨時都可能出意外。如果我不在了，你有能力養活自己和豆豆嗎？"
曉薇沉默了。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
"我會...我會想辦法的。"她小聲說。
"什么辦法？"
"我可以...可以找更好的工作，可以搬到便宜一點的地方，可以讓豆豆上普通的學校。"
"你看，你其實知道該怎么做。"王建國說，"只是一直不愿意去做，因為有我在，你覺得可以一直依賴下去。"
曉薇被父親的話說中了心事，臉紅了。
"可是爸，我真的很難。"
"我知道你難，但困難是用來克服的，不是用來逃避的。"王建國語氣溫和但堅決
"你媽媽臨終前告訴我，不要太寵你，要讓你學會獨立。我答應了她，但這三年來沒有做到。現在，我要履行對她的承諾。"
提到母親，曉薇的眼睛紅了。
"媽媽真的這樣說過？"
"真的。"王建國點頭，"她說，過度的保護是傷害，真正的愛是讓孩子學會獨立。"
曉薇哭了出來。她想起了母親生前的話，想起了母親對她的教育方式，確實和父親很不一樣。
母親總是鼓勵她獨立，而父親總是什么都包辦。
"我知道了。"曉薇擦干眼淚，"我會努力的。"
"真的？"
"真的。但是爸，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適應？"
"可以。但是副卡我要收回。"
"副卡？"曉薇一愣，"什么副卡？"
王建國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銀行卡的副卡，一直在你那里。從明天開始，我要收回它。"
曉薇的臉色瞬間變了。
04
看到女兒臉色的變化，王建國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副卡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問題。"曉薇結結巴巴地說，"只是...只是我平時用習慣了，突然收回的話..."
"用習慣了？"王建國皺眉，"我給你那張卡是為了方便你在緊急情況下用錢，你平時用它干什么？"
"就是...就是偶爾買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
"給豆豆買玩具，給自己買衣服什么的。"曉薇越說越心虛。
王建國感覺不對勁。他想起了最近幾個月銀行卡的一些異常提醒，當時他以為是系統問題，沒有太在意。
"曉薇，你用那張卡花了多少錢？"
"不多...就是一些小錢。"
"多少？"王建國的語氣嚴厲起來。
"我...我記不清了。"
王建國站起身，走向書房。"我去查一下銀行流水。"
"爸！"曉薇急忙攔住他，"你查那個干什么？咱們是一家人，計較那么清楚干什么？"
"一家人更應該明明白白。"王建國推開女兒，走進書房。
十分鐘后，王建國拿著打印出來的銀行流水回到客廳。他的臉色蒼白，手在顫抖。
"曉薇，你過來解釋一下這些。"
曉薇看到父親手中的紙張，腿都軟了。她知道，事情敗露了。
"爸...我可以解釋..."
"三年來，除了我每個月給你的錢，你還通過這張副卡取走了46萬。"王建國的聲音顫抖著，"46萬！曉薇，你用這些錢干什么了？"
曉薇徹底崩潰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爸...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王建國舉起銀行流水，"你看看這些日期，都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看看這些金額，2萬、3萬、5萬，每一筆都不一樣。這叫不是故意的？"
"我...我只是想為豆豆存一些錢。"曉薇哭了出來，"我怕你以后不給我們錢了，我想給豆豆的未來做準備。"
"所以你就背著我取我的錢？"
"不是偷！是借！我打算以后還給你的！"
"什么時候還？拿什么還？"王建國聲音提高了，"你的工資除了日常開銷能剩多少？46萬，你要還到什么時候？"
曉薇哭得更厲害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管我們了..."
"所以你就偷我的錢，然后還說我自私？"
這句話讓曉薇徹底說不出話來。
王建國看著哭泣的女兒，各種情緒在胸中翻涌：憤怒、失望、心疼、無奈。
"這46萬，現在還在嗎？"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大部分還在。"曉薇抽泣著說，"我存了起來，本來想等豆豆上大學的時候用。"
"大部分？"王建國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那小部分呢？"
曉薇不敢看父親的眼睛："被...被騙了。"
"被騙了？"
"上個月，有人介紹我買理財產品，說是年收益20%，我就拿了16萬去買。結果那是個騙局，錢要不回來了。"
王建國感覺天旋地轉。16萬，就這樣沒了？
"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你買茅臺的前一天。"
一切都明白了。女兒知道自己弄丟了16萬，所以當他買茅臺時，她才會那么激烈地反應。
她是在心虛，是在轉移注意力。
"曉薇，我真的不認識你了。"王建國坐下來，感覺身體被掏空了，"你偷我的錢，弄丟了16萬，然后還指責我買一瓶酒是自私。"
"爸...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嗎？"王建國苦笑，"我給你120萬買房，賬戶里只剩下260萬。而這260萬里，有30萬是你偷偷存起來的我的錢。也就是說，我真正能支配的錢只有230萬。"
曉薇被這個數字震驚了。她從來沒有算過這筆賬。
"還有16萬被你弄丟了。"王建國繼續說，"所以實際上，我只剩下214萬。一個67歲的老人，214萬要用到死，你覺得夠嗎？"
"爸...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的錢不是無窮無盡的？不知道我也會老，也會生病，也需要錢？"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曉薇的抽泣聲。
王建國站起來，走向房門。
"你要去哪？"曉薇慌忙問。
"銀行。收回你的副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