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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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老同學聚會，下周五，不許缺席啊！”

林哲正在忙碌著手頭的工作，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看著熟悉的號碼，連忙接通，發小熱情的邀請他參加大學同學聚會，聽著熟悉的聲音，林哲是一陣感慨。

兩人高中就已經相識，認識已有二十余年了。

正當他感慨萬千時，發小又多說了一句：“蘇晴也會來！”

“蘇晴？”那個名字，他已經太久沒在嘴邊提起，卻從來沒有真正放下。

“嗯，她也會來，你現在已經是林總了，你就不想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了，你真忘了大學時她怎么對你？”

他站在那里，目光依舊平穩，卻不自覺地收緊了下頜線，他想起了大學的那個傍晚。那間擁擠的教室內，還飄著淡淡的梧桐葉香氣。

他花了三天寫下的情書，紙張都被反復折疊得有些發軟，他塞進了她的抽屜，然而……他鎮定心神：“都過去了，不提了?！?/p>

“那你到底來不來？”

林哲收回思緒，轉身走回桌前，沉吟半晌：“來，把地址發給我吧！”

掛斷電話后，眼神內平靜如水，掀不起一絲波瀾……

林哲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父母是最基層的公務員，家境不富裕，他苛刻學習，考上了名牌大學，大學時他總是穿著洗得泛白的襯衫，安靜坐在角落做題，唯有在面對蘇晴的時候，才會在眼神中多一分藏不住的溫熱。

那年春天，他鼓起勇氣，給她寫了一封情書，紙張發皺，語句誠懇，用詞生澀卻真摯。他本以為，哪怕被拒絕，也能得到一份體面的體諒。

可他沒想到的是，蘇晴當著全班的面將情書念了出來，句句模仿、字字調侃，尤其那句“我愿做夜空中那顆星，悄悄落在你肩頭”，更是引來哄堂大笑。

那天他坐在座位上，臉漲得通紅，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尊嚴，就在那些笑聲中被撕碎。

二十年過去了，林哲已是一家科技公司創始人，企業估值過億，手中掌控多個智能系統項目，但他依舊低調，從不張揚。

這次同學聚會，他沒有穿名牌，沒有帶助理，甚至特意換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他不是來炫耀的，只是想看看那些老同學。

聚會地點定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高端包廂。

林哲站在包廂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領口，灰藍色T恤平整無褶，牛仔褲干凈挺括，沒有任何品牌logo，也沒有一絲炫耀的成分。

“咔噠”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

包間內原本的熱鬧聲陡然低了幾分，笑聲沒停太久，卻明顯有一個短暫的停頓，就像是他是一個不速之客。

“喲，這不是林哲嗎？”一位男人最先注意到林哲，嘴角一咧，語調夸張。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看向林哲，先是打量了一番他的穿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已經認定他“混得不好”。

他環顧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最中間的一張桌位。

蘇晴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妝容非常考究，粉底掩住了眼角的細紋，頭發高高盤起，露出耳垂上的一對鉆石耳釘，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冷光。

只是那微微揚起的眉梢，和當年念情書時那抹輕蔑的笑，一模一樣。

“林哲？”她聲音不高，卻清晰，“你居然也來了？怎么了，是不是混得太好，都瞧不上我們這些老同學了?！?/p>

她故意將“混的太好”字咬得極重，眼神里透著一種藏不住的蔑視。

林哲目光沉靜，看著她：“蘇晴，好久不見。”

“坐啊，別愣著?！眲バχ泻羲?，語氣像在哄一個遲到的小學生，“老同學見面，熱鬧熱鬧?！?/p>

林哲走向角落的一個空位坐下。剛落座，便有女同學湊過來打趣道：“林哲，你現在在哪工作呀？看你狀態還不錯?！?/p>

“自己做點項目。”他簡潔地回應。

“哦？”劉偉眼睛一亮，接過話頭，“自己創業啊？不容易哦，現在市場那么卷，小公司生存挺難的吧？”

“尤其做技術的，最怕沒訂單，開發完收不到尾款，那才叫窒息。”另一位男生跟著笑，笑聲里卻沒有多少溫度。

蘇晴優雅地抿了一口香檳，緩緩說：“林哲當年就喜歡折騰，記得大四那會兒他說想做什么AI軟件來著……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搞那一套？”

她語氣里的“搞”字，說得像是在評價某種無效又過時的愛好。

林哲只是淡笑，不急不躁，仿佛他們說的都與他無關。

“你們可別笑，”一個女同學假意圓場，“能自己做項目也挺了不起的，不像我們這種朝九晚五被KPI壓得喘不過氣。”

可她嘴角的弧度，卻是標準的幸災樂禍。

桌邊傳來幾聲附和，笑聲明晃晃地將林哲圍成一個“被調侃對象”。

“說真的，”一個男同學一邊剝著帝王蟹腿，一邊搖頭感慨，“我是真沒想到，林哲你現在居然也這么低調……不是說你大學那會兒是咱班最有希望的人嗎？”

“對啊，當時競賽拿獎，論文被評優，實驗室還給他保研資格呢，結果現在……”

有人嘴角噙笑：“這年頭，光靠讀書行不通啊。技術再好，也得有人脈、得懂經營。”

“是啊?！币幻瑢W插話，臉上笑得無害，“林哲你還單著吧？都這年紀了，也該安定下來了?！?/p>

林哲輕輕點頭，仍未辯解。

“所以啊，”王倩順勢接話，“還是蘇晴有眼光，當初林哲追得多辛苦，蘇晴都沒答應。你看看她現在，老公是公司大老板，事業有成，人也帥?！?/p>

“眼光太毒辣?！绷硪粋€人接話，笑得毫不掩飾，“女人啊，不怕談感情，就怕選錯人?！?/p>

“蘇晴就是我們班最有福氣的那個?！?/p>

幾人紛紛點頭，一邊喝酒一邊“感慨”，言語里像是熱絡的祝福，實則每句話都在朝林哲的沉默戳上一針。

蘇晴被夸得笑靨如花，嘴上卻輕描淡寫：“哎呀你們別夸了，我家那位也就那樣，做點小生意而已?！?/p>

“你這話要是讓趙總聽到了，還不得笑死。”王倩調侃著，“趙明可是我們這桌里最有牌面的男人了?！?/p>

“哎喲，說到趙明，他人呢？”有人四處張望。

“來了來了?！碧K晴笑著抬手朝門外揮了揮，“說曹操，曹操就到?！?/p>

包間門被推開。

一道身影出現在燈光下。

趙明變化相當大，身材微胖，頭發梳得锃亮，一身墨藍色定制西裝

口袋處故意露出一截寶馬車鑰匙，金屬邊緣閃著冷光。

他走起路來腳步穩重，像是踏在舞臺上的主演，自帶聚光燈。他手腕上的勞力士表極其耀眼，玫瑰金表盤在水晶燈下閃得刺眼，一抬手便將半桌人的注意力吸走。

“喲，大家都到啦？”趙明聲音洪亮，笑容熟稔，“不好意思，剛和客戶打完一個電話，耽誤了點?！?/p>

“趙總哪兒是來聚會的，分明是來視察咱們這幫老同學的?！庇腥粟s緊起身迎接。

趙明哈哈一笑，一邊與人碰拳一邊坐下，手上的表在空中晃過一道金色的弧線，像是在宣告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他坐定后，蘇晴順勢在他身旁坐下，杯子里早已倒滿了香檳。

“我家趙明啊，脾氣最不好，最不愛聚會?！碧K晴笑得溫婉，“我連哄帶騙才把他拉過來?！?/p>

“哪能呢，老同學聚會當然得來?！壁w明隨意一笑，“而且，我還得感謝蘇晴當初看上了我，不然我哪能這么有動力賺錢？”

話音剛落，滿桌笑聲轟然響起，帶著幾分起哄，也帶著幾分附和。

林哲坐在對面，始終沒開口。

他低頭夾了一口牛肝菌，沒有表情。

趙明的視線卻終于落在他身上。

“喲，這不是林哲嗎？”他挑眉，像剛剛才發現他似的。

“多年不見了?！壁w明笑著抬起酒杯，“聽說你在搞軟件，挺苦的吧？”

那句“挺苦的”說得輕巧，但像刀子一樣落在耳邊，帶著一種故意的“試探”與“降維打壓”。

林哲淡淡應了句：“混口飯吃。”

趙明的笑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搞技術的辛苦啊，不像我們做建材的，靠的是資源、人脈，稍微運作一下，一個項目就是幾千萬進賬。”

“說到這個，”王倩再次出聲，“趙總你現在是不是還做那個新樓盤的智能門窗系統？”

“對，”趙明一臉自豪，“現在我們跟行哲集團合作，一期就投了一千五百套?！?/p>

“哇！”幾人驚呼，“那不得上億項目？”

趙明又一次看向他：“行哲，林哲，這還真是巧了啊，就差了一個字，林哲，這不會是你開的公司吧？”

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另外一人就打趣道：“誰這么老土啊，用自己的名字當公司名，而且林哲哪有這么大的能耐?！?/p>

行哲集團的智能系統項目，他當然知道。

因為那個系統的后臺主算法，就是由他的公司研發部署的。

而“合作方趙明”，也不過是其中一個代理供應商，連接觸主案會議的資格都沒有。

他坐在那里，像水面下的礁石，不說話，但不動聲色地，讓浪一波一波撞上來。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這場聚會并沒有就此結束。

夜越深，空氣中的香氣也越發濃郁。水晶吊燈將桌面照得明亮透徹，杯盞交錯，光影流轉。

沒人再關注林哲、趙明之間的恩怨糾紛，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他們只想飽餐一頓。

趙明面色微紅，豪氣沖天地舉起酒杯：“兄弟們，今晚我做東，隨便點，不醉不歸！”

服務員恭敬地點頭應聲，不一會兒便有帝王蟹抬進來，殼色鮮紅，蟹腿粗壯得像雕塑；松露鵝肝碼在雪白盤子里，浸著淡淡金色油光；藍鰭金槍魚刺身新鮮得仿佛還帶著海的咸味，片片疊成花形。緊接著，是黑松露和牛，每一口都在舌尖化開，唇齒留香。

最引人注目的，是趙明一揮手示意服務員開出的四瓶干邑——不是普通品牌，而是號稱“酒中之王”的百樂廷，每瓶定價在二十多萬，一字排開，像戰場上的號角。

蘇晴笑靨如花，輕輕靠在趙明肩頭：“今晚別控制了，趙總不差錢?！?/p>

眾人哄然起哄：“趙總威武！”“蘇晴福氣真好！”“趙家宴席，確實不一樣?！?/p>

笑聲中，有人忽然看向角落里沉默的林哲。

“林哲，你今晚倒是吃得起勁兒啊，怎么一杯酒都不敬？”

“對啊，你可是我們班當年的風云人物，參加聚會從沒露過面，這次來了，得有點表示吧？這一頓，要不要你請？”

話音中，帶著些玩笑，也藏著點諷刺的火藥味。

林哲淡淡掃了他們一眼，正要開口，卻被趙明搶先擋下：“哎，別為難他了。林哲搞技術的，一個月幾萬工資就算不錯了吧？這種場面，哪請得起？”

周圍頓時爆出幾聲低笑，有人嘴角一抽：“趙總這是真體貼?！?/p>

林哲放下筷子，語氣依舊平穩，卻透著一絲涼意：“這同學聚會，還是炫耀大會？”

空氣一滯，眾人神情有些尷尬。

趙明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冷笑一聲：“林哲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請同學們吃飯又怎么了，你說我炫耀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要不然這一頓飯你來請？”

這話一出，不少人目光都刷地落到林哲臉上，有人輕輕吸了口氣。

林哲卻說了一句：“要我請客倒也可以，只是我不想搶了趙總的風頭?！?/p>

趙明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抽搐了幾分。他看著林哲，臉色慢慢變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語氣已帶上幾分火氣。

“字面意思。”林哲低頭抿酒，“你不是今晚請客嗎？那我再出聲就不太合適了，免得你覺得我搶戲?！?/p>

一陣短暫的沉默。

接著是蘇晴那帶著嘲諷的輕笑聲：“老公，林哲真是變了呢，以前從來不會說這種話，長進了不少?！?/p>

趙明眉頭跳了跳，眼神中閃過一絲挑釁：“是啊，我也發現了，反正我都說了是我請客，林哲，你也不用跟我們客氣，想吃什么就隨便點?！?/p>

老同學們紛紛看向林哲，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合群的人，同學們又多加了幾道菜；菜一道道送上，干邑酒瓶在燈光下泛出溫潤色澤，服務員戴著白手套站在角落，看著這奢侈了一幕。

趙明還在滿桌寒暄，蘇晴依舊談笑風生，但誰都感覺到，那桌角不起眼的林哲身上，有一股微妙的溫度正在上升。

那不是憤怒，也不是羞辱，而是一種“過于安靜”的反常。

酒足飯飽后，趙明擺了擺手，就在這時，包間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西裝的餐廳經理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名服務員。經理手里捧著一張賬單，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笑容，卻又帶著一絲明顯的謹慎與局促。

“各位先生女士，打擾一下。”他語氣平穩，“這是今晚的賬單，請問由哪位先生結賬？”

趙明示意了一眼，那名服務員走到趙明身邊，將賬單微微展開：“共計一百二十萬三千元整，請確認無誤。”

“什……什么？”趙明的身體像是被雷劈中般猛然一僵，酒意頓時蒸發得一干二凈，“你再說一遍？”

“一百二十萬三千元整。”服務員語氣平和，沒有絲毫起伏，卻在寂靜的空氣中擲地有聲。

蘇晴那還未來得及撤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角微微抽動，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數字。

“怎么可能？！”趙明瞪大了眼睛，“開什么玩笑，幾道菜幾瓶酒，怎么會這么多？”

趙明一把抓過賬單，翻看著，紙張細膩，卻沉甸甸地壓在他手上。

蘇晴低頭看了一眼，臉色也開始發白：“老公……你不是說這家酒店你熟的，打個折啥的不是問題嗎？”

“這……這不是折不折的問題，是瘋了才點了這堆東西??！”趙明額角青筋直跳，猛地看向四周，“剛剛是誰點的那四瓶酒？誰點的雙份魚子醬？”

王倩放下酒杯，小聲地咕噥一句：“不是你讓大家隨便點的嗎……你說你請……”

“我哪知道你們真當隨便點了！”趙明幾乎要拍桌，“搞飯局不就是意思一下？誰知道你們點得這么狠！”

一時間，原本觥籌交錯、熱情洋溢的包間內，空氣仿佛被抽走了一半，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微妙而僵硬。

“趙總，咱們這頓飯是你說要做東的。”一位男同學開口，

這話一出，仿佛一顆石子丟進死水，濺起四周幾道漣漪。

包廂的里面的人群開始騷動，經理和服務員見沒人買單，同樣緊張起來，悄悄的通知了保安，將會場圍了起來，以免有人賴賬，見他們都不愿意買單，服務員提議的一句：

“要不……你們AA吧？拆開來，每人出一點也不是不行……”

“我不掏?！币粋€男同學率先站起，“我一口龍蝦都沒吃，就喝了兩杯酒，結什么賬？”

“我也是，我一共夾了三口和牛而已?！?/p>

“我只喝了杯水，我開車呢……”

理由紛至沓來，如退潮的浪，剛才那份高漲的情緒一秒瓦解。

趙明站在原地，握著賬單的手微微發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蘇晴臉色發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笑得出來。

包間的氣氛如同掉進冰窟。

沒人再說話，沒人動筷，剛才還意氣風發的一群人，此刻全像坐在審判席上，一張賬單就像一只無形的手，將所有人的虛榮和炫耀，撕開了個縫。

趙明的手還僵在桌邊，額頭滲出的細汗順著鬢角滑下。他緊咬牙關，喉嚨動了動：“同學們，我最近剛投了一個項目，手頭有點緊，要不咱們先AA，等我回去了，再補上。”

“我沒錢，我就一個小職員，哪里有錢?！?/p>

“我也沒錢，你說你們請客我才來的，我反正不出錢?！?/p>

聲音此起彼伏，原本和諧的“老同學情”，瞬間變成了分崩離析的算賬大會。

就在眾人各自撇清責任、場面愈發混亂時，林哲緩緩地開了口。

“這頓，我來結吧。”

他語氣不高，甚至算得上輕描淡寫。

可這句話一出口，全場頓時安靜下來，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住了所有人的后背。

所有人——包括趙明和蘇晴——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目光中帶著詫異、不信、錯愕，甚至……一絲羞窘。

趙明瞇起眼睛，笑得有些僵：“林哲，你別開玩笑啊，這可是120萬，連我都很難掏出來，就你能結賬？”

蘇晴順勢接口：“是啊，咱們又不是年輕時候在學校食堂AA喝汽水，這頓飯說請就能請？”

林哲看了他們一眼，目光淡然，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壓迫。

其余人也像是看笑話一樣，都認為他拿不出來，畢竟這可是120萬啊。

林哲笑了笑，卻不帶一絲情緒，“賬單拿來吧?！?/p>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把賬單再次遞過去。林哲接過，沒看一眼，直接從內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當他緩緩說出最后一句話時，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服務員的臉更是臉色驟白，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沒過多久，酒店負責人走進包廂，看向林哲，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

“先生，你確定要這么做嗎，這可會影響整個酒店，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p>