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王建國，你真的很自私，你知道嗎？"

酒店宴會廳里，劉雅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扎進王建國心里。

"我自私？這些年我哪里對不起你們了？"王建國握緊酒杯，努力控制著音量。

"錢，除了錢你還給過什么？"劉雅的眼中閃著淚光。

王建國愣住了，這些他確實不知道。

同學聚會的喧鬧聲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隱形的屏障，十二年的恩怨在這一刻全部涌了出來。

01

時間倒回到2010年，那個讓王建國至今都后悔不已的秋天。

"我不管，小宇必須參加奧數班！你看看隔壁家的孩子，已經拿了兩個全市第一了！"劉雅把報名表重重拍在桌子上，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他才12歲，已經報了英語、鋼琴、繪畫，周末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王建國看著縮在沙發角落的兒子，心疼得要命。

小宇低著頭寫作業，瘦小的身軀在臺燈下顯得更加單薄。他的書包里塞滿了各種練習冊，桌子上堆滿了試卷。

從《小學奧數一本通》到《劍橋少兒英語》，從《鋼琴基礎教程》到《兒童美術》，這些厚厚的書本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童年世界。

10歲的小慧坐在旁邊練琴，小手指已經按得發紅，指尖上甚至起了水泡，但不敢停下來。琴聲斷斷續續，每一個錯音都會讓她緊張地回頭看看媽媽的臉色。

她的左手小指因為長期練習已經有些變形，這對一個10歲的孩子來說是多么殘酷。

"你懂什么？現在不逼他們，將來他們拿什么和別人競爭？"

劉雅的聲音越來越高，手指著墻上貼滿的各種學習計劃表，"你看看這些安排，哪一樣不是為了他們好？你整天出差，回來就知道心疼孩子，你知道我一個人帶他們有多辛苦嗎？"

王建國環顧四周，這個曾經溫馨的家現在更像一個訓練營。

客廳里擺著鋼琴，墻上貼著英語單詞表和數學公式，連電視都被束之高閣，說是怕影響孩子學習。

餐桌上永遠擺著各種練習冊，就連吃飯的時候，劉雅都要給孩子們聽英語磁帶。

"媽媽，我想看會兒動畫片。"小宇有一次怯怯地提出請求。

"看什么動畫片？有那時間多背幾個英語單詞不好嗎？"

劉雅立即回絕，"你看人家王明，已經能背500個單詞了，你呢？"

這種比較幾乎每天都在進行。

鄰居家的孩子考了100分，劉雅就會說："你看人家多用功。"

同事的兒子鋼琴過了五級，她就會說："我們也要加油。"

孩子們在這種無休止的比較中，漸漸失去了自信和快樂。

"那我不出差了，我們一起想辦法，不要把孩子逼得這么緊。"王建國試圖妥協，伸手想要撫摸小宇的頭發。

小宇本能地往他這邊靠了靠，但立馬又坐直了身體，繼續埋頭做題。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王建國心如刀絞，孩子明明是想要父親的關愛的，但又不敢表現出來，怕被媽媽認為是在偷懶。

"你不出差？靠我一個老師的工資，怎么支撐這個家？怎么給孩子們更好的教育？"

劉雅的眼淚涌了出來，聲音變得尖銳，"我每天六點起床給他們做早飯，晚上十點還要陪他們做作業，周末帶他們奔波于各個培訓班之間，我容易嗎？"

劉雅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確實，這些年她為了孩子們的教育幾乎放棄了自己的一切。

以前她也喜歡看電影、逛街、和朋友聚會，但自從孩子們上學后，她的生活就完全圍繞著他們的學習轉。

她的朋友圈里全是各種教育信息，她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孩子的成績和培訓班。

為了給孩子們找最好的老師，她托遍了所有的關系。奧數老師是市里最有名的特級教師，一節課200元，還要提前半年預約。

鋼琴老師是音樂學院畢業的，要求極其嚴格，小慧經常被罵哭。英語外教是從培訓機構高薪聘請的，一小時300元，但劉雅咬牙堅持。

"建國，你知道我為了給小宇報上李老師的奧數班，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了三個小時嗎？"

劉雅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你知道為了湊齊小慧的鋼琴學費，我把自己唯一的金手鐲都賣了嗎？"

王建國想要擁抱妻子，理解她的不容易，但劉雅推開了他："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要么支持我的教育方式，要么就別管！你知道為了給小宇找到最好的奧數老師，我托了多少關系嗎？你知道小慧的鋼琴老師一節課多少錢嗎？"

"我知道你辛苦，但孩子們也很累啊。"

王建國看著兩個孩子疲憊的樣子，"他們還這么小，就失去了童年的快樂，這樣真的對嗎？"

就在這時，小慧的手指在琴鍵上又按錯了一個音。

劉雅立刻走過去，嚴厲地說："怎么又錯了？昨天不是剛教過嗎？專心點！"

小慧被嚇得縮了縮脖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還是努力繼續練習。王建國看在眼里，心疼得要命。

"快樂？"

劉雅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以為我愿意看著他們這么累嗎？但是沒辦法啊！現在的競爭有多激烈你知道嗎？不努力就會被淘汰，就考不上好學校，就沒有好工作，就沒有好未來！"

"可是他們連正常的童年都沒有了！"

王建國指著小宇桌上的作業，"你看看，這些都是什么？三年級的孩子在做五年級的題目，這正常嗎？"

"不正常又怎樣？別人都在這樣做！"

劉雅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但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孩子們就會被落下！"

那天晚上，小慧偷偷跑到王建國房間，小心翼翼地敲門："爸爸，我手疼，不想練琴了。"

王建國打開門，看到女兒眼中含著淚水，小手指上都是按琴鍵留下的紅印，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

他心疼地抱起女兒："疼就不練了，爸爸給你揉揉。"

"不行的，媽媽說明天要檢查我的練習進度。如果彈不好，就要加練一小時。"

小慧搖搖頭，但還是讓爸爸幫她按摩小手，"爸爸，我是不是很笨？為什么總是彈錯？"

"我們小慧最聰明了，只是你還小，慢慢來就好。"

王建國溫柔地說，"爸爸小時候也學過琴，但是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開心，而不是完美。"

"可是媽媽說，如果不完美，就考不上好學校。"

小慧天真地重復著劉雅的話，"爸爸，我有時候做夢都在彈琴，好累。"

聽到女兒這樣說，王建國的心都碎了。一個10歲的孩子，連夢里都不得安寧，這是多么殘酷的現實。

第二天，王建國做了一個決定。他偷偷給小慧請了假，帶她去游樂園玩了一整天。

看著女兒在旋轉木馬上開心的笑容，在過山車上尖叫的興奮，在棉花糖攤前滿足的表情，王建國覺得這才是10歲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爸爸，今天好開心！"

小慧抱著一個大大的布娃娃，眼中閃閃發光，"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那我們以后經常來好不好？"王建國提議。

"真的可以嗎？"

小慧興奮地問，但馬上又擔心起來，"可是媽媽會不高興的。"

"爸爸來和媽媽說，你只管開心就好。"王建國摸摸女兒的頭，心中暗暗發誓要保護她的快樂。

但是好景不長，劉雅知道后大發雷霆。

"你這是在害她！"

劉雅指著王建國的鼻子罵，"你知道鋼琴老師多難約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給她找到最好的老師嗎？你這樣讓她缺課，萬一跟不上進度怎么辦？"

"她才10歲！她應該有個快樂的童年！"

王建國也爆發了，"看看她的手指，都按腫了！看看小宇，每天睡眠不足，眼睛都近視了！"

王建國說的是事實。小宇因為長期熬夜做題，12歲就戴上了200度的近視眼鏡。

小慧的手指因為練琴過度，已經出現了關節變形的趨勢。這些都是劉雅看在眼里但選擇忽視的事實。

"快樂？快樂能考上好大學嗎？快樂能給她好的未來嗎？"

劉雅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你只會在這里說風涼話，真正辛苦的事情都是我在做！"

這樣的爭吵每周都要發生幾次，而且越來越激烈。

小宇和小慧夾在中間，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

王建國注意到，孩子們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引發父母的爭吵。

有一次，小宇因為想看電視而提出請求，結果引發了父母一場大戰。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表達任何"不利于學習"的想法。

小慧也變得越來越沉默，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所有的壓力。

最嚴重的一次沖突發生在小宇13歲那年的期中考試后。

那天小宇因為奧數競賽成績不理想而沮喪，只考了第五名，沒有進入前三。回到家就趴在桌子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王建國關心地問。

"我又沒考好，媽媽會失望的。"

小宇抽泣著說，"我已經很努力了，但就是做不出那道壓軸題。"

王建國心疼兒子，就帶他出去吃了頓好的，還買了他一直想要的樂高模型飛機。

在餐廳里，小宇難得露出了笑容，興奮地和爸爸分享學校里的趣事。

"爸爸，我是不是很笨？"

小宇一邊拼裝模型一邊問，"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比不過別的同學？"

"你不笨，你很聰明。"

王建國摸摸兒子的頭，"成績不代表一切，爸爸希望你健康快樂就好。"

"可是媽媽說，不拿第一就是失敗。"

小宇困惑地看著爸爸，"我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永遠不會。"

王建國堅定地說，"在爸爸心里，你永遠是最棒的。"

但是當他們回到家時，劉雅看到小宇手里的模型飛機，立刻就炸了。

"考試沒考好，你還有心思買玩具？"

劉雅一把奪過模型，重重摔在地上，精美的飛機瞬間摔得粉碎，"你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失敗了不反思，反而去獎勵？"

小宇看著地上摔得粉碎的飛機，眼淚嘩嘩地流。

那不僅僅是一個玩具，更是他和爸爸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的象征。

王建國護在兒子面前："他已經很努力了，偶爾放松一下怎么了？"

"努力？如果真的努力，怎么會考不好？"

劉雅指著地上的碎片，"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縱容他們偷懶？讓他們以為失敗了也沒關系？"

"失敗了本來就沒關系！"

王建國也怒了，"他還是個孩子，為什么要承受這么大的壓力？"

"沒關系？"

劉雅冷笑，"你知道現在考大學有多難嗎？你知道好工作有多難找嗎？你這樣害了他們，他們將來怪你的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

小宇和小慧都被這場爭吵嚇壞了，兩個孩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小慧哭著說："不要吵了，都是因為我們不夠好。"

這句話讓王建國和劉雅都愣住了。

他們意識到，爭吵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孩子們背上了更重的心理負擔。

那一刻，王建國突然意識到，這個家已經徹底失控了。

孩子們在壓力下變得越來越沉默，夫妻關系也越來越緊張。

他做了一個決定："離婚吧，這個家已經沒法過了。"

劉雅愣了幾秒，看了看兩個受驚的孩子，然后冷靜地說："好，孩子跟我，你這種教育理念，會害了他們。"

就這樣，一個曾經幸福的家庭分崩離析。

02

離婚后的劉雅，生活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回家還要輔導兩個孩子的功課。

小宇進入青春期后越來越叛逆，經常和她頂嘴；小慧雖然懂事，但身體一直不太好，三天兩頭感冒發燒。

更難的是經濟壓力。雖然王建國按時給撫養費，但要維持兩個孩子的高強度教育，這筆錢遠遠不夠。

鋼琴課一節課200元，奧數班一個月800元，英語外教課一節課300元，還有各種練習冊、資料費、考試費...這些費用加起來，每個月至少需要4000元。

為了給孩子們更好的教育條件，劉雅開始拼命接私活。

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在家給學生補習，周末還要陪孩子們參加各種培訓班。

她的作息時間變成了早上5:30起床準備早餐，晚上12點才能睡覺。

有一次，劉雅因為過度勞累在課堂上差點暈倒，但她咬牙堅持著。

同事們都勸她休息，但她搖搖頭："不行，孩子們還要上培訓班。"

有一次小慧半夜發高燒到39.5度，劉雅一個人抱著孩子跑到醫院。

急診室里人很多，她抱著燒得迷迷糊糊的女兒排隊等了整整一夜。

小慧在她懷里不停地說胡話，劉雅心疼得要命，但又不敢哭出聲，怕嚇到女兒。

看著女兒燒得通紅的小臉，她忍不住想起以前王建國在的時候，至少還有個人能搭把手。

那時候孩子生病，王建國總是比她還緊張，會連夜開車送醫院，會整夜不睡地照顧。

但她從來不會主動聯系王建國。她的驕傲不允許她示弱，更不允許她承認自己需要幫助。

"媽媽，同學們都有爸爸接送，為什么我們沒有？"

小宇有一次這樣問。那天下雨，劉雅因為要給其他學生補課，讓小宇自己坐公交車回家。

"因為你們的爸爸選擇了離開我們。"

劉雅咬著牙說，心中的怨恨又深了一層，"但是沒關系，媽媽一個人也能把你們培養成才。"

"可是我想要爸爸。"小宇小聲說。

"想他干什么？他除了給錢，還做過什么？"

劉雅的語氣變得尖銳，"你要爭氣，用成績證明我們不需要他。"

這些年來，王建國確實按時寄撫養費，數額還不少。

每次銀行卡里多出那筆錢，劉雅都有種復雜的情緒。

她需要這筆錢來維持孩子們的教育開支，但內心深處又覺得這是一種施舍。

有時候她看著手機里的轉賬記錄，會想：這就是他作為父親的全部責任了嗎？

隨著孩子們年齡增長，教育開支也越來越大。

初中時需要更好的培訓班，高中時需要一對一輔導，還有各種競賽的報名費、資料費。劉雅的頭發開始過早地變白，人也越來越瘦。

她經常在深夜批改作業時暗暗落淚，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孤獨。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承受著巨大的經濟壓力和精神壓力，沒有人可以分擔，沒有人可以傾訴。

但她從來不抱怨，更不會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脆弱。她要讓他們看到，即使沒有父親，她也能給他們最好的教育。

2015年，小宇考上了市重點高中，全市排名第15。那天劉雅高興得哭了，覺得這些年的辛苦終于有了回報。

"媽媽，我考上了！"小宇興奮地拿著錄取通知書跑回家。

"我就知道你能行！"

劉雅抱著兒子，眼淚止不住地流，"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但是高中的費用更加昂貴。除了學費、住宿費、伙食費，最貴的是各種培訓班。

為了讓小宇在高考中脫穎而出，劉雅給他報了數學、物理、化學的一對一輔導，每個月的費用超過5000元。

為了賺這筆錢，劉雅開始同時給十幾個學生補習。

她的嗓子經常嘶啞，腰椎也因為長期伏案而出現問題，但她咬牙堅持著。

有時候一天要連續上八節課，聲音都說不出來了，但第二天還是要繼續。

2017年，小慧也考上了重點高中，而且是全市第三名。這意味著劉雅要同時承擔兩個孩子的高中費用，壓力翻了一倍。

"媽媽，我看你太累了，要不我就不上那么多補習班了？"

懂事的小慧有一次這樣說。她看到媽媽經常半夜還在批改作業，眼圈黑得像熊貓。

"不行，這是最關鍵的時候，不能松懈。"

劉雅摸摸女兒的頭，"媽媽年輕，扛得住。你們只管好好學習就行。"

但實際上，長期的過度勞累已經讓劉雅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她經常感到胸悶氣短，有時候上課時會突然頭暈，但她都硬撐著，不敢去醫院檢查，怕耽誤孩子們的學習，更怕花錢。

有一次，她在課堂上突然站不穩，扶著講臺緩了好久才繼續上課。

學生們都很擔心，但她只是笑著說："沒事，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

03

王建國這邊，日子過得也并不輕松。

每個月寄出撫養費后，他都會盯著手機好久，想給孩子們發個消息，問問他們最近怎么樣。但每次編輯好消息，又會刪掉。

他怕打擾到孩子們的學習，更怕得到冷漠的回復。

"爸爸，我數學考了95分。"偶爾小慧會主動報告成績。

"真棒，想要什么獎勵？"王建國總是這樣回復，心中滿懷期待。

"不用了，媽媽說要專心學習，不能分心。"

這樣的對話越來越少，越來越短。王建國感覺自己和孩子們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墻，而他不知道該怎么推倒這道墻。

周末接孩子的時候，王建國總是想盡辦法給他們買最好的東西，去最高檔的餐廳，玩最有趣的游戲。但他能感覺到，孩子們雖然禮貌，但并不真正快樂。

"爸爸，我們能不能不去游樂園？我想回家做作業。"小宇13歲時這樣說。

"作業周日再做也來得及啊。"王建國試圖挽回，內心充滿失落。

"媽媽說了，不能浪費時間。每分每秒都很寶貴。"小宇的話讓王建國心如刀絞。

慢慢地，王建國發現自己在孩子們心中的位置越來越邊緣化。

他不知道他們的班主任是誰，不知道他們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們現在最喜歡什么、最討厭什么。

他只是一個按時寄錢的"銀行"，一個周末偶爾出現的"娛樂伙伴"。

有一次，王建國想要參加小宇的家長會，劉雅直接拒絕了："你來了只會讓他分心，影響他的學習狀態。"

"我也是他的父親，有權利了解他的學習情況。"王建國據理力爭。

"你有什么權利？"

劉雅在電話里冷冷地說，"你放棄監護權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權利？現在想起來做父親了？"

這話像利劍一樣刺痛了王建國。

他確實放棄了監護權，為了逃避那些無休止的爭吵，為了給孩子們一個"安靜"的環境。

但他沒想到，這個決定會讓他徹底被排除在孩子們的成長之外。

2018年，小宇考上重點高中時，王建國想去參加慶祝聚餐，但小宇說："爸爸，不用了，我和媽媽還有幾個老師一起吃就行了。您工作忙，不用特意趕過來。"

那一刻，王建國站在餐廳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其樂融融的畫面，感覺自己是個多余的人。

兒子和劉雅、老師們有說有笑，那種親密自然是他無法融入的。

王建國開始反思自己的選擇。

也許劉雅是對的，也許嚴格的教育確實能給孩子們更好的未來。

看著小宇越來越優秀的成績，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年的堅持是否正確。

這些年，王建國也有過再婚的機會。有個做財務的女同事李靜，善良溫柔，對他很有好感。

"建國，我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的孩子們好的。"她曾經這樣說。

但王建國猶豫了。他怕再次經歷教育理念的沖突，怕給孩子們帶來更多的困擾，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人生活。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業績蒸蒸日上，在公司也算是中層干部了。

物質上，他能給孩子們更好的條件，但情感上的缺失，是金錢無法彌補的。

04

時間進入2019年，小宇即將參加高考。

這是劉雅這些年來最緊張的時刻。她辭掉了所有的兼職，專心陪讀。

每天早上5點起床給小宇做營養早餐，晚上陪他復習到深夜。

為了給小宇營造最好的學習環境，劉雅把家里的電視搬走了，連手機都調成靜音。

她制定了詳細的作息時間表，精確到每一分鐘。

"媽，你也要注意身體。"小宇有時候看到媽媽疲憊的樣子，會心疼地說。

"媽媽沒事，你專心學習就好。"劉雅總是這樣回答，但實際上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王建國想要參與進來，想在考場外等候，想給兒子一些鼓勵，但被劉雅拒絕了："他現在壓力很大，你別來打擾他。"

"我就是想關心關心他，給他加加油。"王建國在電話里說，聲音里帶著懇求。

"關心？你這些年除了錢，還關心過什么？"

劉雅的話像利劍一樣刺痛了王建國，"現在臨時抱佛腳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安靜的環境，不是額外的壓力。"

高考那三天，王建國還是偷偷來到了考場外。

他遠遠地看著劉雅在校門口等候，看著她緊張地踱步，看著她在兒子進考場前給他遞水、說話。

那種母子間的默契和親密，讓王建國既感動又心酸。

他想走過去，想站在妻子身邊一起等待，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他怕自己的出現會給小宇帶來壓力，怕劉雅當場發火影響孩子的情緒。

成績出來后，小宇考了672分，超過清華分數線22分。

這個消息讓整個小區都轟動了，劉雅成了所有家長羨慕的對象。

"劉老師，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能不能分享一下經驗？"鄰居們紛紛來取經。

"沒什么秘訣，就是堅持。"

劉雅雖然疲憊，但臉上滿是自豪，"孩子聰明，再加上努力，就有了今天的成果。"

王建國是從朋友圈里看到這個消息的。

劉雅發了一張錄取通知書的照片，配文是："十年寒窗苦讀，終于苦盡甘來。感謝所有幫助過我們的人，也感謝我的堅持。"

王建國盯著這條朋友圈看了很久。"感謝我的堅持"這幾個字讓他百感交集。

劉雅確實堅持了，她用自己的方式把兒子培養成了清華學生。而他，除了每月按時到賬的撫養費，在這個成就中似乎沒有任何貢獻。

他轉發了這條朋友圈，配文是："為兒子驕傲。"

但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成就中的貢獻微乎其微。

朋友們紛紛點贊評論，都在恭喜他有個這么優秀的兒子。但王建國心里清楚，這個成就真正屬于劉雅，屬于她十幾年的堅持和付出。

第二天，王建國去給小宇買了臺最新款的蘋果電腦作為獎勵，還準備了一個5000元的紅包。但當他把禮物遞給兒子時，小宇接過禮物的表情讓他心涼了半截。

那是一種禮貌的感謝，沒有驚喜，沒有親密，就像在感謝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謝謝爸爸。"小宇說完就抱著電腦回房間了，連多說幾句話的意思都沒有。

王建國站在客廳里，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小宇小時候收到禮物時興奮的樣子，想起他會跳到自己懷里撒嬌的模樣。

那些溫馨的回憶現在看來如此遙遠，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05

2021年，小慧也迎來了高考。

有了小宇的成功經驗，劉雅對小慧的要求更加嚴格。她給女兒制定了詳細的復習計劃，每一科的時間分配都精確到分鐘。

小慧的壓力比哥哥當年還要大。所有人都在說"你哥哥考上了清華，你也不能差"。這種比較讓本來就內向的小慧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王建國偶爾能從孩子的朋友圈里看到一些蛛絲馬跡。小慧發了一張深夜學習的照片，配文是"又是一個不眠夜"。照片里的她明顯瘦了很多，眼圈發黑，但還在埋頭做題。

王建國想要關心女兒，但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給小慧發微信："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小慧回復："謝謝爸爸關心，我會注意的。"

簡短的對話，禮貌的距離，這就是他們父女關系的現狀。

高考成績出來后，小慧考了685分，比哥哥還高13分，同樣被清華錄取。

劉雅再次成了小區的傳奇人物，連續培養出兩個清華學生的單親媽媽。

"劉老師太厲害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還都考上清華！"

"是啊，這教育方法真是值得學習！"

面對贊美，劉雅表面上很高興，但內心深處卻有著說不出的疲憊。這些年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但她的身體已經透支得厲害。

這次王建國想要參加慶祝聚餐，想要擁抱女兒，慶祝這個了不起的成就。

"小慧，爸爸為你驕傲！"王建國激動地說，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女兒。

但小慧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對待一個長輩一樣禮貌而疏離："謝謝爸爸這些年的支持。"

支持？王建國苦笑，他給了錢，但缺席了她最重要的成長時光。

她口中的"支持"更像是一種客套，一種對金錢資助的感謝，而不是對父親的依戀。

慶祝聚餐上，王建國坐在餐桌的一角，看著劉雅和兩個孩子有說有笑。

他們聊著學校的事情，聊著未來的規劃，聊著這些年的不容易。而王建國，雖然身在其中，卻像個局外人。

"媽媽，這些年您太辛苦了。"

小宇舉起酒杯，"如果沒有您的堅持，就沒有我們今天的成績。"

"是啊，媽媽是我們的英雄。"

小慧也舉起杯子，眼中含著淚水，"您一個人把我們帶大，還讓我們都考上了清華，您真的太偉大了。"

聽著孩子們對劉雅的感謝和贊美，王建國心中五味雜陳。

他為孩子們的成就感到驕傲，為劉雅的堅持感到欽佩，但同時也為自己的缺席感到深深的遺憾。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的旁觀者"。

孩子們的成功有目共睹，但他在這個成功故事中的角色只是一個資助者，而不是參與者。

06

現在，在這個同學聚會上，面對劉雅的指責，王建國第一次真正審視自己這些年的選擇。

"都考上清華了，你應該為他們驕傲。"有同學這樣對王建國說。

"是啊，你前妻教育得真好，兩個孩子都這么優秀。"另一個同學也附和道。

王建國機械地點頭微笑，但心中卻波濤洶涌。他確實為孩子們驕傲，但這種驕傲中帶著深深的遺憾和失落。

"小慧上個月住院？她怎么了？"王建國急切地追問劉雅。

"急性闌尾炎，差點穿孔。"

劉雅的眼淚掉了下來，聲音開始顫抖，"我一個人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四個小時。那時候我多么希望有個人能陪在我身邊，哪怕就是坐在那里不說話也好。"

王建國感覺天塌了一樣："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可以馬上趕過去的。"

"告訴你？然后呢？"

劉雅的聲音里帶著苦澀，"你從外地趕回來，在醫院里待兩天，再拍拍屁股走人？我寧愿一個人扛著，也不想看到孩子們失望的眼神。"

"什么失望的眼神？"王建國不解。

"你以為他們不想要父親嗎？你以為他們不羨慕別的同學有爸爸陪著參加家長會嗎？"

劉雅的話如刀子般鋒利，"但是他們知道，即使你來了，也只是匆匆露個面就走。與其讓他們一次次失望，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抱希望。"

王建國感覺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心上。

他想起小宇小時候問過的話："爸爸，為什么你總是要出差？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們？"

那時候他總是說工作忙，說是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但現在他明白了，孩子們要的從來不是更好的物質條件，而是父親的陪伴。

"我承認，這些年我做得不夠好。"

王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們，我一直都很關心他們。"

"關心？"

劉雅冷笑，"你知道小宇高三時為了準備自主招生考試，連續三個月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嗎？你知道小慧為了保持成績，拒絕了所有同學的聚會邀請嗎？你知道他們在最需要鼓勵的時候，多么希望有個父親能給他們力量嗎？"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記耳光，打在王建國臉上。他確實不知道這些細節，不知道孩子們成長路上的艱辛和痛苦。

"而且..."劉雅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下去。

"而且什么？"王建國追問。

"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劉雅搖搖頭，端起酒杯想要離開。

但王建國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完，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劉雅看著他，眼中有著復雜的情緒："你真的想知道？"

"想。"王建國堅定地點頭。

"好。"

劉雅深吸一口氣，"那我告訴你，這些年我為了給孩子們最好的教育，累垮了自己的身體。我經常胸悶氣短，血壓也越來越高，但我不敢去醫院，怕影響孩子們的情緒。"

王建國的心猛地一沉："你的身體......"

"上個月我在課堂上突然暈倒，被送到醫院。"

劉雅的聲音越來越小，"醫生說我的心臟有問題，需要進一步檢查。但我不敢告訴孩子們，怕影響他們的學習和生活。"

聽到這里，王建國的手開始顫抖。

他想起剛才劉雅接到的那個電話，想起小宇焦急的聲音，想起劉雅瞬間蒼白的臉色。

王建國正想繼續問劉雅的病情，她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小慧打來的。

電話里小慧的聲音帶著哭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